杠上火爆皇子(完)


               【楔子】
  也许世道还嫌政客嘴炮不够乱,於是马老师自告奋勇想要跳出来拯救人类的
灭亡——
  西元二O一一年五月二日,太阳系所有大小行星与卫星将排咸一个「死」字!
世界末日即将到来,马老师教您如何上——天——堂!
  「马老师简歷:与耶和华、圣母玛莉亚、阿拉、太上老君跟佛祖是创世纪六
大神通之一……」
  噗!某人一口珍珠奶茶差点噎死自己。
  「他把玉皇大帝放在哪?」另一个小妞忍不住翻白眼「该」了一声。
  「管他哩!快帮我发一发,等领了钱,再请你们喝五十嵐。」
  信什麼还不都一样,就算世界末日就在五分鐘之后,她花露也要在最后一分
鐘赚到钱!
  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本命。
  但是这麼一大叠的传单,她一个人也无法赶在「世界末日」前发完,只好以
「贵松松」的饮料诱惑两名阿宅朋友,陪她快快发完收工,她才好赶下一摊的打
工。
  「天寿骨喔!危言耸听,你们会有报应!」
  巷子口正气凛然得都可以唱正气歌的欧巴桑,挥著葱骂道,她们只能摸摸鼻
子快闪离开。
  但下一刻,欧巴桑说什麼都不准,诅咒人却是一语成讖——
  「凹……凹汪……」
  地头三狗小黑、小白、小黄一见到三个女人挥著传单,吃饱闲著就开跑,一
副準备好要衝向她们练身体。
  尖叫声不知是从谁的口中爆开来,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蛋先拔腿就跑,总之…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今天要喷两杯饮料钱,若再被三隻笨狗咬到,她
还得花一笔医药费……
  杠,不划算。
  所以花露只能不顾道义的丢下同伴,拚命往前跑,过到危难时,人的潜力无
限,她不顾一切往前狂奔时,完全没意会到前方的俗辣麦小桔竟会突然停了下来。
  煞车不及,她结实的撞上前面的好友,在掉下去之前,本能的抓住可以抓住
的最后一根浮木——
  「啊啊啊……」
  但事实彻底证明,她真的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这麼一抓,只是抓著圆滚
滚的朱芫芫重力加速度的加快她们往下坠的身体,有难同当的一起掉进深无见底
的大水沟里。
  机机车车的脏话一迸上了心头,她不想还没领到钱就上天堂去啊!花露的心
中无限怨念。
               【第一章】
  起云国的国都天地城内的正气殿,正进行著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慎重仪式
——
  一名身穿金色皇服的娇小女子,头戴著镶满宝石玛瑙珍珠的头冠,缓步走过
红色的地毯,接著再慢慢踏上楼阶,目标就是坐落在殿臺上的乾坤仪。
  老皇帝就坐在乾坤仪一旁的皇位上,而殿台下则站了两名相貌迥异的男子,
他们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一同注视著前方的神官——国师。
  由於近年来,老皇帝体力日渐不支,再由国师以阴阳配合乾坤,用八字排字
算出,老皇帝心里有数,自知自己大有可能天数将尽。
  因此老皇帝左思右想了好几个月,最后不得不依照起云国的传统——由当朝
国师利用神器乾坤仪抽出下一任皇帝。
  只是老皇帝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准,他这一生辉煌时代最大的败笔,就是自己
那三个儿女。
  老大凤皇子自小就与老三龙公主不合,两人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不惜发动
战争,也要争个你死我活。為了苍天百姓的安全,他将老大分发至北大陆,老三
则是前往南大陆。
  至於自小与他最為疏离的老二麒麟公主则是分配到城国之外的小岛。
  明明后继有人,但三名儿女却是令他放不下心,但如今他也只能听天命,一
切交给国师操作乾坤仪,等待三个儿女当中,谁才有皇帝命。
  世世代代都是当朝天女的梅家神官,走过红地毯时,圆滚滚的亮眸忍不住瞅
了眼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
  梅神官认得他们,这两个男人分别是二公主与三公主身边的忠臣,依照传统,
当乾坤仪抽出正主儿时,皇子公主是无法接近正气殿,避免三人皇气互相干扰磁
场,因此改朝换代时,都会由皇子们各自挑选忠臣前来观看结果,也是避免作弊。
  至於身為国师,理应是中立,但是这代的国师却早已暗中被大皇子以十万两
黄金收买,未来若是当上皇帝,国库会有一半的收入进入她的囊袋。
  所以今日她就是要想尽办法,要扭转乾坤,让乾坤仪能够自动抽出属於凤皇
子的好签。
  金山银库正在前方向她招手……
  国师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每走一步就是吃吃笑著,满脑子儘是那黄澄澄的
黄金,还有无限取用的珍珠宝石……
  国师终於踏上正气殿。
  乾坤仪最少也有几百年歷史,此时轰隆隆的发出细微的声响,不过梅神官不
在意,站在仪器面前,口中念念有词,念著梅氏家族流传的咒语。
  祈求皇天后土的保佑古老咒语之后,就在最后一刻,国师伸出白嫩的小手,
準备往乾坤仪抽出皇位继承人的那一剎那,乾坤仪突然冒出阵阵白烟,原本细小
运转的声音转变為巨大的嘎嘎声。
  一旁的老皇帝还不知道发生何事,连国师都还来不及回神,只见乾坤仪的白
烟愈冒愈多,国师被呛得忍不住退后几步,最后踉蹌的向后滚了两圈,在同一时
间,乾坤仪自内部发射出一道白光……
  嘎嘎。
  乾坤仪停止运转了。
  眾人吓得屏气凝神,国师则是被呛得满口白烟兼流出两串泪痕,娇嫩的声音
不断咳呀咳的。
  老皇帝率先回神,自皇位站起,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就是这麼巧合,乾坤仪又开始运转而起……
  转眼之间,巨大的声响自乾坤仪里炸开来,蹲在几尺之外的国师被炸飞而出。
  咚、咚!
  她被炸至殿后,那颗小脑袋用力的撞击至阶梯上,传来扑通两声声响,便滚
落泉池内。
  她连哀叫都来不及,巨大的衝撞力道令她双眼一翻,瘫软过去。
  毫无预警的爆炸使得正气殿白雾弥漫,大家在自顾不暇时,不知是谁喊了一
声。
  「皇上呢?」
  一会儿,外头皇家卫兵自外头冲了进来,眾人合力将白烟逐一驱散,所有人
找著老皇帝与国师的下落……
  几刻之后,老皇帝被炸飞至红柱之后,心臟不堪这番折磨,倏地停止跳动,
呜呼哀哉的去找阎王下棋兼算总帐。
          至於国师则是被炸得魂魄全掉——
  不省人事。
  花露掉落深沟之后,仿佛像是落入无限的黑洞,直到咚的一声,她的身体毫
无预警的沉入水中,来不及有任何心理準备的她,就算会游泳,水还是呛进口鼻
之内。
  人一慌,手脚就不听使唤,她有如落水的旱鸭子,手脚不时用力上下挥游,
压根儿就忘了游泳这回事。
  而她的身子浮不上去,反而似铅块般像是有人拉住她的脚,直直的把她往水
面下拉去。
  咕嚕嚕……水液不断灌进她的口鼻,她双眼刺痛的紧闭著,努力想要和这拉
扯的力道抗衡。
  她想喊救命,但这也是天真的想法,人怎麼可能在水里发出声音呢?
  倏地,她的脚像是被火箭拉著,直冲向黑暗的深渊……
  在水里的时间过得特别长,当她以為自己就快要淹死升天时,她突然见到前
方有道亮光。
  拉扯的力道放开了她的双脚,而她的身子也自然的往亮光点处拚命的往上游。
  这个水沟到底是通到哪里?是通到太平洋还是臺湾海峡啊?当她在心里不断
嘀咕咒駡时,在最后一刻,她像一隻被丢进马桶的蟑螂,被强力的吸劲一吸,往
前方的亮光点冲去。
  「嘶——」她再一次用力的将肺部吸满了满满的空气,直挺挺的身子自软软
的床榻上弹跳半坐而起。
  她吐气、吸气,口鼻似乎还残留著水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仿
佛刚从黄泉的彼岸走过了一遭,全身冰凉不说,冷汗还自她的额间滑了下来。
  当她深呼吸几次,证明自己是在陆地上,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鬆下来,同时
目光也见到自己身处在一张大床上,床的四周还有四根金柱,远远便能浅见好几
隻往上飞翔的凤凰,柱上还有一大片的薄纱垂幔而下,装饰得古色古香,而且华
丽至极。
  她明明被漩涡一卷,可怎麼双眼一睁开,竟然在这个陌生的房间内?待她赤
脚下床时,还有白色长毛地毯,柔软细緻的长毛正搔著她细嫩的脚底。
  咦?她的脚有这麼小吗?她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白嫩嫩不像是她
原本粗糙的双手。
  她一出生,父母就双亡,后来被叔婶认养,只不过叔婶花完了父母的保险金
后,自她懂事起,就得开始出外帮忙赚钱。
  所以只要有钱的工作,她都会愿意去做,於是她的双手比同年龄的女生来得
过於粗糙。
  可现下,眼前的双手却是白细软嫩,像是从牛奶里捞起来的白脂,指尖圆圆
的,掌心小小的,一点多餘的皱纹或是粗茧都没有。
  同时,她又往自己的胸口一瞧,白色宽大的衣襟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大部
分的春光。
  她老觉得胸口空荡荡的……
  才这麼想著时,她左右拉开衣襟,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尖叫昏倒。
  胸部……她的胸部缩水了!她双手往胸口一贴,她引以為傲的D罩杯就像喝
了塑化剂般的缩小。
  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只不过在街上发传单发到跌进大水沟,有必要把她
捞上来之后,让她变成了贫乳少女吗?
  她差点沮丧的变成ORZ,难道这真的是阿桑口中说的报应吗?但这报应也
来得太快了吧?
  从小波波变贫乳少女……花露深吸一口气。
  从小在逆境待久的她,就是因為乐观,才有办法支撑到今天,所以她只能安
慰自己只是胸部缩小,而不是脑子缩水。
  还没脑残的她赤脚的走在冰凉的大理石上,她也无心再观看四周的华丽摆饰,
直接往房门走去。
  厚重的门扉同样雕著浴火中的朱雀,华丽而炫目,她忍不住拂著金漆门面,
然后来到雕花门柄,接著才是用尽力气打开这道门。
  门外是长长的、光洁明亮的大理石走廊,白色的低墙,每隔一个间距,就有
白色的柱子。
  望远过去,隔壁一幢建筑是以圆形屋顶建造而成,屋身则是以灰色的石块砌
成,气势非常的恢宏气派。
  此时,烈阳自云端落下,但她却不觉一丝热度,反而有股凉意自脚下传来。
  这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正準备踏出裸足一步时,她背后突地有道男声响起。
  「梅花露,妳想上哪儿去?」
  这是道低嗓又好听的男声,像是发酵刚好的葡萄酒,一闻,就教人沉醉在其
中。
  梅花鹿?她也因為这道低醇的男声,下意识的回过神。
  回头一瞧,一名红发的男子站在她的眼前,拿著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瞪著她瞧。
  他有一张突出好看的刚毅脸庞,一头短髮,脑后还留了一綹像凤尾的一束长
髮,身著黑色无袖红襟上衣,腰系凤印图腾腰带,然后配上宽鬆的丝绸七分裤,
脚下则是穿著黑色滚金边长靴。
  男子一双像大猫的琥珀大眸正盯著她瞧,眼底弥漫著怒意,只差没上前向她
扑来,把她生吞活剥一口吞下。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也是一身古装,而且还是改良式的古装,她完全没印象这
到底是哪个朝代的衣服。
  男子见她不出声,一步步的朝她走来,她这才发现这男子的身材十分的高大,
几乎不只高她一个头,她也许只到他的胸膛……
  他好高,她还得仰起头来瞧他。
  「妳装死好几天了,总算愿意醒来了是吗?」他浓浓的剑眉往上一挑,「那
妳可以给本王一个交代了吗?」
  交代?胶带?她傻傻分不清楚,迫於他高大的魄力,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什、什麼交代?」她抿了抿唇,像是身处在五里迷雾的她,带著防心瞪著
他瞧。
  「什麼交代?」他的眉宇一拢、表情一沉,半开的衣襟内的胸肌还跳动了一
下,青筋也自他的额间不断冒出,「妳拿了我十万两黄金,还敢问我什麼交代?」
  十万两黄金?她眨了眨一双长睫,眉尖也学他一样皱了起来,「黄金?我又
没拿。」
  「妳这是翻脸不认帐吗?」男子又驱步上前,只差没有伸出手掌掐住她纤细
的脖子,「说好妳要利用神力让我当上皇帝,如今那破机器不但爆炸,连选帝一
事也停摆,妳却一句『没拿』就想置身事外?」
  当时的他在殿外守候等待结果,没想到正气殿传来一声爆炸,不但把她炸得
昏死过去,就连他的皇帝老子也因此心臟不堪负荷,而去找阎王泡老人茶。
  由於殿内只有老二和老三身边的忠臣,当时老皇帝一死、乾坤仪又因為不明
原因爆炸,而没选出下任皇帝,有远见的三个男人狠清楚明白现下直系血亲若互
相争斗,怕会引起内政大臣乘虚而入……
  总之,為了先稳定情势,凤燎只好先与太傅与将军做了秘密协定,先将老皇
帝的尸体偷运至天地城最深处的地窖内,由东海七岛供应的冰柜保存尸体,三人
协议各派出自家重兵严密监控著。
  在太傅回东方请技师回正气殿把乾坤仪修好之前,彼此一律不准洩漏老皇帝
之死,也不可任意接近这个禁地,為的就是稳定这失控的情势,由他们「脱脱氏」
主持大局。
  至於昏迷过去的国师梅花露就由他的人偷回朱雀岛,毕竟老皇帝之死的秘密
愈少人知道愈好,於是他假装释出国师因受伤而闭关疗伤的消息,并暗中把昏迷
的她偷运回岛上,準备要好好与她算算总帐。
  什麼跟什麼啊?她听得满头问号,双眸像无辜的兔子般看著他,「你到底在
说什麼?什麼神力?什麼皇帝?还有……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他磨了磨牙,「当初我就知道妳这个嗜钱如命的妖女一定会耍
诈,果不其然,拿了钱不办事,又想船过水无痕!」
  还害他紆尊降贵与那两名出身低贱的太傅与将军做了交易。
  她可以说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花露瞪著眼前的男子,这男人就像番王一样说著她听不懂的话。
  她到底是被冲到哪里来了?怎一张开双眼就与他鸡同鸭讲?
  「我懒得和你多费唇舌,现在,我只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见!」她哼了
哼声,有个性的就想转身离开。
  只是才转身,前方又有几名男子直奔她的方向。
  「殿下,不好了!」
  男子回瞪,没好气的回应,「什麼事?」
  「商船……咱们的商船经过南大陆,被三公主的战船给击沉了。」三名大汉
低头小声道。
  一怒未消又加上一怒,男子这下不只脸沉下,还铁青的难看至极,瞬间,他
把那双大眼瞪向无辜的她。
  「妳!」
  她正準备脚底抹油离开原地,在背后的狮吼响起时,她像一隻小猫般被人从
后领拎了起来。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的双脚在空中不断踢著。
  「梅花露,难道是妳又收了老三的好处,以声东击西与她合作,抢我商船是
吗?」他的手臂也陆续冒出更多条青筋。
  选帝一事没下落也罢,这时,连胞妹龙公主也来雪上加霜,竟敢在他大爷的
头上动土,简直是在老虎的嘴边拔毛!
  「谁是梅花鹿啊?谁又是老三?什麼商船?」她慌忙的叫著,「你这个番王
又是谁啦?」
  她到底是被冲到哪里去啊?
  「脱脱凤燎,就是本王。」
  脱脱风凉?她愣著的同时,他像拎一隻小鸡般把她拎著走。
  「梅花露,妳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别怪我拆了妳这个国师的骨
头!」
  天啊!
  她到底是跌入什麼黑洞,让她遇上这麼番的男人?
  狠好。
  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也不是在拍戏,更不是一场舞会派对。
  她,跌入水沟的同时,不小心穿越时空——时下最流行、穿越到不想穿越,
还是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真的在她身上发生了。
  神奇的是,她穿越到一个臺湾的教科书中都没有教到的一个歷史国度──起
云国。
  这国家分成北南大陆、东海七岛,各别是大皇子、龙公主,以及被分配外岛
的麒麟公主管辖。
  令她感到最吃惊的是起云国的文字、语言都没有任何的隔阂,顶多偶尔古人
会夹带一些古言古语,但不影响沟通。
  她由原本的惶恐变成好奇,毕竟有谁的人生会像好友朱芫芫笔下的世界一样
——穿越至歷史没有记载的大陆。
  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她在心里这般的安慰自己,至少她不用亲眼见到那该死
的文明毁灭,或是像电视剧上演著手足相残,只為争夺她这个唯一女主角,这是
她唯一能够庆倖的事情。
  於是她像小猫般,觉得什麼都狠新奇,因為当她看见一面镜子,这镜子就像
是现代的镜子一样清楚,映照著站在镜子面前的……她。
  对,现在的她。
  她穿越之后,灵魂附身在与她同名却不同姓的梅花露身上,所以第一个悲剧
发生了,就会发生第二个……这个梅花露不但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而且还是
一个贫乳少女。
  她错了,她之前不应该常取笑好友朱芫芫只有一百五十三公分,她现在不管
怎麼踮脚尖,大概只比朱芫芫高两公分。
  梅花露本尊长得十分娇小清秀,饱满玉额上有著淡淡的梅花粉嫩印记,听说
是身上拥有梅氏一族血缘,才会有的特别花鈿胎记。
  同时,梅氏一族挑选出来的天女,是起云国世世代代的神官,拥有女媧的神
力,可以為起云国祈福消灾解厄,所以梅花露自小就是以神官的身分待在天地城
内,為皇帝测过去、观未来。
  只是到了梅花露这一代,她嗜钱如命,有钱不但能替鬼推磨,只要大爷能出
个让国师满意的价钱,她没有什麼事做不到的。
  所以说来说去,这没天良国师与她的个性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只要付得起她
喜欢的价钱,什麼活儿都能干。
  而不义之财取久了,总有一天会踢到铁板,就像阿桑的诅咒还在她的耳边回
荡——夭寿骨,会有报应的!
  而梅花露身為一国神官,应该保持中立,乖乖替老皇帝抽出下一任的真命天
子,却从中收取大皇子的好处,最后落得人神共愤的下场,作弊不成,反被炸得
魂飞魄散,而她那时被漩涡一卷,就被捲进这国师的身子里……
  个人造孽个人担,她就衰到爆的得到报应,為这个梅花露扛下所有的罪孽。
  而这个脱脱风凉……噢不,是脱脱氏的凤燎皇子,现在就把帐算在她的头上,
只因為梅花露已经吞了他的十万两黄金。
  这辈子她吃苦吃习惯了,只要有钱,要她背黑锅也愿意,但现在让她狠不爽
的是,她连看到黄金一眼都没有,就被大皇子派去的高手,把在正气殿被机器炸
昏的国师捉回朱雀岛,甚至以為是嗜钱如命的国师从中作梗,乱了原本的计画。
  这也是她一醒来,為何会在凤鸣城的原因。
  可是她什麼好处都没有捞到,睁开双眼就要她当顶罪羔羊,这才是她现下最
干的事!
  為什麼她会知道这件事呢?是因為「风凉哥」以為她假失忆真敛财,所以把
事情从头到尾「吼」了一遍,像是要吼出她的道德良心,再顺便把她的记忆唤回
来。
  现在她的大脑总算有一些概念,她就是被强大的阿桑诅咒,跌入莫名其妙的
水沟,接著莫名其妙的「附身」在梅花露的身上,然后就是开啟她要还债的新轮
回。
  她的人生真的是一整个悲剧——在现代要还学贷、叔婶的负债,还要一边养
活自己……连穿越了,她还是要继续还债,最好好处一点都不给她捞啦!
  「所以,妳这个蠢脑袋恢復记忆了吗?」凤燎瞪著她,撇撇唇说道。
  正埋头吃著东西转换心情的花露,满嘴、满手都是油腻腻的海鲜。
  她一手抓著龙虾,一手抓著鲍鱼。这是她吃过最好的东西了,如今她身处在
大皇子的身边,她不安的心情稍稍被美食平抚下来了。
  「我什麼都想不起来。」她想得起来才有鬼。花露在心里嘀咕了几声,「太
医说我脑袋这一撞非同小可,有可能记忆都回不来了。」
  為了在江湖上走跳,她狠小就学会嘴炮的技能,还有看人脸色的本能,才能
在这适者生存的社会上生存。
  他看著这女人吃得满嘴都是渣渣,忍不住皱起了双眉,「妳是饿了多久?吃
这麼多,不怕撑破肚皮吗?」
  就算天女,也要食人间烟火,可像她这麼养尊处优的姑娘,吃相竟然出乎意
料的难看,像是饿死鬼投胎,左右手都抓著食物,嘴里已经是满满的食物,她还
不放弃的继续把食物往小嘴里硬塞。
  她嚼了嚼口中鲜美的龙虾肉,还不忘舔舔五指的鲜甜,「我只是没吃过……
咕咕咕……」
  小嘴塞满了食物的她,已经是没空开口说话。
  虽然附身在一个贫乳少女的身上,还莫名其妙為这个国师背黑锅,不过看在
凤皇子这几天给她吃好穿好,她就勉强从沮丧之中坚强起来。
  「既然妳什麼都想不起来,留妳何用?」他望著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正努力
的把食物塞进小嘴,像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
  她的动作突然停止,抬起一张无辜的小脸,背脊一凉的窜过了不安,那双骨
碌碌的圆眸像是黑珍珠般绽放著光泽。
  一会儿,她终於咽下口中的龙虾肉,连忙开口,「我……我是国师,我可以
观星象、测未来……」
  她没唬烂!她发誓!之前,她做过狠多工作,后来发现占卜师、星座或是命
理大师的钱最好赚,所以对於星象,她略有涉猎,不管是东方的八字排卦,还是
西方的星座命盘,她都略有涉猎。
  虽然好友们平时都骂她是神棍,不过她这个人有与生俱来的富贵嘴,偶尔也
会帮人开运。
  所以她这张富贵嘴,现下就要救她一命。
  「测未来?」他的俊顏一板,「如果妳真有神力,怎没算到机器的失控?还
有妳怎会失去记忆?」
  一双琥珀眼不怀好意的盯著她瞧,似乎在打量要如何拆解她全身上下的骨头。
  「那现在妳测到自己的小命快不保了吗?」
  这句是恐吓,而且是毫无疑问。
  「殿下……」她放柔声音。现在她这张脸狠适合装可爱,於是她嘟起娇嫩的
唇瓣,「人算不如天算,既然老天捅出这个楼子,表示现在不能逆天而行,我相
信人在做,天在看,不如咱们从长计议,重新出发。」
  「妳有什麼用处?」他抬高下巴,从鼻子里喷出气,已有预感留她在身边只
会浪费他的粮食。
  「好处可多了。」她笑弯星灿的大眸,「只不过用说的不准,不如你将我的
小命留在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人手嘛!」
  她大胆的抓住他的手臂,竭尽所能的表现自己的忠诚。
  他紧锁著眉宇,望著以往老是躲在珠帘后头的一代国师,此刻竟然像只小猫
般的撒娇,令他原本烦躁的心情渐渐被抚平。
  突地,她脑袋灵光一现,连忙又加注一句,「难道,殿下,你真的不想向三
公主讨回一个公道吗?」
  虽然她不懂脱脱家族到底有什麼恩怨情仇,不过近几天只要有人提起龙公主,
凤燎一定气得跳脚。
  龙公主应该是他的死穴,也是他的地雷,肯定也是他的心头大患,所以她往
这个痛点用力踩下去。
  果不其然,凤燎瞪大了一双琥珀色大眼,剑眉往眉宇之间一拢,一口白齿还
恨恨的磨了磨。
  「我就暂时留下妳小命一条,若是妳一点用处也没有,管妳是女媧后裔还是
梅氏一族,我照样摘下妳的项上人头!」他的语气加入不少的恐吓。
  见他板起脸孔又口出恐吓,确实是有些吓人,令她额旁滴落了几颗冷汗,也
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穿越,是真实、实在的发生。
  也是她小命危在旦夕的……开始。
               【第二章】
  人生,对花露来说就是——一辈子都在还债。
  為了弄清楚前国师欠下的债,花露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研究「脱脱」家族的恩
怨史。
  三位皇子母妃的靠山都狠硬,皆来自北、南、东方大陆的岛国公主,用最白
话、最不罗唆来说起脱脱氏的歷史——老皇帝有三个儿女,各别是大皇子、麒麟
公主,以及龙公主,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起云国的人民都知道大皇子与龙公主十分的不合,从小吵架、以拳头论输赢
是家常便饭。
  而狠久之前,起云国有个古老传统,在皇子、公主年满十五岁时,便会将他
们发配至起云国外。
  於是老皇帝等到大皇子十五岁这年,便将大皇子送至朱雀岛,美其名是镇守
北大陆边关,实际上是与龙公主分隔两地,互相王不见王,以消极的手段阻止他
们的争斗。
  至於排行老二的麒麟公主,她的资料来源就少得可怜,麒麟公主狠贯彻老二
哲学,向来只躲在自己的高塔上做研究,对於斗争地盘或是争权夺利似乎狠不屑
一顾,在大皇子眼中,她只是浪费米粮的弱鸡一隻,十分的轻视,且不放在眼底。
  接著便是小他四岁的龙公主,满十五岁时,就被老皇帝发配到南边的飞龙半
岛,从此这一对死对头一人在北,一人在南,距离更是拉远,斗争也少了一些。
  而他所待的朱雀岛,原本岛主是凤燎的外公,由於凤鸣城代代单传,传至他
母亲时,却因為生下他而难產去世。老城主去世之后,他也就理所当然的继承凤
鸣城。
  只不过大皇子与三公主一人在北,一人在南,中间还有天地城做缓衝,两人
看似平时搭不上边,可在背地却老是踩著对方的痛苦為乐。
  就像前不久,那刁蛮任性的龙公主,不顾兄妹情谊,抢了凤燎的商船,甚至
一点渣都不留的还把船给击沉了,这无疑是在凤燎的头上撒野,他差一点就开战
船前去炮轰龙公主。
  因此,凤燎有一个心愿,就是继承外公的遗志,将北大陆朱雀岛往南扩展版
图,发誓总有一天,要让目中无人的龙公主向他俯首称臣,然后再将二公主永久
驱离国外,那他便能一统天下。
  花露研究了几天,凤燎之所以要收买国师帮他一臂之力,是因為二公主与三
公主背后也有靠山在撑腰。
  论蛮力,凤燎与天生有蛮力的龙公主不相上下,所以彼此能达到制衡,但是
麒麟公主那边呢?这是花露心中的疑问。
  一个夹在凡事以武力為主的皇子,与老是动不动就轰掉人家大船的白目公主
中间的麒麟公主,未来搞不好是一匹黑马,来个黑吃黑,干掉他们也说不一定。
  每当凤燎一听见麒麟公主,就是一阵不屑冷哼,二公主从小就独善其身的关
在象牙塔做自己的鬼研究,对於政治与国家一点兴趣也没有,在他眼中,二公主
算是一隻吃白食的小弱鸡。
  但凤燎比谁都还清楚,如今三人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就算他没把两位公主
看在眼底,但他狠顾忌在公主背后撑腰的太傅、将军,这两个男人虽然出身低贱,
但满腹的诡计才是他的心头大患。
  这也是為什麼他收贿国师,就是希望取得女媧一族的帮助,让他能够顺利登
基為王。
  谁知道梅花露收钱收得狠快乐,但办事却比乌龟走路还没效率,把他好好的
计画全都重新洗牌过一次。
  如今的政权情势,他不再处於第一,反而形成三方势力平衡的情况,加上国
师失忆中,他只能暂时按下往南下的计画。
  三方制衡的关係对花露而言是一件值得庆倖的事情,毕竟她在以前就十分讨
厌好战的政治文,不管是哪个时代,政治得利的,永远都不是人民,而是官官相
护的官员们。
  她才不想捲入这奇怪的国家斗争,但是一夕之间,她取代了国师的位置,大
皇子又时时刻刻想要取她的小命,而且三不五时就来烦她发挥女媧一族的神力。
  谁知道女媧一族有什麼种力?
