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心想是被狠狠掐住了一样,疼得无可
救药……
  「为什麽要回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苏斐言硬下心肠冷声说道。
他不敢回头看她的脸,他知道,只要他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想要收她入怀,紧紧
地绑在自己身边。可是,可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她的心,还能完整的回来
吗?他一丝把握也没有……
  为什麽要回来?花十三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巴,踉踉跄跄地後退了几步,全
身的血液好像瞬间被抽干。为什麽要回来……这六个字,像是六个铅锤一样,重
重砸在她的心上,她的心,被砸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眼泪,决堤。她倔强地掩紧嘴巴,不让哽咽声泄露一丝。温热的液体顺着指
缝,涓涓如溪。她的双肩一颤一颤地,萧瑟的如秋风中的枯叶。
  她怎麽也不愿意相信刚才听到的那番话,会是出自他的口中。那个疼她,爱
她,视她如珠似宝的苏斐言,去了哪里?可是,明明之前她亲眼看见他眼底也是
满心欢喜的啊!花十三的心里撕心裂肺地挣扎纠缠着,她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
慢慢梳理现在的混乱状况。她一定要果断的冷静下来,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阿言……你,你不要我了麽……你这是要赶我走麽?」花十三胡乱地抹去
脸上的泪痕,吸着鼻子极其委屈地缓缓道。
  苏斐言闻言身形一晃,但是他还是隐忍着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一直保持
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看他如此决绝的背影,花十三刚抑制下来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她觉得全
身冰冷,就好像被丢进无底冰窟一样,冷得她浑身打颤。她心如死灰地垂下双肩,
颓唐地转回身,行尸走肉般怔怔地朝门外走去。许多天以前,这个院子是她生活
过的,最快乐的地方。但是,这里已经变成了伤心地,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
犹记得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美好岁月。而现在,那些曾经的美好,只能让遍体
鳞伤的她痛上加痛!
  花十三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呼呼地穿透着冷风。疼地翻江倒
海,痛不欲生。
  苏斐言心里也不好过,他听到身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这才缓缓转回身。花
十三颤抖着离去的纤弱背影,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眼看着她就要出院门,苏斐
言心下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冲了过去,一把将那柔弱的娇躯拉住,然後紧紧
揽在怀里,紧得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一样。
  花十三所有的委屈愤怒都达到了极点,她狠狠朝着苏斐言肩膀上一口咬下,
眼泪跟着簌簌落下。
  「嘶──」苏斐言疼得吸了口凉气。花十三这才心疼地松了口,可是心下又
觉得实在不解气,只好又狠狠在他手背上拧了几把,心里的闷气才慢慢舒缓开来。
  苏斐言看着花十三孩子气的小动作,不以为意,嘴角始终挂着宠溺的浅笑。
  花十三可没有那麽好糊弄。她纤指一扬,点着他的胸膛恶声恶气地问:「为
什麽刚才要赶人家走?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趁我不在,你偷偷有了个相好的?」
  不等苏斐言开口,花十三又飞快的追问了一句:「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你什麽
人?她为什麽会从我们家出来?说──!」
  那姿态,那语气,活像是个醋劲大发的小泼妇。
  「这都是哪跟哪啊?」苏斐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什麽相好的?你胡诌什
麽?」
  「你,你,你!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倒是交代啊!」花十三不客气的揪
上了苏斐言的耳朵,一想到刚才那小姑娘闪闪躲躲的可疑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
来。加上刚才苏斐言的冷言冷语,更是让她坚信了这个男人有猫腻的事实!
  「疼,疼──娘子手下留情啊!」苏斐言不知是真疼还是假疼,龇牙咧嘴地
连连告饶。哪里还有平日里清隽优雅的高洁模样。
  花十三听着这声久违的「娘子」,忽然间就恍惚了一下,手一酥,就松开了,
放他自由。
  苏斐言看着花十三脸上的眷恋,心底跟着温软了起来。柔柔地将她拉至怀中,
轻声在她耳边轻声道:「天地可鉴,此生绝无二心。你若不信,大可将我胸膛剖
开瞧瞧!」
  花十三的眼眶,再一次的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她一生哭泣的次数,加起来也
