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飘飘


              枫叶飘飘(一)
  枫叶红了,层林尽染;连那水,也给渲染得如此生动多彩。
  这是秋天,秋天就有秋天的故事。
  在城郊山岗上有一片枫林,一条不知道从何处发源的小河,从山岗下流过,
将那一片燃烧的森林划成两部分,一部分渴望奔向蛮荒的山野,一部分则向往着
山坡下那远远可见的小城。
  少年就在这个分界上行走,他背着很简单的行李。一个书包,一个水壶,成
X状挎在胸前,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根新折的树枝,一边走一边抽打着小径旁立的
树干。他不时抬起头,看看那西北方的群山,脸上一丝笑意。
  那山里有一个人,是他要去寻找的。他的父亲是那小城里有脸面的人,他从
小也过着有脸面的生活。但他却不想要了,他一人悄悄地走了,甚至没有给父亲
留下一张纸条。
  在他爬上山岗时,曾经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隐约的小城,心里难免涌起一点歉
意,父亲对他很好,但自从母亲去世后,男人和少年就很少言语,每天晚饭后,
那象铅一样沉重的寂静,便笼罩在父亲和儿子之间。
  这种困境曾经也有过转机,是乔姐来县城陪他爸爸看病的那段时间。乔姐的
父亲是爸爸的远房堂兄,一个乡村老教师,吃了一辈子的粉笔灰,病了,肺病,
一股劲儿的咳。就给在县城里有头面的的堂弟写了封信,信的大意是:还记得我
第一次分配到乡小时,你还来我这里玩过,那个暑假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我们在小河里钓鳅鱼、捉蟹,烤来吃;还爬到学校后面的杮子树上摘杮子……现
在,我老了,病了,时常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你。
  父亲收到信的第二天,就亲自带着自己的司机回到一百里外的乡小,把堂兄
接到县城里,送进县医院。乔姐也随着车来的,第一次见到枫时,乔才十九岁,
而枫刚刚近弱冠之年。
  乔怯怯地带着两分讨好的露齿冲他笑,他秉持了一贯的作风,淡淡的点头,
转身回到里屋。父亲的事情和他好象并没有什么联系,他关上门,把他不想与之
理会的人和事都关在门外。
  那个裹着碎花袱子的,眉目还算清秀的乡下姑娘,在最初几天根本没有引起
少年的注意。乔总是很小心的在天亮前就出门到医院照顾父亲,到了晚上,吃完
饭后,她才会回来。父亲注意到她的不方便,给了她一把钥匙,乔便抽中午的时
间回来把午饭弄好,等枫回来吃,然后收拾碗筷。
  乔的饭菜做得很好,这让少年对她有了几分好感。直到有一天晚饭后,父亲
叫住他,说:「乔乔是乡中的数学老师,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请教她。」
  少年的脸一下红了,他不希望乔看到他糟糕的数学卷子,也不想教自己。他
愤愤地离桌,把门「怦」的关在身后。隐约听到屋外父亲不满的声音和乔低低的
劝慰。
  从那以后,总有些异样,总有些事情,少年开始有意无意避着乔,有时候正
面遇上的时候,少年的脸总忍不住一红,扭过头看别的地方,或者侧身走过。
  时光很快过去,乔的父亲终于在医院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死得很满足,
因为他身为一县之长的堂弟向他保证,会照顾他唯一的女儿——乔。
  少年远远的注视着那群忙忙碌碌操持丧事的人们,他的目光开始离不开穿着
白色丧服的乔,悲伤的少女静静坐在火盆前,周围的人如何张罗、如何安排,她
一概不去理会,她的任务只是把一张张的黄纸送进火焰中,她的脸上没有流过一
滴泪水,但却让人觉得沉浸着无比的忧伤。
  丧事办了三天,少年远远看了三天,有好几次少女远远看见他了,脸上挂起
一丝惨然的笑。他点点头,便立刻走开,换一个地方再看她。到第四天,老人要
送回乡下葬了,父亲不方便出面,没有去,他便作为代表,去了。
  一个老教师去了,乡上很重视,很多人出来送行,有老人的学生,学生的家
长,还有一些想要讨好县长的小官员。而他,作为父亲的代表,走在乔的身后,
看着白纱里面女人的曼妙肢体,枫的心不合时宜地跳动了。
  少年没有走公路,他走的是山路,这条路是他在地图上看到的,那张挂在他
父亲书房墙上的小比例地图,清楚的标明了包括猎人小径之类的山间小路,这条
路和公路有几处交叉,但路程却近了几乎一半,而且大部分是沿着河流行走的。
  正如少年所期望的,一路上的风景秀美,连那小路上落满的枫叶都让他心情
异常惆怅。他离她近了一步,他的心跳就快了一秒。他想着的她的脸,害怕再见
的时候认不出她来了——实际上,少年从来没有太靠近的正面看她。
  他一路在想见到她后,第一句话该怎么说呢?装作漫不经心,说来玩几天;
还是告诉她,自己一直在想她,从她离开的那一天起。
  他不知道她会怎样,会拒绝?会惊讶?会难受?会发出「咯咯」的笑声?他
想象了上百种和她相见的场面,但每一种都会立刻让位于新的想法。就在这种亢
奋的情绪中,少年一路直行,穿越森林和山岗,跨过河流和小溪,当爬上山垭,
看见那座落在下面山湾里的乡中时,一股甜蜜的感觉便从胃部涌上舌苔。
  他知道她就在下面的一间教室里,正在向和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少年们教授数
学,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她纤白的玉手,正握着粉笔在黑板上「吱呀」划过。
  少年就在一片甜美的迷茫中走下山坡,走进那所古旧的学校。乡中在县里是
颇有名气的,城里有权有钱的人,习惯于把自己不上进的孩子,送到这所山中学
校,而这所学校的历史,也可以追溯到民国初年,是一个留学的年轻人创办的,
他所奉行的教育救国,虽未在这里结出什么硕果,但也教化了一方。
  这所学校至今还保持着当年的规模,两幢两层的青砖楼,十八间教室,暗合
二九之数,前面是一个土质操场,操场西边就是一排学生宿舍,而东边则有一个
小院落,结婚成家的老师的多住在那里,未婚的男老师则住在教学楼后面的一排
平房中。
  少年看看时间,下午的第二节课就要结束了。他远远站在操场边的一棵苦楝
树下等她,这是去她宿舍的路上。铃声终于响了,学校里顿时响起例行的欢呼,
男孩和女孩们,从每个教室的门里象一群放生的鱼一样涌出,片刻间便冲到了操
场。没有人特意注意树下的少年,这也正是他所期待的,他仔细寻找着,终于看
见她出现在二楼的走道上。一只顽皮的手猛地抓住他的心脏,用力的一握。
  他看见她冲每一个向她招呼的人微笑,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含着笑意。然后
消失在楼道转角处,过了一分钟,出现在一楼的楼道口。他等着她,脚却有些发
软,他不知道当她从自己身边走过时,有没有勇气叫住她,在少年犹豫不决的时
候,她已经走到了操场上,向少年的方向走过来。
  乔从那棵枝叶茂盛的苦楝树下走过时,感觉有目光在看她,抬起头,就看见
了少年。
  乔站住了,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干什么来的。
  乔试着什么也没发生和什么也不会发生一样,微笑着说:「你来了。」但说
出口才觉得象一直在等他一样。女人的脸难以觉察的一红,接着:「到我宿舍去
坐吧。」
  少年点点头,尾随她的身后,向那小院落走去。由于她是少数的几个女老师
之一,所以在那里分给她一间小小的宿舍。
  小院门口,遇见张老师的爱人,一个肥胖的女人,正在捅煤炉,见乔回来,
脸上立刻堆了笑:「回来了…,」见后面跟着的少年,笑得更浓:「这是…?」
  乔忙道:「我表弟,从城里来的。」
  那肥女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谄媚地笑得眯了眼:「哦,上次你爸爸去世来
过的嘛,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贵客啊。」妇人搓着手,好象很荣幸的样子。
  少年本不爱搭理这些个人,但见乔在应酬她,也点头冲她笑笑。
  这会儿,乔已经打开了卧室的门,撩开蓝花布做的门帘,请他进去。他低了
低头,进到屋里,便是一股很好闻的,女孩房间里特有的香味隐约而至,抬头注
意看时,发现这是一个十一、二平米的小房间,靠门边的窗户下一张漆面已被磨
光的书桌,桌上立着一排教材,一个墨水瓶和一只白瓷水杯。墙边是一个书架,
上面稀落地放着几本书,最高一架上显眼的却是几个绒毛娃娃,也有小熊。
  书架右边就是一张木架床,铺着红白相间的花格床单,看上去很柔软,整整
齐齐叠着两床被子。
  「坐。」乔拉过唯一的一把椅子给他,他点点头,在书桌前坐下,一边用手
指点着桌上的书脊,看有没有他感兴趣的。乔用她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少年
看时,立刻知道这是乔自己用的杯子,平时没有人来访她,她并没有准备客人的
杯子。
  少年心里一荡,低头注视着瓷杯的雪白边沿,那里曾经是印上过她温软的嘴
唇。
  他把嘴唇轻轻含在那杯沿上,啜了一口杯中温温的水,一时舍不得放开。这
一刻,少年却不知道如何说了,一路上所想的都不尽相似,他只得一味低着头,
一口一口喝着杯里的水。
  乔也觉得有些难堪,想找些话来说,便轻笑起来,问:「你怎么来的?」
  男孩这时才把杯子放下,说:「我走来的。」
  女人有些惊诧:「走来的?县城离这里很远的。」
  男孩有几分得意地笑了:「沿着枫叶河,走的小路,近很多。」
  「那也很辛苦……。」女人心中有些感动,就为了她,他在森林和山岭中走
了一天。
  「吃饭没有?」她问,起身想给他找点什么东西吃。
  「我带有红肠和馒头。」少年指指放在桌上的书包,拉开,取出用塑料袋包
好的食物。
  「中午,我在河边野炊来着。」他的脸上扬起快乐的笑容,说:「本来想点
火的,把叶子都拢好了,看见石头上林场刷的‘严禁烟火’,就算了。」
  在林场边上生活的人是知道山火的厉害,在他小时候,曾经见识过那可怕的
场面。
  「这么凉的天,吃这些冷东西,会坏了胃肠的。」女人怜惜的目光,让少年
的心中升起一丝丝暖意。
  女人看看表,又说:「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阵子,你要饿了,我先借张嫂的
锅给你煮碗面吃。」她抬头看少年时,却不禁脸上绯红,原来少年全没有听她说
话,只是痴痴望着她的脸。
  女人不安的侧过头去,她知道少年的心思,其实从上一次他走的时候,他的
目光中,她就读懂了他的心意。但这怎么行呢,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不应该的,
我也不应该放任他的。
  两个人就无语了。少年坐在窗前,女人坐在床沿,等夕阳降过树梢时,透过
窗户把房间里一切东西都染成桔红色。食堂的钟声响了,女人站起身,取了两个
碗,说:「我去打饭。」
  少年也站起来,要跟她去,女人摇头,说:「你等我吧,别人见了不好。」
  少年听了,默默坐下,看着她撩开门帘出去。
  门一直开着,从吃完饭到天黑,少年知道乔有意开着门的,还有意开着房顶
的大灯。
  乔说:「来了,就玩两天吧,明天我没有课,陪你到山上走走,今晚上你就
睡我这里,我和姚老师说好了,到她那里挤一挤。」
  少年默然点头,他回头看看那木床,乔的安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原
指望乔会带他到某个男老师宿舍去住的,但乔却把自己的床让给他了,他知道这
多半是出于对他父亲的敬意,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异样的快意。他的心里更有一
层渴望,那就是乔说的,明天陪他到枫叶红遍的山上去走走,在那里,也许他可
以向乔说出他想说的话!