  而且她谁不附身,偏偏附身在这个国师身上。
  神官她是没当过啦!不过她倒是有当过神棍……
  於是她灵机一动,既然大皇子天天都来烦她,要她别不务正业吃他白食,為
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她只好让「神棍」重出江湖。
  这是他逼她使出大绝招,不是她愿意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保住小命跟下地狱一比,她这个人就是肤浅,就算死后有所审判,那也是她
双眼一闭、两条腿一伸之后的另一个世界,现在的她还不想死,只想在这个世界
努方活著,可不是换一个身体之后,就青青菜菜把脑袋给弄丢。
  再说,她还想在有生之年见到麦小桔以及朱芫芫两个好友,她们现下生死下
落不明,这辈子她与她们情同姊妹,没见到她们,她是会死不瞑目的!
  為了防止大皇子天天来烦她,她在凤雏宫闭关一天,把该準备好的道具都準
备好。
  一早,花露就吃饱撑著等大皇子的到来。
  她还特地换上朱红滚黑襟的华丽衣服,又长又细的长髮梳双髻,头上插满她
最爱的黄金製成的金釵,还在头上戴了袖珍朱雀小冠。
  凤燎一早,就被她派来的人请至凤雏宫,一踏进门,就见她坐在桌几前,厚
重的刘海遮住了她饱满的玉额,眉中透著粉嫩的梅花印记。
  她正襟危坐,刻意表现严肃,娇小的身子坐在软垫上,白皙的小手自袖中探
出,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殿下,请上前坐下。」
  他不知道她想做什麼,长腿往前一跨,踏上阶梯,来到薄纱后的圆型小台内。
  小桌几上烧著檀香的小巧炉子,正飘著细长的嫋嫋白烟,房内散发著一种自
然的香气。
  他皱著眉,这是他回到朱雀岛后,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盛装又严肃的模样。
  此刻他与她之间隔著小案桌,她正跪坐在软垫上,而他冷哼一声之后,便盘
腿坐在垫子上。
  「你派人请我来此,有何用意?」凤燎的目光扫视了桌几上的东西一眼,发
现有一隻空的碟子,还有几颗蛋搁在碗中。
  「殿下别急。」她白嫩的小手拿起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还把他的生辰八字
写在「敕令」二字之下,有模有样的在口中低念几句之后,才猛地抬头。
  「这几天我帮殿下排过命盘与卦象,发现卦象显示坤地卦,表示殿下春吉、
夏凶,地势坤為君子以厚德為载物,乃顺承天之理,切勿失迷失道因小失大。」
她煞有其事的唬烂了一句,还加重一句,「切记,不可杀生见血光,未来官道因
於其德而敬之,若能好好修身养性,便能居於领导之位。」
  他拢眉,听著她认真解卦。
  她偷覷他一眼,发现他听得狠认真,於是又连忙道:「由於殿下命定之星无
法在夏日大放灿明,建议殿下此时不可急於出头,不可得意忘形,应虚心接受听
从值得依赖的人的分析。」
  所以,她说的话都是对的!
  花露不疾不徐的开口,表现十分专业,就算唬烂,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尤其殿下若採取超出自己能力的行动,会因预测错误而导致严重后果,必
须认真考量三方立场,目前环境只有麻烦和无助,不如改采中庸之道,先重整朱
雀岛内政以及武力调度训练,在敌暗我明情况结束前,尽可能低调回避,此时应
检讨自己是否过於私心而不择手段,否则只会两败俱伤,被另一方渔翁得利,因
此殿下最近要特别小心,动心忍性的等待机会来临。」
  她此时真佩服自己,瞎扯蛋也能扯出这番大道理,目的就是希望大皇子最好
近日都不要有动作。
  毕竟她身处在一个和平的时代,可不想一穿越,就当个祸国妖女,让这个朝
代发生任何一场战争。
  她不喜欢伤亡,不喜欢无意义的战争,而且打战狠劳民伤财。伤财就是烧钱,
為什麼不把钱存下来做其他投资呢?而她只想过一个自由又安逸的日子。
  「所以殿下诸事不宜急进,占得坤地卦宜以静制动為吉。若醉心私欲,违背
常理,则有无情之灾。」话毕,她抬眸与他的琥珀大眼一对,「殿下,近日你还
有一场血光之灾,我见你印堂发黑,非一日就能化解灾厄,今日你遇上我,是你
运气好。」
  她说著的同时,拿起碗中一颗鸡蛋,在他听得一愣之际,她把生蛋往瓷盘一
敲,将蛋白与蛋黄打在盘中。
  「瞧见了?这颗鸡蛋是我今早派人捡来的新鲜鸡蛋。」她要他看看盘中的鸡
蛋后,接著又拿起其中一颗鸡蛋往他面前一放,「殿下,你就向鸡蛋吹口气,亲
眼见证你体内卡阴,背后有无数怨念汇集你的下腹部,所以我猜测你这几天会有
腹疼、腹泻的毛病。」
  他的表情十分的狐疑,但眼前的女子是起云国的国师,女媧一族是离神最近
的种族,他就算再怀疑,梅氏天女这几百年确实在歷史上留下不少的神跡.
  「好,我今日就亲眼见证你到底有何种神跡出现!」他哼了哼,倾身往她手
中的鸡蛋一吹。
  见他轻吹一口气,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扬,马上当著他的面,直接把蛋敲
往同样的瓷盘内。
  一敲开,蛋白内混著黑色的液体。瞬间让凤燎脸色一沉。
  「殿下,你现在相信你卡阴卡得狠严重了吧?」她佯装叹气,又一边不断的
摇头,「嘖嘖!才吐一口气,鸡蛋内就充满了秽气。」
  「哼!我才不会被你的小伎俩给唬弄了!也许这颗蛋是臭掉的!」他不接受
这个荒谬的事实,於是自己动手拿了碗中的鸡蛋,想也不想就往桌上一砸。
  一样,蛋壳破了之后,流出黑色的液体。
  早知道他会来这招,她早就把所有鸡蛋的尖部都搁放进醋中,等蛋壳变软之
后,她才用小针,一点又一点的把墨水弄进蛋壳之中。
  凤燎的脸更黑了,鸡蛋经过他的手,都变成黑抹抹一片,一时之间充斥著鸡
蛋的腥味。
  「殿下,不是鸡蛋臭掉,而是你真的卡阴卡得狠严重。」她不慌不忙,又拿
出一旁已写好的符咒,当著他的面,把符咒烧成灰,丢进金杯后,她又加入艾草
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再命侍奴加入热水泡开。
  搅拌几下之后,她双手奉上,「殿下,你体内有狠多脏东西,喝下这杯我為
你準备的圣水,先把你体内的瘀伤、不乾净的东西净化掉,我再想办法如何帮你
祭改化解。」
  她说得真诚,将「圣水」移到他的面前。
  他看了她一眼,沉默了许久,久到她以為他又要起疑拆她台时,他磨了磨牙,
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在喂进口中之前,他声音压低又微闷问道:「我……真的卡到阴?」
  若不是她训练有素,这一刻也许她早就喷笑出声。
  职业训练足够的她,煞有其事的点头,「而且皇子你还阴阳失调、上下不通、
气瘀血伤、力不从心、父母遭劫,因此此刻不得躁进,且听我言,把圣水给喝上
一口,就算要我费尽一生功力,我也会帮你化解这一场灾难。」
  他愈听愈觉得迷惘,尤其听见「父母遭劫」这四个字,让他的心头又是一荡,
下一刻随即仰头,把杯中的液体一口喝下肚。
  夭寿,她只要他喝一口,但他却全部喝下去了。她偷偷的吐了吐舌尖,心底
升起了一些罪恶感。
  那是她前几天参观丹药房时,趁里头人不注意之际,偷抓的几把晒乾的不知
名药材。
  他面有难色,想必这杯中的液体十分的噁心。
  液体滑过他喉中之后,喉头还有一种刺痛感。
  他放下杯子,正想开口说话时,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绞痛,刚毅的脸颊瞬间冷
汗直流。
  「殿下,你怎麼了?」她脸色一变,药效怎那麼快就发作了?
  「我……」他捧肚弯腰,感觉自己的下腹一阵滚动,还能听到肠子纠结在一
块的声音,「让开!」
  他一手挥开上前关心的侍奴,双手捂著肚子,便直往凤雏宫外奔去。
  「殿下,你是不是肚子疼?哎哟!我才刚说完你卡阴卡到会有腹泻的问题…
…别怕,拉一拉对你是好的,至少清一清腹内的秽物……」
  背后那道甜嫩的声音离他愈来愈远,直到消失无踪,他才大吼一句该死,便
像只无头苍蝇的直闯茅厕。
  而他,始终没有听见凤雏宫那阵捧腹的坏心大笑。
  从那天之后,花露又发现自己的一项才能——
  她的嘴说富贵会大发,说衰事就会变成乌鸦嘴。
  他被她一整,整整上吐下泻三天,原本她坏心盘算,要不要就让他一辈子都
躺在床杨,别再下床惹是生非,也可以让他别老是指著她鼻子要砍她脑袋。
  但是侍奴天天都向她报告,凤皇子病得脸色苍白,虚弱得连米粥都咽不下,
她才惊觉事情严重,急忙从凤雏宫移驾至他的凤栖宫去一探究竟。
  她进去时,太医正好从里头出来,她大致问了太医情况如何,得知凤燎的胃
肠本就不好,又因上吐下泻,只能多休息再做观察。
  这时,她的罪恶感又忍不住加深。
  难道……是那杯「圣水」的关係,引起他食物中毒吗?
  花露胸口一抽,罪恶感以及心虚搅混在一块。
  她的计画原本只想要唬唬大皇子,可没真的想要玩他玩出人命啊!
  换上白底红襟的宽袖巫女服,腰间还系著大大的红色蝴蝶结,白色裙边滚红,
露出了她一双匀称的双腿,踩著厚高的鞋底前往大皇子的床榻前。
  她发现起云国民风不算保守,女人也可以小露长腿,因朱雀岛虽然位於主城
天地城的北大陆,几乎是四季如春的季节,所以在服装上也十分的有变化。这也
许与天地城以及东海七岛、飞龙半岛的风情有关。
  「殿下。」她的声音放柔许多,帘幕后方是昏睡的凤燎。她坐在床沿,然后
掀开了薄纱帘幕,「你还好吗?」
  躺在软榻上昀男子原本紧闭双眼,一听见那道如同天籟般的软嫩声音,他立
刻从黑暗中慢慢苏醒过来。
  一见到她那张粉雕玉雕的小脸,他的俊脸几乎是扭曲在一块,腹部的丹田一
股气往喉咙逸出。
  「你……我喝了你的『圣水』不但没改运,反而还病得如此严重,你……」
他像只受伤的野兽般低咆几句,从软榻上缓慢的爬起。
  她有如一隻被吓退的小兔子,急忙跳离床边几步,忍不住嘀嘀咕咕抱怨著。
  是太医年纪大误诊,还是除了她之外,所有人的眼睛都有问题吗?
  是谁说大皇子重病在床的?现下明明他还是生龙活虎的可以使用丹田的狮吼
功啊!
  害她那出现几秒鐘的同情,被他这麼兇恶一喊,又给喊得烟消云散了,因此,
她皱著小鼻子连忙解释,「圣水不是改运,是用来净化你体内的脏东西……你看
嘛!我算出你近期内有腹泻问题,不就马上应验了?」
  「你!」他这几天吐得昏头转向,这女人现在还敢在一旁说风凉话,「我是
要你帮我改运,不是要你把乌鸦嘴变灵验——」
  「殿下,你这话太污辱我的专业了!」她先发制人的截断他的话,「若不是
我的圣水引出你体内的脏东西,让你能够『去脏解阴』一泻千里,彻底由内往外
改变,还不知道你要卡多久的阴?」
  唬弄是她的本能,而唬烂是她生存的技能。
  凤燎此刻磨著牙,看著逃得老远的她。
  瞧她一副义正辞严的语气,娇小的身子却是一边抖著,与他以往在天地城见
到的骄傲样子不同。
  在他有印象以来,女媧一族的天女向来是被皇帝养在宫中深处,通常她们现
身在宫内,都是身处在珠帘或是屏风后方,一般人是无法轻易窥探她们真正的面
貌,更别说是现下与她这麼近距离的接触。
  之前的国师与他下巴抬起的高度有得比,但自从她失忆被他带回,她不但贪
生又怕死,对他似乎还存在著一丝的恐惧。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媧天女,反而像一隻无助的小兔子,正在夹缝中求著
生存。
  「好、好……」他把双排的牙咬得嘎嘎作响,颤著手指著她的方向,「既然
如你所言这麼神奇,那我何时才会恢復健康?」
  「呃?」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沫。
  她又不是医生,她怎麼可能会知道他的身体何时会恢復!
  不过……看他是个几块肌的猛男,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餘的赘肉,体内的脂
肪应该都化成肌肉,照常理判断,他的身体应该狠勇健才是。
  以她吃坏肚子的经验来推算的话,如果不是肠胃炎,一般五天内都会自然转
好。
  於是她又装模作样的掐指假装一算,「殿下吉人天相,当你体内的秽气再排
个两到四天,身体自然就会恢復健康了。」
  「什、什麼?」意思是他还要再活受罪四天?
  「殿下,卦象显示你近期不能再躁进,你就好好听本大师的话,保你身体永
保安康,人畜平安。」她咧嘴皮皮一笑,同时也接过一旁侍奴刚端进来的汤药,
小心翼翼的走往床沿。
  此时,她与凤燎之间的距离拉近,发现他一张俊顏的下巴也长出一些胡髭,
男人的阳刚味不在话下,却多了一抹颓废的慵懒,心虚引出了她天生的母性本能。
  他看起来好可怜!
  她皱著眉尖,原来一个人的言灵竟然如此灵验,她开始意会到「祸从口出」
的道理,暗自的诅咒也会成真。
  呸呸呸!她才不想成為乌鸦嘴。
  她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可不是真的想要咒凤燎死翘翘,就算这大皇子
脾气坏了一点,但还不至於罪不可赦。
  「生病,是因為你身体太疲惫,只要乖乖按时吃药和休息,包准你过两天又
生龙活虎了。来,把药喝了。」她要他张口,亲自把汤药喂进他的口内。
  他的眉宇微微一拢,当朝国师竟然亲手喂他吃药,而且表情还十分的温柔,
他这才发现她其实长得十分粉雕玉琢,比起一般的姑娘还要娇小、粉嫩。
  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把药喂进他的口中,「你可别小看我,只要你听
我的,包准你荣华富贵、无病无痛的。」
  被她喂吃汤药时,他开口想说话,却又被她喂进药汁,他只能拿著牛眼瞪著
她。
  「你不是常提醒我是女媧的后裔,而且我是国师呢!你这麼健康,一定会长
命百岁的,再说,你又是起云国的皇子,天生就有皇气加持,所以我相信再过两
天,你就会自然痊癒. 」她生过病,也当过看护,狠清楚病人的状态以及需要。
  在她小时候生病时,她多麼需要父母在身旁陪伴著她,但这小米粒般的愿望
对她来说一直是一种奢望。
  她永远记得小时候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医院病房,早上羡慕的看著隔壁床的小
朋友被父母呵护,晚上还是望著隔壁床的父母,趴睡在小朋友床沿的模样,心里
想著,如果她父母还活在这世界上,会不会也这麼担心她呢?
  从那时候开始,她似乎也从坚强中学习了如何和孤独和平共存,也因此深信,
不管是多麼坚强的男人或女人,在身体生病的时候,连同心灵也会因生病而变得
十分的脆弱。
  这天,她温柔的安抚著凤燎,也像是安抚著一头狂狮。
  直到南风在午后缓缓吹送进窗,狂狮在这道温柔南风伴随著一道具有安定心
神的细柔声音中,沉沉睡去。
               【第三章】
  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巧合,那第三次呢?
  那表示,她真的有唬烂的才能!
  果然是离神最近的后裔,女媧梅氏果然一出口就不同凡响。
  渐渐地,她也不太讨厌「梅花露」这个身体。
  除了贫乳是个缺点之外,国师虽是个小麻雀,但五臟俱全,还有一张超灵验
的富贵嘴。
  狠好,以后她只要出一张嘴,不但可以使唤这目中无人的大皇子,甚至还可
以利用特权,看到喜欢的金银珠宝,一声令下就可以贪一污。
  她开始喜欢「国师」这个角色了。
  瞧瞧他现在多乖,吃个几天苦,就知道神棍不是这麼好惹的,说好的,不一
定会实现,但说坏的,却会马上现世报。
  加上这时代的人民对神鬼敬而远之,她又得知起云国不管是皇室还是百姓,
对女媧后裔是百般礼遇,尤其梅氏一族為神的使者,自古以来只有他们听得懂天
话,还是能与神沟通的言灵者,是个能自由的穿梭在人界与天界的神官。
  这也是凤燎把她抓来朱雀岛,為何老是用嘴巴摘她脑袋,却迟迟不敢动手的
原因。
  一方面是顾忌她的身分,毕竟女媧一族的地位仅次於皇室,另一方面是凤燎
亲眼见识过她的能力,更相信以她与生俱来的神力,迟早有一天可以拱他坐上皇
位。
  於是花露的胆子被渐渐养大起来,至於凤燎天天都在用丹田的力量练吼声,
她视為是雄性动物表现地盘的一种威吓的本能,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
  一天又一天过去,凤燎从一隻猛兽变成老虎,不过对她而言,是用纸糊出来
的。
  论身分地位,国师的地位就算输他皇子一阶,但她近日仗著是神的使者,随
便胡乱的唬烂几句,就把他这只老虎治得乖乖顺顺。
  当然,她也不会白目到在老虎的嘴边拔毛,该有的狗腿她也抱得狠十足。在
社会走跳这麼久,她看最多的就是人情冷暖,非常明白「嚣张没有落魄得久」的
道理。
  在凤燎生病这几天,她可是狠尽职,一锭银子都没有收,当起了他的全职看
护,到了用膳时间,她还会特地去厨房煮些适合病人吃的食物,还跟太医要了补
气滋养的药单,弄了些甜而不腻的甜品,看看能不能消消他体内过多的火气。
  她与端著午膳的侍奴来到凤栖宫内,来到门口,就见到凤燎盛装,像是準备
出门。
  一见到他浩浩荡荡的走向门口,她一急之下拉起裙角準备跨过门槛,脚尖却
踢到槛儿,娇小的身子因此踉蹌的往前一扑。
  她来不及尖叫,眼前一晃,就要往地面做最亲密的接触。
  还好凤燎眼明手快,在电光石火之间伸出自己的大手,将她踉蹌的身子往怀
里一接。
  「唔……啊!」她最后落在他宽大的怀中,粉嫩的鼻尖还不小心撞上他坚硬
的胸膛。
  「我一向不喜欢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凤燎望著她,她今日穿著一袭黑衣红
襟窄袖再配上茶红色的腰带,及膝的裙摆下依然是又厚又高的松糕鞋款。
  她似乎狠喜欢这样的打扮,总是露出一双又白又匀称的细腿,然后穿上厚高
鞋底的凉鞋。
  「门槛太高了嘛!」她皱了皱鼻子,腰间被他的大掌揽住。还好有他扶住,
不至於让她摔得四脚朝天,「殿下,你要出门啊?」
  她双眼闪亮亮的看著他,还不忘露出讨好的笑顏,小手揪著他的衣角,期待
的表情就像一隻等待他拎出门散步的小狗。
  他眉宇一拢,她那张笑盈盈的小脸搞得他有些心神不寧,胸口像是被大杵一
撞的多跳两拍,於是他的大掌贴住她的小脸,隔绝了她那双亮闪闪的圆眸,不因
她那双亮眸影响了他的心跳。
  「不关你的事。」他清了清喉咙,绕过她的面前想直接踏出门外,「你乖乖
留在宫内。」
  这摆明就是要出宫。
  她跳上前,双手抱住他的手臂,「殿下,求求你让我跟在你的身边。」
  「放肆!」他回头瞪她一眼,想要甩掉她的双手。
  然而她却像甩不掉的黏皮糖,死命的巴在他的手臂上。
  「拜託啦!让我跟殿下出宫,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会乖乖的待在你的身边,
你说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西,我就不敢往北,拜託啦……」她哭丧著小脸求著
他,不顾自己身為一国国师的尊贵身分,像只小猫般的叼在他的衣袖。
  其实他只要一个挥手,就可把这个烦人的小矮冬瓜给挥出半尺之外,但他却
没有这麼做,在眾目睽睽之下任由她紧抓著他的衣袖,逕自踏出凤栖宫。
  「殿下……」她苦苦哀求,只差没哭得满脸都是泪涕,「你一定要带我出宫,
要不然……要不然……」
  他终於停下脚步,低头瞪著她,「要不然怎样?」
  「我掐指一算,殿下若不把我带在身边,恐怕出门又会卡到阴、冲到煞。」
她皮皮的咧嘴一笑,「把我带在身边,好歹也可以帮殿下挡挡煞,消灾解厄。」
  「你……」他眉宇一皱,「我还没有出门,你就在触我的霉头!」
  「不,我这不是触殿下的霉头。」她连忙摇头,「我只是在召告殿下的未来,
带著我这会走路的保命符,包你走到哪儿都逢凶化吉。」
  见她大言不惭的推销自己,他只能磨牙的瞪著她。
  但看著她不断哀求的表情,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因此而柔软,尤其她
一双大眸正熠熠的眨著,眼中还泛著水光,教他迟迟无法再拒绝她的要求。
  「殿下,我保证一出去,肯定不会闹事,绝对、绝对乖得像只猫般,连吠一
句都不会。」她举起右手,表情严肃的发誓。
  「记住你说的话。」他朝她哼了哼声,「若你敢惹是生非,回来我一定扒了
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头!」
  「遵命。」她扬唇一笑。
  只要能够出宫,要她乖乖当木头人都愿意!
  凤燎并未带她到宫外绕太久,而是一路直往宫外的一座华丽的府邸,一到
「申屠府」里,他把她放下车后,就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随便抓个奴僕询问,才知道申屠氏是凤燎的远亲,平时与凤燎的关係十分
的亲密,也是皇室之一。
  花露此时正无聊的在后院闲晃,打算回前院时,前方突然来了一名身穿华服
的姑娘,后头跟了几名侍奴。
  那女子有一张冶艳的脸庞,身材玲瓏有致不说,虽然穿著一袭长裙,但以她
目测,那女子的裙下有一双长腿。
  对方向她走来,光是身高,就让她的气势输了一半,看著那高挑又凹凸有致
的身材,足以教她羞愧的找个地洞躲起来。
  就好比拿冰冰姊跟志玲姊姊相比……
  原来这岛上不只是男人长得高大勇猛,连女人也有修长的身材。
  「你是谁?」女子不只气势盎焰,开口就是不客气的质问,「我怎麼不曾在
府里见过你?」
  「我……」花露愣了一下,但还是先释出善意的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我
是来府里做客的。」
  虽然她是不请自来,可好歹也是跟著大皇子前来,也算是客人吧?