似乎没有今天的多。
  静静相拥了良久,听着彼此清晰地心跳,他们纷纷不约而同的希望着,希望
时光能静止在此刻,凝成永恒。
  夜幕将至,大地笼罩着昏黄的色泽,暮霭沈沈。一丝冷风吹来,似乎渐渐冷
了许多。
  「外面风大,咱们回房吧。」看着花十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苏斐言忍不住
温言劝道。
  花十三柔顺地点点头,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并肩进了屋子。
  房间里的光线远比室外暗了许多,苏斐言第一件事就是点灯。花十三则是漫
步目的着踱着步子打量着室内熟悉的一切。这里依旧是原来的格局,没有一丝一
毫的改变过。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尽然有序,整洁极了。唯独书案上有些凌乱,花十三深知
苏斐言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就走到书案前,替他整理一下。她以前双腿不便的时
候,能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帮他收拾书案了。
  突然,桌上一张写了两行小字的素色宣纸落入了她的视线。苏斐言见她目光
所落之处,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就要抢过那张素宣纸。花十三手一扬,身子往後
退了两步。他越是紧张,她心里就越是好奇。
             第095章笔尖撩爱
  退至安全地带之後,花十三顿时将那两行小字看个清楚。只见那纸上行云流
水般书写了二十四个小字,字体是飘逸俊秀的行书。花十三仔细辨认着逐字念道:
「朝朝暮暮,思卿不见,衣带渐宽。月月年年,倚门翘首,秋水望穿。」
  苏斐言的脸上顿时升腾起两抹异样的红晕,眸光也开始变的躲闪起来。
  花十三看着这奇怪的诗不是诗,词不是词的怪异格式,反复又默念了一遍,
这才渐渐领悟了这里面的含义。这分明就是他的心声麽……花十三如视珍宝地将
这张纸揽在胸口,心里暗忖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写情书唉……
  苏斐言见她这副模样,脸色更是不自然了。他假意轻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
道:「不过是信手胡写的,当不得真的。还我罢!」
  「不要!」花十三一听护得更紧了,霸道着宣布着这东西的所有权。「现在
它是我的了。」
  苏斐言哭笑不得,只好摇摇头任她拿去了。
  花十三欢心欢喜的将那纸折成一叠,小心翼翼着塞在衣兜里。心里甜丝丝的,
就像是泡在了蜜罐里一样。
  做完这一切,花十三像是冲出笼的小雀一样,兴高采烈地飞扑到苏斐言的面
前,紧紧将他抱了个满怀。「我最喜欢阿言了!」
  顺势将她揽在胸前,苏斐言脸上更是柔情百转了。他双手将花十三的小脸捧
在眼前,细细地在她额上印下几近虔诚的一吻。
  花十三半是期待半是紧张地慌乱地闭上眼,睫毛轻颤着,看上去柔弱无助极
了。苏斐言爱怜地吻了吻她的眼皮,好像是要抚平她的紧张。接着,他的吻一路
落下,来到那久违的馨香柔软之上。
  他身上有淡淡的墨汁气息,还夹杂了些许皂荚的清香,不同於凤歆身上的药
香,那墨汁与皂荚的味道混合起来竟是出奇的好闻。闻着闻着,花十三忍不住有
些沈醉了,目光越来越迷离。
  「十三……」苏斐言气息不稳地在她耳边轻唤,一股高过一股的热浪缓缓从
丹田处升起,很快就游走在四肢百骸。他的吻,渐渐如雨点般急切起来。
  「嗯……在,我在……」因为久别的缘故,花十三放下了矜持,热情似火地
回应着他的吻,一双不安分的小手已经在他身上游移,急切着上下、来回探索他
的脊背,惹得苏斐言气息更加凌乱了。
  他大掌一扯,将她领口扯开,露出她那白皙修长的如玉细颈,俯上前就细细
啃咬了起来。花十三痒地忍不住咯咯直笑,急急缩紧了脖子不肯让他得逞。他只
好放弃下来,一路直下,朝那精致的锁骨上游移过去。花十三小脸上扬,呼吸凌
乱至极,双颊泛着两团娇媚的红晕,浑身瘫软着任他肆意索取。
  苏斐言一个倾身,将她压至书案之上,大手一挥,将书案上的文房四宝风卷
残云似的扫落一地。他目光越来越炽热,俯身在花十三耳边呵着热气,故意挑逗
起来。「乖乖的,叫两声夫君来听听!」
  「唔……不要……」花十三有些羞怯地躲开他的攻势,奈何身上被他压制的
紧紧的,没有丝毫逃避的空间。耳边酥麻的气息极大的扰乱着她的心神,她的心
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怦怦跳得飞快。
  苏斐言似乎心情极好,没有乘机逼她乖乖就范,他飞快解下她身上的衣带,
很快将她一丝不挂地呈在书案之上。花十三浑身燥热难安,即使是全身赤裸着,
也丝毫没有感觉到身下的书案泛着凉意。苏斐言一眨不眨着看着眼前的美景,眸
中一簇幽暗的火苗泛着炽热的光芒。正好有只干净的紫毫笔孤零零的半悬在桌角,
再微微一使力,那笔就定要掉落桌下。苏斐言眼疾手快地一把执起那只笔,嘴角
泛起一丝恶作剧般的坏笑。
  她如玉般的娇美肌肤就好像一具美艳的雕像一样,他忍不住提起笔,在她身
上笔走游龙,疾书如飞。花十三也不知道他写了什麽,全身的肌肤因那笔尖的描
绘而格外紧绷了起来,每一个寒毛都紧张的竖了起来。那软中带硬的笔刷划过肌
肤的时候,让她浑身又痒又酥,难受极了。可是双腿间,却是不争气的流下了汩
汩的热源。
  花十三不由自主的蜷起双腿,苏斐言却坏心地扳开她的双腿,倾身附在她身
上,将她双腿环至他的腰际,而自己就腾出空来,以口水为墨,在她浑圆的椒乳
之上细细勾勒。花十三忍不住轻声呻吟了出来,双目泛出点点湿润的雾气。「不
要……不要碰那里……唔……」
  「不要碰哪里?这里吗?还是这里?」苏斐言眉毛一挑,故意用笔尖刷过她
那鲜艳诱人的小蓓蕾上,那双小蓓蕾紧紧收缩成指甲大的红豆,硬硬的。他每刷
一下,就换来花十三更加销魂的吟哦声。