                (二)
  女人提着一个白藤编的浅底篮子,走在前面。少年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这
让他第一次有机会仔细观赏女人的背影。
  女人一头长发随意的扎了一个马尾,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对襟袄子,下面是
薄薄的蓝布棉裤,这身打扮,却也掩不住女人曼妙的腰肢,每当女人攀坎登高之
际,女人结实浑圆的屁股就把那蓝色的棉裤胀得圆满。
  早晨的阳光透过树枝碎叶照在林间的空地上,枝叉交横的阴影象一张网,网
着少年活泼跳跃的心脏,这让他几乎无力去看风景,他的目光离不开乔。乔不时
回头冲他浅笑,指点一些有趣的植物给他看,他也跟着点头,装作很感兴趣的凑
近观察。当两人头靠近的时候,可以闻到女人发际散发出来的幽香。
  树林中星散着红红的木莓,这时候正是它们成熟的季节,每当发现一丛鲜艳
的的木莓,女人便发出快活的尖叫:「快,快摘呀。」好象怕那些红红的小果子
钻进叶子里溜掉似的。
  当两人走到山坡顶上时,已摘了大半篮鲜红水灵的莓果。从这里可以清楚看
到山下的学校。第四节课的上课钟已经响起,学校里一片安静,只远远看得见操
场尽头的苗圃地里,一个穿着灰衣的校工正在挑水浇花。
  「我们该回去了。」女人撩撩散落在额间的发丝,回头笑道:「该吃午饭了
吧。」
  少年看得痴了。那白皙清秀的脸上,灿烂得如秋天阳光的笑意,让他的心脏
跟着活泼起来。
  「我不想下去。」少年低声道,眼睛直直逼视着女人。
  「该吃饭了。」女人侧过头,避免看他,柔声道:「下山吧,下午有一趟回
县城的班车,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不会回去的,」少年声音低沉有力:「我来找你的!」少年向前跨上一
步,双手已搭在女人的肩头。
  女人全身一颤,心里「登」的一跳,终于来了!她不敢回头看他,怕自己慌
乱的样子更助长了他。
  「不要……」她话还没有出口,少年稍稍用力,把她扳转过来,面对面看着
她。
  女人张惶着,眼睛不知道该看他的脸还是别的地方,悛缩着盯着他的胸膛,
少年的那里正急促的起伏着,让她觉得害怕。
  「我喜欢你。」枫一字一字的说,每一个字都象火烫的冰锥一样打入她的心
脏。少年不想说「我爱你」,因为他觉得那字已经被人用得俗气了。
  「我要你……」少年深深吸一口气,象在鼓舞自己,提高声音道:「……作
我的女人!」
  女人脑子里一片混乱,任何一个女人到这般境地也不会比她好多少,一个英
俊的少年,搂着你的肩,坚定地表达对你的受慕,要你作他的「女人」……多么
亵猥的字眼,为什么以前没有觉得「女人」这两个字有这样的含义呢?——她的
脸一阵阵发烫,身体轻飘飘地似无处着力,使得她不得不靠在少年的肩头。
  「不!」她软弱地拒绝着,试图推开少年的拥抱:「不行的……」
  少年并没有感觉到女人的微弱抵抗,他一手搂在女人的腰上,将女人的身体
向自己靠拢,一手揽在女人的肩头,低下头,试图去亲吻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
庞。
  女人感觉到少年嘴唇的热度,拼命扭着脸想要避开。少年起初还寻找着那温
柔的嘴唇,一刻便放弃了,轻轻吻着女人侧过的脸颊,女人一声嘤咛,双脚已经
站立不住了,由着少年的体重,软软地躺倒在山坡上红黄斑烂的枯叶丛间。
  少年正好压在她的身上,支起上半身,低头细细看她,目光从她的额头到紧
闭的双眼,再到小巧的鼻子,那樱桃似的小口,害怕地哆嗦着,露出紧紧咬合的
雪白贝齿。少年双手捧起女人的脸颊,将嘴唇印了上去。女人全身一阵痉挛,脸
上的肌肉也跟着抽搐,她惊恐的张开眼,想要叫,却被少年火热的双唇堵住了呼
吸。
  她不能呼吸,她无力拒绝,那感觉是那么的瘫软甜蜜,从来没有男人触碰过
她的嘴唇,从来没有男人伏压过她的身体。
  她再次闭上眼,任他了,她心里已然放弃抵抗,紧嗑的牙齿也被少年的舌尖
顶开,湿淋淋的象蛇一样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游动着、挑逗着、寻觅着。少年
熟练地探索着女人的口腔,这在他并非第一次,作为一家境不错,而长相又还算
英俊的男孩,他的初恋可以追溯到两年之前,但那个女孩却在初中毕业后,随着
父母离开了县城,他并没有太特别的感觉,也没有太多的伤感。对他而言,那只
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游戏。
  但这次不同,他的心底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一次是和以往不同,他从来没有
象这样想念过一个人,哪怕是去世的母亲。他是那么想见到她,在夜里想起她的
脸,她的身体和她的手。
  虽然感觉到羞耻,但在手淫的时候,他却无法克制自己去想象她纤白的、握
过粉笔的手指,轻轻拢住自己火烫的阳具。
  当少年的嘴唇终于放开她时,女人觉得自己象已经好久没有呼吸了,她张大
嘴,象一只探出水面的鱼,长长的吸气。她张眼,正对上少年黑亮透明的眸子,
那爱意的湖水中还荡漾着炽烈秋阳的光芒。女人定定的看着,已没有了羞涩,她
知道他是真喜欢她——她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从他远远观察她的时候,她就隐约
体会到了少年的心情。
  从总体上来说,她的拒绝除了年长于他外,还有另一层的顾虑,她觉得她是
配不上他的,她不过是一个乡中的女教师,她的一生本来是蛮有规划的:找一个
男同事或者乡里的干部,结婚,生子,终老于此;如果两个人再努力一点,也许
有希望调到县城里。
  但少年不同,他的人生一开始就是光明灿烂的,他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堂叔
还不到四十岁,主持县上的工作也卓有政绩,市里已经为他腾出了位子,而枫必
然会随之远走高飞。那大都会广阔天地,那里时尚的女孩子中的一位,才可能真
正成为他的「女人」——而不是她这样一个年纪又大、又土气的乡下姑娘。
  女人想着,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扑扑地滚落在火焰般枫叶上,
那种美丽,让少年震撼不已。他伏下身,把脸贴在女人的脸侧,感觉着那潮湿而
温暖的泪流从自己的颧骨上流淌而下,他的心也随之松弛而舒缓,他知道自己已
经得了乔,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人,现在是属于他的了。
  山下传来下课的钟声,两个人都没有动,隐约听得见人声喧嚣,然后渐渐平
静。
  少年慢慢抬起身来,骑跨在女人的腿上,女人侧过脸,任由他动作。少年一
粒粒解开红袄子上的钮扣,解到最后一颗时,女人忽然一阵紧张,双手颤抖着拉
着衣角,但立刻被少年轻轻挣开。衣服向两边敞开,内里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女
人丰挺的胸脯在毛衣下剧烈起伏着。
  少年的左手从毛衣下面伸了进去,触到乳罩的下沿,手指挑入,向上拨起,
他的手便将女人盈盈堪握的乳房按在掌心。女人轻轻抽啜着,将一只拳头堵在自
己嘴中,她悲伤的想着,自己如同奉上男孩青春祭坛的待宰羔羊,无力拒绝,无
从抵抗。
  少年体验着从掌心传来的快感,这同抚摸那瘦弱的小女孩是全然不同的,这
才是女人!他有几分得意,身下娇躯的不时颤抖,也更加重了他心中的悸动。他
移动自己的手,摸到女人另一只乳房上,那娇小的乳尖,刺激着他指头密集的神
经丛,如电击一般的在他神经通道上暴走狂突,直奔他的心窝和下身。
  少年的下体硬胀起来,他不得不抬起下身,调整了一下姿势。女人自然感觉
得到他下身的变化。羞意弥散在整个树林里。少年把乳罩向上推,以方便他玩弄
女人的双乳,他的双手分握着一只乳房,在毛衣下面揉捏挤弄。女人默不作声,
闭目任由他,只是呼吸却不再自然,少年两指夹着乳头,轻轻拧动时,女人终于
忍不住发出一声轻泣,眉梢皱紧,那娇羞的模样令人分外爱怜。
  忽然,少年放开了她的双乳,她听见窸窣解裤的声音,羞张秀目偷看时,却
见少年骑在她的身上,已经将长裤褪下,半裸着下身,那胯下红亮粗挺的阳具,
正高高翘起贴在少年的肚腹上。女人除了为病重的父亲洗身时,见过男人软软的
生殖器,从未看见过勃起的阳物,此时几乎羞得昏厥,连忙闭紧双眼。
  少年跪在女人身上,低头看着自己的阳物和阳物下娇美的女人,呼吸沉重。
  这曾经是少年的一个梦,却在这枫叶如火的山林中成为现实,那五彩的枝叶
是他们春风飘摇的房帐,遍地的金色、红色和彩色的落叶是他们合欢的被褥。他
的目光从女人的脸上扫过胸乳,落在无力搭放在身体两侧的白皙玉手上。他就要
把那梦中的淫境变成真真的现实了。
  少年轻轻拉起女人的曾经握过粉笔的右手,把卷曲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
拉向自己的胯间,当女人的手指轻轻搭上少年炽热的肉柱时,少年和女人同时颤
慄,女人立刻想要抽回手去,但却被少年牢牢握住手腕,强力按放在那瞬间变得
异常粗壮的肉棒上。
  女人无力的握住这根羞物,一动不敢动,她听见少年声音低哑着命令:「摸
它!」她仍然无力移动自己的手臂。
  少年抓住她的手,带着她上下滑动,低头看着那纤纤玉手在他的羞耻的肉茎
上撸弄。枫变得有些亢奋,抓住女人手腕的力量便增大了几分,加快了撸动的速
度。
  女人柔嫩的掌心紧贴着他的阳具,让他觉得无比快意。
  他拉起女人的左手,托在自己的卵球上,示意女人轻轻摩挲,当他一松开手
时,女人的手便无力的垂下,他只得拉着女人的手,顶着自己的胯下,前后的拉
动、摩擦着胀如两颗核桃的卵袋。
  他想闭上眼睛仔细体味,但却舍不得从女人的手与自己生殖器官的结合上移
开视线。他努力把每一个细节都收入眼底、记入心中,但这种情形他坚持不了多
久,他终于困难的仰起头,下体猛的向前一顶,从腹间窜出的由欲焰化为湿淋的
热烫春液,从那小小的阀孔狂喷而出。溅射在女人的脸颊上和一侧的落叶之中。
  少年喘息未定时,看见女人用还沾着他粘稠体液的手,捂着脸,哭了。
  阳光依然灿烂,但却有了点风,一片片火似的红枫叶从空中飘下,林间的落
叶也沙沙作响,合着女人羞涩而压抑的哭泣,让少年有些迷茫,他四下张望,却
见早前采的那篮鲜艳欲滴的木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翻了,远远散落在地上,
红猩猩的一片,象是谁流的一滩沉甸甸的血。
                (三)
  枫曾经幻想过,如果乔接受他的话,他要带她到山里去,找个猎人的小屋,
他们也许可以从此住在那里,生活下去。他讨厌城市,讨厌人群,喜欢寂静的山
谷。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他低头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在想,如果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她的话,
她一定以为自己是一个愚蠢的小男孩。
  他轻抚着女人的头发,女人温顺得象只偎在壁炉前的猫,闭着眼睛,不时舒
服地扭动一下身体。他想:我应该给她一个体面的生活,这是她需要的;我得回
去,我得完成我的学业,考个大学,找一份象样的工作。他心里觉得有些悲哀,
在一个小时前,他还那么无拘无束,象高空中飞翔的鹰,而现在——他却现实得
象发现食堂台阶上剩饭粒的一只麻雀。
  「我要回去了。」他低声对怀里的女人说,女人一下张开眼睛,黑黑的瞳仁
里闪射出惊慌。
  「为了你,我要重新开始。」少年淡淡叹息,为了自己,他一边想一边低声
道:「我得让自己配得上你。」女人心中酸酸的想哭泣,但另一股甜蜜的暖流,
瞬间却流遍了她的四肢,她不由伸出手来,搂住少年的脖子,把她的唇凑上去。
  少年含着她的嘴唇,慢慢品尝着那里散布出来的魅惑,一只手轻轻抚过女人
的腰肢,女人喉咙里堵着一声呻吟,最后转向鼻孔闷闷地哼出来。
  女人轻轻启开了两排贝齿,引诱着少年的舌尖进入。
  风乍起,枫叶在下午的艳阳中飞舞,叶片闪闪发亮。
  她注意到少年的鼻息越来越沉重,失去了规律,她也清晰地感觉到顶在她小
腹上的那羞物,又再次有了生气,虽然隔着棉裤,但她仍然感觉得到它惊人的硬
度。
  羞意再次涌上她的心头,让女人摆脱少年的唇,扭过脸去。
  迷情中的少年并没有在意她的回避,舌尖舔着她珠玉似的耳垂,女人不安的
扭动着下体,想要摆脱那柱状物的挤压。
  「我要你,」那喷着热气的声音在女人耳垂下响起:「我要你!」
  女人知道他想干什么。和每一个乡下女孩一样,她想象中的第一次,应该是
在新婚的鸳帐里、在雪白的床单上,因为那里会记录下她作为一个女人的贞洁和
价值。少年的要求,她应该抗拒的,但现在,她却无从抵抗。
  「不要……不要……」女人呢喃的低语,却没有肢体的挣扎,这正如给了少
年一个肯定的信号,少年快活的轻叫一声,跳起来,左右张望着,然后跑到一边
去。
  女人偷偷张开眼看时,脸一下红了,原来少年正将一捧干燥的红枫叶,抱到
林间一处平坦空地上,一层层撒开,片刻便铺就一张五、六平米厚厚的「床」。
  少年向地上的女人走过来,弯腰把她抱起,托着她的背和她的腿弯,一步步
向那张枫叶铺成的「床」走去。
  阳光从树叶缝隙间直直照在女人的脸上,更添了几分红晕,女人觉得阳光刺
目,正想抬起手挡在眼前,少年的影子便落在她的脸上。他站在那里,呆看着红
叶丛中的女人,这青春的祭物,妖冶的美丽,他将要得到她,占有她,并从此对
她有了责任,他将不再是一个少年,他会经由这祭礼成为一个男人,一个象父亲
一样有责任的男人。所以他并不想轻易完成,他要细细品味。
  少年轻轻褪下女人的薄棉裤,女人穿着一个有点可笑的红点白底的短裤,他
轻轻扯住两头,向下拉时,女人还是控制不住伸手按在他的手上,少年笑了,强
行用力下扯,女人的下身顿时暴露在冷嗖嗖的空气中,从大腿到足踝,突起一片
细细的鸡皮疙瘩。女人蜷缩起双腿,手挡在自己的羞处。
  少年心跳也加快了,他拉开女人的手,放到她身体两侧,然后把手掌锲入女
人大腿内侧,向两边分开,女人软软的张开的双腿,胯间那羞处便全然暴露在少
年的视线之下。女人那里的毛发稀少,带点淡淡的黄色,看起来好象很柔软。少
年的手指轻轻抚弄着,细软的感觉渗入男孩的心间。再向下移,贝肉般娇嫩的肉