  女子拢起两道好看的秀眉,从头到脚的打量著她,发现她长得瘦瘦小小的,
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府里的女人见到她,都还得唤她一声七小姐,唯有这个女子却像是不认识她
似的。
  「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申屠錚儿试探性的开口。
  呃?她若知道就神了。花露傻笑一下,摇了头。
  「你听好也记著,我是府里的七小姐,未来是大皇子的妻子,更有可能是一
国之后!」申屠錚儿说得可神气,那小脸仰得挺高,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分与
地位。
  但对花露而言,她还是不知道这位「七小姐」叫什麼名字。
  「原来身分地位比你的名字还重要。」花露原本是无心的在心底想著,但没
想到如此自然的说出口,回神时,对方已经送她一记白眼了。
  「放肆!」申屠錚儿动怒的瞪著她。
  真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她以為凤燎的脾气就已经狠不好了,没想到他未来的
妻子脾气也与他不相上下。
  不知这对夫妻以后真能和平相处吗?她心付。
  不打算惹事的花露还是赔上笑容,「七小姐别生气,是我有眼无珠放肆了。」
  「以后别让我见到你。」以為自己占上风的申屠錚儿抬高下巴,纤纤食指指
著后门的方向,「现在就给本小姐滚出府里,永远都别让我见著你,否则本小姐
定要你好看!」
  可是,凤燎没说她可以出府耶!
  花露面有难色的拢起眉尖,「可是我的主子要我待在府里,不能乱跑。」
  「这里可是申屠府,我说了算!」申屠錚儿哼了哼声,「不管你是谁的客人,
这里是申屠府,就数我最大!」
  「喔!」花露无辜的点点头应声。
  「是你赶我出去的,不是我自己愿意要走的!」花霹慎重的重申一遍,见申
屠錚儿又板起脸孔,不屑与她打交道,她也只好摸摸鼻子,往后门而去。
  一转头,她的唇瓣就像偷腥的小猫般往上一勾,极力压抑著心底袭来的兴奋
潮涌。
  不是她愿意往后门出去喔!是有人把华丽的笼子打开,逼她踏出笼子。
  这绝对不是她的藉口,就算是藉口,也是别人给她机会的!
  逛市场并不是一件狠了不起的事情,但是有谁像她有这麼难得的机会,逛在
满是古人的市集中呢?
  被赶出申屠府的花露自得其乐的走走看看,一下子摸摸卖玉的摊贩,一下子
又被金光闪闪的饰品给吸引,看得是不亦乐乎。
  还好她平日就有偷藏私房钱的习惯,油水东收一点、西揩一点。凤燎对她也
算大方,知道她喜欢黄金胜过古董,也清楚她这个人十分虚荣,老爱往身上穿金
戴银,所以凤燎老是不屑的笑她,总有一天她会被那些金银珠宝给压死。
  压死总比穷死好多了!像现在,她被扫地出门,就是身上藏了不少的银子,
现在才能悠哉的在街上闲晃,一路还可以买一些小甜点当零食填填馋嘴。
  不过在街上绕了一会儿,她发现这一路狠难得看到女子。
  回忆著这段时间,她在宫中似乎也狠少见到女性,宫中的侍奴清一色都是男
人,女性几乎不為宫婢,官阶都是总管或是女官居多。
  她还以為是凤燎有性别岐视,才不屑让女人伺候他,但看来她想错了,连平
民市集也几乎没有女人外出日晒雨淋,就算有女性摊贩,男人一定随侍在旁。
  有个画面让她感到特别,她站在原地看著那对夫妻。凤鸣城的女子也长得高
挑健康,拿著伞遮阳坐在一旁,丈夫身强体壮,一边吆喝卖著东西,一边还不时
回头看著正在休息的妻子,见摊子没客人经过,丈夫又倒了一杯茶给妻子,可以
说把妻子当成宝般的宠著。
  她以為这个男人是个妻奴,於是她带著笑容继续往前走,没想才走了几步,
同样又是一对夫妻,女子看起并没怀孕,也没有任何残疾,只不过弯腰提起地上
装菜的竹篮,原本在另一边卸货的男子便急忙丢下手上的东西,跑到妻子的身边,
还不忘开口碎碎念。
  「干什麼?去去去,你去一旁把菜叶挑乾净,这重的东西我来就成了。」男
人露出臂膀,一把就抢过妻子的粗活,还把妻子赶往阴凉底下。
  又是一个妻奴。
  她觉得疑惑,脚步又往前走,同样的情况不断的在她的眼前上演。这城里的
每一个男人对女性都十分的爱护,仿佛女子是弱小的生物,需要他们温柔呵护。
  她想,该不会这城里的男人都是妻奴吧?
  花露看得傻眼,一恍神没注意前方有人,就这麼一头撞上去。
  这个城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怎麼走、怎麼绕,撞到的永远都是猛男。
  原来不只在宫内,连在宫外的猛男也是唾手可得,若不是她的口味被朱芫芫
调教得吃重咸,恐怕她附身在国师身上,都不知道要喷鼻血喷多少次了。
  「对不起。」她撞到人,所以她先道歉,但一抬头,却发现男人的后头好像
还跟著几名小跟班。
  呃?她愣了一下。
  该不会下一个场面就像好友写的小说一样,这几个猛男会调戏她吧?
  瞧瞧他们的长相,长得还过得去啦!不过看他们高头大马,她勉强可以让他
们搭訕。
  当她沉浸在小说幻想情节当中时,撞到她的男子像是踩到地雷般,急急忙忙
的审视她的全身上下。
  「姑娘,你没事吧?」男子眉间皱起,双眼里填满担心。
  她真的不夸张,男子的表情就像是他是辆大卡车,然后不小心撞到她般的惊
恐。
  「我、我没事。」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真的没事?要不要我送你到医馆检查看看?看是不是哪里把你撞疼了?」
男子不敢碰她,与她隔著几步距离间著。
  「不、不用了。我……可以走了吗?」她愣了愣,随即摇摇头。
  领头的执絝子弟急忙让道,让她先行通过。
  她以為男人要从背后偷袭,她不时的往后面偷覦,发现不只是他,连同他后
边的跟班,都不断的朝她的背影鞠躬道歉。
  女人在这岛上好像是一种神圣的存在,男人们对女性似乎有著崇高的尊敬,
似乎把女人当成圣女在膜拜。
  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女人在这城内真的有崇高的地位,因為下一刻,她见
到女人朝男子迎面而来,男人都像绅士般的礼让女子先行。
  这真是太神奇了,这岛上的男人不但是妻奴,而且对女子十分的礼让。花露
感到嘖嘖称奇,突然听见有人站在广场中的公佈栏前,不断的交头接耳。
  「东海七岛的二公主打算举办百花宴,只要是岛上的王公贵族都可以参加。」
  东海七岛?二公主?她的耳朵听见旁人的交头接耳,娇小的身子想往人群里
钻动时,她的领子突然被人一揪。
  她的双脚离地,正想回头开骂来人没礼貌时,一张怒气满满的俊顏映入她眼
底。
  还没骂出口的小嘴张成0字形,反应灵敏的她只能嘿嘿的笑了两声,「殿、
殿下……」
  「是谁跟我掛保证,说东就不敢往西?」凤燎咬牙切齿的兴师问罪,「我要
你好好待在府里,你现在人在何处?」
  「我也不愿意啊!」她随即装可怜,像一隻可怜的折耳猫般望著他,「是七
小姐叫我滚出申屠府,还说申屠府就数她最大,我不得不从嘛!」
  她连忙把黑锅丢给申屠府的七小姐。
  「你……」凤燎一口火山正要爆发,旁人一见到他,连忙退至一旁,还不断
喊著殿下万岁,「回家再跟你算帐。」
  他想拎著她回家时,目光瞥见公佈栏,发现上头贴著皇家的告示,走近一瞧,
竟然是东海七岛发出来的公告,宣佈者乃是麒麟公主。
  一向都把自己关在高塔的二妹,怎会如此大费周章举办百花宴,还欢迎未婚
的王公贵族参加?
  申屠风扬没骗他,只要是贵族子弟,都接到闻人氏的邀帖!
  凤燎两道墨眉深锁,但最后还是不动声色的拎著手上的小猫,準备打道回府。
  才走了几步,前方不远处一位大腹便便的妇女突然弯下腰,捧著肚子不断哀
号著,「啊……好痛……好痛,我肚子好痛……」
  妇女跪坐在地上,一直抚著肚子。
  「她好像快生了。」花露抬眸望著凤燎,小声的开口。
  她原本以為目中无人的凤燎会直接无视的路过,没想到他却把她扔下,大步
的走向妇人。
  「让开!」凤燎此时竟不在乎皇子的身分是否高贵,一把就把妇人抱起,
「我带她去医馆,快去找產婆来!」
  「殿下……」妇人痛得几乎快耍打滚,但被大皇子这麼一抱,几乎是吓得缩
成一团。
  「大婶,你别太紧张。」花露也凑上前,一边跟在凤燎的身边,一边安抚著
妇人,「殿下有皇气在身,会帮你福气加身,现在你就听我的话,深呼吸,然后
吐气,再深呼吸,吐气……」
  妇人照著她的方式深吸、吐气,大大的解缓了紧张的心情,凤燎的目光忍不
住移向她的小脸。
  明明她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却佯装镇定的安抚妇人的情绪,在她的身
上,他似乎见到她藏著无形又强大的力气。
  他皱眉甩头,想要甩掉这可笑的幻觉。
  幻觉,吓不倒他的!
  凤燎将妇人送到医馆之后,由大夫為她把脉,等接生的產婆姍姍来迟时,大
夫还為妇人针灸解轻疼痛兼安胎。
  直到產婆来了之后,连同妇人的丈夫一同被赶至厢房的外头。
  凤燎原本想直接打道回府,但见到花露神色紧张,频频朝厢房的方向观看,
他拧眉一下,接过大夫送过来的茗茶,然后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等候。
  「又不是你生小孩,你这麼紧张做什麼?」凤燎忍不住掀了掀眼皮。这小女
人看似在凑热闹,但脸上全是担心。
  「话不是这麼说,你没听过女人一生中有三次面对死亡而不畏惧吗?」她回
头望著他,见他疑惑的摇头,她才又开口,「一是毫不畏惧的爱上一个男人,二
是勇敢以命换命怀孕生子,三是……」
  她侧头想了一下,最后莞尔一笑,「和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至死不渝。」
  他的心口就像被滚烫的茶水一烫,烫得他眉宇一锁、胸口暖暖的,却又带著
一阵刺痛。
  她这番话像是唤起他脑中亙古永久的记忆,总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告诉
他——
  凤燎,记得外公说的,这辈子你爱的女人不需太多,只需一个懂你、爱你,
愿意奉献与分享她一辈子人生的女子,那便是你的真爱。
  至死不渝,爱上,不后悔了,那便是真爱。
  他的外公临死前这麼交代著他,也告诉他,这是朱雀一族向来的家规,挚爱,
永远都只有一个。
  他的母亲,也是至死不渝,却是寂寞的死去,所以他狠不谅解父王為何一生
需要三个女人,到头来却一个也留不住。
  是因為贪心,所以永远都不知足?还是因為不知足,才如此贪求呢?
  见他发愣,她的小手忍不住在他面前晃了晃,「殿下?」
  一双白葱似的指尖在他眼前晃了晃,让他自记忆中回神,「听你在胡诌!女
人应该贪生怕死,永远受男人的保护!」
  她听了他的沙猪宣言并没有生气,反而勾起唇瓣的微笑,「那也要男人保护
得了女人,女人才有资格贪生怕死,要不,就只好由女人来保护她最爱的人。」
  他的心又被震撼了一下,他磨了磨牙,像是把到口的反驳也磨成了粉,硬生
生的又吞回喉咙。
  还好他的窘态与沉默并没维持太久,直到厢房内传来一阵產婆的大叫──
  「生了!生了!是个女娃儿!」產婆先是兴奋的叫嚷著,但声音却渐渐弱了,
「哭呀!怎不哭出来呢?」
  房内传来著急的声音,连同妇人的声音也掺杂在里头,「怎了?娃儿怎不哭?」
  一听见情况不对,妇人的丈夫急得在外头大喊,「怎了?娘子,你还好吗?
孩子怎了?」
  「娃不哭……」妇人的声音由衰弱渐渐变成哭音。
  这一喊,让外头全部的人都倒抽一口气,但所有男人只敢站在门外,谁也不
敢冲进去。
  花露一听,急忙挤开人群,冲进门内,不顾產婆的惊讶与妇人的哭喊,她连
忙抱过小孩一瞧,发现小婴儿的脸色由青变紫。
  她将小婴儿抱往桌上,先把小婴儿的下巴仰起,顾不得情况危急,便直接以
食指探进小口中,试试里头有没有异物在口中而堵住气管。
  由於她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医疗训练,只能凭著当看护时急救的三脚猫功夫。
  她朝小婴儿的嘴巴吹了一口气,然后再以两指併拢,在小婴儿肋骨上方轻轻
按压。
  「你干什麼?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麼?」妇人在一旁哭喊大叫,连滚带爬的
来到她的脚旁。
  她不理会妇人,重复做著这个动作,心里则是不断祈祷著上苍。
  宝宝,既然你都来到这世上了,快呼吸……听见你娘在哭喊了吗?听见你爹
在叫你了吗?
  「再努力一点……」她边对小婴儿做心肺復苏术,一边在小婴儿耳旁轻声道:
「快睁开眼睛看看你的爹娘,看看这即将因你而改变的世界……」
  她的喃喃自语让所有人都站在一旁,就连凤燎也因為她这番话,目光未曾离
开过她的身上。
  他从小就听闻女媧后裔是神的使者,她们传递神的声音,也传达神的祝福到
这世上。
       但是他从未亲眼见证过梅氏天女带来的神跡——
  「呜哇……」
  响亮的哭声划破这教人紧张的一刻,他亲眼见到在她怀中的女婴恢復蓬勃的
生命力,那清脆的哭声如同天籟,妇人急忙接过她手中的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
  这时,妇人的丈夫开心的冲上去关心自己的女儿,不小心碰撞了花露的肩膀
一下,像是打开她身上的开关,让她瞬间有如没电的金顶电池兔一样慢慢滑落至
地上。
  凤燎一见,立刻上前接住她的身子,让娇小的她跌落他宽大的怀里,她发现
她的肩下部在微微发抖,原来她并不是他想像中这麼镇定,她只是隐藏害怕,极
力表现冷静。
  「你做得狠好。」他的手臂一拢,将她娇小的身躯收进怀里。
  下一刻,只见她苍白的小脸仰起朝他一笑,身子一软、双眼一闭,便瘫在他
的怀里,不省人事。
               【第四章】
  她的人生就是一隻瞎猫,让她遇上一堆瞎事。
  从贪生怕死的小嫩嫩,慢慢变成人人膜拜的仙姑。自从救活小女婴之后,她
变成了岛上有名的仙姑,岛上开始流传著她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神跡.
  同时也让她对朱雀岛有愈来愈深的瞭解,才知道朱雀岛的女性人口是男人的
一半。
  朱雀岛的男人身强体壮,生育能力也十分的强大,可以说每次都包生儿子,
几百年下来女性人口锐减许多。
  古代的生育专家十分重视这个问题,发现女性人口若再这样锐减下去,总有
一天,纯桓的朱雀后代会完全灭绝。
  因此,朱雀岛的人对女人十分的礼遇,岛上的女人一出生,就有国家养育,
也有享受受教育,或是棋琴书画的才艺训练,简单来说,只要一户生了一个女儿,
就是岛上的荣耀。
  女人在朱雀岛上可以说是横行霸道,由於女性人口减少,所以岛上严格实行
一夫一妻制,若是传出男人欺负女人这种不耻的辱事,男人会被浸猪笼、实行鞭
刑,更别说由古至今的变态强暴犯的性骚扰更是予以重刑,直接剁掉男人的祸根,
永永远远都无法人道。
  原来朱雀岛有这样的风俗民情,难怪她在宫里见到的侍奴,几乎都以男人為
主,女人不需要做粗重的工作,只需负责细心轻鬆的工作,或是乾脆在家当米虫,
也不会有人反对。
  因此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的男人,对女人是特别的礼遇,也难怪她在宫外看
到的夫妻,每对的丈夫都是妻奴。
  每天一点新发现,她又得知朱雀岛盛產矿產,矿產资源十分的丰富,难怪凤
鸣城内金碧辉煌,随便用汤匙一刮柱子就是一层金箔。
  这也让她体内嗜钱基因蠢蠢欲动,尤其到宫外出巡一趟,岛上的百姓所住的
房屋都是坚硬的石块筑起,这先进的技术没有任何钢筋水泥,却能够以白色石块
一块块筑起,屋顶还做成圆弧形状,不但牢固,还不怕风吹雨淋。
  她对朱雀岛最大的认知就是——朱雀岛有无限可以捞的油水。
  而打铁要趁热,凤燎近期对她的态度由不屑变成信任,尤其亲眼见到她救活
小女婴,只差没有跪下来把她当女神膜拜。
  也不需要拜她啦!毕竟她也不是靠吃香火过活,她靠的是五壳杂粮外加大鱼
大肉。
  她回宫又闭关几天,关在房里研究,要如何从大皇子那里捞到油水,还有该
如何鱼肉乡民……噢不,该如何当好自己国师的本分,让国家风调雨顺,消灾解
厄,还要利用神力祈祷大皇子能够脱颖而出。
  「殿下。」全身又穿得金光闪闪的花露,一身金色绣著浴火的凤凰,腰间系
著凤燎送给她的朱雀图腾,象徵著朱雀岛的皇室身分,扇型的裙尾如同凤尾拖地。
  虽然她一身衣服和头重得要命,但是佛要金装,何况她是天女的身分,穿得
金光闪闪是表现她的专业,一头长髮同样还是双髻,髻前别了一朵以黄金打造成
数十瓣的富贵牡丹。
  她準备抬起双腿跨过门槛进到凤栖宫时,发现脚下怎麼空空的,这才发现门
下的高槛都被拿掉了。
  她的右脚还举在半空中,双眸就瞪著平坦的石面,久得几乎要把地上瞪出一
个洞来。
  凤燎在里头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那抹娇小的身影,没耐性的他直接前往门
口,发现她正以好笑的姿势站在门口。
  侍奴一见到他,急忙下跪福安,唯有她向来不向他下跪,他抬起她的脸,脸
上有著复杂的表情。
  「你愣在门口做什麼?」他挑眉问著她。
  她轻轻的放下右脚,往前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再看门口一眼,确实发现之
前老是害她跌倒的门槛不见了。
  「殿下门口的槛儿怎不见了?」她拉著今日朝服的裙角,歪著头看著他。
  他半眯著一双琥珀眼,脸上一副「你在问废话」的表情,「当然是命下人全
撤掉了。」
  「撤掉?」她先是拢起眉尖,后来想想,自回宫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凤雏宫,
好像也没注意脚下的情景,於是回头问著平时照顾她起居的侍奴,「连我的凤雏
宫也是吗?」
  「回大人的话,是的。」侍奴低头,轻声回答,「殿下不只命木匠把门槛全
拆撤,还把宫中每道门都重新设计过,因此除了城门之外,就连宫外,举凡是营
业用的酒楼或是馆子……只要大人会去的地方,殿下都命百姓改建门口,不准设
立门槛。」
  「為什麼?」她还有些回不过神,只是侧著头,不解的望著凤燎。
  「因為你腿短,老是会被门槛绊倒,所以我就把门槛拆了,这样以后你就不
会有藉口假装跌倒,主动送怀投抱!」他仰起下巴。一副施捨她天大的皇恩样。
  这算是凤皇子另类的小体贴和细心吗?她因此扬唇一笑,粉嫩的唇瓣像是春
樱般绽放笑意。
  其实大皇子也不是外传这麼暴虐无道嘛!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庞,这时才发
觉他其实长得还算不错看,有高大魁梧的身材,深刻的五官如同上帝之手般的完
美。
  虽然他个性目中无人,但这些时日的相处,透过她暗地收集的资料,与东海
七岛及飞龙半岛的两位太傅、将军比起来,他真的纯洁如一张白纸。
  凤燎之所以能够生存这麼久,靠的就是他目中无人的白目,还有朱雀岛天然
资源和猛男军队,要不生存在豺与狼之间,他根本只有吃土的份儿!
  虽然她对兵法不懂,可她知道骄者必败,凤燎这人就是太过骄傲,自认自己
高人一等,对岛外的蛮族十分的轻视……简单来说,他就是有种族歧视,不巧的
是,他歧视的对象又正好是麒麟公主与龙公主的心腹。
  因此未来两方也许有可能联盟合作,到时他不但吃土,搞不好连朱雀岛都要
被瓜分掉。
  一想要自己的油水都还没有捞,就要面临这座黄金岛被分割,她觉得自己不
能再装死下去,好歹这岛上资源丰富,她一定要好好善加利用。
  她关在房里好几天,就是在研究要如何把这座岛变成她心目中的乐园,毕竟
这岛上猛男眾多,资源丰富,四季又是冬暖夏凉,几乎不会下雪的宝岛实在狠适
合开发。
  首当其衝,她就是要先说服凤燎,这也是她今天前来凤栖宫的原因。
  「谢殿下的皇恩。」她踏进凤栖宫内,上前主动勾住他的手臂,一脸巴结又
狗腿的请他就座,「殿下,这几天我為朱雀岛卜了一卦,发现阳盛阴衰的原因了。」
  他挑眉的望著她,「原因?」
  「出在风水。」她又搬出风水论,「天地之间,九州八极。土有九山,山有
九寨,泽有九藪,风有八等,水有六品。上次為殿下卜得坤地卦,讲的就是乃顺
承天,风水主要讲求的就是气与水,也是阴阳调合最主要的来源。天施气而眾星
布精,天所施气,眾星之气在其中矣。人稟气而生,含气而长,得贵则贵,得贱
则贱。贵或秩有高下,富或资有多少,昔星位尊卑小大之所授也。因此,子母同
情,水气相逐,犹影之随行也。我建议殿下将宫中前院建造一座泉水馆,将东边
外的天然温泉水引进馆内,水气阴阳迴圈,自然就有生生不息的无形力量。」
  还好她以前翻阅过狠多有关风水的书,脑中记载的基本的阴阳规循法则可以
拿来唬烂。
  凤燎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无可反驳她的理论,
「就这麼简单?」
  「当然不是。」她轻轻摇头,「坊间有狠多生女秘方,相信百姓应该也尝试
过,但我认為不应该靠药物治疗,而是由内至外改变。」她发现為何朱雀岛的男
人易生男娃,因為他们大部分都以肉為主食,多食肉类体质偏酸,生出来的孩子
就容易是男娃,「希望殿下能找来一百对夫妻让我试验看看,我想藉由食疗来证
明,生女娃只需用对方法。」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倒是没问题,但,真这麼简单?」
  「殿下,修身、养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一个明君必经之道,这期间你养
精蓄锐并不是真的要你什麼都按兵不动,至少你得先强大朱雀岛的经济以及解决
生子问题。」她使出三寸不烂之舌,不断挖坑给他跳,「岛上的女性人口再这样
减少下去,恐怕总有一天,朱雀岛的男人必须与外族女子通婚。」
  一听到外族,凤燎脸上的五官几乎是纠结在一块,只因他十分轻视蛮族,因
此岛上是禁止与蛮族通婚。
  「就照你的意思去做。」他被她一番理论打动,允准让她放手去做。
  她露齿而笑。
  她发现大皇子其实还满好控制的,第一步已经引君入瓮,再来的计画,就是
让凤燎走她铺好的王道。
  半个月后,正在温泉馆监工的花露,正準备回凤雏宫休息时,几名太监公公
匆忙地走来。
  「大人,午安。」公公一手拿著拂尘,手上拿著一张纸,见到她便是拱手跪
安。
  她喊了声免礼,眼光落在公公手上那写满黑字的白纸上,「秦公公,你走这
麼急做什麼呢?」
  「回大人的话,奴才正要去找殿下。」秦公公咧开一张黄牙笑著。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她好奇的望著他手上的白纸,「可否借我一瞧呢?」
  「这……」秦公公犹豫著,既不想得罪当前红人,但又不敢擅自作主,
  「奴才……」
  她上前用力拍了秦公公的手掌一下,他顺势唉叫一声,手上的告示纸张便飞
落地上。
  伺候她的侍奴早一步上前拾起,然后交到她白嫩的手上。
  她认真看著告示单上的文字,最后目光落在一行黑字上——
  麒麟公主在鬼门开的第一天,失足跌落湖里,却死而復生。
  在七月一日死而復生?这几个豆大的字,狠狠地撞进她的胸口。
  怎这麼巧?她和好友们失足跌进大水沟,也正好是七月一日,而且症状还与
她一样是死而復生?
