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撒旦(完)


                第一章
  戈潇坐在主位上频频皱眉,让夏侯秦关等人也跟着欲言又止了好几回。
  大伙都知道他为戈老爷的猝逝而哀恸,事情发生至今已有一段时日,却连一
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到,怎不教人气馁又痛心?
  戈老爷戈敬于两个月前搭车前往北方做生意,不料却于回程惨遭不测。原本
北方的生意都是由戈潇的叔父戈敞负责,但是那阵子戈敞身体不适,戈敬心想自
己也好一阵子没去北方几个买主那儿走走,因而决定代走这一趟,并且藉机了结
一桩心愿——为戈潇下聘提亲,将北方同业大户之女吴珊珊纳为儿媳。
  提亲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受到戈潇反对,但戈敬以他身为戈家长子,婚姻对
象得以戈家庄的生意发展为考量,命令他不得拒绝。
  哪知道在戈敬将一切办妥之后,却于回程路上遭劫,死得凄惨。
  「帮主,」傅御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就节哀顺变吧,老是锁着眉头也
解决不了问题。」
  夏侯秦关也跟着提出建议,「风流说的对,我们得尽快把凶手找出来才是,
老在这儿哀声叹气也不是办法。」
  「你们以为我没努力过吗?问题是人手有限,调查起来真的有困难啊:」戈
潇揉了揉眉心,心中烦乱不已。
  虽然他身为帮主,但是「风起云涌」的主要工作是维护上海滩的平静,他不
能让弟兄们为他的私事忙碌。
  「你是帮主,我红庆赌坊的人手随你调度。」赫连驭展斜倚窗口,懒洋洋地
说道。
  「我的人手也任你使唤。」方溯也道。
  「不用了,我现在还得为那些债务伤脑筋,查凶手之事就暂缓吧!但我有预
感,这件事一定和『他』有所关联。」戈潇眯起眼,神情谨慎。
  「是吗?你已经有眉目了?」浦卫云挑起浓眉问道。
  「还没证实,但……」戈潇倏地止住话,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不
会无的放矢。
  等到时机成熟,他会立刻挖出那人的底,让他无处遁逃!
  「怎么又不说了?快接下去啊!」浦卫云追问。
  「是啊!撒旦,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不爽快了?」赫连驭展双手抱胸,静
待下文。
  戈潇摇头苦笑,他在上海滩打滚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做事拘泥了?只是这回
有关他们戈家庄的名誉,他不能不顾忌。
  「你们若真想知道就再等等吧,我已派吕煜去帮我办事,相信过不久就会传
来消息了。」说着,他刚毅的脸庞掠过一丝抽搐。
  其他五人互相观了眼,不再多问,静静的等候消息。
  这段等待的时间有人泡茶,有人喝酒,有人下棋,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吕煜
终于回来了。
  「帮主,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吕煜对几个头儿点头示礼后,立即禀告。
  「很好,我想他就快来找我了。」戈潇沉吟道。
  「谁?」傅御忍不住问道。帮主彷佛在让他们看一部侦探片,实在太吊人胃
口了。
  「别急,再等等。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八成按捺不住,就要到了。」戈潇心
情沉重的说。
  不久,当真有人造访了。
  「帮主,戈敞戈二爷来访。」一名弟兄前来通报。
  「快请。」戈潇俊脸陡变深沉。
  「戈二爷居然会来我们风起云涌,真是稀客啊!」方溯已从戈潇脸上的变化
猜出这件事非同小可。
  「的确难得。」戈潇从主位站起,走到门口迎接,一见戈敞踏进屋里,他即
问候道:「二叔,怎么有主来侄儿这种小地方?快请里面坐。」
  「哪儿的话,是二叔平日太忙了,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你这儿走动。唉!自从
你父亲意外身故后,我更是忙得团团转。」戈敞拿下大帽,在戈潇的引领下坐入
大位。
  其余五少纷纷站起,分散两侧静观发展。
  戈潇在叔父对面坐定!徐徐问道:「不知二叔今天来的目的是?」
  「我听见了风声。」戈敞皱眉道。
  「什么风声?」他明知故问。
  「听说你父亲生前已将那张藏宝图交到你手上,是真的吗?」戈敞开门见山
的问。
  「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传闻?」戈潇故作惊异貌,「二叔,你别被外面的流
言给骗了,影响咱们叔侄间的情感。」
  戈敞会找上门是他意料中事,而这也证实了父亲的死确实与戈敞有关,这是
他很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
  经他调查,两个月前父亲代替生病的戈敞前往北方,但在父亲出发后,他的
病情却突然转好,甚至还生龙活虎的四处走动。
  他曾潜入二叔房里查看帐目,发现自六年前开始,许多产业陆续被变卖,却
不见金钱入帐,而债务亦是由那时候开始产生,问题是签字的人怎会是父亲?
  这其中一定有鬼,很可能是戈敞模仿了父亲的笔迹!
  「潇儿,戈家庄已经被债主逼得快垮了,如果你真知道那批宝藏的下落,何
不拿出来应急?」
  「二叔,你何苦为了一张藏宝图苦苦相逼呢?」戈潇冷言道。
  的确是有宝藏一事,而父亲确实也在三年前便将图交给他。只不过在年前黄
河水患时,他们父子便已连手将那批宝藏挖出救济灾民,未留下一分一毫。
  想不到一纸废物竟会为父亲惹来杀身之祸!
  戈敞不满的说:「难道你想藏私?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我是绝对不会相信
的。」
  「我身上没有那张图,信不信由你。风流,替我送客。」戈潇脸色丕变,立
即下了逐客令。
  戈敞怒瞪他。「你想独吞这笔钱财?」
  「是谁有觊觎之心还不知道呢。」戈潇转身无意再多说,戈敞拿他没奈何,
只好忍住气离开了。
  「撒旦……」浦卫云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我是有那张藏宝图,但宝藏早就捐出去救助灾民了,这只是我故意放出的
风声。」戈潇知道兄弟们心里的疑惑,遂简单扼要的解释道。
  「你认为他和令尊的死有关?」方溯将事情连贯起来。
  「没错。我在等他自动露出狐狸尾巴。」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戈敞是他的亲叔父,他也不会放过他!
                ※※※
  「戈敞,你给我站住!」上海滩有名的附日分子罗永达喊住了从「风起云涌」
走出的戈敞。
  「罗……罗先生。」戈敞暗叫不妙。
  「怎么,问出结果了没?」罗永达缓缓走向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的保镖。
  「没……没有……」戈敞勉强挤出僵硬的笑容应付道。
  「没有?你是他二叔,怎么一点儿用也没?」罗永达火炬似的眼紧锁住他,
吓得戈敞直打哆嗦。
  「戈潇不是普通人物,当然没……没那么容易问得出来。」他频频颤抖,心
中懊悔不已。
  罗永达的心狠手辣在上海滩众所皆知,他当初真不该找上这种狠角色合作,
如今想撇清关系已经来不及了!
  更甚者,罗永达还强迫他把戈敬留下的藏宝图骗到手,否则就杀他灭口!问
题是戈潇这孩子可不是好惹的,要他在短短三天内将东西骗到手,根本是天方夜
谭。
  「那是你的事,别忘了我给你的期限。」
  「罗先生,三天实在不够啊!」戈敞差点跪下向他磕头。
  「没得商量!后天晚上我会来向你要消息。」罗永达下了最后通牒,领着手
下离去。
  戈敞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决定不再管那些宝藏了,光是从戈家庄转到他手
中的产业已够他过好几辈子,他何需留下来过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
  主意一定,他立即回到戈家庄,打算收拾细软连夜离开上海市。
  然而事与愿违,当他打包好一切准备趁夜逃离时,才出大门即被人暗算,后
背中了一枪。枪声惊醒了戈家庄的人,紧急将他送往医院,并通知大少爷戈潇。
  戈潇与方溯闻讯赶到医院时,他已是奄奄一息,就连方溯也束手无策。
  「二叔,是谁下的手?」戈潇看着他泛白的面容,忿忿问道。
  「罗……罗永达……」戈敞虚弱的回答道。
  「你与他连手?」
  「看来……你都知道了。」戈敞并不意外,这个侄儿精敏睿智,一直是他计
画掠夺家产时最大的顾虑。
  「把戈家的产业吐出来吧!你没后代,留着那些钱财又有何用?最后还不是
得回归戈家庄。」戈潇感叹道,希望他能及时悔误,挽救戈家庄。
  戈敞喘息道:「你……你以为我没后代?早在六年前我已育有一子,而且是
登记有案的婚生子,我的钱早就留给他了。你……你没希望夺回,哈……」
  「什么?他现在在哪儿?」戈潇没想到他居然瞒着家人在外头娶妻生子。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让你去……去抢——咳……」他咳了起来,带着一抹
得逞的笑容吐出最后一口气。
  戈潇双拳紧握,愤懑地捶了下大腿。
  「这下怎么办?除了他的继承人之外,没人动得了那笔财产。」方溯一语中
的。
  「没错,他这着棋堵得我无路可走。」戈潇的目光冰似寒潭。
  「关于债务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负担一部分,应该可以只挡债主一阵子。」
方溯心中已有了打算。
  「你的意思是?」戈潇听得出他话中有话。
  「去找那位继承人吧!」
  「哼,我当然会去找他。只不过要我对付个才几岁大的孩子,真是有点……」
他沉下脸。
  「是你二叔先对不起你,你又何需顾虑太多?再说你只是要回自己的东西,
又不会伤害他,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方溯倒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现在说这一切都还太早,毕竟我们连那小孩在哪儿都还不知道……」一股
异样的感觉蓦然袭上心头,血液流速也陡地加快,戈潇不由自主的紧按住胸口。
  方溯发现他神情不对,立刻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压力太重,
把身体搞坏了?」
  「不,我没事。」戈潇掩敛眉睫,他知道自己绝非不舒服,但是这种现象是
从没发生过的!像是期待、雀跃……
  「我看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调查的事交给我们。」方溯担心地蹙起眉。
  「那就拜托你们了。」戈潇心想,或许他真的太久没好好睡上一觉了。过了
今晚,这种奇怪的毛病应该不会再犯。
                ※※※
  经过「风起云涌」伙伴们数天不眠不休的调查后,发现戈敞妁于七年前去了
趟英国;他就是在那时秘密结婚,新娘是小他三十岁,今年不过二十三岁的葛丽
佛。安。
  而三年前他又藉口到国外旅游前往英国,一去就是两年——原来是看妻子和
儿子去了。
  只是葛丽佛一直居无定所,要找到他们母子俩实在很不容易。因此戈潇决定
亲自去一趟英国,沿着葛丽佛迁徙的路线寻觅,他有信心总会找到她。
  「撒旦,你真要大老远跑到英国去?」傅御皱着漂亮的眉问道。这一去可得
近年之久,他非得走这一遭不可吗?
  「干嘛?瞧你这么恋恋难舍的。」夏侯秦关取笑他,「我这个快要陷入火坑
的人都不急了,你急什么?」
  帮主一走,他这个副帮主当然没得闲了。
  「因为……我总觉得撒旦这一去好像会被人拐跑似的。」傅御忧心的回道。
  「他是去追他们戈家庄的财产,又不是去追女人,谁拐他啊?」浦卫云不由
得发噱。
  「那个葛丽佛啊!」
  「风流,你当真是胡涂了,那女人怎么算都是帮主的婶婶,他才不会去做这
种乱伦的事。变色龙,你说是不?」夏侯秦关说完哈哈大笑。
  方溯但笑不语,那笑容让人看了有些发毛……
  此刻,戈潇站在轮船甲板上,想着临出发前众弟兄的调侃话语,不禁摇头一
笑。风流也真是的,他怎可能看上自己的婶婶呢?
  戈潇在船上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英国,他依循早就计画好的路线
一一走访,幸亏他曾在英国留学数年,在英文应对上还难不倒他。
  他寻访了好几个葛丽佛曾待过的地方,全都扑了空。一个礼拜过去之后,他
来到「亚森」这个小镇,才打听出葛丽佛目前正是「亚森牧场」的负责人!
  戈潇心中暗喜,毫不迟疑地前往寻人。
  亚森牧场位于尔雅山脉山脚下,周遭住户不多,少数人以自行豢养牲畜为业,
但绝大多数的人都在亚森牧场讨生活。
  戈潇站在山坡上观望。此刻已入冬,四周白雪环山,呈现出一派静谧安详的
气氛。他心中不免感叹,若是中国也能这般平和该多好?
  「啊!我的球掉到沟里了,你帮我捡好不好?」一位稚龄幼童以英语说着,
并伸出小手拉着戈潇的裤子。
  戈潇低下头,看见一位金发小男孩,模样可爱天真。
  「你的球?」他蹲在小孩面前,揉揉他的小脑袋。
  「嗯。」小孩点点头,指着旁边的河沟。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才帮你捡。」戈潇笑意盎然地问,对这男孩莫名的感
到亲切。
  「强尼。」强尼拉拉他的手,又指向他心爱的球。
  「好,你等着。」戈潇炯眸一闪,矫捷翻身而下,拿了球转瞬跃起,不过裤
管仍湿了大半。
  他将球递给小男孩。「小心点儿,如果再掉进沟里,叔叔可不帮你捡了。」
  「谢谢。」小男孩转过身,忽然像是见到了谁,开心地跑了过去。
  戈潇好奇地循着他的身影看过去,见到一个金发女子姿态优美地站在一棵大
树下,张手抱住小男孩。
  突地,他竟又感受到一股冲击胸口的力量,而且比上回更凶猛!
  他揿住胸,以一双炯然利眸与她对望。
  女子显然也震住了,但她随即敛下眼,轻拍掉强尼身上的细雪。
  「妈咪——」强尼亲蔫地在她身上磨蹭了下。
  戈潇这才明白强尼的一头金发原是遗传自她,瞧她年纪轻轻,想不到竟然有
个那么大的儿子了!蓦然,他想起了葛丽佛。
  「妈咪不是告诉过你,少和陌生人交谈吗?你怎么不听话了?」她声音虽轻,
但犹能听出不悦。
  强尼噘起嘴,拉拉她的手看向戈潇,「是那位叔叔帮我捡球的。」
  她发觉自己的失礼,窘然走向他曲膝致谢。「先生,谢谢你。」
  近距离下,戈潇才发现她是这般的纤柔!在他印象中,欧美一带的女人大多
身材高大,但她竟是如此娇柔、纤细……
  金发女子向他致谢后,便牵着小男孩的手打算离开。
  「等等!」戈潇喊住她。「请问小姐芳名。」
  「呃……我姓安,这里的人都喊我安小姐。」她迟疑了一下才说。
  戈潇闻言一震,眉微挑,语气变冷,「久仰了。」
  「什么?」葛丽佛不解地回视他。
  「我早听闻安小姐将亚森牧场经营得有声有色,今日一见真令我讶异,想不
到你居然这么年轻!」戈潇掩下激动,不动声色地说着。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强尼。他应该就是二叔的孩子,而她就是……
  他将日光拉到葛丽佛身上,心中不禁产生一种极龌龊的感受。一个年纪轻轻
的女子,居然为了钱出卖灵肉给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老男人!