唇,紧紧闭合,但却无意间露出了一丝红盈盈、水汪汪的缝儿,象在引诱人去扒
开它、去揉抚它。
  少年自然抵挡不住那美艳的诱惑,他的中指和食指滑向那里,先是按在两侧
贝肉上,轻轻夹动,让它们可爱的挤在一起,又分开,那红红的缝儿便不自主的
张开一点又不甘愿的合拢。
  象是受不了少年的玩弄,女人鼻孔里发出细细低哼,几次想把腿夹紧,但都
被少年强制掰开。少年第三次分开她的双腿后,索性跪在她的中间,用自己的膝
盖顶在女人两腿内侧,不让女人干扰他的动作。他稍稍低下腰,凑近到女人的下
体,仔细看着,左右手的拇指分压玉贝两侧,扒开,有弹性的肉唇儿娇软的、无
力抵抗的张开来,一个红红的、湿淋淋的肉洞,便无遮无挡地突现在眼前。
  隐约可见那里面一层层的娇嫩肉蕊,有的亢奋地微突、有的慵懒地卷曲、还
有的似被少年的炽烈目光所灸痛,一阵阵的收缩着。
  这可爱的女性的羞物,胜过山林的胜境,胜过那山涧的清流和林间的池塘,
真是美不胜收,更生起一种怜爱、一片娇惜。
  少年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克制不住,掂起一根中指,轻轻顶在湿湿的洞口,
辗转插入,看着指肚慢慢没入鲜红水灵的肉蕊中时,那些肉蕊儿便如受伤的菊花
瓣向内卷曲,仿如手指是被那肉缝儿主动吞入似的。少年注视着自己的指根慢慢
被吞进去,这淫靡异常的情景,更刺激着他的下身肉柱坚硬得象铁棍似的。
  空气变得湿漉漉的,女人大大张开的嘴里好象正在喷出粉红的湿气,少年的
鼻腔里也流动着潮热的气流。女人试图抬起上身,但目光甫一触到被少年手指玩
弄的下体,便又软软的倒下,她的眼中湿湿的光波在闪闪流动,不知是泪还是别
的什么东西。
  少年从女人下体拔出水淋淋的手指,一股好闻的气味从指尖散发在林中空地
上空,这是一种略带酸腥但主体却是甜蜜的味道,这气味让少年变得异常亢奋。
  他跪在女人大张开的两腿间,脱下自己的裤子,那根红红的肉茎在第一时间
从内裤中弹跳出来,象是庆祝解放似的狂放的抖晃着圆鼓鼓的脑袋。少年一把握
住它时,龟头的尖端裂口中正泌出一丝亮晶晶的粘液。
  他伏下身来,用力压下过于硬翘的肉柱,让它也伏低姿势,对准女人胯下那
红红的洞儿。
  「我要进去了。」少年低语着,象在争取女人的同意,又似在宣布自己的权
力。女人这时已经变得手足无措了,她不知道该抓住那东西,还是该用手掌挡在
自己光秃秃的胯下,她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终于在自己脸上找到了位置,她双
手捂着发烫的脸蛋,鼻腔中发出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拒绝的娇吟。
  少年勾着脑袋,刻意看着那即将结合在一起的男女的羞处,屁股慢慢下沉,
红胀圆润的茎首先是轻触在贝肉上,再左右摆动着挑开,抵住在湿湿暖暖的肉壶
口子上。
  男孩的屁股向前一耸,推近一分,肉茎龟头没入了;再推近一分,半截圆胀
的柱体也进去时,这才感觉到肉穴的紧张阻力顶得肉柱隐隐生痛。女人已经忍不
住轻叫起来,下体尖锐的刺入感,是如此陌生,让她无比紧张。这是她一生最重
要的时刻,泪水毫无征兆地溢出,倾刻间打湿了她的整张脸。
  但少年并没有注意到,他正努力想插得更深一点,他左手拇指和食指按在女
人阴唇上,向两边扒开,肉缝虽张开了一点,却无助于刺入女体内肉茎的前进,
他觉得自己被挡住了、夹住了。她不想它进入,他有些愤怒的想。抬起头看女人
时,见她满脸的泪光,那张美丽的脸上所表达着的无助和软弱,让少年在怜惜中
愈觉得激奋。
  他盯着女人的脸,奋力挺动着下身,感觉着女穴中的肉壁被强行撕裂,坚挺
的肉茎硬生生的锲入,直没到根部。女人发出一声尖利地惨叫后,嘴一下子大大
张开,就象一条被钉在案板上的鳝鱼,却再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少年紧紧压住女人的下体,这尖锐的痛疼要给她一点时间消化,直到女人的
嘴缓缓合拢后,他才开始小心地一点点抽出阳柱。
  他一厘米一厘米向外拉动,感觉着膣腔中娇嫩肉壁一层层的舒缓绽放,他抽
出半根后,又一点点的推进,体味着女人膣肉一层层的收缩包裹。
  这便是人间的至乐,是阴阳交融的圆心,是冰中的火焰,是火中的冰晶。
  过程比结果重要,但结果却是过程的巅峰。
  少年抽出、插入,再抽出、再插入,一股股酥麻痠软的感觉,就象女人纤细
的手指不断挑逗着他的尾椎骨,他的动作也变得激烈,每一次刺入也根根到底,
当他抽离时觉察到,女体内的膣肉似不甘的收紧抽搐,想要留住那离去的肉茎;
当他全根没入时,那层层叠叠的肉壁便绵软的舒张、翻卷。他很惊异女人体内的
变化,而相比她泪流满面的脸颊,女人的下身却是如此的诚实和热情。
  忽然,那盘旋在他尾椎的快意毫无预兆的爆炸了!热烫的冲击波从椎骨的尖
端一浪浪冲向他的身体每一个部位——他的心脏、他的手指、他的脚尖……,找
不到一个出口,最后,所有热度、所有的力量都集聚在他深深插入女体中的肉茎
上,他闷闷的低哼,全身一阵又一阵的颤抖,一波又一波的快意,从那膣肉包裹
的顶端返回他的身体,就象暴风雪后的沙滩上,那蓝色的海浪漫过又退下,再漫
过再退下,然后,一切慢慢安静下来……
  结束了吗?他不能思想,伏在女人温软的肉体上,他什么也不想思考。这是
一个新的开始,还是一次冒险的结束,少年不知道,女人也不知道。
  在少年闭目喘息时,女人却睁开了她一直紧闭的双眸,望着层层红叶间深邃
的天空,蓝蓝的,象她梦中的海一样。
                (四)
  枫回到县城的时候,华灯初上,街上不时跑过打闹的少男少女,枫站在街角
望着他们笑了。
  不就在一天之前,他还是他们中的一员,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了,他得为了
「生活」,他们俩个的未来而奋斗。他想着,心里有点莫名地感动,不由又想起
透过车窗看到乔的脸。她的眼睛,那深深的一泓秋潭,从此为他积淀起岁月的故
事。
  推开门,书房的灯亮着,一个中年男人探头看见他,便说:「枫回来了。」
  他仿佛记得此人是县教育的局长,点头冲那人笑笑,正待推开自己卧室门,
父亲也出现在门口,沉着声音道:「昨天怎么没回来?」
  枫听得出那里压抑着的不快,只是因为有下属在场,不便发作罢了。
  「到一个同学家里玩,晚了,就住在他那里。」枫淡淡的说,他不想和父亲
多说,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
  看见儿子的门关上,男人心中的怒气更胜,却无法发泄,转身重重坐回书桌
后,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教育局的正副两个局长也觉得难堪,本准备抽这接
待完市里检查组送徐县长回家的机会,好生诉诉苦,多争取点下半年经费,给那
楞头小子一扰,还怎么说得出口。
  还亏得那副手的心思活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笑着道:「县长您说的乡
中那个徐小乔,前些日子我到他们学校去了一趟,一说县中想调她,陈校长就老
大不乐意,说‘好不容易培养个教学骨干,正准备好生使唤,就又要抽走。’」
  一边说,一边看徐县长的脸上有了几分留心的神情,便才继续道:「我回来
和老周一商量,觉得陈校长他们也不容易,但县中缺人也是明摆着的事,特别象
小徐这样年青的教学骨干……」
  说到这会,那姓周的正局也品出点味来了,接嘴道:「县中这两年也走了不
少好老师,我们也留不住哇,刚出了点成绩,让市里的几所重点中学给房子、给
户口的都勾走了。咱们县是林业大县,多的是木头,少的是钱哇……」
  男人不说话,只听着,心里也渐渐明白两人的来意了,怪道喝了点酒,两个
就非要亲自送他回家,说不放心,原来是来要钱的!
  那副局长见他不言语,忙把话又岔开:「最后,还是周局亲自给陈校长打电
话,答应明年等经费下来,额外给乡中拨十万元费用,把音教室给建起来,老陈
才松了口。」
  男人叹口气,摇头苦笑:「老陈也不容易,十多年扎在那里,守着他那两亩
七分地,学校还算办得扎扎实实的——怎么?乡中的音教室还没建起来?好歹也
是县重点嘛,怎么拖到现在还没搞?」言语中带了两分责备。
  教育局两个头头听着却顺耳得很,徐县长这算是开了口了。心里虽然一阵欢
喜,脸上却挂起惭愧的样子,两个都在点头自责:「我们关心不够,实在关心不
够哇!」
  下面的事情自然好做了。两人你一句我一言,把教改经费的缺口、教师楼危
房改造、县中电脑教研室设备更新等等,急着花钱的事都说了一遍,自然忘不了
把教育局拟定的房改方案也汇报了——那事不用县上出钱,只等县里点头就办得
成。
  徐一直听着,不时点头。有些经费是一定要拨的,象教改、危房,电教室的
设备两年前才置的,不知道哪个孙子又想捞一票,听说前些天市里某位的儿子到
县上来了,没找他,找的是教育局,是不是为这事,不忙应他,自然要找到头上
来——哼,要送人情,也轮不到你老周。
  至于教育局房改的事,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那方案他也粗粗看过,两个字
「荒唐」!象老周这样工龄的,按那方案执行,非但不给公家缴钱,还倒补他两
三千,这还改什么改,送你还不够?还要贴钱呢!老师工资少,气,总还得让他
们顺吧,这个老周,目光就是太短了。
  等两人说够了,他望两人笑笑:「完了?」
  两人舔舔嘴唇,虽然觉得意犹未尽,但却也一时想不起还有什么可说,只得
点点头,跟着傻笑。
  「这些个事,我都知道,你们送上来的紧急报告一、紧急报告二、三,都仔
细看过。」他有意停顿一下:「也和几个常委通了气,准备这周在政府办公会上
一起讨论,研究解决。」
  「您的意见呢?」见县长在打太极,副手有些心急了,眼巴巴追问。
  「我的意见很简单。」他看着那年轻人,淡淡地:「该划的钱要尽快划。」
  等于没说。年轻人有些泄气,斜眼看看老周,见他不吱声,也不便再说什么
了。
  男人忽然想起这姓张的年轻人,是去年才从市里下调到县教育局任副局长,
当时好象是——刘副市长下来检查林场安防工作时顺便带他过来的,当时他还觉
着奇怪,原来不过是市政府办公厅老干处资财科的一个副科长,也不必劳动一个
副市长为他开路吧。
  「哦,对了,县中电教室设备要多少钱呢?」他有意无意的问。
  那年轻人便忙抢着回答:「124。5万。」他看看老周,老周却盯着桌面
一支签字笔,象在瞅那上面印着的商标图案。
  「哦?钱还不少嘛。」他笑笑,低头摊开笔记本,在上面记了一个数字。
  年轻人忙着分辩:「这不是市里要求建校园网嘛,市重点今年底要完成,我
们好说歹说,才容我们延到明年中期,市里要求6月25日必须通过验收。」
  到这会,男人心里已经豁然开朗,这事明摆在那里,他这会儿偏要装作不知
底细,但「这事不行」这句话不能由我来说,还得找个人来——谁合适一点……
  他皱着眉想,忽然想起个人来,韩朋生!就他了!不是爱拧着吗,这事就让
你去拧吧!
  他想妥当了,才抬起头,脸上挂着笑意,道:「今天就这样吧,会上我会努
力为你们争取,现在我可打不了包票,但有一点可以保证,财政再困难也会想方
设法解决你们问题。」他顿了顿,开个玩笑:「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
育嘛!」
  两个局长听得心里一热,觉得这事多半是成了,一边起身一边恭维道:「徐
县长亲自关心,哪里有办不好的事。」
  「那不一定!」他收住笑容,道:「钱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送两人到楼梯口,他轻轻拍拍年轻人的肩:「小张来县里快一年了吧,小县
城,条件差,住习惯没有?」
  年轻人有点受宠若惊,忙道:「还好,还好。」不由对这徐县长又生了几分
好感。
  关上门,男人站在门边又想了一刻,明天如何透点信儿给老韩,那老先生受
不了激的,你越压他,他越是要跳。把几个细节想好了,男人才觉得轻松一点。
  走到客厅里坐下,忽然想起应该和儿子谈谈,便又走到他的门边,轻轻拧了
拧门把,没锁,推开,见台灯亮着,那小子还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看教辅。心
里一喜,还是不要打扰他,难得他这么自觉,便轻轻拉上门,喜滋滋地摇到书房
里,站在窗前点燃了枝烟。
  窗外是夜的城市,灯火菀约,这就是他的城吗?
  不,他想,我不过是只蚂蚁,一只爬到这城市最高处的蚂蚁。那些从树梢上
掉下的同类,便是因为忘记了自己是一只蚂蚁,以为自己会飞翔,才从那高处跌
落。他也曾经幻想过飞翔,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不会比枫大多少,但
生活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教育了他。
  他丧失了飞翔的梦想,却一步步登上了这一县之长的位置,这可以让他有机
会低头俯视着他们——一群正努力向上爬的同类。
  这就是生活。如果,这生活里还有值得他继续爬下去的力量的话,那就是枫
了,他和她的儿子,从一个小肉球长成英俊少年的的儿子,在他的身上,他找得
到自己渴望飞翔时的影子,也找得到她的影子。
  为了枫,他放弃了再娶,女人会成为他和儿子之间的无法跨越的一道阴影。
  他保持着孤身,洁身自好,因此也得了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这在现在的官
员中是难得的,也多多少少成就了他的仕业。
  坊间有一些传闻,市国土局廖局长明年到点了,他也算是市里重点考虑的人
选。只有他自己清楚,那肥缺离他是那么遥远,象他这样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
人,没有上面的人脉,要想再进一步,那个难哇,难过登天了!
  但机会却又一次不期而至(这几年每一次关键的时候他都如有神助,社会上
甚至有传说,是他死去的老婆在暗中保佑。),分管组织人事的正是刘副市长,
同时也是市委常委。这事他点头,便成了一半。他的公子多半还在县上等着消息
呢!
  小张同志,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的——他拧灭烟蒂,忍不住哼哼一笑:凭你,
分量还轻了点,这面子得卖给老刘!