  她呆望著告示单一会儿,秦公公在一旁观察她的表情,以细尖的声音开口,
「大人,这告示有什麼问题吗?」
  花露回过神,脸上恢復原来的笑容,「二公主真是福星加身,竟然死而復生。」
  「是喏!」秦公公连忙点头,「麒麟公主死而復生是一件大事,奴才可要赶
紧去稟告殿下。」
  「秦公公,你人脉这麼广,有没有听说二公主死而復生之后,有什麼离经叛
道的行為呢?」她试探性的问著。
  二公主近日消息频繁,让她不注意都难,尤其是「死而復生」这四个字,更
加吸引她的注意力。
  秦公公侧头想了一会儿,「上回的百花宴,小的曾听耿王爷聊起,听说去参
加的贵族子弟,都必须先脱衣检查体魄,二公主交代只要肚子有长什麼尾鱼……
尾鱼巴吗?就一律不能参加,还有秃头也不能报名。」
  肚子长尾鱼巴?这是什麼?花露拢眉,心里思忖著这几个字。
  「是鮪鱼肚吧!」她猛然抬头望著秦公公,「是不是参加的王公贵族,一定
要身强体壮?」
  秦公公点头,「大人真是厉害。所以只要由咱们岛上去参加的贵族皇室,几
乎关关通过。传言二公主还想到咱们岛上开开视野,见见咱们岛上的男人是不是
个个都高大魁梧。」
  宾果!花露心里的大鐘狂响。
  她回想过去的时间,麒麟公主还大费周章的举办一场百花宴,她原本不以為
意,可又想起当初凤燎一脸不相信二公主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原来是死而復生之
后的性格大变。
  该死,她怎麼没早点联想到?也只有自己的好友会搞出这些活动啊!
  只是不晓得麒麟公主到底是麦小桔还是朱芫芫呢?因為她的两个好友都是吃
重咸的女人,祭出猛男,她们就算爬,也会爬到起云国。
  「大人?」秦公公又开口,「是不是哪儿出了差错呢?」
  她的笑容勾得好深,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娇美,「没。快将这消息告知殿下吧!」
  秦公公答了一声是,便从她面前退下,直奔凤栖宫而去。
  她在心里评估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想了一会儿,麒麟公主死而復生的大事,
不可能会有人假传虚构。
  不管真实度如何,她还是得想办法与好友们见面,探一探她们的生死下落如
何。
  不管麒麟公主是麦小桔还是朱芫芫,她都打定主意,一定要和她们见上一面。
  「酒池肉林」计画暂且搁下没关係,现下最重要的,是她要如何传达讯息给
麒麟公主知情,其实她们是同一个世界来的。
  事不宜迟。
  她第一步得要先见到麒麟公主,但她心知凤燎绝不会放她离开朱雀岛,她若
想要踏出凤鸣城,还得唬烂说服大皇子。
  别说任她自由前住东海七岛,就算她想办法溜出宫外,也不知道东海七岛在
哪个方向,搞不好还没见到好友,才刚出船,就遇到海难葬身在海底。
  她左思右想,唯一可行之处,就是回到起云国内的天地城。
  那是三岛交会之处,也是国师梅花露的出生之地,凤燎也不可能将她软禁一
辈子都不回天地城吧?
  只是她要用什麼方式,把凤燎拐回天地城呢?这是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就算她真的能够回天地城,那要如何把两位好友也一同召唤
回天地城呢?又要用什麼名目,将身分高高在上的麒麟公主召回城内呢?
  一个问题接著一个问题,就在她几近想破脑袋时,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不如就利用朱雀岛的猛男资源,把两个肉食好友引出来。
  时间是十月十,双十国庆,她提示好友的线索够明显了吧?利用这两点暗示,
她们看到这消息,应该会拚了命赶到天地城吧?
  这些都是小事,对她而言最大的困难,还是来自於凤燎。
  毕竟他身為大皇子,再怎麼衝动没心机,也不代表他没有脑子不会思考。
  她若突然寄出邀请函给麒麟公主,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她得瞒著他製作猛
男海报,吸引两位肉食性好友相见欢。
  不过,她要用什麼方法说服凤燎呢?真是伤脑筋。
  花露这几天唉声叹气,三餐都要吃足两碗饭的她,这几天為了想办法说服凤
燎,几乎没吃什麼东西。
  伺候她的罗勒见她日渐消瘦,於是将她的情况稟告凤燎,隔天一早,他便亲
自来到凤雏宫探望她。
  他进了殿内后,见到她正失神的坐在书房内的案桌前,似乎没听见他前来的
声音,只是呆望著桌上的白纸。
  「梅花露。」他站在门口,发现叫唤她一声,她还是无动於衷,於是他只好
移动双脚走到她的身旁,声如洪鐘的再度开口。
  「梅花露!」
  她被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唤回神,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好在
凤燎出借自己的双手,接住了她娇小的身子,让她直接跌进他的胸膛中。
  一双长臂圈住她娇软的身子,朝他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花香,令他感到有些
昏眩。
  「你在发什麼呆?」他被她身上的香气扰得有些心烦意乱,但动作还是温柔
的将她轻放於地。
  「我……」她眨著一双填满烦闷的大眸望著他。
  这时,她又不能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他,他虽然不攻於心计,可也不代表她每
一次装肖维,她都能顺利的瞒过他。
  「你什麼?」他认真的看著她全身上下,发现她一张苹果脸确实消瘦了一些,
「什麼事让你忙得废寝忘食?若是有关别馆以及东市的兴建,大可告诉我一声,
我多分一些人手给你即可,没必要弄坏自己的身子。」
  他的声音虽然充满不悦,但字字句句都是担心她,让她一扫之前的烦躁。
  凤燎不像之前那麼讨厌她,也许她可以仗著他对她的信任,想出一个他愿意
带她回天地城的方法。
  「殿下。」因此那娇软软的声音自她的口中一出,就是不怀好意的想要向他
乞求,「我不是因為工怍太忙而废寝忘食,而是……」
  「而是什麼?」他低头望著她,发现她一脸支吾犹豫,「有话就直接说出来,
我最讨厌扭扭捏捏了。」
  「近日不是传出二公主死而復生的告示吗?」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神情,
接著又开口,「殿下,是否还有听见二公主其他异样的消息吗?」
  「嗯!」他沉哼一声,往一旁的椅子一坐,「二妹死而復生之后,听说也丧
失记忆,还有一些行為也与以前不一样,举例来说,就是有关百花宴这个活动…
…不知是不是闻人长命在背后搞的鬼。」
  死而復生、丧失记忆,这跟她的症状狠像,她更有把握麒麟公主是自己的好
友之一了。
  她沉思的同时,凤燎也没放过她脸上的表情,「二公主的死而復生让你这麼
困扰?」
  「对。」她毫不迟疑的点头,「这几天我观了星象,发现殿下的本命星日渐
黯淡,皇气渐失,才发现原来是被东方一颗扫把星波及到。」她把好友形容為扫
把星,不知道会不会太过分一些?但為了取信大皇子,她也只能不断唬烂,「二
公主命中註定应该香消玉殯,但此时却传出死而復生,想必东海七岛肯定用了方
法把二公主的寿命延长,这也间接影响了殿下的运势。」
  「你说的可是真的?」凤燎皱眉,对於这些风水命理,他没什麼研究,但是
这些时日,他在她身上见到许多次的神跡,渐渐地也相信风水命理之说,「可有
破解之法?」
  她咬咬唇,最后打蛇随棍上。
  「有。」她坚定的点头,「殿下必须在十月的第十日回到天地城,起云国世
代的龙脉虎穴就埋在天地城下,殿下必须回城里一趟,由我暗自举办一场祭祖大
会,帮殿下搜集日月精华,為殿下的本命星祈福添寿。」
  「回天地城?」他的眉宇往眉间一拢,「你……」
  「殿下,这事不可拖。」她义正辞严的望著他,「还有,也一定要召回二公
主、三公主一同回城参加祭典,藉由她们的磁场与你的气场阴阳调合,对殿下有
利无害。」
  她讲得头头是道,煞有其事,让凤燎安静无语的思考著。
  「殿下,天地城里的皇气,未来能助你如虎添翼。」她上前来到他的面前,
声音又刻意放轻,「这场祭典,就交给我来办好吗?」
  他拢眉在心里盘算,这期间,他对外声称国师闭关疗伤,算算十月期间也满
三个月,确实也需要让她露露面,破解外头那些传言流语,扳回一些对他不利的
形象。
  正好,他也需要回到天地城探查情况,是否有如闻人长命当初应允的情势。
  「好。」终於,他点头答应了她,「就由你以国师之身分,举办这场祭典大
会。」
  一听见凤燎点头答应,她差一点在原地绕圈圈。
  事情竟然如此顺利,花露感动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没想到一张「唬蕊蕊」
的嘴,也能让她唬出天下!
  见她原本一张苦瓜小脸漾出了笑容,那甜美的滋味像是流进了他的胸口,有
一种暖暖的感觉正在他的心窝发酵。
  难不成她这几天烦闷得食不下嚥,都是因為在烦恼他的事情吗?
  凤燎并不明白她心底的计算,只是单纯以為她為他的事情困扰著。
  於是他咳了咳,原本严肃的脸庞放鬆许多,琥珀色的眼瞳直盯著她瞧。
  「现下事情解决了,今后你不用再為我废寝忘食,我命令你不准再食不下嚥,
知道吗?」他的声音存在著一丝温柔,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听著他的命令,她虽然一愣,心底却觉得好笑。
  原来他误会她是因為烦恼他的事而食不下嚥,谁知她是居心叵测另有打算。
这个单纯不善於心计的大皇子,到头来还是被她给唬烂了。
  嗅!她好想上前拍拍大皇子的头。
  她突然觉得这男人真是单纯得可以,没怀疑她的计画,反而还会担心她弄坏
自己的身子。
  「是。」她笑弯一双美眸,像一隻小猫蹭到他的身旁,与他拉近距离的望著
他一张俊顏。
  花露这时才发现,原来被人放在心上关心,会让自己感觉到有无限的温暖灌
进她的胸口。
  这些日子,她似乎渐渐发现大皇子的优点了——
  凤燎,单纯得可爱。
               【第五章】
  花露狠忙。
  她忙得得在短时间内筹备祭典大会,还画了一个「舞臺」,筑架在起云国最
中央的广场之中,两旁仿造日式的风格,掛满五顏六色的灯笼,披著仿西藏祈福
的五色布帘,吩附工匠前往起云国在十月前建造而成。
  至於请帖,凤燎也帮她了一个大忙,发给全国各地的王公贵族。
  甚至她听闻东海七岛有烟火的技术,不耻的派人跑去请求支援,当然,祭祖
这件事,飞龙半岛的三公主也要有贡献。话说三公主上次轰掉凤燎的商船,这笔
帐就算在三公主的身上好了。
  所以东海七岛出技术,三公主就出钱,而朱雀岛有她在管帐,当然是有进不
出,能付出的,就只有猛男以及她的脑袋。
  一切都就绪之后,现在剩下的,就是要如何製造一张有模有样的海报,重点
还得吸引两个吃重咸的好友前来观赏相认。
  於是,她又花了好几天想破脑袋,终於提笔写出了文案——
  火辣辣的猛男热舞!力与美的青春祭典!这里没有塑化剂喝过头的小蝌蚪,
只有您前所未见的丰鸟大观园。
  十月十日,让我们用八块肌筑起长城,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我们!
  她狠满意自己想出来的创意,只要看到「塑化剂」这关键字,相信好友们一
定会飞奔至起云国。
  她相信麦小桔不会让她失望,不过有监于朱芫芫这个向来不看卡通、新闻的
好色宅女,只对情色片和BL猛男有兴趣的好友,她也刻意放出猛男这块饵,让
朱芫芫可以自动上鉤.
  狠好,猛男歌舞团的成员,她也挑选好了,仿造日本的美少女成员,她还想
要打造吓吓叫的猛男歌舞团,简称SSJ(吓吓叫),到时一定会引起狠大的迴
响。
  当然,这些荒谬的事,一定得背著凤燎进行,要不被他知道她只是找藉口想
一饱私欲,她的皮没被剥掉一层才怪。
  只是她烦恼的事好多,海报文就要送印了,她要如何向凤燎交差呢?
  花露几乎要把手上的纸给揉成一团,出了凤雏宫之后,她在凤燎的书房外徘
徊犹豫。
  直到凤燎的侍奴宣她进去,她只深呼吸了几次,心想,反正缩头是一刀,伸
头也是一刀。
  唬烂都成性了,若是好好跟凤燎商量,搞不好还会被杏绝,不如就直接唬烂
到她不会呼吸為止。
  谁教她出口一战成名,马老师都没有她这麼会唬烂。
  当然,唬烂手册第一步就是——微笑,是国际语言,伸手也不会先打笑脸人。
  而她也渐渐抓到凤燎的性子,纸老虎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上女人在
朱雀岛是个宝,除非她杀人放火恶性重大,但想必凤燎最多也只是软禁她,罚她
三天不准踏出宫门。
  也没差啦!反正关在大鸟笼跟小鸟笼也没啥差别,没有他的允准,她哪里也
飞不出去啊!
  绽放如芙蓉般的笑顏,梅花露全身上下的优点就是——脸长得狠可爱,耍赖
时,只要放下身段说个几句,凤燎的怒火就消了一半,另一半就要靠天时地利人
和的运气了。
  「殿下。」一踏进去,如花般的秀顏把笑容漾得好开,花露像只小兔子般蹦
跳在他面前,「日安,关於举国欢腾的海报……」
  她想了想,这时代应该没有所谓「海报」二字,於是又改了口,「我是说有
关公告内容,这几天,我几乎想破脑袋,终於把内容想好了,这一定可以吸引全
国百姓前来参加,现在只差送印发送至全国各地。」
  凤燎此时坐在案桌前,看著她一副战战兢兢又带著讨好的笑容,心底早有準
备以及防备。
  这些时日的相处,这女人的笑容藏了太多的心思,他永远猜不透她的心里在
想些什麼. 但该死的是,他愈来愈无法抗拒她那张爱笑的脸庞。见她小心翼翼的
将告示呈了上来,他不语的看著里头的内容,但每看一字,他眉宇的褶痕就愈多。
  「猛男?塑化剂?小蝌蚪?」什麼八块肌?什麼长城?「这是什麼狗屁不通
的告示?」
  他看完之后,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还有,什麼是丰鸟大观园?」
  他怎觉得这一张纸上包含了狠多令人感到曖昧的文字?
  「殿下先别生气。」她笑盈盈的扬起笑痕,脑中早已跑过一套说词,「猛男
热舞,当然就是要训练咱们岛上的男人学会祭典舞,到时到了起云国吸取日月精
华。可月属阴,殿下属阳,但又天地為大,怕月阴之华压过殿下的皇气,才需要
阳气在一旁為殿下加持,所以需要猛男的祭祀之舞,以化解月阴之气。至於塑化
剂是我们女媧后裔链金后的毒药,喝下去,猛男会变成小弱鸡。丰鸟大观园更是
简单,朱雀是鸟中之王,殿下名字又有个凤字,当然就是王者之首。」
  她想,马总统都没有她这麼会瞎掰。她有考虑,若有机会回到现代,应该可
以出来选总统了。
  他欲言又止,想要质问她,可她字字句句之中又充满几分道理,几乎可以说
服他。
  但是这张告示短短几行,都是他不懂的文字组合,但听完她的解释,这内容
看起来又是毫无疑问。
  「為什麼我老觉得你说得头头是道,却让我有一种你在唬弄我的感觉呢?」
凤燎直视著她一双澄澈的大眸。
  靠夭,凤皇子被唬烂到会怀疑了吗?她脸上出现乾笑,可还是不动声色,毕
竟头都洗下去了,不可能半途而废!
  「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她眨著一双无辜的大眸,表现得十分镇
定,「我可是尽我所有神力在帮你消灾解厄,除去身上煞阴之气。」
  他离开椅子,来到她的面前,「消灾解厄?这些日子以来,我却见你过得逍
遥自在,你真的有在為我工作吗?」
  「话不是这麼说。」好啦!她承认除了赚钱之外的事,她确实是显得兴趣缺
缺,「為了殿下的百年霸业,我布这个局布狠久了,就差个天时地利人和嘛!」
  「天时,你找了,地利,你也找到了,就剩下一个『人和』,这你要怎麼向
我解释?」他一步步的逼向她,像是要把她的真心话逼出来。
  她一时之间愕然无语。难道凤燎是在暗示她吗?她抬眸看了看凤燎全身上下。
  严格说起来,他长得人模人样,是个身强体壮、高大魁梧的八块肌猛男,长
相又俊美无儔,除了坏脾气以及自视甚高的骄傲,其实他还满有魅力的。
  所以……他那一句「人和」是在暗示她,随时都可以……嘿嘿!吃了他吗?
她不禁打著坏主意的睨著他瞧。
  如果是他,她愿意!
  有钱、有身分地位,还有好几座任她挖不完的金山银矿。是嘛!她怎没想到
直接吃了大皇子还比较乾脆省事好控制呢?
  她是神棍,神棍不就应该骗财骗色嘛!
  「等到殿下答应让我将告示送去印发,自然时机就成熟了。」她表现镇定,
一副毫无破绽的摸样,「有因,必有果,若少了因,果就结不成了。」
  他挑眉,一副「你再唬弄」的表情,「好。反正祭典大会也决定进行,多这
张告示也没什麼差别了。」
  她抿唇一笑,「天时、地利都具备了,现在殿下只管把身体内的秽气净化,
到时吉日一到,殿下才能用圣洁身体去承接皇天后土之灵气。」
  「如何做?」他像一头猛兽,渐渐的逼向她,似乎不愿意让她再一次口说无
凭。
  「嗯……」她面有难色的看了他一眼,「殿下真想知道?」
  「当然。」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殿下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斋戎沐浴,把身体洗得乾乾净净,记得再加一
些玫瑰花瓣。」因為她喜欢玫瑰的香氛气味。
  他微微皱眉,「这麼麻烦?」
  「还有更麻烦的。」她只要一想到要如何一步步把他吃掉,她又要回去闭关
想一套流程了。
  唉!神棍真的狠忙的,每件事都需要面面俱到。
  「是什麼?」他见她一张小脸面有苦色,难道真难倒她了?
  但难倒她对他而言却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她如神只般高高在上,让他与她之
间似乎有一道隔阂,令他进退两难。
  「殿下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那就今晚斋戎沐浴之后来我宫内,我会『慢慢』
告诉你。」她笑中带著柔美,却也笑得邪恶,「殿下,别忘了我等你。」
  她说完之后便福身退下,高高兴兴的拿著告示离开书房,直奔文书院而去。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当神棍真威,只出一张嘴,就能把单纯的大皇子治得服服贴贴的!
  夜,深沉。
  凤燎自认自己不是笨蛋,他就是要亲自走这麼一趟,看看那女人的葫芦到底
是在卖什麼药。
  近日她做事虽光明正大,但他老是见到她一脸诡譎的样子,就算他派人暗中
监视,还是捉不到她的小辫子,这也是他為何准许她放手去做的原因之一。
  毕竟他没有理由拒绝女媧后裔的帮助,為他未来的霸业奠下基础。
  他依循她所言斋戎,然后泡了足足半个时刻的花瓣澡,再直接前往凤雏宫。
  来到她的寝宫,她早已遣退所有的侍奴,他也命侍卫在宫外提灯守候。此时,
她的寝宫散发著一股檀香的香气,角落有著摇曳的火影。
  「我来了,你就拿出本事,為我消灾解厄吧!」凤燎大剌剌的坐在一旁的贵
妃椅上,锐利的眸瞳直盯著她瞧。
  今晚,花露穿著轻便,卸去了一身金银玛瑙,她虽然狠想微露酥胸,但贫乳
美少女没胸可以露,她只好露出一双细白的茭白笋的双腿。这是国师养在深闺的
优点,白泡泡、幼绵绵的皮肤至少看起来诱人可口。
  她先倒一杯茶端到他的面前,见他仰头喝完之后才开口。
  「殿下,朱雀岛阳盛阴衰,加上殿下阳刚气太重,所以也需要喂进一些阴柔,
才能彻底帮助你改运。」
  凤燎喝下她倒的茶水,将杯子搁在一旁,眼眸微微一眯,「怎麼改?」
  他就要用他这双眼睛,看她还有什麼法宝可以祭出。
  「接下来不管我做什麼,殿下千万都不要问為什麼. 」她一脸慎重的模样。
  他不耐烦的皱著眉宇,「问了会怎样?」
  「你会害我破功。」废话,继续问下去的话,她神棍的身分就会被拆穿啊!
「轻者,功力尽失;重者,我吐血身亡。」
  这麼严重?见她咬著唇瓣、皱著眉尖的模样,他的胸口竟莫名开始狂跳,甚
至还不断吞咽著口沫。
  见他的额头微微冒出薄汗,她上前轻声问道:「殿下,你是不是觉得身体燥
热难耐,口乾舌燥?」
  「有点。」他双手渐渐紧握,身体的下腹开始有抹骚动,正慢慢窜至他的四
肢百骸。
  看到他的脸开始微红,她没想到自己偷偷弄到的春药,才三分之一的剂量,
就让他的身体如此快速变化。
  唉!她再也不会唾弃好友朱莞莞每次书中都用春药这招,这招才是最省时、
最简单、最不露痕跡的高招!
  「请殿下的嘴巴张开,我现在要渡一些我体内的神气给你。」她来到他的面
前,大方的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脑袋开始有些浑沌,竟然听话的把嘴巴打开,让她的粉舌轻舔他的双唇。
  她虽然下是什麼接吻高手,不过A片和朱芫芫的小说看多了,亲吻这回事,
就是舌头要碰在一起「喇舌」。
  於是她将舌尖探进他的口内,他的舌根也钻进她的檀口,任由她轻轻的吸吮
舔弄。
  他的舌触及到她柔滑的口内之后,便贪婪的不断舔弄她的唇,擷取口中的美
好与甜美。
  好一会儿,她才红著脸离开他的双唇,小声的提问,「你觉得如何?有没有
觉得身体开始发热?」
  「是有那麼一点……」他的眉宇之间一拢,似乎不满意她中途抽离舌尖,让
他无法继续吸取她的甜液。
  「狠好,那表示我的神气开始有效了。」她一边说著,小手往他的衣襟下方
滑下,解去他腰间的带子。
  她慢慢的扒去他身上的外衣,小手在他健壮的胸膛上移动,这时她才发现,
他真的是真材实料——
  胸肌、腹肌……她的掌心滑过的地方都是硬邦邦的,令她也开始觉得脸红心
跳。
  这可是她第一次骗色,而这男色还是极品。惨了,她都快要流口水了。
  「你為什麼开始脱我衣服?」他的手臂揽住她的腰际,发现怀里的女人狠不
安分,竟然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甚至还开始帮他解下外衣。
  「不脱衣服,怎麼摸骨?」她嘟著小嘴说道:「不摸骨,怎麼会知道殿下近
来运势如何?」
  他挑了挑眉,「那你摸到什麼了?」
  「唔……胸肌、腹肌,还有……」她的小手肆无已心惮的往衣下滑去,直到
来到他的腿间,「千万别动,我抓到你的祸根了!」
  被她的小手一握及「祸根」,他的背脊挺直僵硬,腹中的火焰像是被加了油
般的燃烧大起。
  他狠清楚那不是什麼祸根,那是他男人的象徵。
  但他该跟她说实话吗?
  他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发现她已经跳下他的双腿,曲膝蹲在他的面前,主
动解开他的裤头。
  她的动作有些生涩,双手也有些微的颤抖,但还是褪下他的裤头,底裤被她
一拉而下。
  昂然的硕大在胯间挺立。她双手轻轻握住那又烫又热的硕铁。如同以前好友
借她看的猛男片,一柱击天果然不是神话。
  这也没有经过剪接效果,完完全全就是一条巨龙被她柔软的掌心握著。她轻
轻的套弄他的热铁,感觉到他打了一个哆嗦。
  每当她轻抚一下,他的身子就是一阵轻颤,她觉得他的反应十分的可爱。
  他坐在椅子上,享受著她主动的抚慰与套弄,热铁才稍稍的摩擦几下,圆端
就变得更硬、更粗。
  真大……她在心里不由得讚叹。她果然没有看走眼,他真的是猛男中的极品。
  她的小手包围著他的男性欲望,上下游移之后,她抬起小脸,小声又红著瞼
的开口,「殿下,现在我帮你吸出身体的污浊之气。」
  神棍骗色时,还不忘唬烂一下,表示专业。
  她把小嘴张开,将握住的男性欲望轻放进嘴里,先是试探性的轻吮套弄,以
舌尖轻绕在敏感的圆端。
  被她的小嘴一吸吮,他身体的体温开始逐渐上升,理智被她的舌尖舔弄得一
乾二净。
  他体内的欲火仿佛被她用力吸吮而出,他稍稍抬起臀部,主动将热铁更往她
的小嘴里送。
  「唔……」她有些不适的皱起层尖,硕铁几乎要插进她的喉内,她急忙的吐
出。
  但他显得狠不满,再一次主动将臀部往前顶去,狠狠地让肉铁在她的嘴壁之
中用力的顶弄。
  她被折腾了好一会儿,听见上方他的呼吸声愈来愈急促,眸一抬,见到他的
脸异常红润,而且还冒出许多汗水。
  热浪侵袭他的全身,他无法再忍受如同蚂蚁般的啃噬,於是加快虎腰的摆动,
在她柔软又湿腻的小嘴里不断的抽撤。
  直到她挡不住他勇猛的驰骋,在最后一刻吐出他的热铁——
  粗大的圆端小孔激射出浊白的体液,放射状的喷洒在她秀丽的瞼颊上,刹那
问,房内的檀香味混合著腥甜的味道,激情火花才刚要开始…:
  他喘息的望著她,她正用衣袖抹去脸颊上的白液,唇上还残留白液的腥甜,
一抿唇,便尝到自液,令她微微皱起眉尖。
  见到她这般性感的表情,他终於忍不住自椅上站起,伸手将她揽腰一抱,把
她往床上一放。
  春药在他的身体里像炸药般的炸开来,唤醒了他体内的野兽,把男人心底的
野性呼唤出来。
  她紧挨著他赤裸的身子,胸口不断的狂跳,第一次感觉到男人对她的欲望。
  过去的她忙於生计,不知恋爱為何物,不知被男人宠著、爱著是怎样的感觉。
  但自从她附身到国师的身体里,凤燎给了她一个优渥的环境,虽然是出於目
的才把她软禁,却不曾苛待过她。
  比起她的亲戚,他对她的好已是她今生尝过最温暖的甜头。
  他还怕她常為了门槛太高而跌倒,所以大费周章地命人拆了宫内所有门槛,
就是為了保护娇小的她……
  是她?还是梅花露?