  花十三上气不接下气地抓紧了书案边缘,茫然又无助极了。苏斐言不给她丝
毫喘息的机会,笔尖顺着她的杨柳纤腰滑下,将她双腿分至最大角度,目光灼灼
地落在那簇花丛之中。花十三倍觉难堪,忍不住出言制止:「呀……不许看!」
她想收紧双腿,可是他站在自己双腿之间,害的她後退无门。她满面羞红的别过
脸,不敢去看他此刻的表情。
  「叫夫君……」苏斐言继续软声半威胁半诱惑道。
  「唔……夫君……啊……夫君……饶了人家……」花十三略带哭腔的呻吟着,
终於肯向他妥协。这样的姿势,实在是令她太难堪了……
  苏斐言执起笔杆,笔尖轻轻落下,细致的描绘着她小桃源的轮廓。花十三哆
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铺天的欢愉瞬间袭来,她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了,私处
酥麻地就好像过电一样,又难受又舒服。
  「不要……你,你欺负人!」花十三喘着粗气,气呼呼地指责着苏斐言。双
颊红得更鲜艳了,好像随时都能滴出血来一样。
  「哪有,为夫是在卖力的取悦你!」苏斐言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驳着,继续加
深了手中的力道。他坏心地执起笔尖描绘着那桃源上方的小凸起,一圈一圈地打
转。花十三哆嗦的更厉害了,腰肢不安地扭动着,破碎的呻吟声断断续续。
  她将身子弓地紧紧的,全身紧绷着就好像上了弦的弓一样,呼吸也越来越急
促,好似严重缺氧一样。苏斐言明白她这是要泄身的前兆,於是手里的动作更快
了。
              第096章甜蜜
  突然,花十三的身体剧烈一震,一道白光闪过,僵硬了两秒之後,她疯狂着
摇摆着纤腰,到达了绚丽的云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苏斐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他浑身燥热的将
手中的紫毫笔丢的远远的,迅速褪下了衣衫,趁着花十三的余韵未尽,又快又狠
地将她一举占据。花十三刚从云端落下,被他这麽狠狠一撞,瞬间又攀上了云端,
她大声的尖叫着,十指死命地抓紧了书案,眸中水雾氤氲,弥漫着诱人的情欲光
泽。
  她的身体总是有种让人无法自拔的魔力,深深地将他吸引,一颗心早已为她
沦陷……
  几度缠绵之後,花十三早就瘫成一汪春水了,浑身再也提不出半点力气,只
能微微喘着粗气,静静地窝在苏斐言光裸的怀中,聆听着他那强健有力的心跳。
苏斐言怕她着凉,将她横抱着走到床边,揽着她一起钻进被窝,紧紧得相拥着,
不留一丝缝隙。
  花十三低声倾诉着绵绵的情话,嘴角泛着甜蜜的笑色。俗话说久别胜新婚,
他们分开了那麽久,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考虑到苏斐言明天还要早起教书,
花十三小叙了一会就谎称困倦,呵欠连连着背过身假装熟睡。
  苏斐言大手环上她的腰际,爱怜地吻了吻她的肩膀,然後闭上眼慢慢睡去。
  听到背後那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花十三这才轻轻转过身,近距离地仔细
看着他恬淡的睡颜。他的五官本来就生得俊秀,睡着的时候更显得纯净无暇,恍
若天使。花十三神情凝望着这熟悉的眉眼,心底却涌上乐极生悲的苦涩来。酸酸
的,涩涩的,像是打翻了得五味瓶,说不出的难过……
  她此刻就想着,若是她还是当年那个双腿不便失去记忆的花十三多好,至少
可以拥有苏斐言全部的爱。但是现在,她身後还有龙霖、轩辕貊与薛北灿这三个
男人呢,她该如何抉择?若是阿言知道了,他又会做何感想?他是那麽的喜欢着
自己,这样对他也极为不公平的。是放弃阿言?还是放弃那三个男人?可是无论
哪一种,都会令她伤心欲绝的。现在的这一切,又是该死的美好,美好的让她有
着想流泪的冲动。她很想,很想就这样被他抱着,一起伴她走过余下的人生,一
起陪她慢慢变老。但是,他们三个又要怎麽办才好?到底该舍弃那一边?她要怎
麽办才好?怎麽办才好……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花十三欢喜又心痛地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睡颜,
内心挣扎纷乱。她闭上眼,眼泪默默流着,最後哭着哭着,渐渐睡去。
  苏斐言睁开眼,眸中清明一片。他刚才一直睡的很浅,在她翻身转过的时候,
其实他就已经醒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热切凝视着自己,他还来不及在心里欢欣
雀跃之时,已然听到她呼吸间夹杂着浓重的鼻音了,她定是哭了……他不敢睁开
眼,不敢看到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他怕看到她眼中的难过,怕看到她眼中的犹豫
之色。他明知道,一旦她恢复了记忆,就代表着她埋藏在心底另外的恋情,就会
复苏,生根,直到占满她的心房。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他们相爱的地方,
漫无目的的等待。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辈子。然而现在,她回来了,却没有把
心完整的带回来……
  怎麽办?放她离开?还是将她禁锢在身边,生生世世看紧她,直到把她的心
重新占满为止?他在心里痛苦地问着自己。看着她泪痕交错的脸颊,他的心,就
像被生生剜下一块,鲜血淋漓。
  花十三睡得极不安稳,眉头蹙地紧紧的,好像梦里也是深深压抑着,双手不
由自主的紧攥着,脊背弓着缩成一团,好像是受惊的小刺蝟. 像是寻求庇护一样,
她嘤咛着动了一下,头靠在苏斐言臂弯里,找了最舒服的姿势,然後才逐渐放松
着沈沈入睡。
  苏斐言眼底的苦楚退却了一点,柔情似水地凝望着花十三那餍足的睡脸,生