                (五)
  徐达明猜得不错,刘小路的确还在县里,而且就住在张涛的宿舍里,说是宿
舍,其实是教育局自己开的一家宾馆,在六楼有几间套间,准备着接待省市教育
系统下来的官儿们。靠楼顶花园的一间就给了张涛,周局在这事上还是有几分聪
明的。
  张涛也省了自己开火、打扫卫生的麻烦,有三两朋友从市里下来玩,就在隔
壁开房,两下都方便。
  昨天从徐县长家里回来,觉得徐县长态度还不太明朗,张涛便和刘小路一合
计,觉得要做点事促一促他。小路一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老太爷是不是给徐
达明通个气,老太爷也回得含糊,只说知道了,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边张
涛一上班就给乡中老边打了电话,叫那个徐小乔抽空来填一些表,把县中的调令
拿回去。
  本来徐小乔的调令也用不着他一个副局长出面的,但这事就是要做给徐县长
看的,便专门叫她到他的办公室来。
  徐小乔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张涛请她坐了,又亲自给倒上水,问:「交
通不方便,赶得辛苦了。」
  乔笑着答道:「正好今天有个家长给孩子送东西,我搭他的车来的。」
  张涛把调令从抽屉里取出来,故意郑重地递给女人,带几分神秘地说:「你
这纸调令可不容易,要不是你堂叔亲自关心,怕也办不成。」
  他这么说,自然是希望女人到徐县长家里去感谢一番,他们的那个「意思」
  也就带到了。
  其实,这张纸在他的抽屉里已经压了好几天了。
  女人把那盖着大红印章的调令拿正看时,初时还觉得喜悦,忽然想起件事,
脸上就忧郁起来。
  到县中来教书是乡校的每个老师的梦想。这里待遇好、机会多,重要的是生
源好、容易出成绩。她自然也不例外,但枫也在县中读书,她虽然是教初中班,
但总是要见面的,她怎么能每天若无其事的面对他呢?这两天她总在想他的脸,
想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一旦真要见到他,她的心又会慌乱得不知所措。
  女人的脸一会儿红一会白,低着头想自己的事,全没听清楚对面张涛的话。
  忽然门开了,一个人笑嘻嘻进来,见还有人在,才收敛笑容,说:「有人在
哇。」
  乔抬头看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身材适中,一个干净的小平头,脸
上轮廓分明,一双黑亮的眼睛,带着几分忧郁的笑意,身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
傲气。
  女人见来人回头盯着她看,才发觉自己一直在看他,脸上一热,觉得自己颇
不礼貌,忙起身对张局长道:「你们有事,我就先走了。」又冲来人笑笑,就要
走。
  那人也望她笑了,点点头,侧身让她,等见她快走到门边时,却忽然对张涛
道:「张局,已经中午了,也不请人吃个饭,就让人走?」
  张涛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对、对、对,应该、应该。象小乔老师这样
战斗在农村教育一线的,我们平时就关心不够,请吃个饭是应该的。」便也站起
来,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对女人道:「时间也正好,顺便请小乔老师一起
吃个饭吧。」
  女人脸一下红了,想不到张局长这么随和,但和陌生男人一起吃饭,这在她
却是没有过的事情,一时又不知道如何拒绝,正犹豫间,忽然想起个事,便趁机
道:「下午我还要赶回学校,中午正好到叔叔那里,把调令的事告诉他。」
  张涛一听,正中下怀,忙道:「好哇,好哇,让徐县长早点知道也好,问问
你叔叔还有什么好交待的。」
  那年轻人也知道这才是正事,不好再邀她,便再次笑着对她点头,目送她出
去。
  见门轻轻拉上,来人还恋恋不舍的望着那边,张涛轻笑一声:「又动心了?
  你这个家伙!「
  那人回头搔搔脑袋,几分难堪地笑道:「也不是,不过……这小妞还有几分
味道。」
  「什么味道,我怎么看不出来。」张涛有意逗他。
  「怎么说呢……」年轻人蹙着眉认真地想了一刻,点头道:「纯,对了,就
是纯!天真出自然。」
  「你他妈的,喜欢的品种总是与众不同!」张涛关上橱柜的门,取过公文包
后,顺手给了年轻人一拳:「还天真出自然呢!就一乡下小丫,土里叭叽的……
  不过,你倒说对了,纯倒是真的,纯天然食品,哈哈。「张涛觉得说得有趣,
自己就先笑起来,就边推着年轻人出了办公室。
  「今天想吃什么,当哥的请你。」走到街上时,张涛扶着年轻人的背问。
  年轻人还有些悻悻,东张西望,街上人群熙熙,却寻不到那女孩的影子,便
没好气的道:「什么也不想吃,你这疙疙里就那几堆纯天然食品,吃得气胀,放
屁都是素的。」
  张涛笑起来:「那些菇、那些菌都是好东西,你在市里吃的都是干货,哪有
这么新鲜,别得好不识好!」见年轻人不吱声,闷闷不乐的样子,张涛便用手指
捅捅他腰眼,促狭地挤眼坏笑:「想要捞荤的了!嗯?看见那纯天然食品,就受
不了了?哼哼,想要就吱声,当哥的满足你!」
  年轻人也跟着笑骂:「你他妈的,明知故问!」用后跟踢了他一脚,接着又
道:「爷都来了一周了,你他妈的什么都不安排,存心憋死爷们!」
  「这几天不是抢着做那方案吗?一层层向上打报告,你又不是没看见,手续
那么多!」
  「我他妈不管,今天你不找两个纯天然的陪陪我,我就作了你!」年轻人作
势把张涛就地正法的样子。
  张涛缩缩肩,作出「怕了你的」样子,摆手道:「纯天然的没有,方便面倒
可以给你找两桶。」
  「方便面也行,先顶着吧!」年轻人嘻嘻一笑:「不过你要是能用用你那点
小权力,近水楼台先得月,给咱们找那么个年轻的女老师,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涛暗暗皱眉,这家伙又来了,色字头上一把刀,怎么就总不明白,便正色
道:「小路,听哥一句话,那小妮子是徐县长的亲侄女,别想打她的主意,人家
大闺女也不容易。」
  年轻人站住了,回头看他,看得他心里发毛,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说重了,别
看平时兄弟好,大家好,这少爷脾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发作呢!
  却见小路脸上带了几分认真,道:「涛哥,别以为我说着玩,那小妮子,我
还真喜欢,第一眼看见,就有触电的感觉………」说起「触电」,自己也觉得俗
了,先自赫然一笑:「我这回可是认真的,你得帮我介绍、介绍,成不成,不干
你的事。」
  见张涛面上几分不悦,小路又继续道:「我可不是想玩玩就甩,我还没结婚
哩,也没女朋友;她也一个姑娘,正儿八经谈恋受,总行吧?不犯法吧?他老徐
也管不着吧?」
  张涛只得点头应付,半是认可半是说服自己,道:「也是,正经交朋友,不
是坏事。」忽又抬头道:「不过你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神经犯了,看上她了。」
  年轻人也不言语了,只呆看着白晃晃的太阳下,街上人群直向那远处流去,
过了半晌才叹息道:「人哪,也得看缘份!」
  张涛望他好一阵,还真看不出这小子也有一脸天真谈爱说情的时候,趁他愣
神的时候忽地挤他一下,低声笑道:「抒情完了?还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那小子一下回到现实,眼里顿时窜出亮闪闪的淫光来,
「你这里的乡村野味俺还没品过!」
  张涛在电话上给办公室主任,把下午的几件事安排了一下,推说陪市里的同
事,便开着辆从一私人朋友那里借来的车,载着小路直奔春河镇。
  县上不是没有,但他得注意影响,这春和镇还是前两年他还在老干处时,下
来公干,县政府办公室的大李带他去的。这两年政策也宽松,镇上大大小小的歌
厅、发廊、洗浴中心如雨后春笋,沿着那一带春水突嘟嘟长成了一条街。那条流
经小镇的小河倒真成了名符其实的春河了。
  两人把车停在镇口的停车场,一摇一摆向河边走,路上几个拉客的皮条上来
搭话,都让张涛给拒绝了。小路知道他一定另有收藏,也不心急,有说有笑随他
沿着河边街向上游走。
  张涛边走边给他介绍,说这里原来有家银行的营业所,给挤走了,还是这个
赚钱,比开银行还强。这镇上的小姐本地的不多,大多是从外地来的,远到江浙
的都有,不少是哈市下岗的女工。人一多,「竞争上岗」,价钱就下来了,原来
最贵时要两三百一炮,现在五十的快餐都有了,真他妈的贱!
  两人一边笑骂,一边感叹现在的性福时光,张涛道:「别看这是个林区小镇
子,但名声早就在外了,市里的兄弟们,三天两头都要开车下来,前阵子扫黄打
非,我还帮助捞了好几个家伙出来,真他妈的丢人,舍不得上洗浴中心,让县里
的土警察在发廊抓了现行,倒要了好几千。」
  小路也道:「这事就得安全第一,不管你是谁、谁,给土警察逮住了,就不
好说,前阵子市里不是还出了个笑话,组织部的郭部长带队到深圳去考察,一伙
子骚客,憋不住了,一车人到宝安去找乐子,在街上转了几大圈,早让人给跟上
了,进屋刚脱光,人就跟着进来了,一车人全没跑脱……」
  「郭部长!那个副的吧?」张涛纳闷着,怎么这么大的事自己就不知道?看
来自己离市里那圈子是远了点,得常回去看看。
  「就是!」小路点点头:「春节后才提起来的,——老爸原本还看好他,准
备要他接周部长的班;可好,自己不争气,这事都捅到中纪委了,那些个警察也
太他妈黑了,一看是些官,怕走了消息对自己不利,一动手就把手机全收了,全
给写了认罪书,才报告深圳市委,市委一看,也不敢捂,一层层报上去了。等这
边知道消息,想挽回都来不及了!
  这事现在市里还保密着呢,等着看上面的脸色。怎么处理还没定,不过那位
子铁定保不住了。「
  「真是可惜,郭部长也算是个人才。」张涛叹道,心里却想着不知道哪个幸
运儿去填了那肥缺。
  「到底到哪里?」眼花花看着一街站门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年轻人的心早就
花花灿烂了,见一条街都走了大半,忍不住问:「老子都憋得要喷出来了。」
  「肉头在后头,你不知道,这里名堂多着呢,这街边站的俗物有什么好玩,
我带你见识一下春河镇的五大金花,五大头牌。」
  「咦?还有这玩意,这小鸡也分等级了。」
  「这五大金花,第一朵叫蓉蓉,十七岁,出水芙蓉娇映水;第二朵叫娟子,
十九岁,白雪傲霜红杜鹃;第三朵翠儿,池塘春水涨荷瓣;第四朵桃桃,人面桃
花相映红;第五朵柔柔,冰肌雪肤绕指柔。」
  年轻人瞪大眼听完,不由击掌赞道:「都嫖出文化来了,I服了YOU。」
  张涛摇头笑道:「我还没有这闲情编排这些段子,也是听来的。」
  「涛哥的最爱是哪位?」年轻人问道,忽的一摆手止住张涛:「你先别说,
让我来猜猜,——是——是那冰肌雪肤绕指柔吧!」
  这回,轮到张涛击掌赞叹了:「知我者刘兄也!」
  小路一脸得色,笑道:「你那点隐私,我还早就揣透了,这次就把柔柔让给
你吧!其它四朵你倒要给我介绍一朵。」
  「到时候你自己看吧,朵朵娇艳,各有千秋!——你小子的心思,我倒是猜
不透。」张涛又想起今上午那模样平实普通、浑身透着土气的乡中女教师,不由
又怪笑着跟了一句:「你爱好,一向很特殊!」
  正说着,张涛在一处大门口站住,把手一指:「到了!就这地儿了!」
  小路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招待所模样的大铁门,门口标标直直站着两个穿制
服的保安,门上头却横着一个招牌:「凤翔山庄」。
                (六)
  两人进去,便有一中年汉子迎面上来,见是张涛,笑道:「陈总今天有空来
玩玩。」
  张涛点头也笑了:「带一个朋友来见识见识你那几朵花儿。」
  那汉子脸上顿时挂起媚笑:「今天时间还早着哩,五姐妹都在,后园等着您
呢。」
  转身在前面引路,带两人穿过一天井,进到一个小院子里。院子两头都种着
梅树,这会苍枝虬劲,虽然无花,却也别有意境,可见当年这地方的主人也算是
个风雅之人,谁料到如今却成了妓寨。
  两树之间一间房子门正开着,远远便听见莺歌燕语。
  张涛在门口一站,说:「在打牌呢!」
  小路侧过身从窗户看进去,只见黑压压一屋子的女人,多是围坐着对着窗户
的墙壁看电视,房间中央摆了一桌麻将,四个女人正打得欢。
  听见门口的声音,靠门边坐的女人回头一望,抿嘴便笑了,把面前的牌一排
按下,便起身向张涛过来,一把拉住男人的手,娇声道:「陈哥,你可来了。」
  张涛也笑了,道:「我没骗你吧,说过来看你的,这不还带了个朋友来。」
  那女人皮肤细白,一张瓜子脸,一颦一笑间,总有股说不出的软绵绵的少妇
味道,小路和便知道这就柔柔了。冲柔柔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回头仍向窗子里
看,那桌前的三个女孩也停了牌局,连那些坐在沙发上的姑娘们也都挺起腰杆,
搔首弄姿,指望这年青客人能看中自己。
  小路见坐在柔柔下首梳着两根小辩子的女孩,也不看他,低头自顾自玩着手
里的骰子,便有了几分兴趣,指着她道:「就她吧。」
  那汉子忙扯着嗓子道:「翠儿,快出来。」
  女孩撇撇小嘴,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到门口时,柔柔笑着拧她小屁股一
爪子,女孩尖叫的跳起来,向前一跑,正冲进小路怀里。
  玉人甫一入怀,一阵清香扑鼻而至,小路一时想不起是什么味道,但却觉得
好闻,便嘻着脸,凑近女孩脖根,抽动鼻翼使劲嗅,女孩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
娇躯在他怀里扭个不停,口里羞道:「讨厌!」
  小路用力搂住她的腰,把女孩几乎抱起来贴在自己身上,笑道:「讨厌的还
在后头呢。」
  进到房间里,女孩忽然轻轻推开小路,正色道:「人家给你按摩好不好。」
  那意思好象是不要打炮了。小路也不急,问她:「按摩?好哇,你正经学过
没有?」
  翠儿翘着粉嘟嘟的小嘴,两只白乎乎的小手向空中一张,道:「我本来是正
儿八经学这个的,谁料想被你们这些个坏人给害了。」
  小路见女孩那娇俏的模样,一把抓住她的两只小手,轻轻用手指捻她软绵绵
的手心,心里想让这小嫩手握着自己那话儿,该是怎么一个爽字了得。口里还在
调戏她:「我看你这手就不象认真学过,一定不行,还是我来服侍你吧。」说着
就要把女孩扳倒在床沿上。
  女孩有些急了,睁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可怜巴巴道:「你试试罢,很舒服
的。」
  小路收住力量,转而勾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脸看了半晌,才叹道:「小东
西,好吧,看你手艺了,要让爷们真舒服了,爷就饶了你。」
  饶了你?!嘿嘿,弄得性起时还不就地把你「作了」。小路笑着想,一边松
开女孩,反身倒在床上。
  女孩见客人同意了,表情也轻松了几分,先在浴室大木桶里放满了热水,再
帮男人脱了衣裤,扶着赤条条的男人跨进去,水一下溢了出来,浴室里热气腾腾
的。
  女孩并没有脱衣,只是跪在桶边,帮他搓背,男人眯着眼享受着,忽然立起
来,坐在桶沿上,两腿分开,那早已直翘翘挺立的话儿,就在女孩面前一颤一颤
放肆地抖动着。
  「洗干净!」男人低头命令,看见女孩有些畏惧的看着那根比常人要大许多
的东西,心里暗暗得意。
  女孩停了片刻,终于伸过手去,轻轻拢住那柄首,向下逡弄,一股麻酥酥的
电流顿时从女孩的指尖度到男人龟首,又扩大激射到他的整个下身。男人抖了下
肩,深吸口气,象要把那快意缷下,女孩知趣的停止撸动,抬头望他,亮晶晶的
眼神似在问他,还洗不洗?