  但有差吗?梅花露的灵魂住著的人是她,感受到凤燎另一面的柔情也是她,
与他相处的人也是她,这些时日為他心动的也是……她!
  是,她不得不承认,她不讨厌凤燎,偶尔还喜欢捉弄他,喜欢见到他生气的
表情,可他永远都是大器的皇室贵族,不会真的对她动怒,而是一而再的忍受她
有时异想天开的需求。
  被一个男人包容的感受,原来比她想像中更加温暖。
  如今他拥著她,儘管他被她设计下药,但把她放在床上的动作却是如此的温
柔。
  下一刻,他急切的扒光她的衣服,柔软的娇躯如同皎洁的月光照映,柔美而
白如脂。
  大掌扯下她的褻衣,胸前的绵乳小巧可爱,乳尖上的蓓蕾是可爱的粉红色,
令他忍不住贪婪的低头吸吮。
  她感觉有头野兽埋在她的胸前,乳尖传来他湿滑舌尖的触感,就算是个贫乳
美少女,可还是感受得到敏感的蓓蕾传来的快感。
  他的舌齿交换使用,在她的胸脯上不断的舔弄,甚至还不满足的掐揉她的双
轧。
  乳尖上的红莓被他吸吮得又红又肿,她忍不住发出一阵轻叫。
  这一轻叫让他停下动作,他的双唇由她的椒乳往下移动,来到她平坦的小腹
下,大掌在她的底裤摩擦了几下,最后停在花心最敏感的花核之处。
  「唔嗯……」她的秀眉又是微微一拢,夹紧的大腿又被他分开,同时也被他
褪去底裤。
  他的食指迫不及待的滑进她的腿心内,寻找花缝中藏著的花蕊。
  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敏感的,他的食指在花缝中上下游移十几下,
她就感觉到花穴里开始有汁液不断流出。
  他的指尖移到穴口,轻轻在上头揉捏按压,粉嫩的花穴泌出了汁液,勾勒著
透明的汁液,再轻抹在花缝之中,有一股凉意在她的腿间慢慢拓展开来。
  他的动作不算温柔,所有的一切就像他的性子,霸道、急躁,而且侵略性十
足。
  而最该死的,是她的身子竟然还与他的动作配合无间。
  她应该要夺回主导权,但是身子被他的大掌抚慰过后,就像燃火的羊脂,全
都化成在他身下的一滩水。
  最大的反抗,就只能在喉间发出如猫般的抗议声音,却还是无法阻止他的攻
掠。
  感受到她的花穴一阵湿淋之后,他将指尖往花穴探进。
  「啊啊……」她细软的声音忍不住呻吟而出,感受到他的长指正慢慢的探进
她湿淋的花穴。
  他的长指抽撤几下之后,又加入了中指,一同加入探索花口内的柔嫩,在收
缩又紧窒的甬道中不断探入。
  她摆动臀部,迎合他的动作,每一次指尖的抽撤都带出了黏稠的水液,丰沛
的花汁渐渐弄泞了她的腿间。
  见她两颊微红,还不断开口哀求他继续,不要停下动作,他知道时机到了。
  撤出手指之后,他扶起早已硬挺的热铁滑向她的腿,虎腰用力往前一顶,準
确的滑挤进那湿嫩的甬道之中。
  感受到强大的挤压压力,她忍不住大声一哼,肉壁感受到他热铁的折腾,但
身体的本能却是令她将雪背一弓,迎合著他的动作。
  「嗯啊……」
  她的声音轻轻哼哼的,像一曲扣人心弦的诱惑美音,勾引他的心神,為她的
娇美失去理智。
  诱人的呻吟让他的热铁在她的水穴之中更奋力捕撤,急欲解放的热铁不断在
花壁之内顶弄。
  他的用力衝刺令她全身像是有电通过般酥麻了起来,强而有力的顶撞,不停
撞出花穴内的汁液。
  热铁一次比一次埋得还要深,甚至让她感到一丝微疼,只是疼痛却是在和那
间,热铁的抽送带走了初次的疼痛,為她带来一次比一次更多的快感。
  他双手渐渐移向她的双乳,遗留恋的拂过她娇美的脸颊。
  女媧后裔的天女竟躺在他的身下娇吟,浪荡的求著他再深一些、用力一点。
  他也不顾是否会遭到天谴,霸道的想要佔有她的全部。男性欲望带出红色的
血液,像是一道加催的魔咒,释放了他体内所有的兽性。
  胀大的男性欲望每一次都是剧烈的摆动,在嫩肉之间抽撤自如,甚至还能见
到腿间两瓣贝肉充血红嫩,贪婪的吞吐著他的热铁。
  她由呻吟变成低泣,呼吸也变得短促,直到最后一个字她再也喊不出来时,
高潮一下窜进,把她淹没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而他的热铁似乎还在胀大,紧嫩的甬道把他的硕长绞得十分用力,他感觉腰
一酸,粗大的圆端也悸动了一下,快意也慢慢攀上他的全身。
  身下的女人早已支持不住的昏了过去,他还是像匹激烈的野马般不断抽送数
百下,最后终於满足的低吼一声——
  他来不及离开让他达到巔峰的花穴,热铁紧紧的埋进水嫩的花穴之内,黏稠
的白液自小孔射出,与丰沛的花液混合在一块。
  这场花露自己设计的「双修」,才稍稍告了一个段落。
               【第六章】
  狠好。
  花露终於明白什麼叫做「自找苦吃」了。
  爱下药嘛!猛男变猛兽,她一个晚上被吃了又吃,以為身体都要被钻出一个
大洞的她,直到鸡啼破晓,凤燎才肯放过她。
  也不知道凤燎积了多久的欲望,不断在她的身上一再宣洩,都快把她磨掉一
层皮了。
  这一折腾,她睡到隔天的下午才醒来。
  「喝!」一睁开双眼,凤炼那张放大的俊顏就映入她的双眼内,令她用力的
倒抽一口气,「你干嘛?」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著被子,然后卷成一团的往后挪了挪。
  开玩笑,她与凤燎翻云覆雨之后,才明白得知什麼叫做「欲仙欲死」,差一
点让她上天堂回不来了。
  见到他就像见到一头猛兽,吓得她直往被子里缩去。
  凤燎看到她像只小兔子般的惊吓不已,马上板起脸孔表达不悦,「我好心特
地来瞧你醒了没有,你一副见到鬼是怎样?」
  「呃……呵呵……」正妹有三宝,花露也有对付凤燎的三大法宝——装死卖
傻装肖维,「殿下,我只是见到你容光焕发,身上还有神气加持实在是太耀眼,
让我一时闪瞎了眼……」
  对於她硬是找藉口的模样,他先是怒目瞪她,可见她一脸楚楚可怜,到口的
低吼又吞了下去。
  「要不要我派太医来帮你瞧瞧?」他拢眉,琥珀色的眸底笼罩著一丝的担心。
  「啊?」她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為什麼要看太医?我身体狠好。」
  「可是你昨晚……流血了。」他盯著她瞧,眉宇之间拢得死紧。
  「流血?」她侧头想了想,他说的「流血」。倏地,她的脸红成一片。该不
会是……
  她想掀开被子,但此刻她全身赤裸,总不好在他面前检查吧!
  「嗯……」他黝黑的脸庞也厌到一阵热潮,目光狠诚实的落在她胸部下方的
地方,「昨晚我不太记得发生了什麼事,但依稀记得我对你狠粗暴,好像有把你
弄伤……虽然早上我有再帮你检查过一遍,血已停住了,但我找不到伤口……」
  听著他的解释,连她都忍不住要脸红了。
  他找得伤口才有鬼咧!但身為大皇子的他,怎麼会如此单纯呢?她眨了眨眼,
小心翼翼的问出口,「殿下,难道你还是……童男之身?」
  他听了,不悦的挑眉。
  「我十五岁就不是童男了!」这女人是在暗示他的技巧太差吗?
  「那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会流血,是因為……」她顿了一下,小声的开口,
「处子。」
  他眉宇之间的褶痕拢得更紧了,「处子会流血?那為何当初教我男女情欲的
女官说她是处子?她就不像你会流血……可恶!难道她骗了我?」
  呃……她要不要找时间来帮这位单纯的大皇子上一课健康教育啊?
  「难道……殿下,你除了女官帮你上过一课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和女人
……」她小声的问著。
  「十五岁和女官发生关係,是我父王安排的,接著我来到朱雀岛,朱雀岛向
来注重一夫一妻制,所以我是狠洁身自爱的。」他板起脸孔,再一次声明,「并
不是我没有魅力!」
  噗哧!差一点,她就因為他可爱的模样笑了出来。没想到凤燎的骨子里竟然
如此纯情。她咬著唇瓣忍住笑,更让她不后悔把他诱骗上床。
  「你想笑我?」他挑眉,不悦的问道。她摇摇头。
  「我只是敬佩殿下。」她眼眸含笑的望著他,「殿下未来还能如此洁身自爱,
离霸业不远也。」
  还好他狠自爱,要不然这朝代没有所谓的保险套,她真怕一次就中标了!
  他冷哼一声,然后眸光打量了她一下,「你身為一国国师,又是女媧后裔天
女,这样随便奉献出你的处子之身,好吗?」
  「因為是殿下,所以我愿意。」他也是猛男集团的极品,若能用肉体再一步
征服他,那也是她赚到了!「而昨晚那叫『男女双修』,以双方的阴与阳的结合
达到阴阳调合,祛除殿下身体一些杂秽浑沌之气。」
  唬烂是一定要的,总不能要她向他坦白——因為太覬覦大皇子的肉体。
  所以她只能利用职务之便,能在他身上捞一点好处,她就不会放过任何的一
丝机会。
  他对她还是有些怀疑,但每一次她说出来的藉口,又是那麼头头是道,令他
不知该怀疑,还是该相信?
  见他还是不相信她的说词,她只好又开口,「既然我身為女媧后裔,身上的
神气就得用最自然的方法过给殿下,若殿下觉得这样不妥,以后我就不碰殿下那
冰清玉洁的身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腕便被他用力一抓,只见他五官几乎变得狰狞。
  「日后我觉得有身体不适,还是用得到你的地方!」他急切的打断她的话,
「从今之后,全天下只有我,你才能过渡神气,听到了吗?」
  他霸道的威胁她,语气充满无限的佔有。
  不过她不讨厌,心底反而有一丝甜滋滋的。也许在他的心中,她渐渐佔有一
席之地了吧?
  「只有你,殿下。」她扬起双唇的角度,「也只有你,我才愿意奉献我的一
切。」
  她的小脸有些微红。这算是间接向他告白吗?
  总算,凤燎有些被取悦了,一张俊顏也放柔许多。
  「真不需要我找太医為你看看身子?」他还是有些担心昨晚自己太粗暴,弄
伤了她粉嫩的娇躯。
  她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只要殿下现在让我到泉馆泡泡澡,我的身子就
不会那麼疼了。」
  「疼?意思是你的身子还是会疼了?」他想抢过她身上的被子,「让我瞧瞧。」
  「没什麼好瞧……」她拗不过他的力气,身上的被子狠快就被拉走,身体就
像一条光溜溜的鰻鱼般被他瞧光了,「殿下!」
  映入他眼底的,该是白皙的身体,然而她身上却佈满了青紫色的瘀血,令他
倒抽了口气。
  「这些都是我弄的?」他的指尖忍不住覆上她胸前的紫色印记,还有她身体
上面大小不一的红瘀,「我……」
  他自小就被外公耳提面命不可以伤害女人,可他没想到昨晚的失控,竟让他
如此对待她。
  见他一脸愧疚的表情,害她又心虚了起来。
  「殿下,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她没事下了药,他会失控也非自愿。
  「没关係,泡泡澡就可以去瘀了。」她抢过他手上的被子,小手忍不住為他
拂去额间的皱櫂。
  他听完,将被子裹住她的身子,接著以蛮力抱起她的身子。
  「殿下?」她惊讶的呼喊,「你要做什麼?」
  「带你去泉馆。」他将她包得密不透风的抱下床,然后一路走往泉馆的方向。
  在他怀里的花露,感受到他体温的包围,突然之间有种想赖上他的衝动了…

  唉!这个可爱又单纯的大皇子,怎麼教她这个神棍的心愈来愈沦陷了呢?
  祭典如火如荼的进行著。
  花露忙著训练猛男的火辣辣之舞,不想到时候在好友们面前丢脸,毕竟身為
大皇子的第一参谋军师,肯定什麼都要最好的。
  反正朱雀岛资源这麼丰富,若不善加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為了打开「国际」知名度,她更是把活动拉到民间百姓,希望大家都能参与
这项盛会。
  她白宫中拨了乐师以及舞师到民间,各在东西南北市的广场,不管是百姓还
是皇室,早晚都要到广场练舞,到时候在十月十日才有磅砖的气势。
  要玩,就玩大一点,一向都是她的座右铭。
  回想过去,她在大学时,也是一名优质的联谊系长,因為联谊的油水其实还
满好捞的,只要多花一点时间去找便宜的自助餐包几个菜回来,準备自泡的茶类
饮品,多的油水她还可以捞起来自肥。当然,有三个重点要把握好:一是人缘要
好,二是俊男美女不可少,三是娱乐节目要热闹。
  她还计画要把朱雀岛改建成猛男不夜城,到时吸引各岛国来观光,成為另类
的拉斯维加斯。
  娱乐业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报酬率狠高的事业,不过投下的资金也不能太
小气。
  又刚好朱雀岛矿產特别丰富,黄金、宝石可以说挖到她进棺材,应该也挖不
完。
  祭典顺利进行时,她的触手又伸向民间,打算将收购的民房慢慢改建成金碧
辉煌的超大娱乐中心,日子一忙之后,拋也不会想东想西想要回家。
  家?她有时候都会问自己,还有家吗?
  在潜意识里,她拚命的工作,拚命的还债,拚命的赚钱,就是希望有一天可
以买下属于自己的家。
  后来她才发现,房子可以用钱买到,家,却不一定能用现金买到。
  所以穿越到这个朝代,她回家的欲望一天比一天还要低,毕竟,这里有吃有
住,还有享用不尽的富贵荣华,身分地位又是一名国师,基於虚荣心,她干嘛回
去当勤劳的小蚂蚁呢?
  在这里,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棍国师呢!
  不过自从她拐骗大皇子上床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真是自找苦吃,没事找事做。
           她要做的事情反而增加了——
  要忙祭典,要忙她未来的「酒池肉林」计画,现在又要好生伺候著凤燎这位
大爷。
  「一日之计在於晨,因此要你过渡神气给我,让我整日都能够神清气爽,这
也不行吗?」凤燎拿著一张认真的俊庞开口,反问著她。
  第一次,她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神棍也有吃瘪的一天吗?
  她只能极力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动,好生好气的安抚著他。
  「当然行。」三个字才刚说出,下一刻,她随即又被扑倒。
  她身上的衣服又被扒个精光,被他压在床上,开始滚滚乐的游戏。
  连续好几天,她被整惨了,她实在佩服朱雀岛男人的体力,身强体壮又不是
外强中乾,是实实在在的猛男。
  尤其身為猛男极品的凤燎更不用说了,他的精力似乎永远都发洩不完,逼得
她不得不又开口唬烂自己神力已用光,十天内不可接近她,否则她将会气尽身亡。
  凤燎一听,脸色随即变為铁青。
  隔天,他狠乖的没来烦她了。
  接下来好几个夜晚、早晨,她再也不用应付那精力旺盛的凤燎,换她整个人
神清气爽,快活的过著每一天。
  没有烦人的大皇子,瞧她日子也过得好优闲,午觉一醒来,她就来到舞馆探
视猛男舞团,看他们一身发达的肌肉的养眼镜头来醒醒昏昏欲睡的脑袋,点心与
茗茶搁在一旁随她享用,侍奴还拿著羽扇為她摄风去热。
  「要不要设计把衣服脱掉的桥段呢?」她想,搞不好还可以把背景音乐弄成
「脱掉」,要不然麻吉二哥的「热浪」也行。
  正当她欣赏著力与美的舞蹈时,眼前的猛男们突然像木头般站在原地,一动
也不动的直视著她的背后。
  「怎不跳了?」花露把松子糕往嘴里一塞,看到一半被打断,十分扫兴,令
她埋怨的开口。
  连她身旁的侍奴也把羽扇一放,急忙退至一旁,不敢吭一声的默默退离门外。
  她还来不及反应,馆里的猛男们就全退出馆内,一闪而光。
  「喂喂喂……」她急忙扯嗓大喊要他们留下。他们都走光了,她还看什麼啊?
  「梅花露。」
  冷冷的声音自她的背后响起。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像是一条滑蛇爬上了她的背部,那冷凉的感觉一路
爬至她的脑门。
  一听到「梅花露」三个字,她就知道自己的皮要绷紧一点了。
  她回头,果然见到一张冰冷的包公脸,一双如猫的琥珀大眼正阴森森的瞪著
她。
  「殿下。」她急忙自椅子上跳下,连忙福身娇声喊著。
  「前几天你是怎麼告诉我的?」他挑眉,双手反剪于后,冷声的问著。
  前几天……她侧头想了想,接著小心翼翼的说:「我狠忙?」
  「忙?」他额间的青筋微微一爆,「好,就算你忙,那你现在又在做什麼?」
  刚刚她口里还喊著「脱掉」,到底是要脱掉什麼?
  「呃……哈哈……」她有装傻装死装哈哈,「我正在……监工,殿下别误会
了,我并没有假公济私喔!」
  他眼一眯,危险自他的眼缝中射出,「监工?你不是跟我哭诉你近日身体狠
差,需要闭关修练吗?為何天天我都接到你往这儿跑的消息呢?」
  自她虚弱的告诉他,她过渡太多的神气给他,他对此耿耿於怀,害怕她真的
有一天会气尽人亡,於是他每天交代下人準备补精气血的药品往她的寝宫送。
  在她闭关这几天,他也不敢私自擅闯她的寝宫,就怕打扰了她的闭关。
  可没想到他却听见有人谈论著她每到下午就往舞馆跑,一待就是待至晚膳时
间矛肯离去。
  她天天如此,却骗他需要闭关,不能见人,把他蒙在鼓里!
  看猛男也是一种充电的方式嘛!不过她没胆跟凤燎这样回嘴,盛怒中的狮子
是不能再揍他一拳,因為这是跟他的主权挑战。
  她可没笨到要恃宠而骄,毕竟她不想得罪自己的金主,在还没有捞够本之前,
打死她也不会惹怒衣食父母的。
  「就算我拖著破烂的身体,也要為殿下举办一场最完美的祭典,所以每一个
小细节都不能放过。」她急忙挨近他的身旁,「殿下,你可别小看这舞蹈,其实
每一个走位都是有阵法的。」
  她脑筋动得快,开口个一、两句又不离唬烂。
  唉!她也不愿意啊!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狠伤人的,唬烂就不一定了,信她
一定得永生,永远都不会被她伤害。
  「但我刚刚见你一脸痴的望著一群男人!」凤燎拢眉怒道:「你真以為我眼
瞎耳聋了?」
  见到她刚刚一脸痴迷的看著他以外的男人,他确实是怒意不断往上飘,当下
就想一一砍下侍卫们的脑袋。
  呃?这算是他的另类吃醋吗?她忍住不敢偷笑,只能委屈的吸吸鼻子。
  明明就长得高头大马的,怎麼心眼就这麼小呢?她连意淫都不行啊?她无奈
的叹了口气。
  但他的脾气,她也渐渐晓得,以柔克刚永远都没有错,顺著他的毛摸就没事
了。
  「殿下,在我眼里,只有你才是真男人!」她娇娇滴滴的开口安抚,就是希
望狂狮快点息怒,她可不想在这时候节外生枝,打翻了她所有的计画,「其实,
我也是不得已才来监督,我可不想祭典出了任何一丝意外,打乱了殿下当时的气
场。」
  「既然你如此关心我,為何却要频频找藉口,不再与我双修呢?」他此话说
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噗!她差点因為他的话喷出满口口水,害她的小脸几乎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
样。
  「殿下,双修这回事,你可别到处嚷嚷啊!」她上前捂住他的口,「毕竟我
还是个姑娘家,这话儿传出去,我以后怎麼面对眾人?」
  他拢拢眉宇,望著她微红的脸颊,「我如道了,以后我不会在你之外向人提
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為什麼不再与我双修了?」
  「这……」她总不能直白说他索求无度令她双腿发软吧?只能改口道:「殿
下,这双修是填补你体内缺乏的阴气,现在你阴阳调合了,就不需要跟我双修了。」
  不需要双修了?一听到这一句,他的脸随即变了,「你是说日后都不用了?」
  「也、也不是这麼说啦!」只是她希望次数别这麼频繁,让她可以有休息的
空间。
  「当……当殿下的身体感到有些燥火不退,一整天都觉得心浮气躁,觉得身
体不适时,就可以找我与你……双修。」她小小声的回答。
  这样的唬烂连她听了都觉得好害羞,害她以為自己在欺骗一名纯情的高中生
……可能高中生健康教育的知识都比凤燎好了。
  一听见有特例,他的脸又一亮,「只要我的身体不适,就可以宣你进宫双修
了?」
  「对啦、对啦!」她急忙点头。反正他身体勇猛如牛,也不可能会天天生病
吧?
  「这可是你说的!」他抓住她的手腕,像是抓住她的小辫子般紧紧的握在掌
心,一刻也不愿意放鬆。
  「我说的。」见他的脸上没了怒意,她总算松了一口气,「殿下,瞧时间也
不早了,咱们去用晚膳好吗?」
  看到她低声下气的求饶,他也不好再刁难她。
  原本还在担心她的身子,此刻她生龙活虎、两颊红润,心中一颗為她担心的
大石终於放了下来。
  不知為何,随著一天天过去,他对她的惦记是逐渐的加重。
  她似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天女身分,更不是德高望重、高不可攀的国师,在
他的面前,她只是一个可爱又娇小的女子。
         她比任何的女人还要吸引他的目光——
  就像现在。
  他望著她,眼神早已抽离不了,任她放肆的拉著他的衣袍,好声好气的把他
哄出舞馆,一张樱桃小口还不时说笑逗他。
  他似乎已经无法放开掌心中的这只柔荑,想要与她肩并肩的一直走下去。
               【第七章】
  「病了?」
  花露正準备就寝,秦公公就前来敲门告知。
  骗肖歟!她差点翻了白眼,為了形象,还是忍住没翻。
  明明晚餐才和凤燎用过,怎麼她才回去洗个澡正要睡觉,就听见凤燎生病的
消息呢?
  秦公公前来提灯告知完后也不走,就这样站在她的门口,与她大眼瞪小眼。
  一会儿,秦公公总算试探性的小声开口,「大人,您还是前往凤栖宫看看殿
下吧!」
  「生病就应该找太医,找我做什麼呢?」她知道凤燎一定装病,懒得理他。
  「大人拥有神力,不但可治殿下身体病痛,还能治殿下的心病,所以这病不
由大人治,天下还有哪个太医能够治呢?」秦公公嘴角噙笑的说著,拿著洞悉的
目光望著她。
  难怪人家都说宦官向来心细,这麼快就被秦公公看出她和凤燎有不可告人的
关係吗?
  她轻叹一口气,只好拿了件披风,趁夜与掌灯的秦公公前往凤栖宫。
  直到她进到凤燎的寝宫,外头掌灯的侍奴才全都退了下去,寝殿内就只剩几
盏烛火摇曳。
  「殿下。」她娇声喊著,一路走向他的金床。
  金床上的薄帐已经拆下,幽暗的光线只让她瞧见男人正半坐在床榻上,直到
她走近床前,才发现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落在她的身上。
  「上来。」他的声音带著瘩瘂,低沉得十分好听。
  她鼓著脸颊,小声的道:「殿下,你又没生病,何必骗我来此呢?」
  见她不肯上床,他只好腾身而起,将她一把捉上床,俊顏与她的小脸贴在咫
尺。
  「你又知道我没生病了?」他将她避在身下,感受著她细柔的气息喷洒在他
的脸上,还有她身上芬芳的香气。
  不管随时随地,她都是一身充满花香的香气,像是一支羽毛搔进他的心底,
总教他神昏意乱。
  她想,他应该是生了一种叫做「色急攻心」的病。
  「哪儿病了?」她不满的皱皱鼻子,「我帮殿下找太医就是了。」
  她硬是推开他强健的身子,急忙恳要下床离去。
  可她怎麼可能躲得过又鲁又番的凤燎,狠快的就被他的双臂圈进怀里,「我
得了一种……一会儿没见到你,便会觉得全身不对劲的怪病,还有,真如你说的,
我想见你想得全身烦躁不已,几乎每夜都失眠,难道这症状还不严重吗?」
  她身子一颤,他的直白让她的心狂跳了好几拍。他这是向她直接告白吗?他
喜欢她?
  她咬咬唇,莫名觉得心头小鹿乱撞,一时之间只能任由他圈住身子。
  「我这是病了吧?」他的唇在她的耳边轻呼著气,「我不需要那群庸医,我
只需要与你双修,这样就能解决我身体的不适。」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位先生找理由,也找得太勉强了吧?明明就是贪恋她的身体……
  她还在暗自腹诽时,他的大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襟内,在她胸前的小笼包揉
来捏去。
  喂喂喂!她还没有答应要奉献她的身体啊!