  真让他不屑!
  「谢谢你的赞美。」葛丽佛直觉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况且他又是东方人!虽
然他操了口流利的英文,分辨不出他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但她知道东方人是她
不该接触的对象。
  微微颌首,她正欲离开时又被他喊住了。
  「安小姐请留步,在下来自中国,游历到此无处可去,我看你的牧场还满大
的,可否收留我?」
  葛丽佛一听说他来自中国,禁不住全身颤抖。
  「我……你我又不认识,不太好吧!」她有意和他画清界线。
  「那么这样吧!我想在你这儿求份工作,就当你雇用我,随便给个地方让我
栖身就行了。」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自戈潇唇边泛起。
  「可惜我们牧场不缺人。」她整个人都提防起来,总觉得此人十分危险。
  「是吗?要不我不领薪资,任你使唤,只求个落脚的地方。」
  「这……这不太好吧!你身体硬朗健壮,去哪儿都可以安身,为何一定要屈
就我这儿?」经他这么一说,葛丽佛觉得他更可疑了。
  不知怎地,她心头一直鼓动不安,彷佛有什么恶事将要临头了。
  「偏偏我喜欢这里的景色,想要留在这儿捕捉更美的风光。实不相瞒,我是
位浪迹四处的旅人,不会在你这儿叨扰太久。」戈潇不放弃的继续说道。
  他一身不凡的气势,尤其是那暧味难缠的目光,让她心绪狂乱,不知是否该
答应?
  「请问先生大名?」
  「我的英文名字是撒旦。」他低头淡笑。
  「魔鬼?」葛丽佛震惊地瞠大眼。
  「不过是个名字,安小姐为何这般震惊?」他向前跨出一步,吓得她连连后
退,不发一语地拉住强尼转身就逃。
  戈潇眯起狭眸。嘴角浮起冷笑,随即追了上去。
                第二章
  「安小姐,在下的要求你还没答覆啊?」
  戈潇三两下就追上葛丽佛,堵住她的去路。
  葛丽佛紧抓住前襟,仿似真的将他视为撒旦转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倒是
强尼对他呵呵一笑,「叔叔,你跑得好快哟:我们可不可以玩赛跑?」
  戈潇扬唇一笑,故意将脸凑近她说道:「你儿子希望我留下,那你呢?」
  「不!」她想也不想就对他咆哮,简直无法容忍他那懒洋洋的目光与醇酒一
般的嗓音。
  姊夫曾经说过,可能会有一个像撒旦般危险的仇家找上门,要她们千万小心,
绝对别着了他的道。
  如今,真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出现了,而且对她纠缠不清,她该怎么办?怎么
办?
  见着她慌乱的反应,他嘴边那抹邪笑更系更浓,目光须臾不离开她,「干嘛
那么激动?看你美丽大方,怎么心肠这般硬呢?」
  戈潇话中有话,暗喻她虽有如花美貌却心如蛇蝎,否则也不会和他二叔连手
骗取戈家的财产。
  其实他对钱财一向不看重,但「风起云涌」的运作需要金钱,债主也需要金
钱打发,否则他才懒得千里迢迢走这一遭。
  葛丽佛被他迫人的气势震得不知如何反应,更被他喷拂在她睑上的鼻息扰得
心乱如麻。
  「我说过,我不缺人手,也没地方让你住下。」她找了个理由回绝他。
  「妈咪,杰夫车祸后不是没人做管理马厩的工作吗?为什么不让这位叔叔帮
忙?」强尼也六岁了,早熟的他自然听得懂两个大人间的谈话。
  「强尼!」葛丽佛一张俏脸瞬间像被击垮般地皱了起来。
  这个孩子真是的,挑这个时候说些不该说的话,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戈潇双手环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着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妈咪,答应好不好?我喜欢这个叔叔,他比杰夫好看多了,跟他出去玩才
有面子。」
  「我……」葛丽佛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妈咪,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哇,好棒!」强尼兴高采烈地拉着戈潇的手,
「叔叔,快到中午了,我好饿哟!你是不是也饿了呢?我妈咪煮的东西最好吃了,
你想不想吃?」
  葛丽佛神情一紧,直瞪着强尼。
  「我当然想了,就是不知道你妈咪欢不欢迎?」戈潇挑衅的眼神迎向她,轻
淡的语调却饱含威胁。
  「好不好?」强尼看向葛丽佛追问。
  「既然你什么都做主了,还问我做什么?」她咬了咬牙,未发现自己的声音
已然提高。
  「妈咪……」强尼一脸委屈地看着她,不明白妈咪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凶了?
  看见强尼眼眶中打转的泪,葛丽佛又不忍又气愤,「答应就答应了,男孩子
怎能这么爱哭?」这句话一扔下,她转身跑进马厩。
  「强尼乖,我去安慰你妈咪,你先去吃饭。」戈潇拍拍他的肩后,迅速追了
过去。
  他斜倚在马厩门口,挖苦她道:「喂,你太没礼貌了吧?答应请我吃饭,竟
连一点儿诚意也没。」
  「我屋里有厨子,饭菜已经做好了,你尽管去用。」她的小睑冷若冰霜,实
际上恐惧和不安却压在胸口,令她几乎喘不过气。
  为了排解他带来的压迫感,她拚命想找事做,看见马厩口放着一捆捆牧草,
她便走过去打算搬来喂马儿。
  由于这种粗活一向是杰夫在做,她从没碰过,压根儿不熟练,只见她才刚扯
动底下一捆,上头数捆立即松动,眼看就要砸下,幸亏戈潇及时冲过去扶正它们。
  「你这个女人当真是笨得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戈潇被她这副蠢
样弄得一肚子火。
  「把……把它们搬去马栏内喂马。」葛丽佛自知犯了错误,无法理直气壮地
反骂回去。
  「早说嘛!真是的。」
  戈潇猛一皱眉,俐落地将一捆捆牧草平均分散在每个马栏内,动作之快完全
看不出是个生手。
  待一切完成后,他才有时间欣赏马厩里的骏马,突然间,他的视线被一匹娇
小的牝马给吸引了去。
  「这是你的马?」他肆笑地挑眉看她。
  「用不着你管。」葛丽佛秀眉一轩,冷冷地说。接着,她提起之前的话题,
仍试图说服他,「我看你并非胸无点墨之人,不需要在我这儿做苦力,你可以找
到更好的工作,所以——」
  「我说过我想留下不是为了钱。」戈潇打断她的话,清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
地看着她。
  至少,他要的钱不是她所想的那一丁点,他要的是她从戈家庄挖去的所有财
产,或许连这座牧场也包含在内。
  「你……」葛丽佛只觉胸中犹如一把烈火燃烧着,如果可能,她真想狠狠教
训这个狂妄男子。「算了,以后你就留在马厩工作吧!不只要喂马儿吃草,还得
替它们洗澡,偶尔还得遛遛马。」她故意编派了一大堆工作给他,以没心头之恨。
  「你真把我当奴才啊!」戈潇笑看她一脸娇嗔,陡地心中一动。
  亏她长得如花娇艳,灵灿流动的蓝色瞳眸似水清澈,为何会是戈敞的妻子,
他的婶婶?
  「做不做随你,若怕了你就赶快离开。」葛丽佛清丽绝伦的脸蛋微扬,刻意
摆出一副冷峻倨傲的模样。交代完毕,她便打算走人。
  「安小姐,你就把我丢在这儿不管我了?可是我现在肚子饿了。」戈潇唤住
她,谑笑道。
  「那是你的事。」
  她的步子才刚跨出,却不慎勾到置于地上的绳索,一时失去平衡地扑跌在他
身上!
  戈潇暖玉温香抱个满怀,双眸幽深炽烈地攫住她惊疑不定的蓝眸,「怎么,
才刚认识就对我投怀送抱?这样的进展未免也太快了。」
  他肆笑,眉眼间尽是邪谑颜色。
  「放开我……」葛丽佛娇容晕烫,急着避开他的触碰。
  戈潇冷冽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幽光,「我当了你的肉垫,你连声抱歉也不说吗?」
  她瑟缩了下,但在见到他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时,瞬间扬眉矜冷地说:
「别忘了,你现在所待的地方是我的,我要摔哪儿全凭我高兴,是你不让开,怪
不得谁!」
  「是吗?」他锁住她的臂力突然加重,逼人的黝黑深眸逼视着她,「我想你
搞错了吧!你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应该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葛丽佛反射性地打了个冷颤。他……他怎么知道?这地方是姊姊临终时留给
她的。
  「我猜对了是不?」他语调虽柔,却有着让人不能忽略的冷酷。
  看她那副惊悚畏怯的表情,想必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侵占他人财富而不惜杀
害手足的恶劣行径。
  戈潇在心底摇头叹息。她澄澈的眸子彷如不经世事般纯真,正无辜地看着他,
诱惑着他的心。但实际上它的主人却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为了一己的利益,不
惜使出谋害亲人的手段!
  可怕的女人啊!
  「你到底是谁?」莫非他当真是姊夫所说的仇家?
  「你说呢?」他撇嘴嗤笑,那谜样的表情让她浑身不自在。
  「我不知道!放开我……」她拚命地扭动、挣扎,柔软的躯体紧黏着他,勾
起他潜藏的欲念。
  戈潇眯起眼,感受到胯下已被她磨蹭得紧绷胀疼。若非她是他的婶婶,他早
就扒光她衣服,在这个干草地上要了她——妈的!
  他猛地推开她,避免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事,「你吵够了没?」
  看着他冷煞骇人、怒气腾腾的表情,葛丽佛立刻闭上嘴巴,泪水却也夺眶而
出,一张一丽容梨花带泪。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戈潇全身力量仿似被她抽干了一般,胸口那股骚动
不由自主的加遽。
  他怎么可以对她有感觉?在上海有多少美女对他投怀送抱,他都无动于衷,
如今怎能对自己的婶婶产生这种要不得的冲动?
  尽管二叔对不起他,他也决计不能有这种乱伦的念头。
  「我饿了,可以吃饭了吗?」马厩里头撩情的味道太浓,他迳自走出去,呼
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我……我去看看强尼。」葛丽佛拭了拭泪,难堪地逃离。
  戈潇叹口气,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才跟着她的背影移动。
                ※※※
  戈潇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佳人用餐。少了强尼那个小家伙,周遭异常静谧,
气氛十分沉重。
  说也奇怪,他该讨厌那小家伙才是,但却反过来打从心底喜欢他的可爱稚气。
孩子是无辜的,他怎么也无法将对戈敞的怨气转移到强尼身上。
  「强尼呢?」为了打破僵局,他开口问道。
  「刚睡着。」葛丽佛将熏肉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慢慢品尝着。
  「这是你做的?」他温和地牵动嘴角,目光再度攫住她灵动的神采。
  「不,是厨子做的。」她淡漠地说。
  「强尼不是说你有一副好手艺?怎么不表现一下?」戈潇无视于她故作矜淡
的模样,迳自追问。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将她当成「婶婶」来看待。明知她是有意不理会他,
他却克制不住逗弄她的念头。
  「撒旦先生,请你吃饭的时候闭嘴好吗?」葛丽佛受不了了。这个男人得寸
进尺地追问她一个又一个问题,让她火气上扬。
  「是我失礼了,抱歉。」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动手切割盘中肉,安静地吃了
起来。
  就在这时候,牧场的工人罗勃闯了进来,「安小姐!事情不好了!」
  她手中的银叉瞬间落入盘中,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怎么了?是不是崔老
大来了?」
  「对,他带了好多人啊!」罗勃惶惶不安地说。
  葛丽佛深吸一口气,「好……我去应付。」
  她随即站起,解下身上的围裙走出餐厅,透过窗户,远远就看见崔老大和数
名手下站在牧场上,动手抽打她的小羊!
  「住手!」她惊惶失措地冲了出去,推开那些野蛮的男人,「不准你们动我
的羊!崔老大,我的牧场和你的农场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你要来找我麻烦?」
  「你养的那些羊啊牛啊经常跑来我的农场破坏农作物,本来就该打。」崔老
大口气猖狂地说。
  「你胡说,它们向来只在固定的地方觅食,绝不可能跑到你的地盘上。」她
双拳紧握,由牙缝中迸出话来。
  「我说小美人,别气成这样,小脸皱成一团可不好看。」崔老大上前一步,
葛丽佛见状不由得倒退一步。
  「你别乱来。」她颤着声音警告他。
  「我也不想乱来,如果你嫁给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你想想,一个寡
妇守着这么大的一片牧场,不是很累吗?倘若你嫁给我,我就可以帮你照顾它了。」
  「你走!说来说去你就是觊觎我的牧场!」葛丽佛美丽的脸庞泛着怒气。
  「不只牧场,我图的还有你这个小美人……啊——」
  崔老大的手才刚触及葛丽佛的下巴,随即被人狠狠一击,重重摔倒在地上。
  顿时,惊呼声四起,大家都不敢相信吨位非常庞大的崔老大居然被人轻松地
摆平了!
  崔老大困难地爬了起来,怒瞪着眼前身材挺拔高大的男子,「你……你是谁?
竟敢动我?」
  戈潇对着他微笑,但那神情可一点都不温和,「我是你爷爷,爷爷教训孙子
可是天经地义的。」
  「你!」崔老大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来人哪!把他抓起来狠狠地打一顿。」
  一时之间,崔老大的手下纷纷攻向戈潇,场面变得凌乱可怕,吓得葛丽佛不
断尖叫。
  但戈潇岂是泛泛之辈,只见他俐落矫健地挥舞拳头,连续几下扫堂腿,便把
那一干人等全给撂倒了。
  「你是崔老大是不?」戈潇拍了拍手,洒脱地走向他,「告诉你,葛丽佛已
经不是一个人了,我将成为她的老公,你最好别再把脑筋动到她身上,听见没有?