  小路伸手抚着女孩的脸蛋,笑道:「你也脱了,我们一起洗。」
  女孩先是犹豫了一会,见他脸上开始不快,便站起身,背对着他开始脱衣。
  小路饶有兴趣的看着,又说:「转过身来,我要看。」
  女孩只好回过身,站在他面前,一件件脱去衣服,一点点祼露出身子。女孩
身材不是很高,约摸1米六左右,体态匀称,那少女身体特有的青春丰姿,一下
子就呈现出来,两只乳房如倒扣的玉碗儿,在水汽蒸腾间闪着瓷器的光芒。再向
下看时,不由呆住了,女孩那里竟然光光的一根毛发也没有,阴阜饱满得象个小
白馒头,两瓣玉唇微启,雪白中带着一缕绯红,宛如倒挂的荷瓣一般。
  小路招手让她也进来,两人先是面对面从坐着,他把女孩的的两只脚在水下
分开,用自己的脚给别住,让她收夹不拢。低头透过清亮亮的水波向下面观赏,
那玉缝轻张,肉蕊娇卷,不正是那「池塘春水涨荷瓣」一景么。心里不由暗暗佩
服那闲人,忍不住伸出手指轻点那荷瓣,轻轻的陷了进去……先是一指,然后两
指,最后改用中指深入其间,直探秘珪,点、晃、提、抽、挑、抹、弹、勾……
  那根指头在女孩的秘肉中极尽其乐,如入渊之鱼,归巢之燕,不矣乐乎。
  女孩已然受不住了,星眸娇睁,似羞似怒又似喜,望定了男人的脸,任由他
嬉弄自己的下体。在热水的浸泡下,身子更觉得痠软。
  对付女人,刘小路自有一套,对这小鸡崽,自然轻车熟路。本想在水中和她
作了,又不想这么快就了事,于是从女孩体内拔出手指来,女孩喉中竟空虚的一
叫,扭头看时,男人已经起身,围了条浴巾,到床上去了。
  女孩瘫在水中,不想起来,却听见男人在床上招唤:「不是要给按摩吗?」
  翠儿知道男人有意戏耍她,心里愤愤,不过条件先是自己讲的,也没什么好
说,也围好浴巾,爬到床上,心里暗自有了主意,说不得要把看家的本领尽拿出
来,也叫这坏东西知道小姑奶的厉害!
  她便伏在男人耳朵,嘶哑着嗓子低低道:「老公,翠儿想给您来点特别的服
务,好不好?」
  那声「好不好」,在小路耳朵里听起来倒象咬着牙说「敢不敢」似的。
  心想,黄河长江都游过泳的,还怕你这小妞妞。点头道:「随你,要来就全
套,爷爽了,你要什么有什么。」
  翠儿听得他口气恁大,先前也见他气宇不凡,知道也是一个人物,有心奉迎
他,动作起来也更小心卖力。
  先让男人趴在床上,她四肢分开跪在他上面,缓缓降下腰肢,两粒新剥鸡头
嫩肉轻点男人结实的背肌,从肩到腰,再至屁股;在两堆股肉上稍作停留,顺时
针旋转胸脯,那乳蒂就在男臀肉上划拉着小圆圈。
  见男人舒服得侧过脸,微张开口,女孩又向下游动,乳头便从男人腿肉上划
过,划过腿弯时,男人止不住浑身抽了一下。
  女孩轻轻扳着男人的身体,翻过来,那根肉棒直挺挺的朝着天,从胀硬的程
度,女孩知道男人也快憋不住了,轻笑着用指甲去划那肉茎,说:「老公,你的
鸡鸡好大哦。」
  男人哼了一声,皱眉没有说话,显然是强忍着从那茎根上传来的阵阵快意。
  女孩玩了一会男人的阳具,把他两腿扒开,坐在他腿间,把男人两条粗腿分
搁在自己两腿上,男人的肉棒便正好顶在她的乳间。女孩伏身推挤自己双乳,将
男根嵌入乳沟之中,上下搾弄,男人先是张眼看着这香艳场面,而后索性就闭上
眼,尽情享受着那极至的快感。
  忽的,女孩觉得夹在自己山谷间的巨木勃然脉动,知道男人想要射了,她却
偏不要他这么如意,小手捏住龟颈,稍稍用力一紧,男人一声闷哼,眉间有些痛
苦,那射欲顿时了然无痕了。
  男人张目欲怒,却见女孩俏目星迷,正在低俯下脸,准备将他的话儿含进口
里,心头一荡,浑然便忘了自己为何生气。随手拉过一个枕头,把自己头垫高,
好细观女孩呑簘品玉。女孩十指如玉葱般轻拢在那赤红硬胀的物件上,十个指甲
轮着上下轻刮,配合着舌尖对马眼的挑逗,激得男人的欲浪腾空而至!
  男人低呼着,一把按住女孩的头,让她整根呑下,下体在床垫上弹动不已,
女孩猝不及防,想要摆脱已经来不及了,一股腥烫的精水飙射而至,顿时充满她
的喉咙。女孩一阵恶心,想把那满口脏物连那肉棒一起吐出,却被男人牢牢按住
后脑,耳边听见男人沉声命令:「呑下去!一滴也不许流出来。」
  女孩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到男人的耻毛上,男人却浑然不觉,直待她
一口口咽下全部精汁,男人才拉着她的头发随手松开,自顾自躺在床上喘息,女
孩呆坐了半晌,待脸上的泪都干了,才趿着拖鞋到浴室里潄口。
  等她回来时,男人已经靠在床背坐起,正打开电视,看足球比赛。她赫然看
见他胯间那根东西又翘立如柱!男人见她出来,淡淡问:「以前没有吃过?」
  她摇头。
  「那是第一次罗。」男人淫笑着,「爷就好这一杯……过来,让我摸摸你的
P……」
  女孩默默爬过去,跪在男人面前,两腿微微分张,好方便男人手指对自己下
体的淫亵。男人一边盯着电视,一边伸手到她胯间,两根手指扒玩着她的阴肉,
然后又一根根塞进她的体内,缓缓抠动。回头冲她一笑,指指屏幕:「差点给忘
了,今下午有罗马的比赛。」
  过了一会,从她下体抽出湿淋淋的手指,在床单上一抹,又问道:「知道巴
蒂吗?」
  女孩摇头,男人撑起身体,把她拉到怀里。
  一手盖在乳球上捏弄,一边道:「先陪我看会儿球!巴蒂进一个,爷就打一
炮!肏死你个小妮子!」
  翠儿心头一凉,才知道这男人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七)
  女孩伏在男人胸上,用双乳轻轻挤他,他却不太理会,只盯着电视看,嘴里
不时叫个「好球!」,女孩也跟着看,每当一个穿着红色球服,有着一头漂亮金
色长发、长相挺硬朗的男人一触球,客人便要叫好,女孩猜想那人就是「巴豆」
了,也注意看他。
  红队中场断球,一个黑人灵巧的带球沿底线突破,晃过对方一人后,起脚传
中,球划弧线直奔禁区……。男人一下坐起身来,左手反按在女孩乳球上——那
埋伏在门边的金发男人象只雄狮一样高高跃起,头发一甩,皮球直奔球门右上角
而去!
  「高了!」小路愤愤骂道。女孩胸前一阵紧痛,忍不住轻叫一声,男人的五
指狠狠的在她乳房上捏了一爪。
  见蓝队的人已经控制了球,小路又无精打采地躺下,歪着脑袋看,兜在女孩
屁股上的手臂一紧,把她又卷到怀里,让她大腿张开贴在自己腿侧,那半湿的蚌
肉便粘在他腿肉上。年轻男人探出根手指,去拨弄女孩肉蛤,並在阴蒂上轻轻摩
动,女孩扭着下体,却摆脱不了那指头。
  那手指摸了一会,便按在那里不动了,一看屏幕,红方的人正呈品字形,三
箭齐发,直扑蓝方大门。又是那黑人,带球传中,球到大禁区时,一个人跳起来
争到了头球——咦?那人黑头发黄皮肤的,不象老外——球又飞到左侧,红队一
条大汉正好迎上,脚弓轻轻一拨,抬腿就射!
  「进了!」男人欣喜若狂,屁股在床上一弹,大腿膀子正顶在女孩胯间,挤
得那肉蛤水津津的发胀。回头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笑道:「罗马进球了!」
  女孩心里一惊,以为便要开干,但男人随即松开她,斜靠在床背上,指着电
视道:「继续看,布雷西亚只有压上去攻了,巴蒂机会大了!」
  女孩自然听不懂,只觉得有趣,怎么这球就那么好看?!
  渐渐看下去,却见男人神情不对了,也不摸她,也躺不住了,坐到了床沿跟
前,光着身子也不怕冷,只盯着屏幕发呆,女孩这才注意到红队好象吃亏了,蓝
队的人围着红队的大门转来转去,有好几次那球擦着红队的门柱子「嗖」的飞出
去。
  「糟了!又是一个任意球!」男人喃喃道,见红队的几个人排成人墙,那金
发的汉子站在中央,一个个都奇怪的捂着自己裆下,神情紧张的望着十来米外站
在皮球前的一个穿蓝队服的卷发男人。那人退后几步,又向前冲,却没有发力,
只是一搓,球轻飘飘飞到禁区中路,被人顶出来,忽然一道蓝影电光火石般迎球
冲上,抬脚抽射,那球从人群之中一个小小缝隙象粒子弹重重窜入球门右下角。
  「妈的!」男人握拳砸在床垫上,整个床都抖动了,回头看女孩时,眼中还
喷着怒火。见女孩不知所措地呆望着自己,男人也觉得好笑,自己都乐了,咧嘴
笑道:「被追平了,你看,罗马这阵打得真他妈的臭!」
  女孩宛尔一笑,娇声问道:「‘巴豆’还没进球?」
  小路先是一愣,才想起自己说的,嘿嘿笑着发狠道:「巴蒂不进球,爷还真
没心情肏你!不过你放心好了——巴蒂是谁?你知道啥!」
  说着就在床边挺腰坐正,两腿分岔,那话已经软了,耷拉着脑袋吊在胯下,
他一把把女孩拉到床下,指指那东西,道:「给我含含!」
  女孩虽不太情愿,也只好光着身子跪在他两腿间,向后梳梳垂下的额发,左
手把那软东西捞起来,就要放在嘴里。
  小路忽然止住她,倒身在床上扯过一个枕头,丢在地上,说:「垫着,膝盖
跪痛了。」又拉过一条薄被,给她披在身上,是怕她冷着了。女孩心里还真是一
热,虽然这客人「野」了一点,但还是颇有几分可爱的,也算是性情中人吧。
  女孩定定神,两手捧住他的话柄,先是轻轻揉弄,见稍稍硬一点,分出只手
去托住卵囊,五根手指轻轻扣抠着卵囊与屁股眼间联着的那丛筋肉。小路舒服得
呻吟一声,也不看电视了,低头看着裹着小花被子的女孩的脸。女孩见他在看,
也抬眼望他一眼,黑溜溜的大眼睛里看不出喜怒,却含着点羞意。
  小路心里升起几分怜惜,抚着她的头发,道:「慢慢舔,爷硬了也让你爽一
爽。」
  女孩娇嗔道:「谁要你让人家爽了,人家只想给你按摩嘛,」末了,软软的
接了一句:「你舒服了我就舒服了。」
  虽然知道这是风月套话,小路心头还是暖暖地一热,不再言语,只看她吐出
半截粉红的舌头,轻轻挑弄茎首,又侧过脸,用舌苔在柱柄上轻轻擦刷,直刷得
那根东西眼看着青筋突起,膨胀硬大起来。
  两人正到情浓深处,忽然听得电视上一阵喧嚣,小路抬头看时,竟然是布雷
西亚又进了一个,他妈的,趁老子不注意!竟然反超了!巴蒂你干什么吃的!