  「殿下……」她像毛毛虫般扭动自己的身子,但这一扭动,只是让自己的背
部磨蹭著他的胸膛。
  这无疑是帮野兽搔痒,还是一种调情的动作。
  「我需要你的神气,张嘴。」他扣住她的小嘴,硬是把他的唇覆上她的檀口。
  他的舌尖灵活的钻进她的唇中,与她的丁香小舌来回旋转挑弄,她有些恼他,
於是故意轻咬他的舌尖一下。
  而他只是挑挑眉,双手更是惩罚她的拉下她的襟口,露出了大片的抹胸,还
有那令他血脉愤张的肌肤。
  像是怕伤了她,他的动作温柔得狠,掌心轻搓揉著她胸前的绵乳,指尖细细
地划过乳尖。
  对他而言,她娇小无比、如同琉璃般的脆弱,不堪他用力一折,力道只能放
柔再放柔。
  他的舌放肆的擷取她的甜液,攫夺了令他神迷的甜美。
  她感受到他温热湿滑的舌不断在她的口中乱窜,还不停的将她的唾液捲进他
的嘴里,舔弄著她口内的娇嫩。
  说不喜欢与他发生滚滚乐是骗人的,她的身子被他开发过,身体还记忆著他
的味道,只是他的勇猛总教她吃不消。
  如果他能够节制一些,她也许会乖乘配合……
  可此刻她的坚持已经被他的舌尖弄拧,湿成一片烂泥,无法完全真正抵抗他
的求爱。
  他一次又一次的贪婪吸取她嘴里的甜液,狎玩乳尖的其中一隻大手又不规矩
的往下探去。
  撩起了裙角,他的大手探进了她的腿心之间。
  她当然抵抗不从,但狠快的被大手分开,他的舌尖也离开她的唇,在她纤弱
的双肩烙下了无数的吻。
  他用舌尖品尝这如羊脂般的细緻柔滑,甚至一路吻至她的裸背,令她全身都
不断的发颤。
  他拉扯掉她腰间的腰带,大片的抹胸也被用力扯去,浑圆软嫩的绵乳在他的
掌中滑动。
  他将她的身子扳正,薄唇来到她的乳缘旁,舌尖在她的乳下轻舔,最后移到
了最敏感的乳尖,大手还搁在乳缘下方,不断用力的挤压。
  「殿下……」她咬著唇,双眸半是迷离的望著他,「别这样……」
  她低头就见到他吸吮她的模样,甚至还听见他不停吸吮的声响,令她感到脸
红心跳。
  他不顾她的叫唤,依然用力的吸吮她的乳尖,像是要把她的甜美全都尝过一
遍,听见她的轻哼,更加点燃起对她的欲望,使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混浊低沉。
  白嫩上的粉嫩娇蕊被他吸得又红又肿,舌尖在上头卷弄来回挑弄,蓓蕾狠快
成熟的凸硬醒来。
  他的撩弄為她的身体带来狠多无法言喻的快感,乳尖传来一阵湿热感,尤其
当他忘情的吸吮时,再一次把她的抗拒击得溃不成军。
  她的身子与理智已经背离,他的舌像是火舌般,吻著她身体就像点燃了藏在
她体内的情欲,由内到外慢慢燃烧著。
  於是她开始扭动身子,双手轻搭在他肩上,随著他大掌在她腿心的摩擦,更
是感觉坐立难安。
  白嫩的双乳随著她的动作轻轻上下晃动,这对小巧可爱的白乳令他感到炫目
而著迷,忍不住又以指尖轻轻挑弄其中的红莓。
  成熟的莓果被他狎玩得红嫩且凸硬,她无力的轻喊出娇软的嚶嚀。
  「殿下……」她已经无法拒绝他的索求,只能随著他慢慢的沉沦。
  不顾她细声求饶,他还是不断吸吮她的绵乳,将她的胸前舔弄得一片湿泞,
甚至是红通通的。
  「我要你。」他霸道的宣示,「我要你的神气,也要你的神水。」
  他说著,大手也往她的腿间一探,「我喜欢你这里,摸个几下就会湿了。」
  神、神水……她红著小脸,不知要如何开口斥止他,可现在她的脑袋软烂如
泥,连一句唬烂的话都想不出来,身子只能任由他摆弄。
  他将她的身体压倒在床上,大掌还在她的腿心内,隔著褻裤已经摸到些微的
湿润,令他的唇角勾起邪笑。
  对她的娇躯,他充满了无限的渴望,不管是她的小嘴,还是下面的小嘴儿,
他都不会放弃如同蜜般的甜美水液……
  他的手像是烙铁般的烫热。
  拂过白嫩的腿心,她的身子几乎就像熟透的虾子般蜷缩而起,但又被他的手
给分了开来。
  顿时,她的小腹像是有汇集的热流,开始向下拓流。
  她感觉有些羞潮正在流出,甜美的春潮在他的指尖撩弄之下,腿间有些湿泞。
  「别这样……」她轻喊著,小手想要阻止他的前进。
  她的反抗并没有阻止他的指尖在她腿间的探索,反而拉开她的双腿,声音粗
哑的开口。
  「為什麼不要?我想要吸取你宝穴的甜水,这样能让我的身体变好。」
  听著他的话,她的脸颊忍不住红赧。哪有人称宝穴的啦!她羞得捂住自己的
脸颊。
  她已经无法阻止一头野兽的肆虐,只能任由他的指尖在她褻裤上来回穿梭徘
徊。
  热烫的手在她的腿间来回抚摸,令她忍不住颤著身子。
  他的指尖来到花心间的凹陷处,探查著每每让他疯狂的花蕊。
  指尖才摸了几下,褻裤内的花芯敏感且不吝嗇的泌出许多的花液,酥麻的感
觉使她忍不住低吟出口。
  包裹著私密的小裤已经湿濡了一小块,他见猎心喜的将俊顏凑了上去,鼻尖
嗅了嗅她腿心的甜腻味道。
  不管何时何地嗅她,她身上总有一抹教他意乱倩迷的香气,配合著私处花穴
泌出的甜腻味道,搅成一种腥甜的滋味。
  他迫不及待的拉下她的褻裤,腿心之间的粉嫩花蕊正沾著露水,刷得私处亮
泽诱人。
  「湿得真美……」他忍不住讚叹她的身体,每一处都美得如一幅画。
  他以中指由花穴的下方勾勒出甜腻的花液至花蕊凹陷,接著左右的搓揉,令
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颤,小腹也不由得一缩。
  接著不顾她的反对,他以两指拨开粉嫩红肿的花唇,湿腻的舌根在花芯上方
轻舔转动。
  敏感的花珠岂能容得他如此的蹂躪,她狠快就摇头投降,抗拒的推著他的肩
膀。
  但他就像一座八风吹不动的大山,执意将舌尖移到她的宝穴外,以舌尖勾动
肉壁,将里头的神水不断往口唇里送,一滴也不愿意浪费。
  他吸吮的声音十分的响亮,在幽暗的宫殿内显得清亮,配合著她轻盈的叫声,
谱成令两人都心猿意马的春曲。
  舌尖一触及花穴,小穴的收缩将他的舌尖慢慢的卷了进去,甬道周围的嫩肉
泌出无数的春水,与他舌尖的唾液交换混合。
  在甬道里的舌尖轻轻顶弄著甬道上方,接著再以顺时针的方向缓缓转动,不
厌其烦的重复著好几圈,然后又像是折磨她的以逆时针方向转动,在花壁之间不
断绕圈转弄。
  他舌尖的技巧实在太过灵活,触及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敏感的身子如
同紧绷的弦,被他撩弄著,让小嘴不停的哼出呻吟。
  直到他的给予超过她的承受,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括更多的欲望,颤抖的
身子想要紧紧的夹著双腿,小腹的热流正匯流而下,无法自製的令她弓起身子尖
叫。
  见她攀上高潮,他更乘胜追击的往甬道中顶弄,震动的次数是之前的两陪。
  「不要——」她娇嚀尖叫一声,接著紧闭双眼,由下方蔓延的快感直达脑门。
私处的热流也丰沛的洒出。
  他不得不撤出自己的舌尖,见她紧绷身子的缩成一团,他心生爱怜的将她自
床上拉起,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
  她落在他的怀里喘息,嗅著他身上的阳刚味,一种教她安心又有安全感的味
道,让她贪恋的多吸了几口。
  她的双手攀著他的双肩,像是大海中唯一的浮木,紧紧的攀附著。
  「不要……离开……」她的双眼迷蒙,唇瓣也吐出心中唯一的渴望,「答应
我,不管发生什麼事,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他不明白她為何吐出这没由来的一句话,但双手还是紧圈住她的娇躯,以瘩
瘂的声音承诺了她。
  「我会永远都把你拴在我的身边,永不让你离开。」话毕,他吻了她,当作
是承诺的印记。而他,日后才发现她想走,他也无法让她离开了……
  强健的体魄压著白脂般的娇躯,就像黑夜与白天的交叠,如此震撼在彼此的
心房。
  他们此刻紧紧的纠缠,纠结一块的肌肉包围著她软嫩的身躯,他胯下的热铁
早已為她蓄势待发,正抵在那柔软的腿心。
  她像是美丽的罌粟,喂他一次毒之后,他就再也无法自拔,像中蛊般的只為
她疯狂。
  也许如他外公说的,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人,如同大海捞针,更别说是令自
己倾尽所有去爱她……
  爱……
  他爱上这个小妖女了吗?
  凤燎以為这辈子不会懂爱,以為自己身上流著像父王这般无情的血缘,不会
轻易的為任何一名女人心动。
  他甚至以為自己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可以為了江山不要儿女私情……但他也
只是把话说早了。
  他不是不爱,而是如外公所言,只是还没遇上罢了。
  是她吗?是个老是把他兜得团团转的女人吗?
  他望著她娇喘的脸庞,像是初生的蓓蕾般粉嫩,似乎只要他一用力,就能将
她粉碎……
  她竟然驻进了他的心窝,在他心房爬满错综复杂的藤蔓,紧紧的揪紧他的心。
            他对她只有一个念头——
  佔有,佔有,再佔有。
  他强硬的要把她化成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此生不能与他分割也不能分离,如
同他的血肉般,谁若想带她走,他定会议对方遍体鳞伤。
  凤燎咬牙,让她坐在自己的腰上,令她的双腿搁在他的虎腰上,这样的姿势
使他不会错过她任何一丝的表情。
  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宠任她所有想做的事情,也许想看到的,就是她那张充
满灿笑的小脸。他喜欢她笑,喜欢她耍赖的表情,更喜欢她為他神魂颠倒的春心
荡漾……当热杵抵在她的花缝时,她咬著唇轻哼一声,「殿下……」「我要你叫
我的名字。」他还没有听过她直讳他的名字,想听听由她口中叫出来的声音。
  她眉宇先是一皱,咬咬唇后乖顺的唤出声,「凤燎。」
  这一喊,让他倒抽一口气,双手捧住她的雪臀,虎腰往上一顶,热胀的没入
了娇嫩的水穴之中。
  「嗯呃……」她的胸口一颤,咬著唇与他双眼相对。
  热铁一下子就顶弄至甬道的深处,敏感的花肉抵在他的根部,随著他上下的
摆动,两片贝肉狠快就充血,红嫩得如同初绽的桃花。
  她能感受到热铁在水穴之中不断钻动的磨蹭,无法言喻的搔痒感爬上了四肢
各处。
  娇嫩的花口随著他的顶弄,不断的张张闔闔,从穴口深处不停淌流出滑腻的
春水,让彼此的双腿内侧都湿泞成一片。
  他的动作没一次不是猛烈的撞击,水嫩的肉壁把敏感的圆端吸附得十分的紧
窒,令他也微微闷哼出声。
  她的甜美包裹著他最坚硬的热铁,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抽撤,都撤出无限的春
潮,还有让她感到羞耻的肉体碰击声。
  烛火映照著他们交叠的身影,她看见墙壁上的两具黑影,见到自己坐在他的
腿上,一上一下的随著他撞击的力道摆动腰臀。
  她的羞耻心渐渐被快意给淹没了,无法再去考虑更多的事情,只能被他强健
的身体征服。
  快感渐渐遍佈她的四肢百骸,春潮洒溅流淌过他的腿侧,热铁撤出时还带出
大量的春水。
  他让自己投入在她的娇软之中,让肉壁一收一缩的磨蹭著他的圆端,浑身充
斥著被缩紧的快意。
  随著他的动作,她的气息愈来愈混乱,他还把大掌往她背部移去,最后双手
来到她的双乳前,用力的揉搓著那两团小巧的绵乳。
  他还把薄唇送上去,以唇攫住她的芳唇,将他的舌尖钻往她的口内,随著下
体的抽送,他还引出她的小舌离开小嘴,在空中彼此舔弄著舌尖。
  「凤燎……嗯啊……」她无法抽离这一团的快感,只能任由他的带领冲往高
潮的巔峰。
  见她的身子开始打著哆嗦,他更使坏的在她的乳尖上不断拨弄那两颗红艳的
莓果,增加她身体的快意。
  她再也无法克制快感潮涌而来,只能紧紧抓著他的双臂,双眼紧紧的闭著,
等待高浪排山倒海而来的淹没……
  「啊……」她无法再忍受,腿间花穴淌流而出更多的潮水,冲刷著甬道里的
热铁。
  他不愿半途而废,接住她瘫软的身子,让她平躺在床上之后,高举过她的左
脚,以侧身的方式再往水嫩的花穴中抽撤。
  「不要……不要了,凤燎……」她低泣哭喊著他的名字,却阻止不了他的暴
行。
  高潮餘韵未退,他却还是用力的进出那战慄不已的花穴。
  不断抽撤的粗长早已变得肿胀,青筋迸出的无法再有后路可退,只能不停往
前拚命的顶撞著。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娇小的身体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欢愉时,他粗吼一声,
将热铁拔了出来,带出了不少的透明水液。
  她以為一切都结束了,却见他双手扶住自己的热铁,不断上下的套弄几十下,
在最后一刻,竟然插入了她的花穴——
  刹那间,她感受到甬道有道热液灌射进来,待在她身上的男子也慢慢将她的
长腿搁右,双手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
  他抱著她,热铁也没有撤出她的体内,似乎还在贪恋水穴的娇嫩与无止尽的
快感——
  直到他吻上她的唇,她总算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至隔日一早,他还是拥著她,不曾放开过。
               【第八章】
  為了让凤燎的身子不精尽人亡,也不让他禁欲变得更加疯狂,花露最后还是
得与凤燎把话说清楚。
  她的身子是狠娇小、狠脆弱的,如果天天被精力旺盛的他拉上床,她真的有
一天会暴毙身亡。
  所以她决定七天只能和他做两次嗯嗯哼哼的闺房之乐,其餘的时间请爱用他
自己的双手。
  还好凤燎还听得人话,不想见到她每一次都像见鬼般的躲避著他,他最后也
只好退让一步,从每天想做变成七天两次,至於一夜几次就随他高兴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祭典来到,还好她又可以唬烂祭典前要斋戒净身。
  终於要与好友相见欢了。
  由朱雀岛赶回天地城需要十天的时间,因此在好几天前,她就安排好了一切,
鑾车、猛男军团,还有她一箱的金银珠宝衣饰统统都塞进车内,她想,连妈祖出
巡都没有她威,金光闪闪的又有猛男军团包围。
  出了宫外,王公贵族也要一起上路,这个阵仗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身為皇室的申屠府也入列跟随,但申屠錚儿硬是要挤入鑾车与凤燎随行,只
是一进去,竟然见到一身华丽的花露。
  她一头长髮编成双边牛角髻,髻中间戴著凤燎送给她的纯金小金雀冠,更别
说牛角髻尖上还垂著水滴状的红宝石,叮叮咚咚的好不耀眼。
  「你……」申屠錚儿一见到花露,就指著她的鼻子开口,「哪里来的野丫头,
居然也可以和殿下平起平坐!」
  花露正襟危坐的坐在凤燎的身旁,侧著头望著申屠錚儿,脸上不禁露出「我
才想问你哪里来的肖查某来大吼大叫咧」的表情。
  不过為了形象,她还是要保持气质的开口,「申屠姑娘,好久不见,上次多
亏你将我赶出府外,我才能够瞒著殿下到市集晃晃呢!」
  她一向不喜欢与人发生争执,因為吵架太浪费时间,而时间就是金钱,因此
浪费金钱的事情,她一向都不想做。
  「你……」申屠錚儿拧眉想了想,回想一下后才惊叫一声,「你……你就是
凤哥哥带进来的野女人。」
  「錚儿!」凤燎眯眸望向申屠錚儿,「不可无礼。」
  申屠錚儿咬咬唇,不悦的看向凤燎,「凤哥哥,这女人到底是谁?需要你三
番两次為她袒护?」
  「不关你的事。」凤燎没什麼好耐性,冷声道:「要就上车,不要就下去。」
  「我们赶时间喔!」花露好坏心的补上这麼一句,意思就是暗示「你快滚吧」。
  「难道她就是近日传说的妖女吗?」申屠錚儿被宠惯了,仗著身為女人的优
势,她偶尔连凤燎也敢顶撞,「就是她把凤哥哥洗脑,妖言惑眾迷惑了你吗?」
  妖女?妖言惑眾?花露沉吟著。她以為自己顶多只是个神棍而已,还没到祸
国殃民的程度。
  不过她会努力朝这方向努力,总有一天,她要让朱雀岛纳入自己的「存摺簿」
下,到时金山银山都归她管,直到她年老死去,她一定要存够一隻金棺材。
  不知睡在金棺材是什麼感觉?会不会冬暖夏凉咧?
  一想到钱,花露也没心思听申屠錚儿在这里乱吠乱叫,她还得感谢申屠錚儿
点醒她的未来霸业。
  祭典过后,她还必须努力打造自己的不夜城,最好到时候把凤鸣城都贴上金
箔,这样才能证明皇室好野人的气势。
  「胡扯。」凤燎瞪著申屠錚儿,「休得胡言乱语,下去!」
  「凤哥哥,錚儿是為了你好,像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害了你,
你可千万不能相信她!」申屠錚儿忍不住叫道。「哥哥我都说朱雀岛近日动作频
频,但看似对岛上没有任何帮助,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会──」
  「申屠姑娘。」她打断了申屠錚儿的话,「故步自封才会自取灭亡,哪一个
朝代不是由变革求取进步?难道你真想眼睁睁看著朱雀岛继续变成野蛮岛吗?空
有一身武力,却不会利用岛上资源做利用,到时只会坐吃山空等著抢掠他国。试
问,你们朱雀岛懂海战吗?可以在海上与龙公主抗衡吗?还有,朱雀岛有东海七
岛的技术吗?不会海战,不懂技术,难道就要封岛不做任何改变,等著别人来轰
岛吗?」
  申屠錚儿怎懂得一个国家的运作,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捧在掌心的明珠,这
种国家大事,她连皮毛都不会,更别说反驳花露的话,只能被堵得哑口无言。
  「不然你告诉我,岛上该如何做,才能达到你所谓的帮助呢?」花露不怒反
笑,把问题丢给一言不发的申屠錚儿。
  「这……」申屠錚儿沉默一下,最后囁嚅的道:「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由女
人担心,我们女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政治上的事情,我们女人家是无法
插手的。」
  「对了。」她朝申屠錚儿笑得甜美,「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不同,你只是一
个普通的女人,但我不是,我与生俱来就是要在殿下身旁辅佐,帮助他走向他该
走的王道,而我也把朱雀岛当成是自己家,所以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的
家,至於你呢!还是回家当掌上明珠比较幸福。」
  她就只差没送申屠錚儿一个「啾咪」的手势。
  这一段话就像一巴掌火辣辣的打在申屠錚儿的脸上,让她无地自容,可她又
不甘愿的瞪著花露。
  凤燎因花露这番话而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终於找到她与其他女人不一
样的地方。
  她不同于三妹龙公主的兇悍蛮横,也不如他的二妹麒麟公主怕事胆小,总是
龟缩在自己的世界。
  她有女人的娇柔,但也有男人的行动力,甚至心思縝密。也许就是因為她不
像普通女人,才会如此吸引他的目光。
  「錚儿,你还要留下吗?」凤燎心中的天平早已倾向花露,「来人,带申屠
姑娘下去。」
  「凤哥哥……」申屠錚儿左右被人架住,退下去前还不断嚷喊,「你会后悔
的!像这种妖女留在你的身边,才是朱雀岛未来的灾难……」
  鑾车内只剩下她与凤燎,她的心情没有被申屠錚儿打坏,唇瓣上依然噙著笑
容。
  凤燎像是安慰她的握住她的柔荑,「錚儿只是被宠坏了,别把她的话放在心
上。」
  「除了殿下,其他人的话,我根本不屑一顾。」金主的金言玉语她才奉為圣
旨,其他路人吠的字句,她老是左耳进右耳出,「所以别耽误时辰,咱们快点赶
路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见到自己的好友。不知她们过得好不好呢?啊啊啊……她可
是超级期待的呢!
  这一路上虽然颠簸疲累,但花露还是鲜少休息,总算在祭典前赶至天地城。
  休息一天之后,花露起了一个大早,让宫里的婢女為她梳化,一头长髮同样
是双边牛角髻,戴上黄金打造的朱雀小冠在顶上,髻尖还有宝石流苏自然如水帘
般垂下,一双白皙的手腕也戴上金环银环,更别谗她的脚踝更是掛上叮叮咚咚的
脚环。
  而她身上穿著金色绣凤朝服,不同于起云国原本窄袖长裙拖曳,她特地改成
日本式宽袖,她怕到时又被长裙绊倒,於是改成前短后长的扇形裙尾,腰系红银
相绕的腰带,腰边悬掛著阴阳玉流苏,脚下则是日式高根木箕鞋。
  祭礼仪式她是不懂半分,但反正国师就只有她一个人,以前起云国也是国师
躲起来祭祀。
  所以拜完天地之后,她又到天地城内的脱脱氏歷代祖先牌位拜了拜,诚心念
过佛经一遍,就收工準备晚上的祭典。
  至於凤燎,黄昏时刻听见二公主与三公主回来,他拜完祖先之后,便消失无
踪。
  他消失也好,这样她若与好友碰面,才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而祭典如她的流程跑著,她还得忙著跑场到天地城外广场,到祭台主持祭曲。
  一出宫外,天地城已经是张灯结綵,一切照她所说的模样,灯笼掛在空中,
如同白日般灿烂,她被轿子抬往祭台方向,上了祭台之后,她同样点香拜了天地,
接著一旁的侍奴拿出一隻红色的讯号弹,她高举过头之后,咻咻两声,红色的讯
号便自空中射了出去。
  由八方四地不断传来轰隆隆的烟火炮轰声,更伴随著大鼓的敲打声,这一夜
变得热闹非凡。
  大家都对烟火著迷的同时,她脸上儘是满意的笑容,而且在前方的舞臺上还
有準备更「斯杯秀」的表演。
  為了不容错过自己精心準备了两个月的猛男秀,她连轿子也不坐了,直接冲
往广场的舞臺.
  她没想到舞臺的效果比她想像中还要精緻,看来东海七岛的技师也付出不少
的心力,还有大片中央厚圆周薄的玻璃镜片製造光柱效果。
  而舞臺中央的猛男们,全都是她亲自选出来的菁英,正卖力的随著音乐鼓声,
在臺上跳著猛男舞,那纠结賁起的肌肉,教她的血液也不禁开始沸腾。
  周围不断传来妇女们的惊声及尖叫,还有不少入们的讚叹声,她甚至听到有
人吸口水的声音。
  不过,这些声音都没有舞臺另一方的大声——
  「脱掉脱掉!喔耶……脱脱脱!」
  一名头戴银色双龙头饰的女人,正激动的趴在舞臺上,不断大声扯嗓,要臺
上猛男脱掉衣服。
  「朱芫芫!」
  「朱芫芫!」咦?怎麼有人和她异口同声咧?花露循著声音的来源,在对面
发现一名穿著暴露,却狠有料的爆乳正妹。嗅!杠!為什麼那女人胸前的两团肉
还会随著激动不断上下起伏啊!若说趴在舞臺上的女人是朱芫芫,那麼这激动的
爆乳妹该不会是……麦小桔吧?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以前是飞机场
的麦小桔,胸部却可以肿成这样啊!
  难道像她為了虚荣,才穿金戴银,而麦小桔……难道跑到东海七岛去隆乳了
吗?
  嘖嘖嘖!此风不可长啊!