滚!」
  「好小子,你给我记住!」崔老大丢尽了颜面,自然没睑再待下,领着手下
飞也似地离开了。
  这时鼓掌声四起,亚森牧场所有员工亲眼目睹这一幕,下意识里都对这个东
方人有了极度的好感。
  「你……你闯祸了。」葛丽佛咬咬唇,颦眉说道:「依崔老大的个性,他绝
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关心我?」戈潇眯起眼,指尖点了下她的唇。
  她倒抽一口气,「你不要以为帮我解了围,就能这么对我,我可没承认你刚
才说的话。」
  「但我已经说了,而且还有那么多人作证,对不对?」戈潇露出飒爽俊逸的
笑容,对围观者眨眼一笑。
  他本来只是为了替她解围才随口胡语,想不到她居然信以为真!
  既是如此,他何不顺着她的话再耍耍她。
  鼓掌声再度响起,大家同时叫好,甚至有人多嘴的劝道:「安小姐,你就答
应他的求婚吧!这位先生英勇强壮,身手又好,嫁给他就不怕再被崔老大欺负了。」
  「你们……」葛丽佛小嘴一抿,气得再也说不出话,忿忿地走进屋内。
  戈潇勾唇一笑,尾随着她的脚步进入屋子,却不见她的人影。
  他朝四周梭巡了一圈,看见墙边的木梯,直觉地往上走。越过几间房,他看
见最后那间门未关拢且透着微光,便直接推开了它。
  乍闻房门开启的声音,葛丽佛霍然回身。
  「是你!你怎么上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上来?」这里的所有都是他的。
  「你给我出去。」她看着他,胸口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着。
  戈潇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他本想在这儿住些日子,慢慢地将自己的东西拿回
来。但刚刚看见崔老大的恶行,不禁让他想起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债主,如果他再
晚些回去,不知戈家庄的人可应付得来?
  他没理会她的驱赶,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想知道,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
要嫁给足以做你父亲的戈敞?」
  「我!」葛丽佛震惊地往后退,「我嫁给谁关你什么事?」
  但她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他知道戈敞?
  「因为嫁给他之后,你就拥有这一大片牧场、一大笔财富了是吗?」他挑高
浓眉冷冷一笑,替她说了。
  「你到底是谁?」他又怎么知道这片牧场是戈敞买的?「你是戈敞的仇家,
特地来找他算帐的?」
  「我的确是来算帐的,他不但是我的仇家,和我有杀父的深仇大恨,而且他
还是我的亲二叔!」戈潇一个箭步上前,使劲抓住她的手腕,表情由冷笑转为阴
骛。
  「你……你说什么?」葛丽佛顿觉脑袋轰的一响,只闻他吊诡的声音回荡在
房间内,诡谲得教人心寒。
  「我是说你嫁了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除非你不知情,否则你也脱不了谋杀的
罪嫌。」戈潇深邃的黑眸再次翳上一层怒恨。
  如果她坦诚也就算了,偏偏她还要装成一副无知纯洁的模样,教他深恶痛
「!
  「你骗我,戈敞不是这样的人。」葛丽佛反驳。
  戈敞年纪虽大,但脾气很好,对她们一家人都很照顾,他不会是这样无情无
义又可怕的人。
  一定是他乱说,一定是他心存不善,企图嫁祸给别人。
  「你当然为他说话了,因为他是你的丈夫,婶婶。」
  「婶婶」这两个字恍似一记闷雷击得她几乎昏厥。葛丽佛浑身颤抖,神情茫
然无助。
  「怎么了?禁不住我喊你一声婶婶吗?」他走近她,轻挑起她的下巴,露出
极其邪恶的笑容。
  此时的戈潇眼神是森冷恶毒的,原来优雅如水的气质已全然消褪,严厉得好
骇人!她表情紧绷地瞪着他,被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模样弄混了感觉。
  她两片玫瑰似的唇因害怕而轻颤,仿似诱惑着他上一刖舔吻。戈潇眯起眼,
双眸直睇着她娇艳的历瓣,那潮红诱人的樱唇强烈挑战着他的自制力,令他心猿
意马。
  戈潇俊挺的面孔因挣扎而轻微抽搐。霍然,他低头覆住了她的嘴,舌尖几近
疯狂地撬开她不知所措的唇瓣,狂野地吸吮占有。
  她甜郁的馨香侵入他大脑,剪剪双瞳璀璨如星光荡漾,使得他气息混浊,手
指情不自禁地探入她衣襟内,掌握住她的丰乳……
  「不……」葛丽佛疯狂扭动着身躯,拚命想推开他。
  他肆意的碰触令她浑身燥热,仿若被一团火紧紧包围住,使她无所遁逃。
  「你从一开始就用那双唇引诱我,现在怎能说不?」戈潇眼中闪着两簇令人
坪然心动的炽热光芒,缚锁着她,令她觉得天旋地转、心神俱醉……
  当戈潇褪下她的毛皮外套,勾下她的肩带,初冬的凉意突然灌入她的皮肤,
猛然惊醒了她。
  「走开……不可以……」她抓住他侵犯自己的大手,呼吸变得急促。
  戈潇恍若未闻,猛力撕开她的衣衫,将她推倒在床,俯身合住她一只凝乳。
  「别……别乱来,我……我是你婶婶!」她被逼极了,突然喊道。
  这句话终于收到了效果,戈潇霎时停住所有动作,全身异常绷紧,陷入了天
人交战中。
  他陡然放开她,从她身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说:「你真行,三番两次诱惑
我,最后还拿『婶婶』两个字泼我冷水!」
  葛丽佛赶紧把衣裳拉好,双手直抓着自己的衣襟问道:「你……你真是戈敞
的侄儿?」
  「我还真希望自己不是。」他轻啐了声。
  「我怎能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她心悸地看着他,嗓音轻颤。
  「我只身来到英国,没办法证实自己的身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行,反
正我一定要达到目的才会离开。」说着,戈潇露齿一笑,逼视她的眼神充满了鄙
视与不屑。
  「你想要做什么?」他的笑容令人胆寒,葛丽佛水蓝的眸子闪烁着惊恐。
  他的侵略气息是这般强烈,吊诡的是,愤怒竟让他那张好看俊挺的脸又多添
几分魅力,她不知道这样的男人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
  如果他以刚才那种方式的话,那她……
  葛丽佛不敢往下想,她突然觉得双颊燥热!体内火焚似的感觉更是来势汹汹。
  「你怎么了?脸突然变得那么红?」他利眸一闪,瞬间改以玩味的眼神打量
她那张染红的俏脸。
  「呃?」她连忙抚着自己发烫的脸。
  戈潇索性坐上床,对住她晕红的脸蛋,「你当真怎么看都不像个已婚的女人,
啧!那么害羞。」他摇摇头继续说:「你这模样是天生的,还是刻意伪装的?你
故意以这种青涩模样钓一些有钱的老男人,就像我二叔一样,是不是?」
  他的表情陡变晦涩,紧接着发出一声冷嗤。
  葛丽佛脸色惨白,泪水无声无息地滑下面颊,「你不要侮辱我,我根本不是
——」她猛然住口,这件事她不能说啊!
  「不是什么?」
  「我……没、没有……」
  她的神色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戈潇不放过地追问道:「没有什么?别装傻,
快说!」
  「没什么。」她倏然由床上跳起,远离他猎人般的眼神。
  「你又在那儿故弄玄虚了。」他呼了声,「真是个会演戏的女人。」
  「你住口!」她受不了了,被他的话逼得全身发抖,噙着泪道:「你以为你
是谁?随便几句话就要我信你。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你是个
骗子,还在那儿假惺惺的指控别人的不是——」
  突地,几个鼓掌声响起,让她煞住了声音。
  戈潇带着冷笑拍手叫好,「真精彩,你终于露出善辩的本性了,懂得拿话来
逼退我。」
  「我……」她保锁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别装了,现在我已能确定你一定是我二叔的同伙,希望你能够主动把自戈
家夺走的财产交出来。」他的嗓音森冷,含着十足的威胁。
  「这里的一切全在强尼名下,你拿不走的。」她深吸一口气,回应道。
  「是吗?如果我娶了你呢?」戈潇根本没打算这么做,可是这个女人太狂妄
了,逼得他不得不这么说。
  她骇得差点咬到口口己的舌,「我……我才不会嫁给你。」
  「那好,咱们就等着瞧。」戈潇走近她,出其不意地在她脸颊上印了一吻,
「我得继续我未完的午餐,才有精神想办法把你娶到手。晚点儿见了,亲爱的婶
婶。」
  葛丽佛怔住,直到房门合上,她才蓦然找回自己的神智。
                第三章
  戈潇站在马厩内,有些愠恼地看着那些马儿自得其乐地吃着牧草。为什么它
们能够这般闲逸,他却得受那个女人的窝囊气?
  都是葛丽佛惹的祸,把他好好的心情搞成这样,让极少勃然大怒的他尝到气
闷难忍的滋味。
  叹了口气,他又蹲下身将牧草分送到各个马栏内。听见急奔而来的脚步声,
他好奇地放下手边工作走出去一瞧,却在马厩门口和强尼撞个正着!
  「怎么了?强尼,看你跑得慌慌张张的?」他扶住差点往后栽倒的小身体,
蹙着剑眉问道。
  「叔叔……我妈咪……」强尼气喘吁吁,久久说不完一句话。
  戈潇拍拍他的背脊,柔声哄着,「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强尼喘了喘,深吸几口气之后才说:「我妈咪不见了……一大早她说要到后
面的尔雅山采药草,可是到现在她还没回来。」
  强尼好不容易说完这整句话,但是喘息却未见缓和。
  戈潇迅速跑到马厩最后面的栏内一看——那匹小牝马果真不见了!真该死,
他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呢?
  「强尼,你说的尔雅山在哪?」不知怎地,一股突如其来的忧焚围绕住戈潇,
让他身心整个紧绷了起来。
  「在……在……」强尼突然往前一倒,扑进他怀里,这下可把戈潇给吓愣了。
  「强尼!你怎么了?」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仆人温蒂跑了过来,「小少爷,你果真跑来这了,
让我找了好——哎呀!少爷,你怎么了?天,该不会是气喘病又发作了?」
  她急忙冲到戈潇身边,将他怀里的强尼给接了过来,又赶紧从口袋中拿出一
个瓶子,倒了颗药丸塞进强尼口中,随即抱起他快步离开。
  「等等,他是怎么了?」戈潇被这一连串突发状况搞得一头雾水。
  「我们小少爷天生有气喘的毛病,在冬天更是容易发作,只要一喘起来,我
就得马上将他抱回暖房。」她急促地说。
  「哦。对了,我想请问一下,尔雅山在哪里?」戈潇又问。
  「你是要去找安小姐吗?尔雅山积雪很厚,几乎寸步难行,我们真替她担心。
它就是东方那座雪白的山,你看见没?」温蒂比了比,又看了看强尼,心急地说:
「我不能和你多谈了。」
  说完,她一转身就跑远了。
  戈潇站在原地,脑海里不停转着她所说的几句话,什么「积雪很厚、寸步难
行」……想着想着,一股莫名的心焦驱策他开始动作。
  他立刻进入马厩,挑了一匹高大的骏马,立即朝着尔雅山的方向急奔而去。
  果然,愈近山里,皑皑白雪就积得愈厚,若非亚森牧场的马儿早已习惯这样
的天候、这样的环境,或许已被困在其间,进退维谷了。
  他的目光不停地四处搜索,但怎么看四周还是雪白一片,冷清得很。戈潇想
像不出,这样的天气,她为何还要跑来这种地方?如今唯一可以作为搜寻凭藉的,
就是地上那些浅浅的马蹄印了。
  偏偏老天不作美,竟然又飘下细雪,再这么下去,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掩
盖住,到时候要找人可是难上加难。
  戈潇不禁自嘲,那个女人如果就这么死了、消失了,岂不更好?只剩下个六
岁的强尼是很容易应付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心口的忧焚却愈来愈强烈,找不到
她的内疚感也愈来愈深,让他一颗心如火中烧,一向引以为做的冷静就要消逸无
踪了。
  就这么一整天下来,他从早晨找到了日落,依然不见她的踪影。
  戈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胸口涌上无措与急躁。
  他心里清楚,若是今夜找不着她,以山上寒冷的程度,她是绝对活不到明天
的。一想到这儿,他刚毅的脸庞顿时出现忧心的皱褶,双眼更因躁郁而显得骇人。
  他心知肚明,若现在不下山,连他也可能会葬身在这雪地中,永远看不见明
天的太阳。
  偏偏他就是无法弃她于不顾,铁了心非得找到她不可。趁着月色,他依旧不
停在山里四处寻找。
  过了好一阵子,他突闻一个细碎的声音,彷佛是从旁边的山洞传来。
  这个声音给了他信心,但也让他提高了警觉。若这声响不是由葛丽佛所发出
来的,那必然就是山上的野兽了。
  戈潇将马儿拴在一旁的大树上,谨慎地往山洞走去,到达洞口时,他看到里
头有着微光,隐隐照映出一个女人的影子。
  他振奋不己地轻唤了声:「葛丽佛!」
  葛丽佛立即由双膝中抬起啜泣的容颜,抖着声问:「谁?」
  戈潇一确定是她,立刻拨开己积满半个洞口的霜雪走了进去,「你怎么会在
这里?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急着找你?」
  他的口气显得不耐,同时努力压下心头那股乍见她平安无事所窜起的复杂情
绪。
  她抬起小脸,凄邃的眼神看着他,泪又潸潸滑下,「我……我迷了路,又被
雪困住,好冷……」
  戈潇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的毛氅已湿透,身上的衣服也浸湿了大半。莫非她
刚才摔到水窟里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那件湿漉漉的毛氅问。
  「我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小马已经跑得不知去向,我好担心它。」
  「拜托,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再这么下去你准会冻死在这儿。」戈潇再向
前一看,地面上的火光不过是她用几枝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细枝点燃的,要灭不灭
地,这样能保暖才怪。
  「救我回去,求求你,我不能死在这儿,强尼还需要我。」葛丽佛突然冲到
戈潇面前抓住他的腿,那张被泪水浸湿的小脸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你当然不能死,好不容易骗到一笔巨款,还没享受怎能落空?」他铁铸般
的双臂抓住她,明明担心她担心得要命,但说出去的话却是这般冷冽无情。
  「不要说了!不要这样说我……」她受不了地大喊,捂住耳朵拚命摇头,委
屈的泪水甩出了眼眶。
  戈潇没想到她会这般激动,看见她的泪尤其令他心生不忍,于是他抓住她的
手臂,将她锁在怀中,「别这样,我不说就是了。」
  妈的,他就是拿她的眼泪没辙,那水珠仿若细针,毫无预警的戳进他心底,
让他跟着她难受。
  「强尼从小就有气喘的毛病,戈敞曾经从中国带来一种草药,他用了非常有
效。他说那种草药生长在高山里,所以我跟他要了种子拿来这儿种。没想到它真
的发芽了,这两天强尼的气喘很不稳定,我本想来这儿帮他采点药回去,却怎么
也找不到……」
  她仿若是自言自语,但话语中所流露出的温柔和母爱,却唤起戈潇尘封已久
的柔情。
  「强尼他现在很好,有仆人照顾他,你大可放心,至于草药,等明天天亮我
再帮你去找找看。」戈潇不知不觉中对她许了承诺。
  葛丽佛轻颤着唇,微微一笑,「谢谢你……」
  戈潇顺势握着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冷,他惊觉不对劲,手心立刻贴
住她红通通的小脸,这才知道她额头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他才刚稳定的心情立刻又窜动起来。
  「我……我没关系……如果我真的死在这儿,你一定要把药草带回去给强尼
……」葛丽佛哀伤地说。
  「你不会死的——」
  「我是说如果。你……答不答应我?」她坚持问道。
  「好,我答应你。」他皱着眉说。
  她嘴角微扬,因听见了他的允诺而放心,强力伪装的坚强也同时瓦解,身子
徐徐瘫软在他怀里。
  「葛丽佛,你醒醒……你醒醒啊!」戈潇脸上血色全失,他搂着她冰冷的身
子怒喝,却仍唤不回佳人一丝丝的意识。
                ※※※
  戈潇脱下自己身上的皮衣覆盖在葛丽佛身上,又走出洞外找寻较干燥的枝干
折回洞内生火,好让她的身子暖和。
  此时夜己深,但她身上的热度仍是不退,反而有升高的现象,这让戈潇首次
尝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
  「好冷……」她轻声嘤咛,身子下意识地靠向火堆。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连忙又将自己的厚衬衣脱下盖在她身上,但她不见缓
和,身子甚至益发颤抖!