  他愤愤然,下面那根物件也跟着恼怒地跳动,刺得女孩腮帮子生痛,女孩一
张小口几乎含不住它,只得吐出来,两只小手握着,抬头看他的表情。小路推了
女孩肩一把道:「床上来歇会,先看球再说!」心里在暗想:是不是俺做这事衰
了巴蒂,今天好象不在状态嘛!
  便拥着女孩,也不去摸她了,只盯着电视看。
  一会中场休息,男人起身到厕所里放了水,出来点了支烟。问女孩抽不抽,
女孩皱眉挥挥手,把面前的烟气拨走,道:「最讨厌你们这些烟鬼了,嘴臭烘烘
的,还硬要亲嘴。」
  他笑了,哈着嘴凑近女孩的脸,吐口气要她闻:「你闻闻,我臭不臭」。
  女孩果然闻到一阵香香的气味,小路教她:「要看抽什么烟了,比如这雪茄
吧,抽完了再漱漱口,满嘴都是香的。」
  看见女孩的乳头粉红的挺着,男人作势要用烟头去烫她,女孩光着小屁股尖
叫着爬到床上,拉过张被子来挡住。
  小路哈哈笑了,这小妮子挺好玩的,三分风流七分天真,怪道年纪小小也算
进五朵金花。
  休息片刻,下半场开始了,罗马攻势显然加强了,不到三分钟在对方门前就
有三次射门,却险险都过去了。接下来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路披着浴衣站着看,手指间夹的雪茄也忘了抽,缭绕着淡淡蓝烟。
  忽然见扎戈从禁区外横向带球往禁区内扑,两个后卫伸脚都没把他放倒,这
边空了,就在大禁区前沿,扎戈拔脚怒射!球划出一道漂亮弧线………击中门柱
了!
  正待扼腕叹息,忽然见那头金发向前一冲,正拦住反弹出来的皮球,迎球推
进,射击,进了!巴蒂进球了!
  小路握拳跳了起来,口中大叫:「GOAL!GOAL!」——虽然这个球
并非巴蒂经典的射门。
  见男人兴奋样子,女孩也知道那叫「巴豆」的进球了,心想:就来了吧,反
正今天也跑不掉的。
  小路回头得意地瞅着她哼哼笑,道:「我说嘛,巴蒂是谁?!他不进球,谁
进?!这可是个关键球!」忽见女孩楚楚动人的盘坐在床上,一副任他宰割的样
子,有点心动了,但又想:老子这会没动她,巴蒂就进球了,再忍一会,别坏了
运气!
  转身不去理她,又继续看比赛。
  说邪门也邪门,巴蒂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风暴一样横扫球场,五分钟内又
有两次射门,虽然都被挡住了,但狮王那君临天下的气势已经出来了!
  快看,卡福带球,上去了,这小子突破还是有几刷子,该分球给远端的巴蒂
了——他妈的,怎么自己射了!唉——又击中门柱了!哇!巴蒂冲上去了,倒地
铲射,球又进了!三比二!
  小路回头恶笑着盯着女孩,伸出两个指头:「两个了!」
  女孩心头一紧:「巴豆‘,你不要再进了!小路把浴衣一甩,赤着身子便跳
到床上,将女孩从被窝里拖起来,呲嘴怪笑着道:」行了!老子不管了,先作了
你!「胯下那根红通通的阳具自己先硬起来了。
  女孩被他拉着面对着电视跪好,四肢着床,趴定了,雪白的小屁股翘在小路
面前,他双手在她股肉上轻拍,歪着头看见那两片绯红的荷瓣半张开,中间红猩
猩一条溪缝,湿淋淋的反着光。小路也不用手去把住话儿,调低腰身,让那根巨
物自己一翘一翘往洞口进,在洞边点晃了几下,终于对准了口子,轻轻一顶,赤
红的大龟头一下就镶进那肉缝中。
  女孩在前头仰头轻叫,想要回头看他,却被小路一把揪住头发,把头向后拉
起。与此同时,腰胯向前一耸,吱溜一声,肉茎便整根儿堵进女孩体内。
  女孩阴门被撑得麻胀,一丝痛意几分酥软,想要合身趴下,却被从后面拽着
头发,趴不下去。男人停了一下,感受着女孩热辣年青的阴肉,紧紧夹住自己肉
茎的舒畅,才缓缓抽出,又重重插入,左手拉着女孩的长发,右手按在女孩结实
小巧的肉臀上,用力按压。
  这个姿势如同骑马冲锋,正合他此刻畅快的心情。下身提动,眼睛却还盯着
电视看,巴蒂又有一次机会,头球,顶高了。布雷西亚象被战神打垮了,已无还
手之力,罗马群狼在狮王率领下,扑向猎物轮番撕咬!
  男人快意的耸弄着,肉茎在女孩体内进进出出,带出一些热烫的汁水,滴落
在床单上。女孩已经神情迷茫,脸上粉肉一阵阵抽搐,咬紧嘴唇正抵挡着从小腹
窜上来的股股热流。
  这一刻,罗马又形成三头突破,眼看有戏,男人下身抽动得愈加用力,肉茎
一下下重重刺入肉洞,小腹撞击着女孩的屁股,发出水渍渍的啪啪声。果然德尔
维齐奥前场分球,巴蒂带球向前荡了一步,已冲入禁区,左脚抡圆了,一个大力
抽射,皮球象枚出膛的炮弹,直射网底!
  「GOAL!GOAL!GOAL!」男人狂叫着,把女孩头发狠狠拉起,
屁股狂耸,猛的抵住,那蓄了大半天炽烫的欲液,从沸腾的精水炉中喷溅而出,
射满了整个通道!
  巴蒂进了三个,小路也真干了三次,只是一次比一次稀水,到后来,也觉得
这巴蒂真他妈的不地道,不进就不进,一进就他妈进三个,放出了大话,不能让
这小姑娘笑话。勉强玩了,仰面朝天,望着天花板直喘气,侧脸看一边的女孩,
也好不了多少,呼吸弱弱的,给肏昏了似的。暗自得意,想,知道厉害了吧!老
子说到做到!
  两人窝在被窝里休息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女人促着眉毛怪他:「人家
骨头都在痛。」
  小路「喝喝」一笑,道:「爱你爱到骨头里了——还不舒服?」
  「你好坏!」粉拳就不轻不重地打在他胸上。
  两人又调笑了一会,才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小路忍不住又抱着女孩
亲嘴,才开门出去。见柔柔和张涛的房门还关着,心里不由一惊,这兄弟比自己
还厉害?!转身便到那门口想往里看,虽听见里面有些动静,但门关得好好的,
也没有条缝,哪里看得见。
  翠儿见他那样,「扑嗤」一笑,手指捅捅他的屁股,低低道:「想偷看?」
  小路赫然笑了,点头。
  翠儿拉着他的手往楼梯上带,两人轻手轻脚上了半层楼,翠儿在第三级处蹲
下来,指指那梯角道:「这儿有一条缝,你趴下吧,就看得见了。」
  小路低头注意,果然有一条墙缝,隐约透着亮,心里好奇,顾不得脏不脏,
把脸侧在梯台上,眼睛凑近那缝儿,向里张望。
  一看便止不住想笑,原来那缝儿正对着那张大床,张涛正赤条条跪在床上,
四肢着地,白生生的屁股老老实实翘着。那少妇也裸着下身,那腿间隐约一丛茂
盛的毛发,映在她雪白的腿内侧,黑得刺目。
  少妇的上身却戴着个皮乳罩,正趴在男人屁股后面,吐出红红的舌尖,象只
啄木鸟似的一下一下啄着男人的屁眼儿,男人随着她的刺插,屁股一收一收,嘴
里一声声呻吟。妇人雪藕似的一条手臂从男人两腿间伸到前面,握住那又粗又短
的把儿,正替他手淫。男人咧着大嘴,口水从嘴角一串一串挂下来,那里还寻得
到平日那张局长道貌岸然的样子。
  小路捂嘴哼笑,让开缝儿,让翠儿也看了,女孩张大嘴,一脸惊笑,原来还
可以这样玩啊!小路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凑近耳边道:「下回,你也这么给我做
做,有点意思!」
  翠儿心头一跳,看他一眼:「你还要来?」
  男人点头笑道:「下次我叫柔柔和你一起来,好不好?」
  翠儿心里一下凉了半边,淡淡点头道:「随便啦,反正你们有钱人就爱玩这
些花花路子。」
  男人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起身下楼去。一边走,一边寻思,回去的路上要
怎么好好调侃一下咱们「陈总」,嘿嘿,这春河镇还真有点意思!
                (八)
  一片落叶从女人头顶飘落,她抬头看,院子里那棵法国梧桐已光秃秃了,它
最后的一片叶子,便落在她的脚下。这是一片精致的黄叶,黄的纯粹,叶形也很
完整,她弯下腰,轻轻拾起来,举在阳光下看,觉得怜惜,就夹进书本里,和那
纸调令压在一起。
  乔已经等了他一个多小时了,中午枫应该回来的,但都快1点了,还没有见
他的影子,她只想告诉他,这事她没有别人好说的。
  枫已经取消了中午的休息,他觉得自己欠的账太多了,就这不到一年的时间
了,他不能再浪费一点时间。在食堂吃过午饭,枫就赶回到教室,他的鏹息,那个乡中的小姑娘,模样倒有几分神
似——其实那不过是刘小路的错觉——乡下的女孩在神情、气质上总有些相似。
  这么多年了,这小子还念念不忘,也算个情种了——他侧目看他,小路疲惫
的倒在床上,眼睛血红的瞪着天顶,顺着天棚的石膏藻花线条,恶狠狠的看到一
边,又扫射回来,又扫过去,象要用眼睛把把线条抠下来——这哥们儿有点神经
质了,张涛暗想……
  「兄弟,机会一大把,哥哥早给你安排好了的。」张涛有意安他的心,「开
春,调试电教馆的设备,你只管来就好——我和周校长商量过了,安排徐小乔作
电教馆老师……」张涛猥邪地嘿嘿一笑:「说不定还要送她到市里,请你们公司
专门调教呢!」
  小路收回视线看着他苦笑,他能够说什么,一个是兰子,一个是乔,张涛这
俗物哪里理解得了——两个女孩身上有些共同的东西,让他着迷——要玩女人,
他何必到这乡下来,他身边,妖艳的花儿一大片。
  「对了,你这次回去,我托你件事。」张涛边说边在内衣口袋里掏,摸出一
个存折递给他,「带给你嫂子,这半年的工资,我都没动,小崽子要读小学了,
需要花钱。」
  小路接过来翻了一眼,见上面只有七、八千,咧嘴一笑,随手又甩给他,见
张涛一脸诧异,道:「你这点钱,孩子读书够啥?算了,你在我这里还有十万,
我帮你取五万给嫂子吧!」
  张涛心头一热,原先说好帮忙的,也不敢想有什么好处,没跟他提过,小路
还是义气,开口就是十万元,这个朋友还是交得值。脸上堆起笑容,道:「也别
给她多了,两三万元就行了,不就一个择校费嘛,给多了,妇道人家,还不知道
是咋回事。」
  「那就三万元吧……对了,学校选好没有?」
  「先前想读顺平小学,一是钱太贵了,二是路也远了点;现在考虑的是滨河
路小,近一点,择校费两万五。」
  「顺平要好些嘛!」小路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这件事你叫嫂子也别操心
了,就顺平吧,我去找人——还要什么择校费?真是笑话!」
  张涛心里又结结实实的一热。
           ××××××××××××
  一个雪人,在冰冻的河边,一根红红的辣椒作成它的鼻子,鼻子下面,是一
张大咧咧微笑的嘴巴,在它的身后,两串脚印沿着河岸伸向树林。
  少年在前面大步踩开雪面,女人跟在后面,「咯咯咯」发出清脆的笑声,不
时抓起一雪团,掷他,枫并不怎么躲,但女人却总打不着他,每次掷空了,枫都
回头笑她。
  「你要晚来两天,我就回林场了。」乔停下来喘气,双手叉在腰际。
  人与人是要讲缘份的,枫抬头看着头顶玉树琼枝,想:你是我的,你跑不掉
的!
  见他立在那发愣,乔悄悄揉了一大团雪球,扬手打了出去,「扑」的一声,
正好在少年头顶炸开,一头雪屑。
  枫手忙脚乱掸头发上的雪,一边对着乔怪笑,逗得乔也捂着肚子直笑,没留
意间,那边也一团雪打过来,重重的印在脸上,女人一撅嘴,就要哭了。枫忙过
来帮她抹干净脸上的雪粉,女人还在生气,抓着雪往他头上洒,枫只笑着闪躲,
见躲不过去,反一把搂紧她的腰,把女人扑倒在雪地里。
  女人愤愤地挣扎了两下,不动了,抬起明亮的眼睛挑衅地看他,那意思:你
要干嘛!
  少年也不理她,只放肆盯着她的脸看,从光滑的额头到亮晶晶的眼睛、从翘
起的鼻尖到红嘟嘟的嘴唇,咧嘴笑笑,猛地一低头,就把嘴巴印在女人唇上。女
人瞪大眼屏息反抗,用力推他,却哪是他的对手,一会儿就软了,眼波也流动起
来,咬紧的贝齿也松开了,少年的舌尖滑滑的溜了进去……
  等枫亲够了,抬起身喘息,乔轻轻推他起来,先是帮他扑掉身上的雪,再拍
自己的,枫在后面帮她,嗅到她的发香,又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搂住她,在她耳
朵腻腻低语:「我们回去吧!」
  女人心房跟着一跳,那种瘫软酥麻的感觉又一瞬间爬遍她的四肢。她紧紧抓
住枫揽在她腰间的手掌,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回头贴着他的脸,轻声道:「枫,
我在林场有间小房子。」
  枫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会儿她为什么提起这事来,只是点头:「一个小木屋
吧,我知道。」
  「我们到那里去吧!」乔的脸微微一红。
  枫心头狂跳,那自然好——旋即眉头又皱起了,学校明天倒是放假了,但老
爸那里怎么办?