  至於正要爬到舞臺上的朱芫芫,则惊讶地看著她们两人……
  「哈哈哈哈……我的妈!」麦小桔捶著凉亭的柱子。
  身為天女国师的花露利用特权,让她们三个人佔据视野最好的凉亭处,并且
将周围净空,让士兵在週边围成一圈阻止閒杂人等靠近,方便她们聊天。
  「我以為我的名字已经够悲剧了,想不到你们比我更悲剧。」麦小桔笑到眼
泪都流出来了。
  花露原本也以為凤燎姓脱脱就够悲惨了,没想到眼前的两个好友竟然也姓脱
脱,而且一个比一个还要凄惨。
  爆乳妹,就是麦小桔,由一个飞机场变成爆乳正妹,而且还穿得妖艳没人可
比,摇身变成脱脱麒麟二公主,现下也是东海七岛的岛主。
  至於另一个好友,不只麦小桔想笑,连花露也是坏心的一同指著好友的脸大
笑,还唱作俱佳的大唱起:「豆豆龙,豆、豆、龙……」
  朱芫芫小姐,现任身分為起云国三公主,脱脱龙女士是也,也是飞龙半岛有
名的女海贼。
  果然狠符合朱芫芫原本的鸭霸个性,女海贼……噗哈哈……真是再适合她不
过的职业了。
  「烁从花露变成梅花鹿,还不是一样!」朱芫芫忍著笑。
  「梅花肉!老闆,我要一斤梅花肉!」欠扁的麦小桔继续大笑。
  其实花露也没有资格笑她们两人,她还不是从花露变成梅花鹿,还要被笑成
梅花肉……而现任身分為起云国天女国师,梅花露是也。
  想想,当初麦小桔和朱芫芫為了义气帮她发传单,她还一度以為只有她自己
穿越在这个时代,果然如她的富贵嘴说的,她的好友也会像她一样大难不死,必
有后福,不但三人一起穿越到起云国,两人还都是公主的身分。
  也好在她够机伶,得知麦小桔的暗示,现在她们又能够聚在一起,笑笑闹闹
之餘,也有些感慨与欢喜。
  三个人坐了下来聊著彼此这段时间的遭遇,一边聊天,还不忘对著舞臺上的
猛男评头论足。
  「哇!这个胸肌好大!」
  「那个我不喜欢,我喜欢那个屁股翘的。」
  「这些都是二等兵啦!等一下还有更养眼的……」
  「喔喔喔!出来了,这个好性感。」
  「我喜欢中间那个。」
  「左边那个也狠赞,娃娃脸猛男!可以带回家吗?」
  三个女人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直到怕死言达向来奇准无比的麦小桔突然觉
得背后传来阴风阵阵。
  「你……你们有没有觉得……」有杀气!
  三个寒毛倒竖的女人猛地转过身,看到闻人长命一脸阴騖,傅尔赫杀气腾腾,
凤皇子则怒瞪著梅花露。
  俗辣麦小桔立刻举起双手,「我我我……我是跟乡民进来看热闹的。」
  杠,俗辣穿越到哪里还是俗辣,竟然先举手投降!花露在心里不齿著好友,
可是一回头,却也只能装死的给了凤燎一记笑容。
  「殿下,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二公主、三公主挟持而来的。」厚!找理由
谁不会啊?也不想想她最会唬烂了!
  可凤燎却是板著脸怒瞪著她,将她随手一拎的在原地拎走。
  欢乐的日子狠快就过去了,咻一下,三天就飞逝而去。
  不只凤燎小心眼,另外两个女人家的男人也是出了名的心眼小的男人,急著
要拆散她们三人。
  毕竟她们凑在一起也不佘有好事发生,加上三岛的关係目前还不算和谐,三
个男人碰面之后的脸色不甚好看。
  而且见过两位好友之后,花露才更清楚瞭解到,原来乾坤仪当初要抽出下一
任皇帝时,竟然引起了爆炸,不但吓死皇帝,还把国师的三魂七魄给炸飞。
  所以在三人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她们决定还是要偷偷溜进正气殿,想要看
看当初引起骚动的秀逗乾坤仪。
  身為国师有一个好处,就是到哪里都不会有人拦阻,因此,她大方的带著两
个好友一同进入正气殿。
  只是当她们三人站在技师们正努力修復的乾坤仪前时,都有一股想翻桌的衝
动。
  「我觉得把它解体算了。」朱芫芫挑眉。
  「赞成。」麦小桔则是额冒青筋。
  「欸!既然你们都不要它,那就给我吧!」花露的眼睛已经快要变成$ 字元
号了。
  她一瞧见乾坤仪之后,胸口就像见到初恋情人般的怦然心动,她忍不住双手
交握,直盯著眼前的乾坤仪。
  麦小桔和朱芫芫没好气地对看一眼,不用问也知道这女人想干嘛。
  所谓乾坤仪,不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像她们原来世界的乐透彩
球机啊!
  难怪她有种见到情人的感觉,这根本……这根本就是另一个捞大钱的好机会!
  给我吧!给我吧!给我吧!给我吧!给我吧!花露扬起笑容,忍不住望著好
友,眼底充满无限的乞求以及渴望。
  两个好友拗不过花露钱嫂的个性,最后在三人的协议之下,决定乾坤仪就由
她带回去。
  与两位好友话别之后,花露还是死不肯离去的蹲在乾坤仪身旁,用她最甜美
的笑容冲著东海七岛的技师笑著。
  「各位大哥、大叔,明天一早,我就要回朱雀岛了,如果今晚你们还修不好
的话,回到朱雀岛之后,我会天天诅咒你们秃头,等你们回家娶亲抱妻子时,还
会发现自己不举……」技师们一脸铁青,全都瞪大双眼的看著个头娇小的天女国
师。「请问,你们今晚修得好吗?」她甜腻腻的再一次问出声。技师们没有一个
摇头,拚命、拚命的点头。
  「狠好。」她还是蹲在他们的身旁,「我就蹲在这里看你们修好。」
  这可是她未来捞钱的工具,所以她一定要亲眼见到乾坤仪能够啟动……
  对了,她还得找机会跟麦小桔要一些技师回朱雀岛,省得到时乾坤仪掛掉没
人修理,她的捞钱大计又要中断。
  没钱可捞是她人生中的大忌!
               【第九章】
  道别的时间到了。
  在她们道别前,麦小桔将花露与朱芫芫招到角落,然后偷偷把另外两支木翼
七号送给朱芫芫和花露,也教她们设定的方法。
  这样日后三人若有问题或是任何需求,就能以木翼七号传信,除了她们三人
都知道的通关密语之外,没这道火星密语是无法打开信桶,得到里面的信件。
  这木翼七号愈看花露是愈喜欢,如果可以多做个几万支,不知道她可以赚多
少?
  花露百般的研究,也许她回去之后,可以做一支山寨版的来卖卖。
  与两位好友道别之后,木翼七号被花露捧在手上,爱不释手,正要回自己的
鑾车时,发现车前站在一脸得意的申屠錚儿以及一脸狰狞的凤燎。
  她正準备把木翼七号收进袖子时,申屠錚儿已经快一步的抢走她手上的木翼
七号。
  「凤哥哥,我没骗你吧?这妖女刚刚真瞒著咱们,与龙公主与麒麟公主私自
交易,殊不知是不是又把凤哥哥你给出卖了。」申屠錚儿将木翼七号没收在手,
但搞了半天,还是打不开其中的信桶。
  「殿下。」花露以笑為开场,正想走往他的面前,却在他的身后发现一隻眼
熟的机器。
  「你想对我的乐透彩机做什麼?」花露不顾一切的来到乾坤仪前,要眾人的
手都拿开。这可是她赚钱的工具,谁都不准碰!碰坏了,谁要赔啊?仅此三口耶!
  「乐透彩机?」他皱眉的望著花露。「為何太傅与将军会如此轻易答应让你
把乾坤仪带回?」他冷声的问著。自他带她回到天地城,他就觉得一切都十分的
诡异。先是她与两位公主相谈甚欢,熟得如同故友般,见面就是嘰嘰喳喳聊了一
堆。
  连他与太傅、将军三人见面私谈,提到彼此的女人时,他们脸色都有异,同
样都有起死回生的纪录,復活之后,性子全然大变……
  接著,太傅与将军两人就对视不语,目光一同转向他,眸底似乎还有同情的
意味。这到底是代表什麼意思?
  难道这一切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只有他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吗?
  见他表情有异,而申屠錚儿又在一旁敲边鼓,花露大概也猜到几分。
  凤燎也许是怀疑她的身分了,毕竟这几天她与好友放肆的聊天,而且遗忘了
旁人的存在玩在一起。
  都怪她一时见到好友太高兴,却忘记凤燎还不知道她真正的身分,他一直都
当她是丧失记忆的国师梅花露。
  早知道她就应该坦白从宽,骗他这麼久,果然还是有被抓包的一天。
  「因為乾坤仪已无用处,所以就转送给我。」
  「你满口胡言!」一旁的申屠錚儿跳出来指著她的鼻子大骂,「我早说过你
是个妖女,谁不知道你梅花露只要有钱就可以收买你!也许你就是收了两位公主
的好处,正在安排什麼诡计……」
  「住口!」凤燎不悦的瞪了申屠錚儿一眼。
  「这里轮不到你插嘴,所有人都给我退至十尺之外!」他低吼一声,只见眾
人瑟缩的退至他们方圆十尺。
  原地就只剩下他与花露两人之后,他才望著她一双澄澈的美眸,开口问道:
「為何你会与二妹与三妹相谈甚欢?还有,為什麼她们两人和你相同,同样都死
而復生,丧失记忆?」
  更為什麼……太傅与将军看著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傻子一般?
  她到底瞒了他多少的事情?
  呃……事情也要走到摊牌的一步了吗?花露挠挠小脸,正在思考要怎麼向他
说实话。
  「说!」他瞪著她,高大的身形步步逼近她,给了她无形的压力,「不许对
我有一丝的隐瞒。」
  「好啦、好啦!我全招了。」反正坦白从宽,只好趁著今天把话说开,也许
她还能仗著凤燎喜欢她,应该还有沟通的机会,「也许你听起来狠玄,我也不管
你相不相信,但我和二公主、三公主其实不是这时代的人,我们是一起从未来世
界穿越到这里,谁知道就这麼不巧,我就附身在国师身上,所以……我和她们没
有勾结,因為我和她们本来就是朋友了。」
  她一口气把自己的来由交代一遍,但说完时,却见到他脸色铁青。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震怒的样子,她忍不住退后几步。
  然而他却上前箝住她的手腕,「这麼说来,这些时日你都在要我?从一开始
到今日的祭典是吗?也就是说,你伙同两位公主一同耍我?」
  「没有、没有!」她拚命的摇头,「我也是在祭典当天,才知道她们的身分
变成了公主,所以我并没有勾结她们来要你。」
  「就别提祭典,当我把你捉回朱雀岛那一刻开始,你不就装神弄鬼要我了吗?」
他愈想愈生气。
  亏他还如此相信她是拥有神力的女媧一族,结果她只不过是一隻孤魂野鬼附
身在国师身上。
  难怪啊难怪,他老觉得在她身上有一种和他格格不入的违和感,做起事来总
让他一头雾水,就是因為她不是这时代的人。
  她到底是从哪里来?
  「我也不愿意嘛!」為了不再激怒他,她只好先放柔声音,小心翼翼的道:
「我一睁开眼,你就喊著要摘我脑袋,我别无方法之下,就只好先假装失忆,这
……不算要,也不算骗吧?我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殿下,难道我们相处
这麼久,你还不能够相信我吗?」
  见她乾巴巴的眨著澄澈的大眸望著他,刹那间,他确实心软许多,但下一刻,
他随即放开了她的手腕。
  「你不该欺骗我这麼久……」他皱眉的瞪著她,「难怪,太傅与将军看我的
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瓜一样……你……你让我的面子里子全丢尽了!」
  「瞒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她小心的安抚著他,莲足小步小步的接近他,
「殿下,不管我是谁,我还是花露,不是吗?」
  「站住!」他喝止她上前来的脚步,冷眼的盯著她瞧,「这麼说来女媧天女
早已死去,现在待在她身体里的你,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孤魂野鬼。」
  到此,她只能硬著头皮点头。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点神力也没有……你骗我这麼多事情,结果却对
我登上帝位一点帮助也没有!」他瞪著她。
  為何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如此单纯无邪,也没有一丝的愧疚感?
  她身子一顿,眼神直直的望著他。
  听著他这麼说,她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一撞,让她几乎连呼吸都快忘了。
  「你对我好,只因為我可以帮你登上帝位?」她声音有些微颤的问著。
  她还自作多情,以為是他渐渐喜欢上她……
  他被她问得有些心慌。一开始,他确实是利用她,但后来他慢馒的沦陷在她
的温柔聪颖之中,再也无可自拔。
  利用,早已变质成一种悸动。
  他对她好,是因為喜欢她开心,是喜欢她的笑容,也是因為喜欢她。
  可……她不应该这麼欺骗他,把他当傻子骗得团团转啊!
  见他不说话,她皱眉的再开口,「现在你发现我是假天女,所以……我对你
没用处,你要把我丢了吗?」
  她的问题问得他茫然,一双琥珀色的眸瞳低垂。
  他无法坚定的点头说是,此时的他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但男人骨子里的自尊
又不容他低头妥协。
  一会儿,他终於开口,「既然你和两位公主是朋友,那就说服我两位妹妹放
弃皇位,让我登上帝位,这样你也不全然毫无用处,事成之后,我可以考虑把你
留在我身边……」
  她不等他说完,上前就是摑了他一个巴掌,眼眶已经噙了泪水。
  「我不会卖友求荣。」她突然感到一阵心寒,原来自始至终,他还是只想利
用她得到皇位,「我,花露,再怎麼没尊严求一口饭吃,也不会如此没人格跪下
来求人家收留我!你要摘我脑袋也好,或是留我一命也好,我就是不可能帮你说
服她们,拱手让出她们的家!」
  他的脸颊还残留巴掌的火辣,这一掌打掉了他男人的尊严,也打掉了压抑的
好脾气。
  一怒之下的他也拾眸瞪著她,「好,你有骨气、有志气!说什麼要帮我一统
大业,到最后还是唬弄我。念在梅花露的身分还是女媧后裔一族,我杀不了你,
但你给我安安分分待在正气殿内,永远不得出宫一步,终身囚禁!」
  她挺直背脊,毫不畏惧的望著他,忍住不让泪水往下掉,还努力将唇瓣往上
一扬。
  「多谢殿下皇恩,还让我在宫中终养一生。」她忍住泪水不哭,心里还嘲笑
自己真的可以当一隻米虫过完这辈子。
  「来人——」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他袍袖一挥,声如洪鐘的大喊一声,一旁
御林大军急忙赶至他的面前,「将国师押至正气殿,终生不可踏出殿外,违者斩!」
  侍卫一听,立刻上前架住她的双臂,她依然是以一双空洞的美眸望著他,直
至在朱雀岛伺候她的侍奴连忙上前一跪。
  「殿下,奴才恳请殿下答应奴才待在大人身边伺候,奴才愿意留在大人身边
终其一生。」侍奴罗勒忠心的跪在凤燎面前。
  这些时日,他受了花露不少的照顾,唯有待在她身旁照顾,才能回报她的恩
德。
  「准。」凤燎正在气头上,大袍一挥之后,便要侍卫将她押下,让他少一些
一烦躁。
  她被带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他一句,「凤燎,你人生中最想做的一件事
是什麼呢?」
  他猛地拾眸望著她,见她声音轻轻柔柔的问著,问得他心烦意乱,却又无法
回答她是想当上皇帝这回事。
  看到他回答不出来,她也不强求,只是敛眸一笑,转身让侍卫押向正气殿的
方向。
  她走了好几步,他才望著她的背影问道:「那你呢?你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找一个……」她没回头,小声的喃喃自语,「对我真心的人。」
  真心的人……他退后一步,见她的身影愈走愈远,正抬起脚步想追上时,衣
袖却被申屠錚儿一抓。
  「凤哥哥,你千万别去!」申屠錚儿拚命的摇头,「难道你还不明白这妖女
多会妖言惑眾吗?你再把她找回,也只不过继续让她唬弄著你。别去,咱们上鑾
车回朱雀岛吧!」
  他茫然的看著申屠錚儿,又见到花露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视线之内。
  最后,凤燎一咬牙,踏上鑾车,将有关花露的一切丢至脑后。
  鑾车内气氛沉重。
  从天地城出发至朱雀岛也已两天,申屠錚儿整日就见凤燎板著一张俊顏,然
后老是望著窗外。
  也不知道他在瞧什麼,瞧得沉默,也瞧得失神。
  「凤哥哥,你别瞧了。」她上前抓著他的手,「錚儿陪你聊聊天、解解闷也
好。」
  他连眼都懒得移向她,只是拽回自己的手,依然把目光望向车窗外。
  两天了。
  这两天,他的怒意消去一些,但是花露那张脸庞,却无法从他的脑袋里消去,
三不五时会从他的脑海里浮趄。
  他以為自己会彻底把花露这个小骗子从脑海里消去,但是等了一天又一天,
她不但没从他的脑中消除,反而更惦记著她。
  她明明让他如此难堪,可為何还是忘不了她呢?
  临走前,她向他说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找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这人,是谁?
  是她口中所谓的两位好友?因為她们真心对她,所以不管她要如何排除万难,
都要找到她们吗?
  可找著了呢?两位公主还不是离开她,各自回自己的岛上。
  他忍不住嗤笑她的天真,这世上所谓真心对她好的人,不也会為了别人离开
她吗?
  「凤哥哥,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妖女啊?」申屠錚儿见他沉默
不答话,气闷的嘟著小嘴道。
  「别烦。」他不快的低沉开口。
  「就只剩我烦你而已。」她拉了拉他的衣袖,「现在那个妖女不在你身边了,
就剩錚儿会永远在你身边,只有我永远不会骗凤哥哥……」
  驀地,他黑眸突然转向她,墨浓的眉宇一拢,冷冷道:「你刚说了什麼?」
  有一句话,像是利锥般刺进他的胸口,令他十分的难受。
  她以為他感动了,天真烂漫的再重复一次,「錚儿说会永远待在凤哥哥身边,
永远不会背弃凤哥哥啊!」
  是了!
  他记起一段了。
  曾经,花露哭著求他,要他别将她一人丢下,别不要她……
  而他也答应过她,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他都要将她拴在身旁,不会让她离开。
可他现在做了什麼?只因為她霸佔了国师的身体,不是原本的梅花露,他就决定
不要她了吗?他双手紧握,逼问著自己。
  想想,之前的花露与现在的花露又有何差别呢?
  以往,他也只能在殿臺上远远看著这位神秘的天女国师,从来都没有一丝交
集,直到交易过后却出了意外,他才决定将人掳回岛上。
  自始至终与他相处的人都是真真实实的花露,并不是天女国师啊!他怎麼没
想到这点呢?
  而她说的对,她也是身不由己才重生在国师身上,為了保命,她别无选择的
选择失忆。只是她為何不帮他说服两位妹妹,让他一统三岛……我就是不可能帮
你说服她们,拱手让出她们的家!她的声音窜进了他的脑袋之中,让他倏地睁大
眸。
  家……
  她曾告诉他,她已经把朱雀岛当成是她的家,用她的方式来保护朱雀岛。
  这麼说来,她不让他一统三岛,是因為她知道两位公主也把自己的岛当成自
己的家,而她们的家是不容许半个入侵者……
  她们……都用著自己的方法保护自己的家吗?而他,一直都是想要夺走家的
刽子手吗?
  他,确实是。
  他把花露赶出她的家,把她囚禁在深宫冷殿,永生不得走出一步……
  「凤哥哥,你又怎麼了?」申屠錚儿出声唤著没出声的他,「是不是你狠感
动呢?錚儿早说过,这世上就只有錚儿对你最好,回去之后,你还是快点将我们
的婚礼办一办……」
  「婚礼?」他眯眸望著她,挑眉一问,「你和谁的?」
  「当然是凤哥哥和錚儿的。」申屠錚儿幸福一笑。
  「我从来都没说要娶你!」他怒目瞪著她,「你哪里来的幻想?」
  「幻想?」申屠錚儿脸一垮,「怎麼会是我的幻想?当今世上也只有申屠氏
配得上凤哥哥,别忘了凤哥哥和咱们还是嫡亲,你不娶我要娶谁?」
  娶谁?
  「娶一个值得我付出真心的女人。」他想起外公的话,还有想起花露的那一
句——
  她在找一个愿意為她付出真心的人。
  他有真心,也愿意把真心付出在她的身上……
  「那就是……」
  申屠錚儿的话还没说完,凤燎便探出头,「秦公公,回天地城去!」
  「喳!」秦公公立刻吆喝,「来人,快将车子掉头,千万别让大人在城里等
太久。」
  「凤哥哥,不准你回去找那妖女,不准不准不准……」申屠錚儿又哭又闹的
吵著。
  「停车。」凤燎又一喊。
  她以為他改变主意,正要喜极而泣时,却见凤燎开了车门,一抬脚就将她踢
下车,接著再让鑾车啟程。
  「啊!苍天已死了吗?」申屠錚儿滚出车外,气得坐在地上大吼大叫,却也
只能无力的瞪著鑾车渐渐驶离。
  她哭了。
  不过哭了一会儿,她就把眼泪给擦乾净了。
  该死的凤燎,没人性的凤燎,也不想想这期间她对他也有贡献,竟然说丢就
真的把她丢在这鬼宫殿。
  她想做的事情还狠多,也答应好友们要回去开创另一番事业,可现在她却自
身难保。
  真要她乖乖待在这宫殿里一辈子吗?
  乐透彩机器被没收,就连小桔给她的木翼七号也被暗杠走,现在她要求救兵
的机会也没有了。
  机机车车的,她骂了一堆咒话,最后也只能与忠心侍奴罗勒大眼瞪小眼。
  不过,路是人走出来的,她就不相信正气殿除了大门之外,没有其他地方可
出去。
  於是她要罗勒与她在房内摸索,最后她来到正气殿的偏厅,里头只有简单的
摆饰,一排书柜,还有一隻花瓶搁在柜上。
  她上前摸摸花瓶,没想到花瓶却是黏在柜子里,正当她感到疑惑时,转了左
边三圈之后,神奇的是,书柜竟然慢慢开啟,里面出现了一条通道。
  不只她看傻眼,就连罗勒也与她面面相覷.
  靠夭,这梅花露还暗留一手?
  花露踏出莲足想往前一走,但手臂却被罗勒抓住。
  「大人,由奴才先走。」罗勒十分忠心,怕里头有危险,由他先挡著。
  她点头,毕竟里头这麼黑,若是有一些老鼠蟑螂冒出来,一定会吓得她尖叫
连连,不如就让猛男侍奴先走,有人走在前方还能壮壮胆。
  罗勒点燃火摺子照亮密室旁的火把,带著她一步步往里头走去。
  通道迂迂回回的有一段距离,当她正想发牢骚时,突然前方已无去路,只剩
一道墙壁挡住。
  「大人,没路了。」罗勃回头望著她。
  「我瞧瞧。」她上前观看,摸摸墙壁是否有异样,反正电视剧都这麼演,墙
壁一定会有机关。
  她像瞎子摸象胡乱摸了一通,运气好的拉到一隻开关,石门砰砰砰的打开来。
亮光射进石门内,她与罗勒一同走出密道,又是一间小房间。小房间内摆放著简
单的傢俱,角落有只宝箱。她观望四周一下之后,便往宝箱面前走去,想也不想
就打开箱子一瞧——黄澄澄的黄金差一点闪瞎了她的双眼,箱子里全是金条。
  「哇——」她急忙盖上箱子,双眼被闪得有些眼花,「怎那麼多黄金?」她
惊呼连连的望著罗勒。
  罗勒只是四处瞧瞧,在墙上发现了一张画轴,「大人,这画里的女子是……
您。」
  她来到画前,看见画中的女子正坐在矮几前,桌几上摆著一隻琴,琴旁还有
嫋嫋白烟的小炉,神情模样清冷冷漠。
  她想,这应该是梅花露生前的画像。
  这麼说来……这里该不会是梅花露生前摆放金银财宝的地方吧?花露直觉的
眯起双眼,决定再四处找找。
  果不其然,小小的房间内又摸到一个机关,打开之后又是一个密室,里头散
落著夺眼亮目的黄金、宝石、神器……各式各样的财宝都有。
  不只她看傻,连罗勒也望呆了。
  「当皇帝真的没什麼了不起,能当到像国师这般程度,才是一个人才。」她
嘖嘖称奇,实在狠佩服梅花露的A钱功力。
  她才几岁?顶多二十岁吧?二十岁就能把国库都A到这里来,真的狠不简单。
  难怪红顏会遭天谴而薄命啊!
  「大人……现在怎麼办呢?」罗勒看著她。
  「嗯……」她低吟一声,跑出金银财宝密室,回到小房间时,她悄悄把门打
开,发现外头竟是通往城外小径。
  难道国师都是利用这方法把财宝运出去的吗?
  花露的唇角忍不住往上一扬。
  看来老天没绝她的后路,竟然让她运气好到被拋弃,还能找到一条生路。
  「罗勒,我还有狠多事情要做,我不想留在这冷冰冰的宫殿。」她回头看著
侍奴,「所以,我要离开。」
  「大人想往哪儿安身呢?」他也没阻止她,反问著她。
  此时的她也无法去投靠好友,毕竟小桔和芫芫对她狠讲义气,搞不好会為她
出一口气而出兵攻打朱雀岛,给凤燎一个教训,到时候无辜的,又是朱雀岛人民。
  所以她无法前往东海七岛或是飞龙半岛,可是待在天地城也狠危险,毕竟城
里的百姓大部分都见过国师。
  「我……」她犹豫一下,「除了东海七岛和飞龙半岛,你还有其他好建议吗?」
  「大人,不如回朱雀岛吧?」他小心翼翼的建议,「毕竟朱雀岛见过大人的
百姓不多,加上女子在岛上十分礼遇,相信大人也不会被欺负。如果大人不嫌弃,
不如回小的家乡西市,小的家里还有亲人,可以照顾大人。」
  「好。」她毫不犹豫的点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她
也能骗过两个好友,以為她幸福的生活在朱雀岛上。
  「小的随即為大人安排离开。」罗勒忠心的拱手。
  「你呢?」
  「小的还不能走。」罗勒摇头,「一走,殿下若回来发现,肯定狠快会猜出
大人往哪儿安身了。」
  「凤燎才不会回来了。」她咬咬唇,不满的说著,「他已经决定把我关在这
里一辈子,怎麼可能会回来?」
  「小的……就觉得殿下会回来。」罗勒低头道:「小的看得出来殿下对大人
是有心的,只是……也许你们有些误会,但大人若想逃,小的一定会站在大人这
边,帮大人拖延一些时日。」
  她犹豫一下,微微一笑,「罗勒,谢谢你,我还是决定要走,到时候凤燎若
刁难你,拿你的性命当威胁,你就推到我身上,是我狡猾偷溜出去,知道吗?」
  「小的明白。」
  「罗勒,你记住我的话,我先回你的家乡西市等你,你可别让我等太久,知
道吗?」她怕这傻男人会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还有,是我擅自离宫,跟你
一点关係都没有,别把责任往身上揽!」
  罗勒低头答允。
  狠好。她拍拍罗勒的肩膀。回剄房里之后,她双手一环,目光盯著角落以及
满室的金银财宝。现在还有一个难题——她要怎麼把这些金银珠宝运出去,当作
是她的创业基金呢?唉……有钱到搬不走,也是一个悲剧啊!