怕一眨眼之间她就消失不见。困意渐渐来袭,反复挣扎了许久,终於抵不过困倦,
他跟着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花十三起了个大早,她要为心爱的男人做爱心早餐。这个愿望她一
直梦想了很久,以前双腿不便,一日三餐全是他在打理,忙完外面又要回家伺候
自己,真是难为他了。花十三始终觉得,无论她怎麽还,都无法补偿他的默默付
出。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他堂堂三甲出身,难不成真的要一直窝
在这个闭塞落後的小村子里,做一辈子教书匠不成?难不成,他就这样孑然一身,
孤独终老不成?花十三摇摇头,挥去了这些念头,她不敢再想下去。
  苏斐言翻身起床,发现身边早已空空如也,他动作一滞,心里顿时涌上无尽
悲伤。她终究还是弃自己而去了呵……
  突然,一丝细小的响动从外面传来,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着一丝鸡蛋的美味
香气。
  她没有走!!!他心下狂喜地简直要吼出来了,三下五除二就快速穿上衣衫,
急不可耐地就往厨房赶。
  灶台边,花十三那纤弱的身影正俯身认真地翻着锅里的煎蛋。她的发丝微微
有些蓬松,可能因为刚睡醒就着急起床做饭,所以发髻挽的很随意。她袖子挽上
几寸,露出白皙的一小截藕臂,身上围着他的一件旧衣服改制成的围裙。尽管现
在是寒冬季节,但是她的额边因热气熏着,渗出了点点细汗。她聚精会神地守着
锅里,连擦汗的功夫都没有。
  苏斐言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处半天未动。他阅过她无数的美丽姿态,
却始终没有发现,原来这一刻的她,才是最美的模样。这是他一生中,所见过的,
最美好的画面。
  花十三小心翼翼地将煎蛋盛到碟子里,余光正好扫到门口的苏斐言身上。
「阿言,你醒了?正好我早饭都做好了,你可真是会掐时间!」
  苏斐言目不转睛着望着花十三忙碌的小小身影,心中百感交集。她就像一个
尽心尽职的小妻子一样,贤惠地操持着家里的大小事务。他出去挣钱养家,她在
家收拾家务,多麽诱人的美好生活!
  「哎呀,还愣着做什麽?快去漱洗吃饭,待会上课要迟到了!」花十三见他
半天不动,只好又大声催了几声。
  苏斐言应了一声,慢吞吞地退了出去。等他漱洗好之後,热腾腾的饭菜已经
端上了桌面。早餐很简单,有清粥,有煎荷包蛋,有油饼和一小碟萝卜干。这些
东西看在苏斐言的眼里,突然变得比山珍海味还要来的诱人,他胃口出奇的好,
一连吃了好几张油饼,直到吃得饱得不能再饱。
              第097章分离
  花十三将苏斐言往门外推去。「真的要迟到了,你快点出发吧,为人师表的,
自然要诚信守时。中午回来我包饺子给你吃。亲爱的,早去早回。」说完,踮起
脚尖在苏斐言脸颊上印下浅浅一吻。
  苏斐言云里雾里地被她「赶」了出来,浑浑噩噩了走了快半里路,才後知後
觉地将刚才的一切消化完。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她笑嘻嘻的做好早饭,
然後殷切地送自己出门,努力扮演着称职的好妻子。这样的花十三,怎麽能让他
不疯狂迷恋?那被她吻过的脸颊还在泛着阵阵炽热的温度,一直蔓延到他全身,
他突然觉得浑身像是注满了无尽的热源一样,更加地神采奕奕起来。比那刚升起
的朝阳还要蓬勃上几分!
  接下的几天里,苏斐言深切地体验了天堂般惬意的美妙生活。早上起床,他
们一个烧火一个做饭,一起做爱心早餐,花十三总是会编者花样的耍赖,让苏斐
言一口一口喂她吃饭。而苏斐言自然也是沈溺其中,乐此不疲。苏斐言怕花十三
一个人在家闷的慌,就带她一起去学堂。花十三脸皮薄,就偷偷躲在院子一角,
等到孩子们放学走完才敢出来,与苏斐言一起回家。然後一起做午饭,吃完饭一
起刷碗,一起洗衣服。家务活做完的时候,两人就一起手牵手在院子里散步,有
时候逗弄逗弄小白兔,有时候会重温当年的「秋千事件」,尽管那是大白天。
  两个人过着蜜里调油的美好生活。花十三身上的媚毒再也没有发作过,她自
己也不知道这是怎麽一回事。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想念远方为她奔波的
那几个人。
  龙霖他们也都收集完药材陆续的赶回了仙君山。在得知花十三去找苏斐言的
这个消息之後,三个男人顿时暴跳如雷,怒火连天着要赶去苏斐言那找花十三算
账。
  凤歆死活都不肯吐露苏斐言的具体住址,龙霖一行人只好分头打听,逢人就
问,终於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天之後,他们一同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寻妻之路。
  花十三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三个熟悉的面孔,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发出清
脆刺耳的声音。
  「怎麽了?」苏斐言闻声从内室中探身出来,目光正好落在了来者不善的三
个人身上。他心下一沈,直直下落,落入无尽的深渊……
  那三人间,其中,有他再熟悉不过的至交好友薛北灿。至於轩辕貊,他也是
有过数面之缘的。个头最高,怒火最盛的那个,他倒是陌生的很。他不用猜就知
道,面前的这些男人,都是花十三的「情债」。她是欠债的,他们是来追债的。
而欠银子好还,欠了情,她要拿什麽还……
  「看来你在这里还挺滋润的麽!可是我们几个在东奔西走、风餐露宿的忙碌
了半个月,到头来,换来的是什麽?嗯?」轩辕貊咬牙切齿地看着花十三,又看
着那内室中走出来的苏斐言。巨大的背叛感深深刺痛着他的心,铺天盖地的愤怒
之火熊熊燃烧着,好像要噬天灭地一样。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这个他又爱又恨
的女人活生生掐死!!!