  乔显然已经想好了:「叔叔那里我去他那儿说,那边安静,方便你复习,我
还可以辅导你数学……」
  见枫噙着笑意直瞅她,女人耳根都红了,挣开他环抱的双手,正色道:「人
家说认真的!你数学问题一大堆呢——自己还不知道!」
  枫还待争辩,小乔老师已竖起食指摇头打住他,信心满满的,笑道:「给我
十五天,我会让你的数学上一个台阶!」
  枫也笑了,一把捉住女人的手,用力一拉,女人娇呼一声,软软的身子跌进
他怀里。
           ××××××××××××
  小路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
不是他的的世界,不是他的城市,这所有东西都与他无关,他的灵魂在人群的声
浪上飘浮着,落不着地。
  忽然,一声喇叭把他的灵魂拉回到肉体,他摇摇头,那一瞬间的感觉是奇异
的,但却是曾经出现过的,他记得是少年的时候,在山顶,盘坐在巨大的石板上
闭目听风的时候。
  他终于想起自己在这里干什么,等一个人,一个女人,美丽的女人,他曾经
为此暗暗嫉妒那个胖子。他不知道那个胖子对她施了什么魔法,让她对他那么忠
心耿耿。从这件事情,也让他清醒:每个人都不能小看,哪怕一只猪也有它的长
处。
  她下来了,站在大楼门口,女人眯着眼睛在找他的车,然后笑了,冲他招招
手,一路小跑过来。
  小路也下车,也笑,绕过去帮她拉开车门很殷勤的道:「嫂子,上车吧。」
  是的,她是他的嫂子,因为那个胖子痴长他两岁,所以她是嫂子。
  「小路,什么时候回来的?」肖月在后面坐好,低头理理了自己衣服。
  「刚到。」小路一边看着后视镜里的女人,一边把车倒出临时停车位。
  「事情还顺利吧?」女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其实她已经接了张涛的电话,
知道小路那单买卖作成了。
  「差不多了,涛哥帮了大忙。」
  「他应该的——咦,小路,你往哪边走?」见车不是向自己家去,肖月不由
疑问。
  「我帮嫂子约了周一平,一起吃顿饭吧!」小路回头笑笑:「在樱梦园。」
  周一平!天,女人心头一跳,顺平小学的校长!能约他出来,不容易!忽然
想起身上没带多少钱,忙道:「小路,你见到建行停下车,我去取些钱。」她是
知道的,樱梦园消费蛮高的,一餐料理下来,少则上千,多则上万。
  小路笑了笑,随手从副驾取过一包报纸,反手递过去,道:「涛哥让带给你
的。」
  肖月一接过便知道是一包钱,打开看时,有三扎,应该是三万,忙问:「张
涛给你的?他哪里存得了这么多钱?」
  「嫂子你也太小看涛哥了,好歹是个教育局副长嘛,局里年终奖金也要发两
三万。」这钱的来路,小路早和张涛商量好了,对了口供。
  肖月半信半疑的看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咕,疑心是小路给分的「赃」,只嘴
里不好说,只好笑笑,「那还麻烦你带,多不方便,他自己不邮上来——对了,
你看给周校长封多少红包?」
  小路听得哈哈一笑,「封什么红包,我约他出来,他高兴还来不及,要封,
得他封给你!」
  女人脸上一红,也跟着讪讪一笑,接着道:「那是你,我们怎么也得表示一
下。」
  「随你,不过,我的意思还是不给的好。」小路把车停稳在那日本料理店门
口,扶着副驾靠背回头望着肖月哂道:「当着我的面,他也不敢收!」
  一顿饭吃得客客气气,谁也没尽兴,周校长不时推推眼镜陪小路说笑两句。
  倒是肖月,见周校长打了包票,心里高兴,频频起身给两位倒酒,自己也破
例喝了两杯,本来就喝不来酒的,这会儿已经有两分醉意了。小路不时的侧眼看
她,见女人脸上象樱花一样扑着片片红霞,一双眼睛就象要滴出水似的,平添了
几分娇媚。
  周一平其实也看出来了,这位公子虽然嘴里在和自己唠叨,那眼睛早瞟一边
去了,这种事情他也见得不少,也有厅长、局长包的情人,养的二奶来为孩子入
学的事找过他,就那么回事!这社会!呸!他端起杯茶漱漱口,用眼角余光打量
着对面那女人,颇有几分少妇的妩媚风韵,也不知道和这位公子是个什么关系?
  这么出力帮忙。
  放下杯子,再和小路说话,眼见他愈来愈漫不经心,也不避他,只拿眼放肆
的看那半醉的女人。哪里还不明白,就起身要告辞,说学校里还有事情等他回去
处理。女人初时没听清楚,待知道周一平要走,忙起身挽留。自然是留不住他,
只好和小路笑着送他到门口。
  等回到包间,小路一屁股在榻榻米上坐下,没有要走的意思,女人也陪着坐
下,直叫头昏,说喝多了。小路嘿嘿一笑,道:「嫂子,你可太偏心了,只敬周
校长的酒,一杯也不同我喝。」
  女人嗔道:「他是外人嘛,自然要敬他,我们自家人喝什么喝?」话一出口
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脸上一红。
  小路嘿道:「也是,不过我还真想和嫂子喝两杯……」借着两分酒意,言语
中已经带些戏谑:「今儿我才知道什么叫‘贵妃醉酒’了。」说着,人也凑了上
去。
  (待续)t寇可往,吾亦可往!
             枫叶飘飘(十六)
  男人的鼻息热腾腾喷到她脖颈上,女人身体一下变得僵硬了也清醒了几分。
  忙强笑着扭身,抬起手撩开额发,手肘有意无意间正挡在两人中间。肖月勉
强笑道:「什么贵妃醉酒——小路你怎么开起嫂子的玩笑来了!」
  小路也不言语,嘴角噙着笑意,只放肆的在她脸上看,那目光沉甸甸压得女
人心头发慌,女人待要端身坐直,却怕一起身正撞进男人怀里,只好斜签着身子
半倚在案几上。
  小路一手端地过杯子,笑道:「敬嫂子一杯。」肖月伸手去接,小路却摇头
微笑,手上一晃,已绕过她的手,将杯子递到她的嘴边,是要亲手喂她。肖月面
上一红,抬眼幽幽看他,却见小路眼中已经带了一丝冷光,嘴角的笑意也仿佛僵
硬了,女人心里顿时软了,只得低了头,撮起红红的嘴唇,嘬了一口,热辣的酒
汁直冲入喉咙中,刺得女人眼角快泌出泪花来。
  见妇人皱着眉,五指白葱似的手指捂着张小嘴难受,一种异样的快意从小路
的胸膛向下降至小腹再至膀胱,竟然起了几分尿意。
  肖月忍了半天,才将咽喉中那股热辣之气压入腹中,这才掩着嘴角,抬头看
他,却见小路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顿觉羞愧,跪坐在竹榻上,头也低了,
连耳根都红了。
  女人这般情状是最吸引男人的,小路自然也难以免俗,心里一阵酥痒,不由
伸手去抚她的头发。
  手一触到发梢,女人肩头就轻轻一颤,想要避开,但终于没有动。小路停了
一会,看她反应,见女人没有动静,大着胆子把几根手指插入头发中轻轻拨弄,
滑滑细软;又侧目从女人领口看进去,大半边雪白的胸脯一起一伏,心中暗自赞
道:「玉山颓、云鬓散,古人不欺我!」咧嘴嘿然一笑,道:「还忘了告诉嫂子
一个好消息——」有意停了停,引女人抬头看他,正好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才接
着道:「涛哥要升县长助理了——前些日子我看到组织部拟的文件了——」
  女人强笑着,待要感谢他,却又被他搂着肩膀,说着自己老公的事情,这个
「谢」字又怎么说得出口。
  小路接着道:「就这事,嫂子是不是该敬我一杯?」
  妇人见他开了口,反倒松了口气,想他先前只不过是玩笑罢了。反手抄过案
几上的酒壶,斟上满满一杯微微笑道:「那是自然,我这里就代你涛哥敬你。」
  双手端了,托在他面前。
  小路看看酒杯,又看看肖月,却不伸手接,摇头道:「这杯酒不该是这种喝
法。」
  女人面上飞红,只道是要自己象他一样喂到嘴边,犹豫一刻,心里一横,腼
着脸皮手也笑道:「嫂嫂喂你吧!」小路仍只是笑,抬手轻轻把酒杯推一边去。
  肖月正疑惑间,听到小路不紧不慢的道:「这酒嫂嫂如果真心敬我,那要敬
我三杯,每杯的喝法也要不一样才成。」
  肖月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心里只一阵阵紧张,口里仍道:「嫂嫂自然是
真心敬你,不光为了你涛哥的事,就今天这事嫂子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你说怎
么个喝法,嫂嫂今天都应了你。」
  「那咱就说了,嫂嫂可不许反悔。」小路嬉嬉地笑道:「第一杯要用唇杯盛
了,嫂嫂你亲口送到我嘴里。」
  肖月还在疑惑,什么唇杯?见小路指指自己嘴巴,才顿时明白,脸上一阵红
一阵白。小路只冷眼看她,也不催她。过了半晌,女人才羞涩望他一眼,把一杯
酒倒进自己口中,含住,却不敢凑近他脸前。
  小路心中快意无比,抬身站起来,一屁股坐在案几上,拍拍自己大腿,示意
肖月坐到自己腿上,女人口里包着一口酒,辣得难受,只想快点度给他,只得起
来,还没跨上一步,已经被他拉入怀中,丰腴的屁股顿时重重坐在男人腿上,立
时感觉到男人下体那根硬梆梆的东西,顶在自己胯间。
  小路搂着女人的腰,向怀里一紧,女人的胸腹便也贴压在自己身上。这才好
整以暇的凑过嘴巴,一口含住肖月的红唇,只轻轻一压,一股热乎乎的细流从女
人的唇缝间滑进口腔里,还沾着几丝唾液。
  小路含了一小口,和着香津咽了,又用舌尖挑开女人唇片,再次索要,直反
复四次,才将女人口中酒汁吞完。并不松开女人,舌头插进去,在女人口腔里四
下挑弄,刮刷,直舔得女人眼媚如丝,身软如绵,鼻息也逐渐沉重起来。
  小路双手在肖月身上乱摸,从背到股,从肩到腰,又抽出一只手来,挤到两
人中间,放肆地捏弄那弹性十足的胸部。女人哪还能抵抗,只闭目偎在他怀里,
身子不时扭动一下。小路见差不多了,手指一弹,挑开衣领下第二粒扣子,又一
粒——再来——女人胸乳渐次暴露在他眼前。
  一双玉乳饱满尖挺,胀得蕾丝胸罩满当当的没有一丝空处,深深的乳沟正符
合主人少妇的身份,三分母性七分情欲。小路细细看了又凑近女人耳边低声道:
「这第二杯酒,嫂子便要用奶子来敬了!」有意说得粗俗,看着肖月脸上的阵阵
羞意,男人胸膛中雄性的欲火膨胀开了。
  男人掂起根手指,在女人诱人至极的乳沟间轻轻抚过,立时见乳球上一层细
细粒粒的鸡皮疙瘩冒突出来,不由心里暗笑,五指一紧将一只乳球把握在掌心。
  女人羞叫一声,低声道:「不要啊,小路。」头却抬不起来,反象任他玩弄
似的。小路也不理她,手指扣在乳罩上沿,只轻轻向下一拉,整只肥硕的乳房就
活泼地跳跃出来。小路又将另一只剥出来,就着房顶泻下的光线,细细把看,这
奶子,原来只属于那肥猪的,现在却任由他玩耍,就这个念头就让他觉得兴奋。
  瞧,张涛,这就是你老婆的奶子,这奶头,这乳沟,这赤露的上身,都是我
的了,这地方,我接管了,一会,我还要把你老婆剥得精光,然后,骑在我的胯
下,我会好好爱她的!他恶毒的想着,下身不由硬胀起来。
  肖月已经彻底放弃了,她忽然想起她和张涛结婚的时候,小路送给他们夫妇
的一幅国画,据说还是某大师的作品,一棵黄槲树,茂盛的枝岔间却生着一丛美
丽的兰花,绽放出娇艳的花朵。那画的本意是,老公是棵大树,而她就是依附在
那树上的美丽的花儿,相生共存。
  但今天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张涛并不是那树,他和她都是那棵大树上的
寄生兰!吸其营养,赖其荫护。她有什么好反抗的,她的命运本来就捏在他的手
上,也许不光是她,连张涛也一样——他是主人!而她,只是一只狗!一只母狗
罢了!
  她悲伤的觉悟,难免淌下两行泪花,却让小路有些犹豫,但那雨打梨花的美
态立刻又将男人那一丝丝动摇赶得无影无踪。今天,他要玩了她!这何尝不是他
渴望已久的事情?
  女人的胴体一丝不挂,横呈在两张并排的案几上,男人含着淫笑坐在后面,
双手抚弄着女人欲望的琴弦。那上扬的下巴是那琴轸,伸直的的脖颈是那弦引,
起伏的乳胸和平坦的小腹是热欲的弦,当他的手抚过琴弦、扣弄那深深凤池,房
间里便充满了悠长的弦音。
  「哦——」女人眼睑泛着桃花样的粉红,丰满的肢体上那层薄薄的皮肤再也
包不住燃烧的欲焰,由内向外透出淡淡的红光。妇人呻吟辗转,丰腴的屁股在案
上扭动,下体抬起又落下,她成了他指尖的傀儡、他唇下的妖媚。
  「小——路——」那声音来自地狱的女妖,来自山林的精鬼,「小路——不
要——」她说不要,就是要,就是还要!