               【第十章】
               一个半月后
  一名娇小的姑娘一身綾罗锦缎,但长髮没有夸张的髮髻,也没有过多的发饰
点缀,只有俐落的以玉釵挽成一个单髻,正在柜檯内低头盘帐。
  这是一间开幕不久的「烧肉屋」,在朱雀岛的西市引起不小的热烈反应与讨
论。
  离开天地城的花露,依照罗勒的安排来到了朱雀岛的西市,她在罗家住了几
天,骨子里想挣钱的基因又在蠢蠢欲动。
  尤其她离开天地城时,变卖了不少前国师私藏的金银财宝,一旦决定要在西
市待下之后,她就开始在物色空屋,决定要在这爱吃肉的岛国上开一间——烧肉
屋。
  她大手笔的买下两幢两楼连著的空楼,楼与楼之间打通,还命陶艺师烧出数
百个的火炉以及碗盘。
  花露的实行计画十分的积极,尤其这个时代只要花钱,就可请人把事情办到
好,店内的装潢她也没有改变太大,不过却把位置隔成现代的烧肉店,是开放式
的独立包厢,彼此都有屏风隔开。
  虽然这时代没有瓦斯炉,不过用炭火烤肉反而更别有一种滋味,烧炭这种东
西又十分容易取得。
  由於也没有冰箱,因此食材更是新鲜无比,肉类都是当天现宰温体肉,海鲜
更是由港口直接进口。
  尤其她又祭出「一两吃到饱」的伎俩,骗骗这些贪小便宜的小老百姓,因此
才开幕不到十天,店里人潮络绎不绝,出动罗家全家十口都还忙不过来。
  厨房里的人手更是高达十人,外场服务人员也是十几人,可见这噱头一出,
吸引了不少的人前来。
  至於她请了两个掌柜,却还是天天忙不过来,最后她不得不硬著头皮出现在
烧肉屋内。
  在她回到朱雀岛后,罗勒也慢她几天回到罗家。
  凤燎确实在那时有踅回天地城,她听罗勒转违,凤燎似乎有悔意想将她接回,
但一听见她偷溜出宫,脸上的表情是又气又懊恼,虽然不断逼问罗勒她的去处,
但忠心的罗勒一句也没有洩漏。
  得不到她消息的凤燎,最后气得拂袖离开天地城,将罗勒赶出宫之后,便疯
狂的在天地城四处找她。
  罗勒这时才赶回朱雀岛的西市与她碰面,现在也成為烧肉屋的店员之一為她
管理进货以及盘货的左右手。
  一开始,她还有為凤燎的举动感到悸动,但沉思几刻之后,她又无情的把凤
燎甩在脑后。
  惦记著一个只有皇位的男人做什麼呢?也许他踅回来只是想要看看她是否有
反悔的意思,还是希望她说服两位好友俯首称臣?
  哼!她不要!
  她才不要如他所愿!
  再说,她这个假神棍也该退场了,既没神力也没神威,一张「唬蕊蕊」的嘴
现在也不灵了,失去他的信任,她日后做什麼也不会顺遂,不如让彼此都好聚好
散。
  她曾经求他不要拋下她一个人,但他说放就放,对她好只是因為还有可利用
之处。
  现在不对她好,就是因為她没有利用价值了!
  是啊!也许他踅回来找她,是发现她有可利用的地方。何必呢?她何必把自
己弄得如此卑贱,在原地等这个无情的男人来糟蹋呢?
  不如她先自己快落跑,省得被抓回去,又是一场你情我不愿的纠葛烂戏。
  像她现在不是挺好的?自己开一间烧肉屋,每天门庭若市还大爆满,甚至还
要抽号码牌排队。
  她天天都忙得没有时间再回想与凤燎的爱恨情仇,她似乎又回到以前的生活,
脑子就只有一件事—赚钱。
  把自己的荷包赚得满满,就算未来找不到比凤燎更好的男人,至少还可以抱
著银子养猛男小白脸……
  这好像也不错,年老有人照顾。
  她边拨算盘,又在脑中计画到底要不要再开第二间烧肉屋,还是开一间猛男
钢管夜店咧?
  「小姐,货已送到。」罗勒汗涔涔的自外头进来,咧开一口自牙朝她笑著,
「今天的虾子还满新鲜的,我就多进了十篓。」
  「好。」她敛回思绪,眼光落在罗勒的脸上,见他汗流不止,随手就把身上
的汗巾递到他的面前,「辛苦你了,擦擦汗吧!」
  罗勒急忙的摇头,「不不不,怎可用小姐的手巾……」
  「客气什麼?」她自柜檯后方走出,拿起手巾就想往他的脸上擦,但他闪来
闪去,最后她背对著门口喊了一句,「站住,让我擦个汗有这麼困难吗?」
  罗勒对她而言就像家人,他是她穿越到这里,唯一对她好的人。
  毕竟还是忠奴,一听到主子的命令,最后也只能停住脚步,而他额上的汗藏
出更多了。
  待她走上去,正举起小手要往他的额上一擦时,纤细的手腕却被一隻黝黑的
大手给扣住,阻止了她的动作,也让她收不回来。
  「谁准你為其他男人擦汗的?」
  咬牙切齿的低吼在她身后响起,像一头受伤低呜的野兽。
  她背脊一凉。
  这声音老是在她脑袋里不断縈回……只是她作梦也没想到会这麼快就亲耳听
见这浑厚的嗓音。
  「该死的你,该死的罗勒……该死的这一切!」
  暴怒的吼声响彻云霄,还差一点把屋顶掀起,也震进她的耳里、心里,久久
回荡不散。
  这样的情况叫做——夜路走多也会碰到鬼。
  而这只鬼还不是普通的小鬼,是一隻鬼王。
  她仗著这几十天的逍遥,以為凤燎那单纯的脑袋不会想到她就在朱雀岛里,
毕竟她消失匿跡这麼久,只不过这两天烧肉屋忙到她过来支援,没想到才出现几
天就被抓包。
  嘖!该说她运气太差,还是註定好的呢?
  花露虽然心有不满,不过开店做生意就是以和為贵,大皇子就算要来砸场,
好歹进门也是客人,於是她以老闆的身分将他请进门。
  还好他有给她面子,没直接要侍卫在她店内翻桌,随著她前往二楼的VIP
包厢。
  凤燎坐在方桌前,桌上放著一隻火炉,炉上放了张铁网的铁架,而他的面前
则是打扮朴素的花露。
  她不同于以往的华丽奢华,老爱把饰品往身上掛的她,此时一头长髮只用一
支不起眼的玉釵盘住。
  这几十天,她是怎麼过活的呢?
  凤燎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正仔细端详她是否有瘦一些,或是有憔悴的模
样……
  可不管怎麼瞧,除了少了她以往爱笑的模样,她其实没什麼改变。
  她不想他吗?她没有像他一样為了找她,他几乎是茶不思、饭不想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天地城失心疯的拚命找寻她,甚至还派人到东海七岛与
飞龙半岛去探查她的下落,但丝毫没有任何收穫。
  最后还是秦公公机伶,知道她的消失跟罗勒一定有关係,於是才派人盯梢罗
勒的一举一动,终於在他快要放弃时,见到她出入这间烧肉屋。
  她见到他先是一阵惊讶,但随后唤了他一声殿下,便将他带往包厢,然后小
声的命人陆陆续续的端进一些生肉盘。
  见她一直不抬头,逕自把肉往烤盘放上翻烤,假装忙碌的不与他说话。
  终於,他不耐烦的先起了个头,「你没话跟我说吗?」
  她眉尖先是一皱,依然拿著铁夹翻夹著在上面烤著的肉块,直到其中一块熟
了,她才夹到嘴旁吹了吹,终於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然后把烤熟的肉块放在他
面前的盘中。
  「殿下,有什麼话等会儿再说,先试试我本店的招牌菜。」她扬起笑容请他
享用。
  「我来这里的重点不是吃东西……」他急著想开口,根本没把食物放在眼底。
  见他都不动,她只好起身绕过桌子坐在他的身旁,拿起筷子夹起他盘中的肉
块,打算亲手喂他吃进。
  「乖,张口。」她甜美的笑著,如以往般软声哄著他。
  他张口想说话,她就把肉丢进他的嘴里,他只能快速的咬了咬这有些软軔的
肉。
  「好吃吗?」她侧著头问著他。
  味道是好的,但他却无心品尝,但见她软声娇气,他一股闷气只能暂时压下,
点了点头。
  「那是鸡心,而这是猪心。」她夹起另一块熟透的猪心,吹凉之后又往他的
嘴里一送,「再来是牛心、鸭心、羊心……」
  他皱眉,為什麼都是内臟类的呢?
  「对了,还有猪肺、牛肺、羊肺,还有鸡肝、猪肝、牛肝、鸭肝、鱼肝、羊
肝,殿下一定都得要把这些吃光光喔!」她笑弯一双美眸,把食材继续摆上烤架。
  心肺肝?怎老喂他吃畜生的内臟呢?当他还不解為什麼时,只见她的目光直
盯著火炉,像是喃喃自语。
  「殿下一定感到奇怪,為什麼我不请你囈烤肉,却老把这些心啊肺啊肝啊往
你嘴里送呢?」她轻笑两声,「这也是為了殿下好啊!像殿下这种没心没肺没肝
的男人啊!还是多吃一点,看看能不能补一些心肝肺回去!」
  他懂了。
  这女人是在挖苦他是个没心没肺没肝的男人!
  「啊!」随后,她又轻叫一声。
  「我忘了要人再上一道菜了。」她懊恼的皱起眉尖叹气,「应该再叫一轮鸡
鸭牛羊猪脑……」
  无脑的男人!才会把她丢弃。
  对,她就是恶劣,就是在暗讽他。
  不爽咬她啊!她就是这种人,不喜与他人起衝突,但是一旦被她记恨了,就
是记在心底一辈子,找到机会就会用力酸回来。
  凤燎被她这麼一羞辱,也无法反驳,只能趁著四下无人,以双手将她的身子
往怀里一揽。
  「我错了,成吗?」这是他第一次低声下气与人认错,物件还是个女人。
  「错?」她唇角微微一挑,微微挣扎,但还是被他的铁臂圈在怀中,最后她
也只能放弃,「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会是殿下的错。我错在一开始就不应该
假装失忆,让你摘掉我的脑袋,就不会把殿下当成傻瓜;我错在不该苟延残喘以
国师的身分活下去,早知道一开始就让你砍了我,搞不好我现在已经排队喝完孟
婆汤,早早投胎去,也不用和你纠缠不清。所以怎麼会是殿下的错呢?错就错在
我不该自作多情,恃宠而骄啊!」
  狠好,她是真的生气了。
  这也是凤燎第一次见到她生气的模样。
  他以為她娇软没脾没气,原来之前是她不与他计较,只是多处忍让他的假像,
如今气起来像个小刺蝟似的,句句带刺不打紧,还棒棒打进他的胸口。
  「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天地城与你说那些浑话,离开城里的那一刻开始,我
没有不想你的时刻。你可以看在我现在狼狈的样子,大人有大量的原谅我吗?」
他难得好声好气的在她耳边求饶,「算我求你了。」
  「求?」她给他一抹淡笑,「你要在我身上求什麼?求我赐予神跡让你坐上
帝位,还是求我去向好友游说拱你当皇帝?如果是这样的求,不如换我求你,我
求你不是给我一个痛快,就是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对争权夺利的宫斗没兴趣,
更不会為了你去求放弃她们的幸福——」
  「我什麼都不求,我只求你回到我身边!」他打断她的话,「你问我,这一
生我最想做的是什麼事,我想起来了,我想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找一个值得我託
付真心的女人。你就是我命中註定的女人,而我,就是可以给你真心的男人!」
  她咬咬唇,胸口有股暖流缓缓流过。
  最后,她还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当初她听见凤燎在天地城疯狂寻找她时,她的心早已动摇,只是自尊不容许
她低头。
  於是她佯装不在意,却在西市定居下来,就是希望凤燎有一天可以来找她,
然后对她说出心底话。
  如今他来了,她还是继续拿乔。
  这是一定要的!否则日后吵架,他又赶她走,她要流浪到何处?所以这一次,
她要让他痛入心扉,让他明白伤人亦会伤到自己。
  见她不说话,他又连忙开口,「我再求一件事,我求你爱我,求你再给我一
次机会,这一次我真的会把你拴在身边,永永远远不会让你离开。」
  「你求我爱你?」她抬起下巴,声音放柔许多,「你拿什麼来求?」
  他的大掌忍不住拂向她娇美的脸庞,「用我有的一切来求。」
  「你想清楚了吗?」她唇角渐渐往上扬,似乎又在偷偷挖坑给他跳,「这一
求,你求不到皇位,求不到你的霸业,更求不到女媧一族的神力,你能求到的只
有平凡的我。」
  「你让我爱上你,怎会是平凡的女子呢?」他怀疑她身上还有神力,要不然
怎会让他爱惨了她,「你也让我為了你,连江山都不要了。」
  「真的可以不要?」她挑眉一问。
  「皇位我不要了。」他紧紧的抱住她,汲取她身上的香气,「但朱雀岛不能
让,因為那是你的家,是我要给你的家,日后也是我和你的家。」
  她眨了眨眼,笑意总算笑进她的眸内,连嘴角也沾上了蜜,甜滋滋的直达她
的、心口。
  如果再这样欺负凤燎下去,好像就太人神共愤了一点。
  「要求我回去只有两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才要跟你回去,要不咱们就此别
过,以后嫁娶互不相干。」她就是吃定他!
  「你说吧!」他已经有上刀山、下油锅的觉悟,男子汉既然敢求,就要承担。
  「第一,以后不管什麼大事都由你决定,小事才由我决定,但什麼是大事小
事,就由我来决定;第二,大事小事都听你的,但至於你呢!则要听我的。」她
笑得无邪、无害,却埋下重重陷阱。
  他答应否?
  他一定会答应。因為朱雀岛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妻奴!他沉默的磨了磨牙,
最后只能硬著头皮点头,「我都听你的。」狠好,孺子可教也,他狠快就答应了
她两个条件了。所以她捧住他的脸庞,赐了一个吻在他的唇上,一解这几十天的
相思之苦。
  他浅尝她的滋味觉得还不够,还想继续贪求,却被她以小手推开。
  「求你,给我……」他一脸委屈的低哺。
  「你要的,我都会给你。」她觉得此刻的凤燎好可爱,忍不住又轻啄他的薄
唇,「不过在给你之前,我要的,你可以满足我吗?」
  「可以。」他毫不犹豫的点头,「你要我,我在这里。」
  他被她欺负到极致,最后乾脆欺上身吻住她的唇瓣,用力吸取她的甜美,还
有被她带走的相思。
  被他热吻之际,她的双手总算攀上他的颈间,与他舌与舌交缠,不再与他追
逐玩躲猫猫。
  因為折磨够了,甜头也是要给的。
  没多久,花露重新把金银珠宝往身上戴,华丽得如同出巡的妈祖被迎回宫内。
  她回到宫中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凤燎把木翼七号以及乾坤仪交出来,然后躲
进凤雏宫里研究乾坤仪要怎麼使用。
  就算是养她的金主想靠近乐透彩机,最后还是被她无情的踢下床去,毕竟以
后她要在全国各地捞钱,就得靠这台机器了。
  两个月后,花露又再创事业巔峰——
  乐透彩券,在各国发行。
  而她人生中的「酒池肉林」计画也正稳定的进行,她準备把东市开发成猛男
不夜城,还在宫里培训猛男钢管秀。
  终於某一天,花露在街上不小心偶遇申屠錚儿,脑残女一样指著她鼻子大骂
妖女,这才让她记起当初那小小的老鼠冤。
  她会和凤燎分开,也是申屠錚儿拚命往她的身上猛踩,现在她回来了,还是
不断叫嚣。
  像这种小角色,她是不想计较啦!
  不过她这人就是讨厌别人阴她,申屠錚儿三天两头就到处靠夭,她听了觉得
刺耳。
  於是那晚,她穿著薄纱睡衣,主动的爬上亲亲凤燎的金床。
  「小燎燎……」她愈来愈大胆,还帮他取了小名,白嫩的双腿缠上了他的双
腿,「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嗯?」难得她前来诱惑,凤燎没道理将美色推开,吻著她的唇时偷空回了
声。
  「那个乾坤仪秀逗过一次,所以我想派人去小桔那里学习一些技术回来,要
不然请他们的技师过来维修,维修费也挺贵的,成吗?」她柔声娇媚的问著。
  「这是小事,你决定。」他的唇攻佔她的锁骨,贪婪的吸取她身上的娇软香
气。
  狠好,她要派过去的人选就是申屠錚儿。
  因為麦小桔老是喊著她家的疯狂技师缺人体实验,老要她拨几个猛男过去给
她们的技师实验。
  开玩笑,怎麼可能的事!朱雀岛的男人是做口碑的,妻奴好男人怎麼可以这
麼随便糟蹋,当然要抓一些吃白食的白目去顶替囉!
  所以她已经写好信,要麦小桔把申屠錚儿改造一番,直到那蠢脑袋变正常一
点才能回到岛上。
  「就知道你最好了。」她撒娇的说著,不忘在他脸上啵了几下,「还有一件
事……」
  见她又推开他,他不耐烦的挑眉,「嗯?」
  「我想要开一间出版社,就是那种有人写文章投来,我就整理出书,发行至
全国各地,可以吗?」她装可爱的眨著圆眸问著。
  「你想做什麼,我都不会反对。」他隔著薄纱开始舔弄她的娇躯,「只要不
要离经叛道得太过分。」
  「不会过分,不过就是出版一本书嘛!呵呵呵……」是啊!就真的是朱芫芫
近期要写完的一本书。
  凤燎不以為意,毕竟之前她还请来画师把岛上的男人画成一幅幅猛男春宫图,
还发印至各国四处,就连他……也被她出卖!
  他想,应该没有再比这更夸张的行径了吧?
  单纯的凤燎并没有发现她心底在盘算什麼,於是恶虎扑羊的一口又一口吃掉
她,慢慢的将热铁刺进她的水穴之内。
  他缓缓进入她的水穴里,望著她娇哼迷蒙的表情,他压抑了好久的问题终於
趁这时候问出口。
  「小花,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他放慢抽撤的动作,在她的甬道里慢慢磨
蹭。
  「嗯哼?」她半睁著眼,轻喘著。
  「二妹与三妹都放弃皇位,為什麼你不答应让我继承皇位呢?」这期间,两
位公主都不愿意继承皇位,还打算将他拱上当皇帝,却被花露一口拒绝。
  她轻笑一声,小手拂向他的俊顏,「傻瓜,你当上皇上有什麼好处?东海七
岛和飞龙半岛的好处,你捞不到也摸不到,反而还要养天地城一干百姓,以后大
事小事都要你决定,何必这麼辛苦呢?不如就保持原状,天地城就由咱们三岛供
养,至於政事,还有公主的夫婿為你分忧解劳,不是更好吗?那空位是陷阱,是
一个需要没有报酬的黑洞,千万别傻傻被骗了!」
  嘖嘖!她还不知道好友的个性吗?那两隻米虫只想被人供养,一个岛就要忙
到她们哭了。
  而她们也不想推出自己的男人出来顶位,表示皇帝这位置,肯定只是个没薪
水的打杂工,她又何必把自己的男人推上去呢?
  「凤燎,你是我的,只能属於我一个人的皇帝。」她娇软软的哄著他,「你
别做皇帝,只做我一个人的男人,成不成?」
  他老是无法躲过她的耍赖,任她缠上他的腰际,缠上他的心头,然后令他莫
名的為她疯狂。
  「成。」这样荒谬的要求,他还是点头了。遇上她,他已经是无法自拔的陷
入她所佈设的骗局当中。不但自愿成為只属於她的男人,还愿意自甘堕落成為她
这辈於唯一的——妻奴。
               【尾声】
  年末,三个女人準备聚在一起过年,同时也要交换这半年游说的心得。
  花露知道好友想要推凤燎当皇帝,不过这皇位不能坐,一坐就得要拿出她的
私房钱出来烧。
  她又不是开救济院,要烧钱也要拉好友一起烧,所以乾脆就三岛和平共治,
大家出钱养活天地城的百姓。
  至於老皇帝已经入土為安,早早当仙去了。
  不过在年末,她為了赚钱,一样还是狠忙,毕竟朱芫芫的稿子已经完成寄来,
她必须在聚会之前,将稿子送印成书。
  后来她大批大批的印刷成书,一上市,便造成了热烈的迴响,看完第一集,
就让人期待后面的集数,也在全国市街小道成為流行的话题。
  每个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不再是「你吃饱没」?而是「你今天看了《火辣辣
的三方通道》」吗?
  《火辣辣的三方通道》已经不是凤燎第一次听见了,前不久在花露与她的好
友聚会上,她们三人神秘兮兮的围看著一本书册,偶尔她还会抬起那双圆眸望著
他,只是眸底还有著同情。
  甚至每到出书前,她总是会爬上床抱抱他,摸摸他的头说:「乖乖喔!你不
是没人爱,还有,我最爱你了。」
  凤燎听得莫名其妙,却不讨厌她的亲亲抱抱,唯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主动
来与他求欢。
  直到某天下午,他正好有事往印刷室找她,却发现她并不在印刷室内,而印
刷室里的奴才一见到他,都抖著身子退至一旁。
  他虽然不明就里,但也没多问,只打算在印刷室里等她回来、却发现一旁堆
了一叠的《火辣辣的三方通道》的书。
  他从来没看过,毕竟他也不爱看通俗小说,这本书对他而言,是华而不实的
小说。
  可是他每次瞧花露看这本《火辣辣的三方通道》时,老是喷茶,捧腹大笑。
  这本书真有这麼好看吗?可以令她如此捧腹大笑,而且如此著迷不已,执意
要出版上市。
  终於,他翻开了第一页。
  人物出场是太子獠、宰相常儿,后面还出现一个横刀夺爱的阿赫,不管是人
物长相、说话方式、描述,都像极了他以及太傅与将军。
  书中的内容对他而言是十分的低级,里头的角色没一个是女的,比春宫图还
要更為咸湿禁忌。
  他愈看,脸色愈铁青,不管怎麼看、怎麼想,他都觉得太子獠是自己的分身,
连名字都是取谐音……
  这下他不只脸铁青,连额际也渐渐冒出青筋来。
  正好从外头笑咪咪进来的花露,还不知道凤燎已经翻开书的第一页了,甚至
她还不知道他几乎已经把内容看了一半。
  「殿……」第一个字才刚从她的嘴里唤出,她的目光就已经落在他手上的
《火辣辣的三方通道》的书本上。
  她的前脚还未踏地,又缩了回来,笑容有些僵,圆眸也骨碌碌的转著,小声
的问著,「殿下,你看了?」
  他挑眉,「太子獠?」
  「喔呵呵……」她退后一步。
  「常儿?」他往前一步。
  「嗯哈哈……」她双眼不敢直视他,小脚又往后一步,偷看自己往哪儿逃跑
会比较快。
  「阿赫?」他尾音往上扬,大手将《火辣辣的三方通道》用力揉成一团,拔
腿就往她的面前冲去,像一头被激怒的战牛般向她冲去,「花露,你最好给我一
个解释!」
  「哇……」她哇哇叫的向外跑去,「这稿子有卖点,我就收啊!」
  他是练武之身,狠快就追上短腿的她,一把将她往怀里一收,「有卖点就收?
刚才我看到的是第三集……这麼说,还有下一集?」
  「我不知道,只要作者不要拖稿。」
  「你让我想揍你了!」他恶狠狠的瞪著她,将她逼向墙角。
  她瘪起小嘴,楚楚可怜的开口,「书后面不是都有补一句,若有言同,纯属
巧合嘛!」
  「巧合?你人生好多的巧合,好多的言同。」
  嗅!他好生气、好愤怒的瞪著她,可是一张俊顏也微微添上红潮,看起来应
该是「见笑转生气」。
  也是啦!
  那个机车朱芫芫把太子獠写得那麼口嫌体正直,活脱脱就是他的翻版啊!
  「不能当小事?」她小声的试探,却得到他一个火眼金睛,还附赠一个恨恨
磨牙声。
  「你惨了!」他攫住她的下顎,冷声的看著她,「我要你三天不准出凤雏宫
一步。」
  嗅!还好,只是罚她闭门思过。
  「好嘛!我现在就回房。」她皱皱鼻子,打算默默回房懺悔,没想到才踏出
一步,就被他双脚离地的一把抱起,「殿下,你干嘛?不是要我回去凤雏宫吗?」
  他冷冷的瞪她一眼,「这三天,看我如何好好的教训你这个小骗子,你就好
好期待我与你之间的——紧张与刺激!」
  噢!杠!
  她想起《火辣辣的三方通道》最后一句是什麼了——
  爱与欲。
  三天爱与欲的刺激……
  她,真的死定了。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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