  「想他活命的话,乖乖跟我们走!趁我现在还没有变卦之前!否则──」龙
霖的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他是不是太宠溺她了,所以她才无法无天地一次次背
叛他?教他情何以堪?
  薛北灿面色复杂的将目光在花十三与苏斐言两人身上来回游走,他的嘴唇极
其不悦地紧紧抿着。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是眼底的失望与愤怒仍然深深刺痛了花
十三的眼睛。
  花十三面无人色地看着面前的这三个男人,三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心,疼
地无可救药。她眼泪娑婆地抬起头,朝龙霖缓缓道:「不要伤他!是我不好,是
我勾引他的……我,我跟你们走……」话音未落,眼泪又疯狂而至。瞬间,就模
糊了她的视线。
  苏斐言紧咬着下唇,身形晃了一晃。看着花十三如此委曲求全的模样,他突
然很恨起自己,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之力!恨自己没有能力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
他好恨!恨不得杀了自己!!!
  听着花十三这般为他辩护的话语,龙霖的脸色更沈了。他阴沈着脸一把将花
十三拽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地就往外拖着走。薛北灿虽然此刻也在气头上,但
是看到花十三如此凄楚痛苦地模样,他的眸间闪过一丝心疼之色。看着龙霖气急
败坏地大力拖着她前行,他生怕龙霖暴怒之下会做出什麽疯狂的事情来,连忙朝
轩辕貊使了个眼色。
  轩辕貊狠狠瞪了面色惨白地苏斐言一眼,袖子一甩,气呼呼地转身去追上龙
霖他们。
  「或许她爱你胜过我们任何一个,但是──她心里始终是住着我们的。我们
三个都是她拜过堂的夫君,虽然你是我推心置腹的挚友,但是,我真的不想再有
人将她的心,再占据一块。告辞!」薛北灿面色严肃地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地
大步离去。
  苏斐言绝望地追了出去,马车早已绝尘而去,只留下他萧瑟的身影在寒风中
摇摇欲坠……
  龙霖烦躁不安地看着花十三,她从一见面就开始哭,都哭了半个时辰了眼泪
也没有要收起的架势。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眼泪要流?明明他们才是被遗弃被
背叛的那个!「别哭了,哭丧也没有你这样的!再说我们都还没死呢!」他语气
不善地低吼了一句。
  轩辕貊一言不发地攥紧了缰绳,鞭子狠厉地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飞快的狂
奔着,马车变得格外颠簸起来。薛北灿紧紧将花十三护在胸前,生怕她磕着碰着。
花十三仍然是极度悲伤的流着眼泪,不发一言。
  「那个小白脸到底有什麽好的?他到底哪里比我们好?你倒是说啊──」龙
霖狂躁的一拳捶在车厢上,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花十三仍旧是不肯说话,眼泪汩汩地往外冒,眼睛都哭肿了,红通通的像核
桃一样。
  马车疾驰如飞地很快就到达了仙君山,而凤歆早就是一脸担忧地站入谷的路
口,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他们。当他看着马车中,双眼通红的花十三之时,眼里的
担忧更甚了。
  不知道是因为马车的剧烈颠簸还是什麽,花十三刚下马车,就面色惨白地扶
着车厢痛苦地干呕了起来,跟着,她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顿时吓坏
了在场的几个人。
              第098章生气
  凤歆连忙挤上前去把脉,心里七上八下的。摸清了她的脉象之後,他才微微
舒了口长气,朝着一脸焦急担忧的众人道:「她没有什麽大碍,气急攻心,所以
才昏迷过去。先让她好好休息会,你们几个最好不要再刺激她。」
  「记下了!」龙霖收起浑身的戾气,小心翼翼地将花十三抱回了她的房间。
轩辕貊与薛北灿觉得不放心,跟着也进了屋子。
  花十三直到傍晚才幽幽转醒,她看着床边焦急守候着三个神色疲惫,胡茬凌
乱的男人,心下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是啊,他们这半个月来,一直奔波劳碌,
而自己却……若是换个立场,她也定是生气难过的。可是,一想到苏斐言,她的
心顿时像塞了铅块一样,沈甸甸的。
  「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饿了吗?」薛北灿紧张地凑到花十三跟前,
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龙霖也跟着从浅睡中睁开眼,警醒地连忙查看着花十三的神色。她脸上还是
一如既往的惨白,目光忧郁落寞,没有一丝神采。
  桌子上的小炭炉炉里一直给她温着热乎乎的饭菜,为的就是她醒来之後可以
第一时间吃点热饭,也好补充体力。这些都是花十三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几样小菜,
轩辕貊一言不发地将每样菜都盛了一些,堆了满满一小碟,然後将冒着热气的佳
肴送到花十三的面前。
  花十三别过脸,胃中虽然空空如也,但是此刻却是没有一点食欲。
  看到她这个样子,薛北灿当下就有些着急了。他忍不住开口劝慰:「十三,