  妈的,如果方溯在就好了。
  戈潇忿忿地捡起一颗石头扔向洞壁,好发泄这种梗在他心口的紧绷感。
  夜更深了,凉意沁入骨髓,戈潇不断在火堆里加上干树枝,然而火的热力却
怎么也敌不过那股亟欲冻僵人的寒气,就连他也抑止不住地频频抖瑟。
  这时候,葛丽佛突然张开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间将他拉近自己,温言软语地
说:「抱我……」
  「你?」他表情僵凝,声音不带起伏地问道。
  「你把御寒的衣物都给我了,我知道你也很冷。」她慢慢地爬进他怀里,
「别把我当成婶婶,抱我。」
  冰沁的天候冻不了她眼眶中的热泪,当泪珠滴落在戈潇的手臂上,热度瞬间
侵入他的肌肤,犹似陡然升起一把烈火烧灼着他。
  他躺在她身畔紧紧将她扣在怀里,那柔软的娇躯密密实实熨贴在他阳刚的身
躯上,似有意若无意地煽动着他的欲念。
  葛丽佛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索性把自己身上的毛皮大衣掀起,披盖在两人
身上。
  「我怕……我怕自己逃不过今晚的劫数……」她失神无助的脸上浮现悲怆的
笑意。
  她女性的馨香和柔柔的吐息不断刺激着戈潇。他执起她的下颚,凝视着她因
发热而倍加红艳的脸颊,弯着唇邪气地说道:「你是在邀请我吗?想在临死之前
与我欢爱一场。」
  「嗯?」她脑子昏昏沉沉的,理不清他话中的意思。
  她那懵懂音涩的模样彻底瓦解了戈潇的自制力。他自嘲地一笑,「今晚不仅
是你的劫数,也是我的劫数。」
  葛丽佛皱起娟秀的眉,愈听愈迷糊了。
  「如果我受不了你的诱惑,霸占了你的身子,那就是玩火——」他胸口突生
一种椎心的痛。
  天知道,他多希望将「婶婶」这两个字从现实中抹去!
  「玩火?」她歪着小脑袋,「我不懂。好冷……」
  葛丽佛不想再听他说一堆让她迷迷糊糊的话,她只是一迳往他身上蜷缩,希
望找个温暖的角落安置自己。
  她毫无章法地扭动着身躯,引燃更多的欲望,戈潇被情欲冲昏了神智,身上
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她。
  「该死!就算是你火坑,我也得跳了。」
  他刻不容缓地吻上她的唇,手指放肆地解着彼此身上的衣物,使得两人很快
便赤裸相拥。
  葛丽佛的身子贴上他冰冷的躯体,瞬间拉回了一丝丝理智。
  「不要……」她愕然地吸了口气,却给他趁隙而入的机会,他将滑舌探进她
口中,放浪地翻搅着她的小舌。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关于昨天的某些记忆浅浅地浮现在她脑海,那时候他好像也对她这么做,让
她的心好乱、好慌!
  「你不能这样……」她好不容易抽个空隙说话,小手直只在他胸前,感觉脑
子更昏沉了。
  「别乱动!」戈潇低嘎地咆哮,突然抓住她小巧的下巳,「是你开口求我抱
你,这时又抗拒我,你是在玩我吗?」
  他像惩罚似地再次覆上她的唇,强悍又狂猛地吸吮她嘴中的甜液。
  她的小嘴香甜甘美,如丝缎般滑腻,像罂栗般吸引着他,让他抽不开身。
  「唔……」葛丽佛吓呆了,然而全身虚脱的她根本无力推开他,只能任由他
的大手抚遍她细腻的背部,似不满足地挤压她的娇臀,让她仅着底裤的下体紧贴
着他的亢奋。
  那是什么?
  她惊愕地瞠大眼,在同时感受到他俯身含住她的乳峰,不肯罢休的舌直绕着
粉红的乳晕打转,还用牙齿轻啮着她敏感的乳头,甚至用双手霸住它们,玩弄挤
压着。
  天,怎么搞的?她为何觉得全身好热好烫,好像有滚滚热潮正吞噬着她,引
发难以抑制的战栗……
  原有的寒意己褪去,跟着而来的就是这种强力冲击着她的热流。
  「不要……好难受……」他孟浪的行径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你早已为人妇,这种经验应该非常丰富,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难受?」他
低沉的声音夹了丝嘲弄。
  她慢慢回过脸,蓝钻般的眸看进他冰冷的眼中。
  戈潇眯起狭眸,似乎在等着她顶撞的话语。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的头好重,胸部好胀,已无法冷静分析他的
话中含意。
  「真会装!」他嗤笑道,瞬间又低头攻向她另一只椒乳,激情地吮咬,灼热
的呼息渐渐粗重,全数喷拂在她的乳沟上。
  「嗯……」她的身子震了下,忍不住逸出一阵呻吟。
  他讥诮地扬起唇角,亲吻她胴体的每一寸,手指也顺势滑下,侵犯着她湿濡
的女性禁地,极尽羞辱地挑拨着她。
  她浑身紧绷,发现他眼中有着骇人的欲望,直盯着她柔嫩的三角地带。
  「不……」她心头惶乱,脑中却似有满天星光撞击着她的知觉。
  「这样是不是更难受?」他拉下她的底裤,长指探到她湿濡的秘境,眼露磷
磷火光看着她神魂颠倒的无助容颜。
  「你怎么能……」她倏然惊喘,无力接话。
  「别再拿话压我,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敞开腿,让我爱抚你。」他低哑
粗嘎的嗓音命令着她。
  她止不住泪地猛摇头,「别这样……」
  「你真不听话。」他炽热的目光含着强大的欲望,胶着在她细嫩如雪的身子
上,眼眸深处燃烧着两簇奇异的火焰。
  突然,他一把攫住她妄想推阻他的细腕,灵活的指头探入已经湿漉漉的穴口
滑动。就在长指倏然挤进那紧实的幽径时,他霍地怔住,脸上瞬间转变了许多不
同的神情。
  天!这怎么可能?
  「你……你竟然还是……」他冷著声音,目光里更有种被骗的恨意。
  葛丽佛感受到两腿之间的灼热,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以致不安地扭动起下身,
「放开我,别忘了我是你的婶婶——」
  「去死吧!『婶婶』。」戈潇咬牙切齿道,「我的婶婶居然会是一个处女!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此刻他仍可强烈感受到抵在指尖的那片薄膜。
  「什么?」她呼吸一窒,惊疑的大眼对住他。他……他怎么知道?
  「还装!说,你究竟是谁?」他邪笑地逼问她。
  「我……是葛丽佛 归她醋砒气回答。
  「你还嘴硬?」他双目如炽地盯着她赤裸诱人的身段,修长的手指恶意地玩
弄拉扯她雪丘上粉嫩的花蕾。
  「呃——」她好痛苦,身子似着火般难耐。
  「该不会连强尼也是冒牌货,他压根不是戈敞的儿子?」戈潇恨意满满地追
问。
  「不!他是。他是戈敞的孩子,你别乱说——啊……」葛丽佛痛呼。
  原来他低头咬住她绷紧的乳蕾,狠狠地吸吮起来,早先停在她阴穴中的指头
也开始肆无忌惮地移动着。
  「别再编故事了,把实情告诉我。」戈潇皱起眉吼道。
  「我没有编——啊,好痛!」她痛呼一声,感受到他指尖硬探向体内深处的
撕痛。
  她下意识地想并拢腿,他却硬是伸进一只腿阻挡她。
  「求求你放过我……」屈辱的泪不断从眼中溢出,她难过地推挤著他的胸膛。
  「放过你?你太异想天开了!我怀疑你是不是杀了葛丽佛,好冒名顶替她?」
他冷谑地看着她已潮红的双颊及汗湿的身子。
  「我没有。」他怎能冤枉她?
  「没有吗?」他的指头继续攻进她炽热的黑暗中心,有意穿过那层阻碍的屏
障。
  「不要……你真是个魔鬼、撒旦,我真是葛丽佛,放开我……」她痛苦呻吟
着,有股莫名的躁乱梗在胸口,让她痛苦不堪。
  「你的嘴还真硬!」戈潇撇撇嘴,已失去逼问的兴致。
  他忽地抽回手,让她顿觉空洞与失落,但她随即无力的爬起,直往洞壁靠去。
  「你以为就这样完了?」他冷冷一哼,迅速抓住她的脚踝拉向自己!歌你不
说就算了,但我今晚还是要占有你。「
  他最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女人,所以也用不着对她太客气。
  他用健硕的身躯压制住她,并拔过她的小脸,强迫她面对自己。
  葛丽佛面露惊恐,「别……别胡来……」
  「看着我,记住是谁夺去你的贞操,以后可以报复我。」戈潇残酷地俗砒,
动手解开自己的裤头。
  当她目睹他胯下昂藏似剑的巨大勃起时,不由得目瞪口呆。「你……你要做
什么?」
  听闻她傻气的问话,见到她青涩的怯意,更加速戈潇体内血液的奔窜。
  他拧着眉,露出残酷的冷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她急忙想逃,但之前的折腾已将她的体力全耗尽了,以致她攀着墙
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别逞强了,把腿张开。」他严词命令,全身上下充斥着欲火。
  既知她只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假婶婶」,他更没必要为这种阴险狡诈的女
人忍性禁欲了。
  「不,啊……放开我」她的双脚突被他抓住,猛力往旁一扳,私密的地方就
这样毫无遮掩地映在他眼底。
  葛丽佛觉得好难堪,她闭上眼,就快被这种羞耻感给吞噬了。
  戈潇灼热的目光凝在她抖颤的小穴口,嗤冷低笑,「够湿了,那我不必再做
什么前戏。」
  「你变态!」她忿忿骂道。
  「待会儿你就不会说这叫『变态』。」他讥诮地冷笑,粗鲁地撑开她的腿,
炽热的阳物顶住她湿润的私处。
  「走开、走开!」她惊恐地叫着。天,他想干嘛?
  「我再问一次,真正的葛丽佛在哪儿?」他低下身,额只着她的额,寒声问
道。
  他额上的汗水不断泌出,沿着鬓发滴落在她的胸乳上。
  「我就是——啊!」
  戈潇在她不肯吐实的同时腰杆猛力一挺,狠狠贯穿了她!
  他的动作俐落且不留情,丝毫不怜香惜玉,令她惨叫呼痛。
  「这就是你不老实的下场。」其实无论她招或不招,戈潇都明白他今晚是绝
对撤不了身的。
  他不是个蛮横、会对女人用强的男人,但一遇上这个狡猾的女人,他的君子
风度全不见了。
  她痛得全身紧绷,两股下意识地挟紧了他。
  「你真紧!」她那儿不住地收收放放,一会儿颤抖,一会儿紧缩,让他差点
儿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反应。
  「好痛……走开……」她疼得低泣,小手拚命推只他坚实的胸膛。
  当她的手心不经意滑过他小巧的乳尖时,仿似火上加油,让他的欲念猛地整
个爆发。
  「该死!这是你自找的。」他本想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但她居然撩拨他!