  小路的手指没入在毛发之下的泥泞之穴,抽动之间带出腥淫之气弥漫开去,
令人兴奋,让人着迷。他端起女人一条粉嫩的大腿,高高托起,好方便细观她的
密处,见那里已经水泽丰满,红润亮丽,两片红唇由着刺激一时紧张收缩,一时
舒爽放松。再想挑开洞穴探源觅胜,自己却已难以支撑,胯下那根肉柱早就勃硬
如铁,胀得隐隐生痛。
  当下便双手握住妇人足踝,两边披开,直让那玉户洞开。小路翻身骑到春案
上,一手撸着阳物,按到那穴口,红亮的大龟头粗如鸡卵,手一松,那玩意就象
得了主人旨意,颤巍巍直往泥泞里钻,顿时陷进了半边身子。小路猛吸一口气,
抵挡住从马口暴射而至的快意,稳住阵脚。
  再看女人,自己双手抱着腿弯分开着,也抬头看着两人交合之处,见小路看
自己,女人面上一羞颓然倒下,一头秀发披散在脸面上,口中喃呢:「小路——
你好坏——」
  小路嘿嘿姗笑,伏低身子,下体猛地一挺,肉茎硬生生全根锲入,女人喉间
发出一声闷哼,银牙轻轻咬紧了。小路才笑着应道:「小路不坏,嫂子不爱!」
  随声抽插,只听得下面水泽声声,上面娇喘连连,好不惬意!
  忽然搂着女人肥臀,用力一提,两人便站了起来,女人只觉得身子向下滑,
忙腾出双手,抱住他脖子上,两条玉腿不由自主抄在小路身后,将男人腰夹得紧
紧的。这姿势着实让肖月羞涩,低眉看他,见小路面上带着猥邪的笑意,脸上又
是一红,头也搭在男人肩上了。
  小路只觉得阳具在女人凤池温汤之中,酥痒难当,托起妇人屁股上下抽刺,
妇人一双硕乳便随着两人跳动挤着小路胸膛。小路从房间这头跳到那头,有些累
了,靠着墙壁站稳了,才凑近肖月耳根边上:「嫂子,和涛哥这么玩过没有?」
  女人羞得摇头,猛然间想起远在县里的老公,心里平添几分惭愧,忽然觉得
屁股门上一痛,几乎要尖叫了,却是小路一根中指塞进她肛门中了。
  「不要,不要!」女人惊惶的挣扎,想要从他身上滑下来,却被插入肛中的
指头用力一顶,自各儿身子不由向前耸动,前面那根肉柱正好刺得更深,一种异
样的带着羞耻的快意从女人下体漫延到她的四肢,让她瘫软,让她浑身乏力——
小路抱着女人沉甸甸、软绵绵的身子,也觉得吃力,正想女人放倒在榻上,却听
见包间的格子门「嗒嗒」作响,眼见就要被拉开了——枫叶飘飘(十七)
  这「樱梦阁」,老板姓贾,行三,人都叫他贾三,其实这小子也就挂个名,
这地方最大的股份就是刘小路,占股60%.剩下的有20% 给了公、检、法的兄
弟,还有20% 算给了几个行政职能部门的朋友。
  而且这里也远不是做做日本料理那么简单,如果你有资格进入VIP包间的
话,说不定能够享受一回东三省最地道的「女体盛」。
  这是小路的地盘!在之前他已经给贾三打过招呼,哪根杂毛还敢来骚扰呢?!
  小路盯着那扇摇动的格子门,一股怒气直冲上脑门——他妈的!来坏老子的
好事!——他顺手抄起案上一个酒瓶,连酒带瓶向门扉掷去,「咣喳」一声碎响,
瓷瓶裂成几片,酒也顺着门框流下来。那缓缓挪开的门一下停顿下来,隐约听见
外面惊骇的声音。
  女人一声带哭腔的尖叫,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小路只觉得女人阴道猛的
一收,夹得阳物隐隐生痛。一时间他也顾不得安抚女人,托着女人的肥臀,把她
抱稳了,冲着外面就骂道:「妈个巴子的!谁在外面!」却没有人回他,但他确
定门外一定是有人的。直着嗓子又喊了一声:「谁!他妈的说话!」
  挨了半晌,才听见一个干巴巴的声音道:「二哥,是我!」
  操你妈的贾三!操你姥姥的贾三!!
  小路重重坐下,那根肉柱顺势又顶了女人宫口一下,女人伏在他肩上轻呼,
不知道是痛还是舒服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语气尽量和稳一点:「什么事?」
却掩盖不住愤闷的情绪。
  「老爷子在找你。」声音很低,但却听得小路心头一跳!
  小路才记起送周一平出去后就悄悄把手机给关了——老爷子怎么知道我在这
里?低头看看怀里赤裸的玉人,几分寒气,几分心虚。嘴里嘟囔道:「他怎么打
到你这里来了?」
  贾三在外面接道:「是何秘打的,他寻了几处地方。」
  小路暗自松口气——是那个跟屁虫——「说了什么事吗?」
  「请你马上到老太太那里去。」
  「什么?!」小路心头又是一紧,老太太这段日子状态差得很,吃不下东西,
呼吸困难,上回医生隐约给了点暗示——是老太太要不行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小路轻轻推了女人一把,扶她站起来,自己那根
硬梆梆的肉柱子从女穴中拨了出来,湿淋淋的反着光。女人捂着半边脸,另一半
的腮红象春天里的桃花似的,犹自沉醉中。小路不禁笑了,伸手勾勾女人的下巴,
又划下去托着一只沉甸甸的奶子,掂量掂量,嬉嬉笑道:「今儿和嫂嫂没尽兴,
下回一起补上——估摸着是老太太病又重了,要我回去!」
  肖月羞不可抑,想伸手去拔开他玩弄自己乳房的手,却软软的浑身乏力,只
好用胳膊撑着关边身子,低垂着头,一头黑油油的头发都散到席子上了。
  小路站起身,攥着一团餐巾纸,胡乱把自己下体揩干净,一边穿衣服,一边
也把女人的衣裤踢到她面前,示意她穿上。「我就不送你了,自己打个的回去吧!」
顺手又丢了一扎钱在女人面前。
  正要拉门出去,见肖月还跪在那里,正软软地穿起上衣,下边却还赤条条一
丝不挂。女人半跪半坐的成熟姿体,看起来别有一番趣味,忍不住回身在女人旁
边蹲下,一探手便伸到女人胯间,兜住那肉壶嘴儿,掌心热乎乎湿漉漉滑软软的,
心里叹道:真是个妙物啊!凑近女人耳边道:「嫂子,我已经跟张涛说过了,过
些日子你就把你那边工作辞了,到我的公司来——」一根指头竖起来,插进女人
壶嘴里,搅动起来,女人脸一下通红,全身颤抖,反身抱住他脖子,不让自己跌
坐在地板上,小路接着笑道:「——财务总监,月薪5000——」男人邪邪的
淫笑,手指拨出来,在女人两片肉缝中间重重一抹:「——外带奖金!」女人娇
哼一声,羞得全身发抖,扶着案几,差点就瘫倒在地板上。
  在这之前,肖月永远想象不到小路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他还叫「人」的话!
  房顶洒下柔和的灯光,碎了的瓷片象残破的花瓣,躺在半掩的门边,酒已干
了,泪也干了,她的心却空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空空的房间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安静
而平和。
  她已经记不起是怎么开始的了——一场恶梦,没有人愿意从头想起——只有
那墙边揉成一团的白纸和脚边那叠腥红的钞票,在冷冷地提醒她:这里,就是她
耻辱的梦魇开始的地方!
  一瞬间,她想起了孩子,想起了家里的老人,然后是那张胖胖的微笑的脸,
老公!她咬着嘴唇,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屈辱,但酸涩的泪水却夺眶而出,热烫的
泪流炙伤了她的脸颊,咸咸的钻入她的嘴角——苦的!一如生命,她不想活了,
却不得不活下去——那乌云样的东西在她小小的胸腔中越积越厚、超积越重,沉
沉地压得她胸口生疼,压得她不能呼吸!最后,女人终于凄惨地悲叫一声,合身
趴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除了贾三,没有人听到肖月撕心裂肺的哭声,他象一只鼹鼠,踮着脚尖、贴
着墙壁站在过道上,竖起他的大耳朵偷听从房间里传出的哭声,脸上的肌肉不时
奇怪地抽动一下。
  小路赶到军区总医院高干楼的时候,天已经黑净了。他停车的时候,注意看
了一下二楼的窗户,灯火通明着,里面人影晃动!——他妈的!真的出事了?
  他心里一阵难受,酸酸的想哭,奶奶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有个声音
在他心里反复的唠叨,但连潜意识都开始怀疑了!
  他冲过黑暗的长廊,看见暗红的电梯按钮,等不及了,拉着扶手跑上了二楼,
远远就看见房门大大开着,里边的灯光方方正正投射在走廊地上和墙上,好象黑
暗中突然打开了一扇通往幽冥世界的大门。
  「奶奶!」他不知道自己叫没叫出声来,但当他冲到房门口,急刹住脚步时,
却见一屋子的人都在对他笑!正对大门的大木床上,奶奶笑眯眯望着他。
  妈的!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在门框上用力捶了一下:虚惊一场!自己也抿嘴
笑了。
  奶奶招手唤他进去,他稳了一下情绪,快步走进去,叫了声:「奶奶!」径
直到老人床边,坐下了,捧过老人伸出来的苍老干枯的手,轻轻在手背上抚摸。
  这才抬头看周围的人,不由呆住了,老头子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旁边竟然坐
着徐达明!再一侧坐着的却是一个娟秀清丽的女孩!徐小乔!
  小乔!他望着她笑了,她也笑了——周围的众人都在眼前消失了,连奶奶的
身影也模糊在身后。河畔的柳枝在和煦的春风中飞扬,青葱草地野花烂漫,河水
漫过斑驳的石阶,缓缓流动,拽不走春天沉甸甸的惆怅——「你们认识?」一个
声音切入两人之间,象一堵灰色坚硬的墙壁,他听得出那里面的不满。
  小路收回目光,看看老爷子,他脸上隐隐有些不快。老妈和老姐脸上也有几
分疑惑,都忍不住多看了那乡下女孩几眼。
  他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女孩却先接道:「当然认识,他是我们老师!」女孩
脸上无邪的笑容,带了几分快活:「教我们怎么用电脑!」
  徐达明呵呵一笑,冲刘市长道:「您瞧,这事儿我都忘了向您汇报了——小
路这次到我们那边支持农村教育去了——送了几十台电脑给我们乡中——这可是
雪中送炭啊!您得好生表扬表扬他!」
  听徐达明这么一说,刘市长脸色顿时和缓几分,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
「这么作是对滴——取之社会,回馈社会,不能一味只想赚钱嘛!」
  奶奶耳朵背,听不大清,见他老子脸色不好,以为又在教训她老孙子,忙偏
着脑袋问:「又在说小路什么?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看我,又在我面前说他!」
气呼呼直摇着脑袋。
  刘市长见了,只得苦笑着闭上嘴,小路的妈忙拉着老太太的手,大声道:
「妈!不是在说小路,是在夸他呢!」老姐也坐到床沿上,一边理老太太脚边的
褥子,一边笑道:「这回您老孙子作了好事,徐叔叔叫爸爸表扬他。」
  老太太眯着眼直点头,扭头冲小乔笑道:「我这老孙子,心肠好着呢,老爱
帮助穷人家。」
  小乔倒让老太太瞅得不好意思了,只好点头笑笑,接道:「是,是,刘总对
我们很好的。」小路一直在看她,见她脸红扑扑的,另有一番妩媚。
  这边老姐已经看出几分,顺着整理被角,右手滑了过去,狠狠在小路腿上拧
了一下,小路咧嘴忍住痛,恨恨瞅她一眼,见姐姐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不由嘿
嘿一笑,两姐弟心照不宣。
  徐达明也隐约看出点名堂来,心里变得有些轻快,拣过小乔的话头说下去:
「老太太,小路这次不光把先进的科学技术送到我们县里,还要为我们培养一批
电脑人才,好象小乔她们,一开春就要上来——到小路的公司培训呢!」见老太
太专心在听,便提高了声音:「小路作的事可是功德无量啊!」
  哄得老太太开心地直笑,拍着孙子的手道:「行善积德,行善积德,功德无
量,功德无量。」
  小路跟着笑了,把奶奶的手握在掌心:「这功德是为奶奶积的,希望奶奶长
命百岁!」
  小路的妈妈也附和着道:「谁说不是,你看这大寒冬天的,你徐叔叔怎么就
能够找到这几根百年的老参呢?这种好东西可遇不可求,要讲缘份的!」顺着老
妈的手指,小路才看见床头小桌子上有一包敞开的油纸,赫然露出几根黄灿灿的
老参。
  老太太笑眯眯望着那包纸,这里面包的是她生命延续的希望,有了这一包东
西,这个冬天就好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小路来之前,小乔用参须泡
了杯水给她喝,都觉得精神好了些,呼吸也顺畅了。
  一想到这,老太太不由得想要夸她,颤巍巍伸出手来,指着小乔道:「我看
这缘份哪,就是这小乔姑娘,要不是她和她爹爹长年在老林子里教书,那些学生
的家长哪里就舍得把这些个保命的东西拿出来——虽说是卖,但这样的好东西有
钱也难买到啊!」
  大家都说老太太说的在理,都说亏了小乔,说得小乔脸都红了,也不知道该
怎么回他们。还是老太太一句话替她解了围,老太太回头冲小路道:「我听你徐
叔叔说,小乔姑娘要到你们公司学习,是不?」
  小路忙点头。老太太接着道:「那就好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管吃、管住
——」老太太忽然想起什么事:「要不就住咱们家里!反正也不是外人了——小
乔的爷爷也是咱抗联的老人——」
  小路听得心花怒放,只听见「不是外人」这句,后面那句「抗联的老人」根
本没往心里记,不待老太太说完,先自忍竞不俊:「奶奶你放心!」抬眼又看了
看小乔,眯眼笑道:「我一定按足您老人家的吩咐,好生招待小徐老师!管吃、
管住、还管玩!行不?」
  老太太呵呵一乐:「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嗯——还得管学习!」
  说得一屋子人都笑了,笑得最响亮的却是徐达明。小乔红着脸,跟着大家傻
笑了一回,扭头却见小路眼光亮闪闪地盯着自己看,忽然有些不自在了。
  寇可往,吾亦可往!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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