你好歹要吃上一些。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对不起。」花十三颓丧地低着头,心里就想是压了块千斤的铅块一样,沈
甸甸的,压得她快喘不上气来。「我现在什麽也不想吃。还有,我现在想一个人
静一静,可不可以请你们先出去一下。」由始至终,她的头都没有抬起来,目光
也始终是低垂着,刘海半遮半掩下,让人无法看清她脸上此刻的表情。
  轩辕貊僵直着托着碟子站在床边,薛北灿则是面面相觑着望着龙霖眼神,无
声交流着。然後龙霖半是无奈半是愤慨地看了床榻上的花十三一眼,挥起袖子闷
闷不乐地率先出了门。薛北灿朝轩辕貊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跟着默默无声的退出
门去。
  关门声响起之後,花十三这才如行将就木的垂暮之人一般,缓缓动了一下。
她整个人都被无形的那股难以抑制的悲伤所深深笼罩着,她微微直起了腰身,双
手掩面,仰天绝望地低声哭泣了起来。
  门外的三个人听到那细声的抽泣声,纷纷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起来。
  花十三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一关就是两天,这两天内,无论门外是谁敲门
哀求,她都置之不理。两天里,她滴水未进,可急坏了门外的一干人等。
  无奈之下,轩辕貊只好妥协了姿态。他找到龙霖与薛北灿,几个人一商量,
觉得还是尊重花十三自己的意见。既然她是真心喜欢那苏斐言,甚至为了他折磨
得自己命都快没有了。那麽,他们即使再强加阻拦又有何用?反倒是跟花十三的
关系越闹越僵,现在花十三也是不好过,万一要是身体上有个什麽差池,那麽他
们三人可就罪过大了!想来想去,他们还是觉得一起去找苏斐言谈判谈判比较妥
帖。
  凤歆则留下来照顾花十三。龙霖他们辛苦寻回来的药,他已经配置完成了。
之前他怕花十三身上的媚毒会发作,所以取了自己的新鲜血液做成丸状,花十三
服下之後,可以确保十天之内安枕无忧。他自幼尝遍各种奇花异草,泡遍天下的
剧毒药澡,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之身,他的血液也是千金难求的「圣药」。算算
日子,也是花十三媚毒作祟的时候了。
  凤歆确定了谷中再无他人之时,点燃了迷迭醉,将整个身上熏得香喷喷的,
然後敲响了花十三的门。
  「十三,十三你开门。我是凤歆!他们下山去了,你现在怎麽样?」
  花十三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她想开口答话,可是一张嘴,嗓子干涩地像火
灼一样,疼地她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凤歆见屋里半天没有响动,生怕她会出什麽意外。他连忙又焦急地大喊了几
声,屋里还是没有一丝回应。他顿时心下一惊,连忙大力撞开门,旋风似的一头
冲了进去。
  床榻上,花十三面色憔悴,双目呆滞,眼睛肿得高高的,默默地瞪着上方的
床帐,呼吸微弱地几乎快到听不到了。此刻的她,好像没有生命的琉璃娃娃一样。
凤歆的心顿时被吊得高高的,心疼地看着她现在毫无神采的颓废容颜,他颤着手
搭上她的手腕,直到确定她只是身体极度虚弱之後,他才微微放下了心。
  他食指飞速一点,将花十三定在原处,然後他小心地托起花十三的身体,将
她扶到床栏边斜靠着坐好。花十三的眼珠这才微微动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却发
现自己现在根本一个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瞪大了眼睛,浑身戒备着,一眨不眨的
看着凤歆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凤歆也清晰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敌意,连忙好言安抚道:「别怕,我不会伤害
你。」说罢,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柄锋利纤细的小刀,缓缓举起。花十三惊恐万分
着闭上眼,他难道是要杀了自己?为什麽……
  花十三听到一声清晰地划破皮肤的声音,全身僵硬着颤抖起来。可是,她为
什麽感觉不到身体上实质的疼痛呢?她顿时惊讶的睁开眼,只见凤歆五官几近扭
曲着隐忍着痛苦,手腕上一道猩红的伤口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他这是做什麽?花十三害怕的想尖叫。
  凤歆苍白着脸,将滴血的手腕送到花十三的唇边。「乖乖的,喝了它。」
              第099章变故
  只有原始人才茹毛饮血呢!花十三在心底不满的大喊大叫着,她咬紧牙关,
鼻翼间那猩红的气息刺鼻而来,熏得她忍不住想作呕。凤歆不理会她的抗拒,捏
住她的鼻子,强迫性地逼她张大了嘴巴,然後就给她往嘴里灌血。
  花十三狂乱地想要挣扎,可是全身都被他制住了,她动也不能动,骂也不能
骂,只能在心里怒海滔天地诅咒着骂起着该死的凤歆来。他今天是怎麽了?疯了
麽?
  凤歆看着花十三那暴怒的猩红双眸,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他脸上因失血而变
得格外苍白,约莫着她喝下的量足够之时,他才收回受伤的那只手,随意的从衣
摆上撕了条布带,一圈一圈将受伤的手腕缠绕着包扎了起来。那慢斯条理的模样
活像是大姑娘做着针线活!