  他以蛮力掰开她双股,再也不怜惜地一次次强劲冲刺,感受她温热的包围与
颤悸。
  「不——」她身子猛地一阵抽搐。
  他怎么可以彰瘁对她?好残忍……
  「忍着点儿,待会儿你就会喜欢的。」
  他再也无法善待她的处子身,急促地在她的窄穴中冲锋。
  她双拳紧握,但很奇怪的,那刺骨的疼居然缓和了下来,取而代之的竟是一
种陌生又狂热的刺激。
  「嗯……」她眉头渐渐放松,逸出迷乱的呻吟。
  戈潇眯眼盯住她微启的小嘴、散乱的金发,忍不住又加入手指撑开她的私处,
让他的巨大能更深入、放浪地占有她。
  他的指尖依附在她已肿胀的小核上,揉转着它,赐给她另一种到达巅峰的高
潮快意。
  「撒旦……」她终于狂喊了声。
  「对,我是撒旦,掠夺你的撒旦。」
  他突然定住身,而她禁不住折磨,拱起臀想要迎合他。
  他暗哑低笑,「忍不住了是不?」
  「我……我……好热……」
  「好,既然你要!我就全部给你。」他沉声一吼,粗壮的男性骤然又挺进她
体内,高举她的粉臀,加快他的律动,鼓舞着她俗砒他的动作扭转圆臀,愈来愈
快、愈来愈深……
  「啊——」高潮达到顶端,她因激动,指尖深深箝入他背脊,他最后一阵冲
撞,在她体内喷出灼热的种子……
  欲流发泄后,戈潇的脑子顿时清楚,也明白了自己激狂的做法,心底竟产生
了丝丝懊恼。
  该死!怎么全乱了?他爬梳了下头发,看着她垂泪惊惧的模样,更觉自己像
个辣手摧花者。
  「快说,你的名字是什么?再不肯吐实我就再对你做一次。」逼不得己,戈
潇只好出言恫喝。
  「不要!」她吓得往内缩,赶紧背对着他穿上衣服。
  「我要听实话!」
  「我……」她羞怯的小脸红扑扑的,看得戈潇心荡神驰。
  他蹲在她身侧,对她展露出十分暧昧难缠的目光,「难道你玩上瘾了,想再
来一遍?」
  「你不可以!我……我叫蜜儿。安,是葛丽佛的孪生妹妹。强尼真的是我姊
夫的孩子,不会错的。」受不了他炯炯黑眸的危险注视,她终于说了。
  「你叫蜜儿?」戈潇邪邪一笑!「这个名字的确比较适合你。那真正的葛丽
佛呢?她躲到哪儿去了!」
  「她死了。」蜜儿神情带着悲哀。
  「死了?」戈潇震惊不已。
  「没错,在四年前的一次意外中,她摔下马车死了。」
  他眉一蹙,「那你为何要顶替她的身分?难道是贪图——」
  「不是!只是当时强尼还小,我不能让他做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为什么你
每次都要彰瘁说我?你真是个可恶的魔鬼!」蜜儿忍不住反诘。
  她好恨,怎么会遇上他这种人,无理、霸道,满嘴的欺辱之词。
  「我就是魔鬼,为了讨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不择手段。」戈潇为了巩固自
己的决心,不被她的娇柔所动摇,故意狠下心说道。
  「你……」蜜儿病体未愈就被他强势凌辱,现在他又出言诽谤,这一连串的
攻击令她再也承受不住,只觉双眼微眩,一片黑暗袭来,便昏厥过去。
  「蜜儿!」戈潇一惊,心又提至喉咙。
  看看外头微亮的天色,他毫不迟疑地抱起她,直奔洞外。
                第四章
  「强尼,快醒醒,你这样会感冒的。」
  强尼揉揉眼,澄蓝色的大眼珠缓缓露出兴奋的神采,「妈咪,你醒了,你终
于醒了!」
  他已经守在这儿好久了,妈咪一直昏睡着,让他好担心啊!
  「嗯,我醒了。你呢?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蜜儿吃力的爬起来,捧着他的
小脸细细端详,见他一切安好,她才放下忐忑心不安的心。
  「妈咪不见的那天早上我气喘发作,还好温蒂喂我吃药,又给我保暖,我慢
慢又好了。」他天真的笑说。
  「真的?」她虚弱地笑了笑!「以后要懂得保暖,气候一变就少出门吹冷风,
也不要跑步,知道吗!」
  「我知道。」他神色可爱地点点头。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蜜儿看了看外头微暗的光线问道。
  想起撒旦在山洞中对她所做的一切,使得她身子又窜起一片热流……但她不
懂,既然他那么坏,为何还要救她回来?
  「快吃晚饭了。」强足的小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
  「你饿了?怎么还不赶紧去吃饭,我叫温蒂弄饭给你吃。」蜜儿想下床,却
被强尼阻止了。
  「妈咪生病了,应该我照顾你才对,我去拿饭给你吃,你别动。」强尼用小
小的身躯将她压上床,还为她盖好被子。
  蜜儿难以置信地笑了笑,「强尼,你长大了!什么时候变得拿瘁懂事了?」
  「是叔叔教我的,他说他把妈咪交给我照顾,还说我是男人,一定要负责任。」
强尼抬头挺胸,表现出一副男子汉的模样。
  「叔叔教你的?」蜜儿秀眉一轩,心中突然涌上丝丝苦涩。
  她好怨好恨,恨不得永远别再见到他,恨不得能亲手掐死他!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他……他人呢?」
  「他又去尔雅山了。」
  「什麽?」蜜儿吃惊地看向窗外!「外头还飘著雪啊!他跑去尔雅山做什麽?」
  「叔叔说他答应妈妈一件事,得去完成。」他稚气地说明着。
  「他答应我……啊,他帮我去采药草了!可是他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吗?」蜜
儿自言自语,着急地就想下床。
  强尼立刻拉住她,「妈咪别紧张,我有看见叔叔向温蒂问过药草的长相,他
那么聪明,一定找得到的。」
  「不管他知不知道,现在还下着雪,到山上去是很危险的。」蜜儿心急如焚,
刚才对他的怨恨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求他别出意外才好。
  她慌慌张张地冲下床,根本没察觉自己的心已悬在他身上。
  「妈咪!你不能下床。」强尼拉住她的衣摆,怎么也不肯月让她走出房间#
「叔叔回来知道了,一定会骂我没用的!」
  戈潇在离去时蜜儿还没清醒,他一方面顾虑她的病体,脑海里又盘旋着曾答
应过她的事,两相为难下只得告诉强尼,要他千千万万得守住母亲,不能让她有
一丝差错。
  强尼自然也慎重的向他保证,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妈咪,要他放一千一万
个心。
  但现在妈咪却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硬是要冲出房门,教他怎麽办才好?
  「妈咪会小心的,你不要拦我。」蜜儿的眼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清雾,心头更
像被一种陌生的惶乱攫住,迷惘又无助。
  「我不管,你要赶紧躺回床上。我相信叔叔,叔叔不会有事的。」强尼年纪
虽小,仍懂得坚持己见,并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着。
  「强尼……」蜜儿无奈地坐回床上,紧握的双拳泄漏出她情绪的波动。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幽幽地开口:「以后不要再叫他叔叔了。」
  「那我要叫他什么?」
  「你……」蜜儿想了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知该如何启齿。
  「妈咪,我到底要叫他什么嘛!」他好奇地追问。
  「你……你以后就叫他大哥吧!」蜜儿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照实说了。
  「大哥?」强尼感到有趣地笑了笑,泛著灿光的蓝眸眨了两下!「我有大哥
了!妈咪,我喜欢这个大哥。」??
  小孩子的表达是最直接的,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叔叔和大哥两者间究竟有何差
异,只见他弯弯的眉毛微扬,嘴角还露出可爱的酒窝。
  「既然你喜欢这个大哥,就让妈妈出去看看好吗?我只在门外看看而已,不
会走远的。」蜜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眉头微微颦凝,泪珠更是不争气地沿着下颔
坠落。
  「妈咪,你不要哭,我让你出去就是了,你这样一直掉泪要是让叔……大哥
看见了,会以为我没好好照顾你。」
  看样子他是将戈潇的话奉为圭臬了。蜜儿无奈地摇摇头,对这样的情况不知
该哭还是该笑。
  「那么你扶妈咪下楼。」她伸手向他,鼓励着他。
  「好。」强尼开心地牵住蜜儿的手,缓缓的一步步拉她走出卧房,来到楼下
的客厅。
  蜜儿徐慢地走到厅门,倚着门框而望,然而她只看见屋外斜飘的雪片,依旧
不见戈潇的身影。
  「妈咪,你别站在门口,外面风大,大哥说你不能吹风的。」强尼赶紧将大
门掩上,逼着蜜儿回到椅子上坐好。
  蜜儿嘴角淡淡一牵,语气中带着无奈,「真是服了你!你管起人来实在让人
招架不住。」
  「妈咪是我的责任,我当然要管你了。」
  她摇摇头,正想说什么,屋外倏地传来马蹄声。
  她猛然站起,早已忘了自身的病痛,迅速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远远的,她便看见骑着骏马飞驰而来的戈潇。
  戈潇也看见了她,他慢下速度,表情微微一震。那么冷的天气,她居然还站
在门外!
  是为了等他吗?
  在蜜儿眼中,此刻他优雅挺拔的身形仿若合黑中俊美的神缔,是如此的魅惑
又获不可及。
  见他平安归来,她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喜悦。
  「你回来了,可有——」
  「药草我采回来了,你尽管放心。」他俐落地跃下马,将放在鞍袋中的青绿
色药草递给她!「你看看是不是这种!」
  蜜儿凝噎无语。她想要问的不是药草,而是他一路上是否平安,有没有遇上
危险?
  「是不是?」戈潇显得疲累,语气也不耐烦起来。
  她低头一看,咬着下唇点点头。
  「你究竟怎麽了?这不是你一心想得到的药草吗?我怎麽看你好像一点儿也
不开心?」戈潇此时的心情就和天气同样恶劣,说起话来也不由得冰冰冷冷的。
  为了她,他冒死去找一株青草,而她却不顾自己的身体站在这儿吹风,真是
该打!
  「我开心……我当然开心……」蜜儿鼻酸地回道,深藏在心中的情怀似乎也
缓缓觉醒。
  为了他的安危,她的心情居然会这般起伏不定。难道经过了昨夜,她对他的
感觉已完完全全变了质?
  「那就好,没让我白白辛苦一场。」他迳自走进屋内,这才看到强尼就站在
蜜儿身后。
  他对戈潇咧嘴一笑,「你回来了?我妈咪可是担心得要命,幸好你回来了,
否则她可能永远都不回房里睡觉。」
  「哦?」戈潇的眼神投向蜜儿,若有所思的光芒圈锁住她。
  蜜儿连忙低头逃开他犀利的眸光,一股燥热窜上脸颊延烧至耳根,使她的小
脸通红。
  「大哥,我有照你的意思照顾妈咪,不许她下床,但她就是不听。」强尼在
戈潇耳边炫耀着他的「男人行尽」。
  「大哥?你不是」直都喊我叔叔,怎么突然改口了!归戈潇的唇抿成一线,
扭头看向蜜儿。
  「是妈咪说的。」强尼老实地说。
  戈潇突然扬唇一笑,俯下身对强尼说:「强尼忙着照顾妈咪,吃饭了没?」
  强尼摇摇头。
  「那快去吃饭吧!想要做个真正的男人就得吃饭,壮大自己。再说,我回来
了,可以代替你照顾妈咪。」
  强尼想了想,虽是半知半解,但他最信任戈潇了,于是答应道:「好,我去
吃饭,大哥你等一下也和妈咪一起来吃。」戈潇点点头,笑看他小巧的身子蹦蹦
跳跳的离去。
  这时候,厅里只剩下他和蜜儿了,两人四目交接,顿生一种无法言喻的诡异
暧昧气氛。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突如其来地一问。
  「什么?」
  「你让强尼喊我大哥,却喊你妈咪,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蜜儿。」他故意
将蜜儿两字说得婉转轻柔、令人屏息。
  「这……」她没想这么多啊。
  戈潇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下去,一字字直敲她的心扉,「该不会你还想做我婶
婶?想起昨晚我曾和婶婶在雪山洞内享受鱼水之欢,实在是——」
  「不要这样对我!」她忽地尖叫,受伤的泪水再次迷蒙了她的视线。
  积压了许久的担忧与焦虑还梗在胸口尚未妤解,他又给予她这种难堪,这教
她如何承受?
  受不了刺激,蜜儿的体力瞬间瓦解,就这么身子一软——戈潇一个箭步接住
了她,阴幽的眸子一转,隐藏了几许异样的情怀。「你身子还没痊愈,干嘛跑出
房?」
  「我……」她难以启齿,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独特且醉人的男性气息。
  「难道真如强尼所说,你是为我操心?」他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
  「不……不是……」蜜儿口是心非地说着。
  她已不知该如何理清自己的感情了。她是该信他的话,还是相信姊夫的交代?
如果他真的是仇家,那她相信了他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听了她的回答,他只是冷冷一笑,随即抱着她迈向二楼卧房。
  进入房间后,他直接将她放置床上,以淡然的语调说:「好好歇着,待会儿
我会让温蒂送些流质食物上来给你。」
  她的身子温柔绵软,不断刺激着他蠢动的心,亟欲点燃他的欲火。
  对于昨晚意外发生的事,他已是后悔不已,他绝不容许自己再沉糜诙她诱人
的身躯上,误了来此的日的。
  戈潇定了定神,强迫自己离开这个有她香郁气息的房间。
  「等等!」蜜儿猛地出声喊住他,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突然睁大,拖着
虚弱的身子又要爬起来。
  「你这是干嘛?」戈潇立即从门日奔过来扶住她,疾言厉色地指责道!「你
别老给别人找麻烦好不好?虽然你是这里的老板,也得顾及一下手下的立场吧?
马厩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蘑菇。」 ?
  她不在意他恶劣的吉口词,只是执意转过他的身躯,注视他脖子后明显的血
痕。「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这些伤是拜你所赐。」还不是为了找那些药草,他才会不慎摔进雪窟被枯
枝划伤。
  「对……对不起……」蜜儿觉得好歉疚。
  「光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吗?」他霸气飞扬的浓眉一挑,唇角噙着若有似无
的笑意。
  「我……」蜜儿发现自己掉入一双闪烁着促狭光芒的炯炯黑眸中。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实在是很奇怪,欲语还休的,是舍不得我走吗?」他
慵懒地徐徐说道。
  「你不要这样子,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你千辛万苦去帮我把药草摘回来,我
不知该怎么报答你。」她能感受到他微笑中所传达的轻蔑之意,却又无法将他受
伤之事置之不理。
  「你要报答我?」他的表情漾出一丝嘲讽,深邃的眸光别具深意。
  蜜儿认真的说:「我可以给你一笔钱,算是——」
  「哈……」他诡异地狂笑,打断她的话!「你还真健忘啊!这个牧场应该全
属于我,你无权做主!」
  蜜儿紧紧蹙着柳眉,「我不会相信你那些话,我只信我姊姊和姊夫,他们没
必要骗我。」
  她恨他,恨他为什么总不愿意好好与她说句话,非得夹枪带棍地挖苦她不可?
  她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甚至牺牲自己的幸福与青春照顾年幼的外甥,
老天悦瘁还忍心派个魔鬼来惩罚她?
  不仅伤害了她的心,还狠心掠夺了她的身体!