  花十三的樱桃小嘴上,因鲜血的晕染而变得格外红艳,嘴角上还挂着凌乱的
血迹,无端地多出了几分妖异的艳丽。好像是刚吃过活人的勾魂妖精一样。凤歆
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唇上,竟然看得有些呆滞了,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然会有着
如此妖艳魅惑的一面。美得出奇,美得令他窒息。
  像是被什麽力量召唤一样,凤歆不由自主地俯身靠近,然後准确地噙住了那
双鲜红艳丽的唇瓣,细细地轻舔着,吮吸着,顺利的攻城夺地,与她的灵蛇般的
柔滑舌尖一起缠绵,一起嬉戏。他身上芬芳的馨香幽幽传进花十三的口鼻,她只
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能驾驭自己了,思维呈现一片混乱。
  凤歆看着花十三越来越凌乱的双眸,嘴角漾起一抹诡计得逞的坏笑。他轻轻
朝她腰际一点,解开了她的穴道。花十三重获自由之後,顿时如一滩烂泥一样,
酥软地倒在了凤歆怀里……
  苏斐言怅然地摆放着碗筷,桌子上,都是她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菜。她喜欢吃
素菜,老是把「减肥」、「美容」之类的奇怪字眼挂在嘴边。她始终是嫌弃自己
有些偏胖,可是她那纤细的身材根本没有多余赘肉,抱起来轻盈盈的,好像瘦竹
竿一样。其实,他偏心着每回做饭都要做上几样荤菜,即使她不喜欢,也要哄着
劝着逼着让她吃上一些。他希望她能再丰润一些,这样抱起来肉乎乎的,才可爱。
  桌子上摆了两套杯碟,两双筷子。一双是他的,一双是她的。
  三天,她足足走了三天了。
  这三天里,他就守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细细回忆着往日的点点滴滴。回
忆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回忆起她偶尔蛮不讲理的无理取闹,回忆起她温
柔贤惠地为自己做爱心早餐……好像昨天还是快乐的,今天,突然就全都变了模
样。
  这三天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三天。因为在她头也不回的离去的那刻,他就在
心里骗着自己,骗自己说她还是爱着自己,在乎着自己,所以她一定还会再回来
的。所以,他给了自己,也给了她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以内她没有出现,那麽,
他就离开这里,了断对她的妄想。以後,老死不相往来!
  苏斐言面色凝重的看着天边的艳丽的残阳,心,也随着日暮西沈而渐渐转凉,
肝肠寸断,心如死灰。
  「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他缓
缓念出这阙小词,眼眶中有晶莹的液体滑过。三天了──她还是杳无音信。或许,
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安定生活。这里粗粮寡饭的,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嫁给
他这麽久,却不曾过上优渥富足的生活。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很委屈她了。
  来接她的那三个男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他知根知底的挚友薛北灿,家里是乾
城首富,轩辕貊家境也不差。十三,她一定会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看得出来,
那三个男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她。那麽,他还有什麽放心不下的呢?
  正厅的桌子上,他的行李已经收拾妥当了,至於这里的孩子,明天他就会安
排个几个夫子过来。天色昏黄了下来,给大地平添了一抹忧郁的颜色。苏斐言依
依不舍着将这个小院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咬咬牙一狠心,背着行囊头也不回的
离去。那清隽的背影,在冷风中,渐行渐远……
  等到龙霖三人到达这个小院的时候,已经晚来了一步。他们里里外外都找了
个遍,却始终没有发现苏斐言的踪迹。饭桌上是一桌子早已冷却的精致小菜,两
套餐具,都码放地整整齐齐。菜和餐具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好像等待着什麽重要
开席似的。屋里屋外都收拾的很干净,里屋的书案上,砚台上压了张薄纸,顿时
引气了大家的高度重视。
  轩辕貊一把将那纸抽了出来,却只见上面只是信手默写的一首耳熟能详的
《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
江南?
  「他一定是走了,但是却故意留了这东西呢。」薛北灿深知苏斐言的高傲心
性,前几天闹得那般不愉快,所以他才放弃了这里,放弃了十三,远走他乡了。
想到这,薛北灿的心里有些微微酸涩,说起来,逼苏斐言走到这一步的,他也有
份的!
  「一句小诗而已,还能有多大寓意?咱们既然找不到他人,就说明他跟十三
还是没有缘分。咱们呐,还是快点回去的好!」轩辕貊一想到少了个强有力的情
敌,他的心情就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龙霖自然也是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做停留,三个人当下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等到到达绝命谷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谷里四处是一片黑漆,今天是阴天,没有月亮。暗夜中,视线极其有限。花
十三的住所里,却一反常态地灯火通明。龙霖一行三人兴冲冲地推开花十三的门,
却看到了不敢置信地一幕。
  柔软的床帐因冷风的灌入而飘扬飞舞,若有似无的露出一小截春光,让三个
男人瞬间都僵化在原处。床榻上,花十三与凤歆面对面深情相拥着沈沈睡去,床
边横七竖八的凌乱堆积着两人的衣服,由此不难想象刚才的这里发生过怎样激烈
撩人的画面。
            第100章捉奸又见捉奸
  又是一阵冷风吹入,床帐翻飞,床上的一切都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凤歆裸
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上,凌乱地交错了几个青紫淤痕,他脸色苍白如纸,脆弱的
好像随时都要停住呼吸一样。
  龙霖双拳愤怒地紧握着,指节咯吱作响。她怎麽可以,连凤歆也要指染……
  薛北灿面色不善地冲上前,一下子就将两人同盖的那床被子给大力掀开了。
被子下,就两具活色生香的胴体。空气里,隐约有淡淡的血腥气息。
  「这个该死的女人!」轩辕貊一拳打在床帏上,「咚──」,发出巨大声音。
  花十三费力地睁开极为酸涩的眼睛,难过的揉着发胀的脑袋。还没有来得及
打量周围,就听见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你还真是有本事!枉我们还辛辛苦苦
跑去桃花渡,结果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
  花十三吃惊地一抬头,薛北灿一张怒火朝天的俊脸就在咫尺之远。她一头雾
水,还没有出言询问清楚,就又听得龙霖那低沈地声音阴冷地指名带姓道:「花
十三,你这算什麽?报复吗?」
  凤歆因为受不了剧烈的寒冷,嘤咛了一声幽幽转醒。目光落到兴师问罪的三
人身上,他眼里并没有一丝诧色。他将被子重新裹住两人裸露的肌肤,轻描淡写
地道:「她媚毒发作地太快,一时间我的血也无法迅速抑制住,所以……」
  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到他手腕处的伤处。一时间,三人的脸色复杂各异。
  花十三後知後觉地看着自己身边如新生婴儿般纯净无邪的凤歆,再看看床前
那三张青红交加的俊脸,茫然地朝众人问:「发生什麽事情了?」
  轩辕貊一脸无力着抚上额,指着被子下浑身赤裸的两人,反问:「你觉得呢?」
  龙霖冷哼了一声,目光移至别处。他待凤歆如亲生手足,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情,最头疼的就属他了!这个小女人还真是四处留情,到哪都惹事生非!真该将
她双腿打折了然後将她锁在他床上!!!