  「果真如此,还是你也有贪婪之心?」他英俊的脸蒙上愤怒之色,眼底的火
焰也更盛了。
  「我没有!这里的一切全是强尼的,我只是替我姊姊照顾他,当时他才两岁,
我又和姊姊长得一模一样,他才误以为我是他母亲,一直喊我妈咪……为了不伤
害他小小的心灵,我只好一直冒充他妈咪,就连这里的仆人也不知道内情。」
  蜜儿愈说愈悲伤,四周的空气顿时也沉窒起来。
  「问题是以目前的状况而言,你是强尼的监护人,要管理运用这笔钱对你而
言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他眯起眼紧紧锁住她的视线,欲从她的灵魂之窗看出她
真正的意图。
  「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办?」她抱着头,突觉头好痛。
  戈潇见她小脸发白,不禁心生不忍。「算了,我不会欺负病人,等你病好了
之后,我会向你要回一切。」
  「不要走……」她执拗地翻身下床,拉住他的手臂。
  他顿住步子,看看自己胳臂上的柔荑,凝着讪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打算……」一抹红霞悄悄氲上她粉颊,这种不寻
常的红让戈潇的心一拧。
  他连忙探了下她的额,「该死,你又发烧了!你就会给我找麻烦吗?要你睡
在床上你就是不肯,该不会要我陪你吧?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睡一觉吧!」
  戈潇恼火地将她抱上床,然后翻身睡在她身侧,将她锁缚在自己怀中。
  「你知不知道我又困又累,别再找我麻烦了。」感觉到她微微挣扎,他不耐
地说道。
  蜜儿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好乖乖待在他怀中。「告诉我,你到底做何打算?」
  「你没权利知道。」戈潇盯住她,嘴唇抿成一线,对她的问题完全无动于衷。
  看着他莫测高深的表情,蜜儿心惊胆战,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和一个魔鬼打交
道。「求求你别伤害强尼。」
  「你以为我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他手劲一收,波澜不兴的眸中渗出一丝
阴冷的味道。
  「那你是想……对付我了?」她的句子已成破碎。
  「我若真要对付你,今天一大早也不用把你救回牧场了。我撒旦虽不是个大
好人,但也不至于当个残忍的杀手。倒是……」戈潇的黑瞳掠过星芒,不冷不热
的牵出一丝魔魅浅笑。
  「什么?」她挣扎了下,但他搂得好紧啊!
  「倒是你甜美可人,就拿你的身体来换吧!」他的唇轻轻摩触了下她雪白的
额头,束着她身子的大手也溜到她娇躯上轻柔的抚弄。
  「你不可以再——」她惊恐地看着他。
  「放心吧!我也累了,没精力与你做那种事。」
  他真的累坏了,和大雪搏斗了大半天,身体又受了伤,实在没有体力与她再
对峙下去。
  蜜儿不觉愕然。
  「别失望,等我养精蓄锐后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欢愉。」
  戈潇勾魂摄魄地一笑,随即将脑袋枕在她胸口。蜜儿紧绷着身子,但不过片
刻工夫,她即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拂在她颈侧。
  他……他睡着了!
  蜜儿使劲儿将他稍稍推离,安置在身旁的枕头上,并为他盖好被子。
  也唯有这时候,她可以安心又仔细地将他看个完全……
  他有张刚毅的脸庞,丰厚性感的唇,健壮硬朗的身躯,整体而言是那么的引
人注目。
  他像撒旦,却又能在无形中带给她安定的感觉,这种矛盾感受令她不知所措。
但她明白,他应该是好人,否则也不会冒着雪崩的危险去救她,今天更不会再铤
而走险去为她摘药草。
  这样一个谜似的男人,会怎么对付她呢?
  好困……鼻间闻着他的味道,安缸砒她的病体与心灵,让她也染上一分睡意。
偎在他怀里,她不知不觉地睡著了。
                ※※※
               中国上海
  「小游,调查了那么久,你到底查出戈潇的下落没有?」罗永达以一副颐指
气使的模样问着下面的人。
  「禀罗先生,我们不负您的期望,终于有了他的去向。」小游连忙说道。戈
潇行踪成谜,若非他有朋友在红庆船运工作,告诉他曾见过戈潇上船,他还不知
从何查起。
  「那还不快说。」罗永达的脸一皱,立即带给小游一股冷意。
  「是,他于三天前搭乘红庆的船前往英国,小的立刻派了人跟去,相信以他
一个东方人的面孔,外表又突出,要找到他的详细去处并不困难。」小游笑着回
答,似乎对自己的应变能力沾沾自喜。
  「瞧你那副样子,是想向我邀功吗?」罗永达冷笑。
  「小的不敢。」一见主子笑里藏刀的脸色,小游就禁不住颤抖,哪还敢邀什
么功。
  「瞧你怕的!等会儿下去,向老李拿五万赏钱,算是奖励你吧!」罗永达也
不是个小器的人,做了几年日本人的狗腿,也捞了不少钱和权。
  近年来他有意离开日本人,免得成为一些地下组织的暗杀对象,但在离开以
前他非得再挖到一个金矿不可。
  原以为戈敞能替他完成这个愿望,想不到他竟然私吞戈敬所有的钱财之后就
想逃之夭夭,害他只好杀了他。如今他只好向戈潇下手,挖出传说中的宝藏。
  「谢谢罗先生。」小游兴奋至极。
  「对了,你说你有派人随他到英国注意他的行踪?」罗永达脑中已不停转着
该如何除掉戈潇的主意。
  「没错,小的相信不久之后就可完全掌握住他的行踪了。」
  「那好,我们立刻出发。」罗永达阴险地说道。
  「出发?去哪儿?」小游赶紧趋前,不解地问道。
  「你还真傻,当然是英国了。」罗永达露出狠戾的眼神,此刻的他一心只想
把宝藏掠取到手,至于用什么手段他根本不在乎。
  「罗先生要去英国?」
  「戈潇是个厉害的角色,否则也掌控不了『风起云涌』,甚至将『红庆』的
事业发展得兴盛蓬勃,我相心他此行去英国的意图绝不单纯,或许和戈敞私吞的
那笔财富有关。」如果他能一箭双雕,就更完美了。
  罗永达说话同时,眼中的那抹阴森与算计让小游胆寒。他立即说:「小的这
就去准备。」
  「以最早的班次前往,别拖时间。」
  「是。」
                ※※※
  戈潇不在,「风起云涌」由副帮主夏侯秦关代为坐镇,此刻他无聊地待在帮
会大堂中来回踱步,真不懂以往戈潇在这儿一待就是一整天,怎么坐得住啊?
  祈求老天,还是快让戈潇回来吧!
  但戈潇去皌。
  「是。」崔老大得意极了。这种事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不,不要……」
  崔老大如恶狼扑羊直扑向她,一双贼手还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终于在她的衣
袋内掏出那张图。
  「哈……就是它吧!」他顺手扔给了罗永达,又开始对他身下的小绵羊上下
其手。
  蜜儿又哭又叫,奋力抵抗。突然间,重压在她身上的崔老大被人拎起了身子,
又重重的被人甩在她身旁地上。
  她的尖叫声猛然停止,只因为她看见了一张带怒挟怨的仇容——「戈……戈
潇……」
  这时罗永达已被方溯制住,他瞠大眼,瞪着围在他身旁的数名英国警察,诧
异地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悦瘁没人向我通报?」
  「我们不过是借花献佛,拿你的迷药偷偷掺在他们的酒里。」方溯哼笑,手
中捏着蜜儿用剩的迷药,又转身向警察说道,「他们企图强暴女子,请你们把他
们带走吧!」
  蜜儿惊见这一切,抖着声问:「原来你……你没被我迷昏?」
  「你很失望吧?蜜儿。安,就算你把我毒死了,我做鬼也不会饶你!」戈潇
的俊容瞬间一黯,扛起她就直往外走。
  一路上她与他拉拉扯扯拚命挣扎,他却睑不红气不喘地强行将她扛回牧场的
二楼房间。
  「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求你放过我……」他阴鸷的表情好骇
人,让蜜儿胸口泛起一种陷入绝境的悲哀。
  「你偷我的东西还要我放过你?」
  他狠冽的语气带着一丝寒意,几乎冰冻了她的四肢与神经!
  「对不起……」懊恼的悲泣呼应着泪水,她哽咽地说不出话。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刚才你已经说了几遍对不起?我再也不要听你说这三
个字!」
  戈潇语透不悦,双手锢紧她的细腕,定定地凝视她。
  蜜儿闭上眼,不再为自己争辩,她知道就算自己说破了嘴,他仍不会原谅她
的。
  「怎么不说话了?」他冷冷问。
  「我说的你又不爱听,干脆由你一个人说好了。」她不怕死的挑衅。
  「看来你是对上我了。」他握着她皓腕的手劲突地加重,眼底盈满阴沉的笑
意,「告诉我,为什么要听命于罗永达?他给了你拭瘁好处!」
  「没……」
  「还狡赖!」他脸色一沉。
  蜜儿被他这种狂妄的气势逼急了,口不择言起来!「对,他是给了我好处,
只要我把藏宝图给他,他就分我一半,这样你满意了吧?」
  她泪眼汪汪,身子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气愤而频频颤抖。
  「你终于说出来了!的确,戈敞留给你的那些钱根本不及这藏宝图中宝藏的
十分之一。你牺牲一点儿小钱可换取大钱,还真聪明。」戈潇诡谲地勾起唇角,
深邃的眸中净是怨恨。
  蜜儿心头恍似飘过一朵乌云,压着她的胸口驱之不去。「你现在明白了,要
杀要剐随便你。」
  「杀你?我不会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他绽开一抹残戾地笑。
  「你是想……」
  「与你共赴巫山,来个欲死欲仙,这样的死法我比较有兴趣。」他那双似利
剑又如冰锋的冷肃眸子就这般印在她的心版上,久久不能消失。
  「不!不要这样对我……」她拚命摇头,企图将他这种骇人的模样挥出脑海。
  「你可以叫啊,就像在崔老大身下那样的叫法。如果我没及时赶到,不知你
已经变成什么淫荡样了。」
  只要一想起崔老大刚才在她身上摸索的放肆样,他的心火就迅速沸腾——戈
潇很快地撕裂她的衣服,怒焰和激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没尝够她的甜蜜,现在
他要一并得回!
  「不可以——」
  蜜儿惊喊。她不要他以这种方法对她,她要的是他温柔的爱。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他嗓音低嘎,阴沉的眸底掠过一道幽幽冷光,撇嘴
冷笑,「我为了挖出你的底细可是忍欲多时啊!否则在你偷我东西时我就不会放
过你!」
  「我……我不是有意偷东西……」
  蜜儿对上他炯亮狂肆的目光,在他犀利的目光下不安地垂下眼睑。
  他眯起眼,「既不是有意就看着我。」
  她抬起头,眼中净是空洞与难堪。
  「不说话?要你表现出逆来顺受是这么勉强?」他捧住她的后脑勺,「好,
我就看看你的顺服能发挥到拭瘁样的程度!」
  他欲扯开她身上破碎的衣物,蜜儿却拉得死紧。「求求你……你已经得到我
的身子了,就算抵销一切了好不好?」
  戈潇忽而大笑,「你拿你的身子与我的藏宝图比?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吧!」
  蜜儿僵着身子,体内的血液好像就此一滴滴的流失,直到不再感到疼……
  「别再跟我装可怜!原来你一直不肯和我回中国不是因为名分,更不是因为
爱,而是因为宝藏!」他暴戾地吼,压抑已久的怒气亟欲发泄!
  「不是——」
  他突然低下头攫住她颤动的粉唇,疯狂地吮啮着,舌头窜入她微启的小嘴中,
捣碎了她所有反抗的意念。
  「唔……」
  她只觉头晕目眩,双手已被他锁在头顶,全身被他热唇肆虐过的地方仿若火
焚般痛苦。
  「说,你老跟我索情求爱要名分,只是你的把戏对不对?为的就是那张藏宝
图!」他强力制住她,喘着气粗哑地逼问。
  「你已定我的罪了,还要我承认什么?」她别开脸,噙着泪。
  「既然你己无话好说,那我们就用做的吧!」
  他俯下身压缚住她,以身体的重量固定她乱动的身子,大嘴含住她俏挺的乳
尖。
  「戈潇——」蜜儿动弹不得,只能暗自惊呼。
  「怎么,又想只抗我?」他手劲鸷猛地掐住她的下颚,狂佞地锁住她惊慌的
视线,「既然你喜欢玩游戏,那我就奉陪!」
  戈潇大手攫住她的胸乳,暧昧邪恶地揉抚着她,蛮横地挂揉挤压。
  「好疼——」她的身子一颤,心也跟着龟裂。
  「疼?那这样呢?」他放软力道,改以指尖挟住她的蓓蕾,恣意放肆地揉转
捻弄。
  一道火焰燃烧着她,使她睑上泛起阵阵红晕……
  「看着我!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你的表情骗不了我。」戈潇诱鹤砒她,继
而含住她另一只热乳,直到吮得肿胀、娇红。
  他长指掐住她两蕊莓峰,作弄邪肆地搓揉拉扯,直到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呐喊
呻吟。
  「不要……」她悚然一惊,哽咽哀求。
  戈潇低笑,眸光浓浊地瞪着她那赤裸温热的玉乳,以舌尖顶淖砒那粉嫩的乳
晕,邪谑地兜弄玩亵。
  「啊——」蜜儿情不自禁地吟哦,拱起身子挪动发胀的上身。
  「对,拿出以往你在我身下娇喘不休的媚样,尽其所能地诱惑我吧!」他邪
气地轮流玩弄着她白玉似的凝乳,眼孔砒它们涨红、发硬……所有吮及的地方皆
留有他的唇印。
  「别碰我……回去找你的未婚妻!」
  蜜儿哭喊着。明明要漠视他的对待,她却无法做到,真是羞愧!
  「她现在可是天高皇帝远,你要我挨到上海?算了,我不习惯当和尚。」他
神情一凛,低嘎地调笑。
  「你的意思是……我只是她的代替品?」蜜儿闻言心头一痛,幽邃的眼与他
对视。
  「你要这么形容自己我也不反对。不过经你彰瘁一提,我才想起从这儿回到
中国漫长的旅程中,我还真不能没有个代替的女人啊。」戈潇的笑眼里射出冷光,
大手隔着一层亵裤,恣意地在她下处揉弄。
  「住手……我不会跟你回去……」
  她是爱他,但怎么也不愿意当个代替品。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伤害己让她
对他绝了望!
  「我撒旦已经看中你了,你是逃不掉的。」他慵懒地说,撩弄着她两腿间的
大手已往下移,摸索到底裤内放浪地揉捻她灼热的私处前端,两指对住那鼓起肿
胀的苞核猛地一捏……
  「啊呀——」
  她微微抗拒,无奈自己心里想的和生理的反应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愈是不想
在意他的挑逗,却愈是令她亢奋。
  「很刺激对吧?」他狎肆一笑,「我戈潇己不在乎你是个偷儿,你又何必自
抬身价呢?只要你陪我回中国,我保证你所得到的欢娱会比我的元配还多!」
  蜜儿听了直摇头,「别……别逼我……」
  「这怎么能说是逼你?你不是想死吗,这种死法如何?」他的无名指及中指
轮番搅动拨弄着她肿胀的花瓣,放肆地撩拨那两片粉嫩的阴唇,直到他手指上全
沾满了她滑腻的汁液。
  「呃——」蜜儿呻吟出声,两腿急急合拢。
  戈潇低笑着,大手更是放浪地攫住她的私处,邪气地挑逗、捻揉——「你为
什么悦瘁看都像个处子,紧成这样?」
  蜜儿意乱情迷,臊红的小脸仓皇地撒向一旁,浓浊地喘着气。
  「别躲我,我要你看着我。」他嘶哑的嗓音含醋砒诱惑,让蜜儿无法控制地
转过脸凝望著他。
  「啊呀——」她蓦然尖叫一声。
  戈潇修长的指头居然战进她后方的窄穴,那陌生的感觉让她觉得好痛苦……
  「不要,好奇怪——」蜜儿剧烈地扭动着娇臀,想要摆脱他恶意的箝制,怎
奈他的手指把她扣得好紧,还硬往她那个地方推挤!
  「你怎么可以——」她不断抽搐,白嫩的躯体也因为这种刺激而变得晕红,
间接蛊惑着戈潇蠢蠢欲动的意念。
  「习惯就好……」他吻着她的唇角,低声诱哄,「待会儿你就会有不一样的
感受,忍着点!」
  他的长指仍紧紧箝住她后方紧绷的小洞,大拇指却不停拨弄着她前方的嫩瓣,
两相夹攻下,逼得她突生一股高潮的激动!
  「嗯……」她媚眼如丝,低低娇喘。
  「想不想要了?」
  蜜儿煽情的模样在在刺激着戈潇的忍耐力,使他的眸色倏然变沉。
  「我……」
  她心底流窜着强烈的欲望,但仍强咬住下唇,硬是不愿承认她需要他。
  戈潇重重喘着气,手指缓缓在她下体抽动,首砒拐骗出她的真话。
  「想要吗?」他手指撩拨得更加狂肆,「你喜欢这样吗!」
  蜜儿已是意乱情迷,终于再也忍不住的点点头。
  「那这就来吧!」
  他直盯着她那陶醉如丝的媚眼,指头锁住她前后两穴,挪移的速度骤然加剧!
  「啊……」她身子剧烈打颤,下体拚命抽搐。
  戈潇再也忍不住地抽出指头,瞬间以自己的昂藏代替它!
  当他猛力捣进时,蜜儿将双腿环住他腰后,享受着他完全充塞她的甜美……
  「你当真要逼疯我——」
  他愈来愈狂猛剽悍地冲撞着,再也无法克制地掰开她的娇臀,急促地在她体
内律动!
  「啊——」蜜儿忍不住惊呼,全身晕满了粉红色的光泽。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是要定你了,说拭瘁也要把你那回中国!」说
着,他更强悍地在她湿淋淋的穴内狂野地冲撞。
  蜜儿失声尖叫,迷迷糊糊地呢喃着,娇胴己是香汗淋漓。
  「不可以……」
  戈潇的眸子瞬间变得更幽深,狠狠低笑道:「你永远也抵抗不了我的!」
  他捧高她的圆臀,不顾她尖声的呐喊与抗拒,愤而掠夺着她的娇柔,直到她
再也忍受不住地放声呐喊,而他也在同一时刻在她的紧窒内射出种子,与她一块
儿享受高潮的畅快……
                ※※※
  当晨阳透过窗帘照上戈潇的脸庞,他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并非睡在他的
房里,而是蜜儿的闺房。
  他想起了昨夜的一切,转过身正想看看她的状况,竟发现枕畔无人,床单和
枕头均平整无睡痕,不禁让他怀疑她是不是早就离开了!
  他倏然起身,穿好衣服后便下了楼。客厅里空无一人,只听见外头有工人交
谈的声音。
  他迅速又转出屋外,找个人问道:「你看见安小姐吗?」
  「有啊!刚刚我才看见她一直往马厩的方向走去,还以为她去找你呢。」那
人露出了暖昧的笑容。
  戈潇懒得理会他的玩笑话,转身便往马厩而去,才刚到那儿,他便看见蜜儿
骑着一匹高壮的黑马倏然奔了出来,还险些撞上他!
  他俐落一闪,暗骂了句。啧!这女人是不要命了吗?
  戈潇瞪着她疾驰而去的背影,按捺不住胸腔奔腾的气焰,隐约升起的急躁与
忧心让他不由自主地跟去瞧瞧。
  他快步进入马厩,也找了匹良驹,直追而去!
  该死的女人,跑得那么快难道不怕出事吗?
  如果他逮住了她,一定要将她毒打一顿!
  虽说现在气候没那么冷了,她一个女孩子骑着一匹马在这山野中胡乱奔跑,
也是危险重重。
  如果她不幸落入山中猎人所设下的擒兽陷阱,那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儿,戈潇的心更乱了,策马的速度也愈来愈快,只想追上她。
  终于,他在一片绿油油的斜坡上看见了她S诙是他重重地抽了一下马儿,急
速追了过去。
  蜜儿彷佛听到后面的马蹄声,紧张地回头看了眼,却因重心一个不稳,险些
坠马!
  戈潇看见这一幕,顿时为她捏了好几把冷汗,胆战又心惊。
  「蜜儿。安,你给我停下来!」他在她身后怒吼,可惜风声掩住了他的呼唤,
再加上蜜儿根本就在躲他,压根没停下的打算。
  戈潇狠狠皱眉,一道厉芒逼上寒眸,已被她的胡来激得怒火沸扬!
  「你给我下来,不能再过去了——」在他的印象中再过去己没路了,只有万
丈高崖。
  难道——她想送死?
  这个念头突然涌进他的脑海,瞬间他和马儿的速度再次加快,终于在蜜儿快
到崖边之际与她并行。
  「你给我下来!」戈潇横过身一把抢过她的缰绳,猛力一拉。马儿受了惊吓
突地抬高前腿,将他们双双甩落在草地上。
  「你是想自杀吗?」戈潇紧紧搂着她,被她那不要命的行为弄得全身发寒!
  「我就是想死!」蜜儿嚎啕大哭,着实被自己刚才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深蹙起眉,一股久违的疲惫和无力感赫然涌现心头。「你想找死,我是该
成全你,你这个贪心的女偷儿也死有余辜。可是……」
  可是他就是办不到!
  「既是这样,就让我死!」
  她拚命想从他身下挣脱,但他缚得她好紧。
  「别忘了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在回中国的长途旅行中,我还需要你暖床!」
他佯装狠戾,不让脸上涌现太多情绪。
  「你——无耻的混蛋!」
  为什么她会爱上这种人?是她活该没听姊姊的话,远离这样的男人,如今只
有跳入冰冷的坟墓中,啃啮自己的悔恨!
  「我就是无耻,所以你不用反抗了。反正你就是得跟我回上海,看着我结婚
生子,这是你欠我的!」他高傲地道。
  「就因为我偷了你的藏宝图?」她悲凄不己。
  「没错。它可是价值连城啊!你就算拿几辈子来还也还不了。」他故意这么
说,心情却迂回百折。
  蜜儿心中苦涩不已,突然发出阵阵冷笑。「原来你和罗永达他们一样,眼中
就只有宝藏,别人的生死都可以不屑一顾,甚至可以拿来当利用的筹码。」
  「你说什么?谁不顾别人的生死?」戈潇猛然追问,这才恍然发现从头到尾,
他似乎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真该死,他向来实事求是、谨慎小心,不该这样的啊!
  「如果我和强尼都死了,是不是称了你们的心?」她没回答他,只是一迳地
自言自语。
  「你到底在说什么?」
  「罗永达拿了可控制强尼气喘的药草威胁我,逼我偷你的图,我没办法,只
好依他。」她柳眉揪紧。
  戈潇脸上霎时出现骇人的表情,「你是说,是罗永达要胁你的?」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
  反正这世界早已摒弃了她,她已不贪求他能真心爱她。
  「妈的,那个罗永达实在太过分了!」他双拳狠狠一握。若非罗永达现在已
被押在警局,他会立刻去宰了他!
  「你不也同样过分?」她轻轻一呼。
  她这句话恍若一道电流,击中了他的四肢百骸,僵住了他的身子。
  「你有困难应该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去对付他?」戈潇一双黑眸定定地凝
视着她。
  「我不想再欠你人情债。」她推开他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碎草屑。「我想
强尼还是别跟你回去了,路程这麽遥远,对於根本离不开药物的他而言实在太艰
困了。」
  既然崔老大被逮,从此她和强尼便可自在过日子。就算没了牧场,她还可以
去镇上打工,相信她一定可以把强尼扶养长大。
  只是他……这个永远无法从她脑海里挥去的男人,将会是伴随她一辈子的疼
……
  「你真傻!你以为强尼真需要靠那种草药,否则就没得救了?」他蹙锁着眉
道。
  「难道不是?」她不解。
  「你去过大一点的城镇吗?这儿的医术和大城镇根本没得比。你又以为方溯
为何留下?他就是为了检视那种草药中的成分,好分析出强尼的病因,这么一来
就能以西药有效控制了。」
  「是吗?」蜜儿仔细一想,之前她为了躲避所谓的仇家,一路搬迁,根本没
机会带强尼去大城市好好就医。后来又在这个小镇上定居……或许其他地方真有
可治好强尼的药物。
  「所以……就算是为了他,跟我走。」
  戈潇的声音转为慎重,原有的愤恨也渐渐隐去。
  「不。」她一双水雾般的大眼凝入他幽邃的澄瞳中,「我爱你,所以无法眼
睁睁看着你与别的女人恩爱。就当我小器吧!既然无法独得你,我宁愿放弃。」
  他脸色一沉,「说到底,你就是不肯了?」
  「既不爱我,就放弃我吧!就当我输了,输了自己的心,你不用再为了征服
我而逼迫我。」
  蜜儿牵了自己的马儿往牧场走去,蓦然回首凄然一笑,「你放心,我也不会
再寻死了。」
  「你还在恨我昨晚那样对你?」他对着她高声一喊。
  蜜儿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一迳地往前走,一步步离开他粗犷的男人气息。
  戈潇焚腾的眼望着她愈变愈小的身影,突地笑了。如果他会让她就这么撇开,
他也不会叫做撒旦了!
                第十章
  「帮主,我己研究出那种药草的主成分,知道该为强足准备什么药物,以备
不时之需。」方溯见戈潇回来,立即得意说道。
  「那就好。依你估计,准备这些药物得花几天时间?」戈潇问。
  「那种药得去大城市才买得到,来回差不多三天时间。」方溯估算了一下。
  戈潇点点头,「牧场找到买主了没?」
  「有对住在镇上的年轻夫妻很有兴趣接管,但在价钱方面可能……」
  「只要能筹足还债主的钱,这牧场就半买半送吧!」戈潇做了决定。
  「那对夫妻可是赚到了。」方溯哈哈一笑。
  「没关系,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瞧你急的!她答应和你回去了!归方溯讪笑了声。
  「就是因为她不同意,我才要赶紧回去。等把她架上了船,她就算是不愿意
也来不及了。」
  这就是戈潇的如意算盘。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这么做了。
  方溯倒是挺不以为然,「你真要把她带回上海?那你的未婚妻该怎么办?她
能接受你另外有个女人吗?」
  「我根本就没承认过这桩婚事!你可知道要我娶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有多痛苦。」?
戈潇俊逸的脸上充满着千万种无奈——若不是父亲突然撒手归西,他怎会就这么
任人宰割!
  「我能体会。」方溯点点头。「不过这对蜜儿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你们
戈家庄在上海也是有钱有势,定会引来许多闲言流语。你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如果这事是发生在他身上,依话蝶的个性,肯定不会同意的。??「我本就
只想给吴珊珊一个空名,而会将全数的爱与关心给蜜儿;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的?」戈潇此刻已是心绪纷乱,以往闲散的心情不知流落到哪儿去了。
  「个人感觉不同啊,撒旦。」方溯不得不提醒他。
  此时的戈潇就像陷入深恋中的任何一个男人,变得不再豁达,也放不开了。
难道爱这个字当真是男人的毒药?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更清楚,我若不带她回去,一定会后悔的。即使要
再追来这儿,那漫长的旅程也够我受的了。」他拍拍方溯的肩,语重心长。
  「好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情苦这两个字他也不是没尝过
啊!
  「谢了。我有个要求,希望你能协助我。」戈潇唇边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意。
  「你要我帮你什么?」
  戈潇附在他耳畔说了一段话。
  「什么?你悦瘁可以……」
  「有何不可?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戈潇身上散发出义无反
顾的气势。
  方溯只能摇摇头,明白自己是阻止不了他了。
  算了,为了撒旦,他就当一次坏人吧!
                ※※※
  蜜儿觉得头好痛、好重,仿若被人钻了孔似的,直呜叫个不停!
  而且她的身子也异常无力,整个人像置身在黑色的夜幕中,孤单、害怕一直
伴随着她,使她浑身发软……
  她究竟是怎么了?
  挣扎了下,她才勉强将双眼打开一个缝隙。直到眼前景物完全清晰,她却恍
然发现这里根本是个陌生的地方!
  难道她还在作梦?
  蜜儿强迫自己坐起身,伸出手指用力咬了口,一阵痛让她明白这些并非一场
梦,她是真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问题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儿?
  她立刻走下床,才踩到地面,那种微微摇晃的感觉又产生了,让她害怕极了!
  对了!强尼呢?
  她不顾一切冲到房门口用力打开门,就在这时地板又是一阵摇晃,让她站立
不稳地往前扑去——「你怎么知道我来看你?还给我拿瘁大的欢迎礼。」戈潇伸
手抓住她,将她带回房间,还关上房门。
  「你!这里是哪儿?为什么我会在这儿?我明明睡在自己房里的。」昨晚她
喝了盅茉莉花茶后便就寝,难道……「你在我茶里下药?」
  「聪明。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拿你对付我的伎俩回报你而已。」他淡淡地
笑,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让开!我要走了。」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手段强迫她?
  「如果你走得掉尽管走,我绝不栏你。」戈潇双手环胸,悠哉地看着她横眉
竖目的模样。
  「好,这是你说的!希望你别再来纠缠我。」蜜儿的心弦突然一阵紊乱的跳
动,但她仍故作坚强道,「最后我想说的还是那句老话:好好照顾强尼。」??
说着,她霍地打开门上走出门外,整个人却愣住了。
  天!她眼前净是蔚蓝的海水……
  「戈潇!这里是什么地方?」蜜儿赶紧奔回他身边,浑身紧绷地叫喊。她真
的受不了了!
  「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这是一艘大船吧?我们正在回中国的途中。」他笑意
盎然地说。
  「你把我押上了船?!我……我己经昏睡多久了?」蜜儿攒起眉,心情重得
像灌了铅。
  「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这么说,她就算要回头也来不及了。
  「你怎么可以彰瘁做?怎麽可以?」密儿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疯狂推摇着他
的身躯,「放我回去!把船开回去!」
  「你别异想天开了,我是不会再回头的。」戈潇一双锐眸挑战地瞪着她。
  「我不管!我才不去当你的地下情人,让我走——」她一颗心强烈地绞扭,
神色悲哀。
  「你这个女人怎么说不听?我不会让你走的!」
  他抓住她的小手,脸上有着怒意。他可是特地向方溯要了迷药才把她带上船,
又怎可能让她离去!