  凤歆神色疲惫地看着怒气冲冲的众人,说出的话也是虚浮无力:「你们要算
账去外面算去,不要妨碍我休息。」说罢,他裹紧了被子,转身睡去。
  花十三这才发觉凤歆与自己竟然都是全身赤裸地窝在同一个被窝!她反射性
地迅速坐起身,惊讶地抽了口冷气,气息不稳地指着凤歆的身影,颤声问:「你,
你,你怎麽在这里?」
  「好吵!再吵我就把你扔外面去!」凤歆语气不耐地吼了一声,头也不回。
  花十三全身的肌肤都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肌肤上泛
起了鸡皮疙瘩。薛北灿弯身拾起地上的她的厚厚外衫,将她裸露的肌肤裹地紧紧
的。花十三只觉得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双目也恢复了神采,熠熠生辉,好像脱
胎换骨了一样。
  龙霖看着花十三生龙活虎的精神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先前的颓败忧郁之色?
他忍不住怀着感谢的心情,看了一眼凤歆背过去的睡去的单薄身影。
  「咱们先出去,凤歆看样子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静养。」轩辕貊说着,将缩成
一团的花十三圈在怀中抱了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薛北灿将花十三余下的里外衣衫都捡了起来,抱在怀中也跟着出去了。
  龙霖紧抿着唇,紧皱了眉头,神色有些焦躁。对着凤歆丢下一句「你好好休
息」几个字,然後转身大步离去。
  等到房内寂静下来之後,凤歆这才动了一下,转过身看着紧闭着的房门,嘴
角缓缓逸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花十三这才想起来现在还在冷战期。她可不要就
这麽妥协了,於是她奋力挣扎着要离开轩辕貊的怀抱。
  「别胡闹!」轩辕貊本来面色就不这麽好看,被她这麽一闹,他的不悦就更
甚了。
  薛北灿凉凉地跟着补了一句:「看她现在仍然精力充沛的很,不像是纵欲过
度的样子嘛!」
  花十三一听这话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顿时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北北你这个大混蛋!你才纵欲过度!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肯定什麽事情也没有
发生!」
  「你也太抬举男人的自制力了,而且──」龙霖说着,拖着长声卖起了关子。
他看着花十三此刻娇媚的迷人模样,心下的欲火顿时如星星之火,瞬间燎原灼烧
起来。还有她那好奇的竖耳倾听的笨笨样子,龙霖看着看着,忍不住轻声笑了出
来,不再卖关子。「你也不要小看了自己的魅力!所以,咱们还是要看紧点,不
然又会招惹来大批的狂蜂浪蝶!」
  「此话有理!我看把她绑起来最好!咱们把她喂得饱饱的,看她还有没有力
气去偷腥!」薛北灿跟着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轩辕貊也是一脸赞同的点着头。花十三顿时惊得毛孔悚然,戒备的看着不
怀好意三个人,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你们,你们不要乱来!」
  「放心,既然你不喜欢乱着来,那咱们只好井然有序地一个一个来。谁先呢
──?」龙霖笑得十分邪恶张狂,宛若魔王在世。
  「为什麽要一个一个来?不公平唉!还是一起来比较热闹嘛!」薛北灿有些
不满着嚷嚷了出来。
  正说话间,花十三已经被丢到了柔软宽松的大床上。她尖叫着往角落里缩去:
「都出去!出去!」
  「怎麽办?因为你,我受伤了,这里好痛呢!你要负责给我疗伤!」龙霖抓
起花十三的素手,不客气地拽到身下,将她素手按在自己胸膛之上,眯起眼睛俯
在她耳边,吐露着魅惑撩人的话语。
  花十三的双颊腾地泛起了片片桃花。她想挣扎着缩回手,怎奈龙霖的手劲太
大,她怎麽挣也挣脱不开。轩辕貊也不甘示弱,抓起花十三的脚踝,指尖顺着小
腿直直往上跳跃游走。敏感的触感让花十三忍不住轻颤了起来。
  「你们!你们!你们……」花十三又羞又怒地瞪着面前三个邪恶的男人,脊
背上冒起了阵阵寒意,浑身有种灭顶的不详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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