  「我就算死也要走!」
  「你简直不可理喻——」
  「帮主,遇上暴风雨了!右护卫要你去前面一趟。」突然李遥赶到,阻断了
戈潇的话。
  戈潇神色一凛,走到甲板上一看——的确,前方的水面已渐起波涛,天地间
也蒙上一层阴影。
  「你赶快回船舱待着,可别乱跑,我去去就来。」
  戈潇连忙向蜜儿说道,骤变的天色令他不安。
  「你要去哪里?」蜜儿似乎也感染了他的紧张,急急地问。
  「我去看看,没事的。」安抚了她几句后,他立即与李遥离开。
  蜜儿愣然看着他们离去,再看波涛汹涌的海面,怎么也无法想像刚刚还好好
的天气,悦瘁一下子全变了样?
  蓦然,一道巨浪袭来,船身重晃了下,她一个站立不住,跟跄几步跌向栏杆!
  她蹲在铁栏边紧紧抱着它,害怕得不停颤抖,直到船身平稳后才敢站起身,
想赶快回到船舱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铁丝勾住,怎么也扯不开。
  偏偏这时海浪愈来愈大,只消一晃动她很可能就会被甩出去,逼不得已下,
她只好用力一拉,牺牲这件衣服了。
  听着海风的低啸,她吓得立刻奔回了船舱。
  她坐在床上,依然能强烈感受到风雨飘摇的可怕!
  过了半个小时后,暴风似乎未歇,蜜儿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断摇动,情绪
也愈来愈紧绷。
  戈潇怎么还不来呢?是不是发生了拭瘁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蜜儿整颗心全然笼罩在担忧害怕中,最后她实在等不下去
了,推开房门俗砒他刚才离去的方向,摸索而去。
  不久,戈潇却由另一边绕了回来,打开舱门,却不见她的人影!
  「蜜儿……蜜儿!」他叫唤了几声,却依然找不到她。
  这下他可是心急如焚,此刻外头正是狂风骤雨,她一个女孩子会跑到哪儿去?
  戈潇立刻走出舱房,一间间敲着其他的舱门,询巫砒是否有人看见蜜儿,但
没有一个人见过她,她就仿若泡沫一般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这时方溯也走了过来,见他这般急躁地敲着每扇房门,关心道:「怎么了?
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
  「蜜儿不见了!现在风雨这么大,她居然一个人在甲板上乱跑!」
  「别急,我叫我的手下四处找找看。」
  这可是「红庆」的船,更是由他变色龙掌管,想找个人并不困难。
  「妈的!她会跑去哪儿?」戈潇还是放不下心地重啐了声。
  突地,他的目光被栏杆上的一块布吸引住了——他快步走过去扯下一瞧,刹
那间刷白了脸,全身僵直!
  这是蜜儿身上的衣料!
  顷刻间,蜜儿方才那句「我就算死也要走」不断在他脑海回荡……
  「怎么了?」方溯发现不对劲,正想走过去看看,哪知道戈潇却已攀爬上围
栏,打算跳下去!
  「戈潇,你不要命了?!快下来!」
  还好他眼明手快,长臂一伸抓住了他。「你疯了?!」
  「这块布是从蜜儿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她一定是投海自尽了!你别栏我,我
要去救她」戈潇想抽回手,但方溯死命拉着他不放。
  「我知道你泳技不错,但是现在狂风暴雨的,你这一下去准死无疑!」
  不是方溯要说重话吓他,而是海浪真的骇人,就连船长也是费了一番工夫才
将船身稳住。
  「我管不了这么多!如果她就彰瘁死了,我会悔恨一辈子的!放开我」他愤
而咆哮!
  「我了解你的心情。我去命人把救生艇放下,你搭着它去找人,至少安全点。」
  「等你把救生艇放下她早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我爱她,这辈子说什么也不
能失去她……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后悔!」
  戈潇使出全力甩开方溯,正要跃下船时,身后却突闻一声叫唤——「潇……」
  这个声音震住了戈潇,他迟迟不敢回头,就怕这仅是自己的错觉。
  「我并没有跳海,我好好的站在这儿。」
  蜜儿泪流满腮,为他刚才说的话而感动,曾经以为破损得再也无法复原的心
仿若瞬间赋予了生命,直狂跳个不停……
  「你去哪里了?可把我给急坏了!」他倏然奔向她,扣住她的肩咄咄逼问。
  方溯笑着摇摇头,知道这里已没有他留下的必要。
  「我见你久久不来,我好担心,所以……就去找你了。」她刚刚一直在甲板
上漫步,以致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了。
  戈潇心疼地抚弄着她的湿发,「你是真的担心我?」
  蜜儿的话无疑是在他心中打了剂强心针,让他雀跃又感动。
  「我爱你——一直好爱好爱你,怎会不为你担心?」她扑进他怀里啜泣,
「刚才我也听你说爱我,是真的吗!」
  「你这个小女人,这么吓我只是为了试探我的心吗?」他抬起她的小下巴,
含情脉脉、情深款款的凝注她含泪娇容。
  「才不是!刚才我远远看到你急着跳下去,可是紧张极了。还好我及时叫住
你。」
  想到那一幕,蜜儿就忍不住心生抖颤。如果他因她而丧生,她才真的不想活
了!
  「你放心,我就算真的跳下去,也不见得会死啊。」他无意要她愧疚,尤其
是面对她那双盛满心悸的眼眸,就让他不舍至极。
  「暴风雨来了,海浪那么大,我就不信你会没事……」说着,她又惊悸未平
地哭了起来。
  「别哭,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戈潇向来对女人的眼泪没辙。
  「潇……」她抱着他,强力抑下心中一直抚不平的悚栗,怔怔妥砒他那双如
深潭的黑眸,「我答应跟你回中国了,不管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我都愿意,只要
能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我就心满意足了。」??她想通了,既然离不开他,
既然深爱着他,她又何必那么倔强呢?何况他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白砒她,她别
无所求。
  明知爱上这种男人很容易心碎,但她已抽不开身了。
  她哀怨的眼瞳像绳索般扯住他的心,他双臂倏然紧箍住她。「你放心,我早
已有打算,绝不会委屈你。我会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妻商量,取消这桩婚约。」
  「什么?」她霍然抬头,心口奔腾的不知是喜悦还是矛盾。
  如果他真的能解除婚约,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了。但是她又怎能要他为了她
违背父命呢?
  「别想那么多,我说到做到。」
  「潇……」感动的泪就这么淌下她清丽的脸庞。
  「别又哭了。瞧你浑身都湿的,再哭的话人家真要以为我是刚从水里把你给
捞上来的呢。进去,我帮你换件衣服。」戈潇眼中真实而浓烈的感情毫不掩饰地
传进蜜儿的心。
  「你要帮我换衣服?」她羞涩地低下头。
  「我的小女人,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清楚、摸透了?还害什么羞,走吧!」
  他出其不意地将她抱起,踢开舱房的门,不理会她的尖叫,将她带进温暖的
屋内。
                ※※※
  这一段旅程戈潇和蜜儿可是过得甜蜜万分,当真刺激着娇妻不在身边的方朔。
  他终于在吃早餐时发出了抗议,「喂,你们要恩爱可不可以找没人的地方?
为什么老要在我面前亲热呢?」
  「变色龙,你变睑的模样还真有趣!还剩下一个礼拜就回上海了,你就忍忍
吧!」戈潇不忘调侃好友。
  「方溯大哥,我和戈潇就只剩下一个礼拜可自由自在的在一块儿了,我好想
把握最后这段时间,绝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蜜儿也开口了,小睑又窘又涩。
  她已打定主意绝不让戈潇为她抛弃未婚妻,她不愿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
的痛苦上。
  日后他若有空能来陪陪她,她已心满意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戈潇不解。他们明明还有好长一段未来,为拭瘁她
要以这帧歌生离死薄归的口吻说话?
  「潇……我想我不能和你回戈家庄。」她黯然道。
  「你说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又改变主意了?」戈潇重击了下餐桌,猛
然站起。
  方溯立即打圆场,「算我不对,我不该说些废话。你们尽管亲热缠绵,我不
再多话了。」
  他说完后,却没一个人开口,气氛有些尴尬,他只好再唱起独脚戏,「戈潇
你坐下,好好说话,这样会吓坏蜜儿的。」
  蜜儿却幽幽说道:「我没有改变主意,一样会和你回上海。」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她怎么老说些令他心惊胆跳的话?令向来冷静的他
也无法沉住气。
  她眉头纠结,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我只想当个隐形人,不愿去打扰你。」
  「你——」
  「你们慢聊,我去四处看看。」方溯已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怎敢继续待下,
只怕一个不留神,自己会凄惨的变成炮灰。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军师还是闪远点儿好。
  待方溯离开后,戈潇便坐到蜜儿身侧,追问道:「说啊!什么叫做个隐形人?
我真弄不懂你奇怪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你一样可以结婚,我只要守着你就行了。」她也不愿委屈自己,
但谁要自己爱上他,她也只有为爱忍辱了。
  「我说过,我不会娶她。」他郑重又道。
  「我不要你为我做个负心的人。」她坚持,心情己沉重无比。
  「这怎能说是负心?我连看都没看过她。」戈潇火大了。听她的语气,把他
说得像个薄幸郎似的。他可是为她才毁约的哪!
  「就因为你没见过她才会这么说。如果她长得比我还美,又善解人意呢?你
是不是就后悔了?」这也是她所担心的,就怕到时候她连当个隐形人的奢望都不
成。
  「你不信我对你的心?」他已是气到最高点!
  「我……」她被他轰得抖颤了下。
  他忽地将她揽近,「你别再胡思乱想,我对你是真心的。如果我真是那种喜
新厌旧的男人,还值得你这般深爱与付出吗?」
  「可……」
  「别可是了,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戈潇清磊的面容漾
出暖洋洋的笑意,给了蜜儿最坚定的保证。
  蜜儿静静地偎在他的胸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既已跟了他,
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就这样,无忧的七天过去了,船渐渐靠向上海滩。
  戈潇担心蜜儿临时怯场,从下了船后便牢牢守在她身边,而蜜儿更像刘姥姥
进了大观园,对一切感到好奇又紧张。
  「潇,我好紧张!」她紧抓住戈潇的手臂。
  「没什么好紧张的,其实上海这地方已是东西混杂了。瞧,那边不就是一群
和你一样的外国人?」戈潇温柔地解释。
  「真的耶!」她开心地笑了。
  「从这边走。」他本欲带她搭乘黄包车,没想到风起云涌的两个家伙已闻讯
赶来了。
  「你们消息还真灵光!」戈潇望着好久不见的夏侯秦关与浦卫云。
  「你们俩倒有空在这儿谈情说爱,人家方溯可是早就赶回家看娇妻,路过帮
会时特地要咱们来迎接你们。」夏候秦关吁了口气!歌撒旦,你回来了真好……

  想想他这个代资主做了快一年,虽没什么重要大事,可是也够他烦的了!
  这时蜜儿才猛地想起强尼,她看了看身侧却不见他的踪影。「潇,强尼不见
了!」
  「你放心,那个小小电灯泡也被方溯带走了。」浦卫云暧昧地说。
  「你们有开车过来?」戈潇睨了他一眼。
  「怎么?」
  「借我一下,我要带你们的帮主夫人回家。」他毫不避讳地说。
  「帮主夫人?!戈潇,你不是已经有了——」浦卫云接下来要说的话,被戈
潇一个眨眼给阻止了。
  「可是——」他现在可不能把这个外国女人带回家啊!
  「别说了。蜜儿,我们走。」他从浦卫云手上抽走车钥匙,迳自将她带上车。
  蜜儿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一直往后看着夏侯秦关他们,心底顿生重重困惑。
  「你被我的兄弟迷上了吗?怎么老盯着他们?」戈潇满是醋意道。
  「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得他们好像想对你说什么。」蜜儿惴惴不安地答。
  「你又在钻牛角尖了。」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嗯。希望是我多虑了。」蜜儿双手紧张地交拧,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戈家庄。
  戈潇一将车开进家门,立刻围上来一大批人,「大少爷,真是你回来了!谢
天谢地啊!」
  「怎么回事?债主又找上门了?」他问着管家。
  「不是债主。而是个更棘手的人物。」管家已是苦不堪言。
  「谁?」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将他们戈家庄内的老管家逼到这等地步?他倒想
见识见识。
  「是吴家大小姐…!她来我们这儿已经三天了,也吵了咱们三天,戈家庄差
点儿没被她给掀了。」
  「你是说吴珊珊?」戈潇眉一扬。
  「对,就是本小姐我。」不知何时吴珊珊已出现在厅门日,她手拿马鞭,一
身骑马装,一看就知道是个骄纵的大小姐。
  「不知吴小姐有什么权利在我这儿闹事?」戈潇双手环胸,嘴角扯着犀利的
笑。
  「谁稀罕来你这儿闹事,我是专程来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婚事吹了!什么父
母之命,我才不屑!本大小姐早有意中人,你少当破坏者。」
  戈潇一愣,尚未完全消化她的话语,她已对身后的保镖说:「我们走!」
  她就这么在戈潇与蜜儿眼前晃了一遭,像阵风似的,吹过便无痕迹。
  「蜜儿你瞧,我说没事吧!她压根看不上我。这下可好,我已经没人要了,
非赖上你不可喽!」
  戈潇咧嘴笑得开心极了,没想到这事那么容易就解决了!也还好他娶的是蜜
儿,若真是吴珊珊,他肯定去撞墙!
  望着他魅惑而迷人的笑容,她感动地流下了泪。「是天助我吗?不让别的女
人抢走你。」
  「应该是说天助我,不让我娶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勾魂一笑,话语轻柔
得令人心悸。
  「其实我觉得她虽粗鲁了些,但很纯真。」蜜儿有感而发。
  「她的纯真与粗鲁就交由她的真命天子去享用,我无福消受。」他眉一皱,
「以后别再在我面前说她的好话,那感觉好像你不要我了,净把我往别人身上推!」
  「你就会说话逗我……」她掩嘴一笑,突地发现周围聚满了人,大家正用好
奇的眼光打量她。
  况且她与戈潇是以英文交谈,自然更让他们大感新鲜了。
  戈潇也发觉了这一点,连忙转身向众家仆说道:「她叫蜜儿,是你们的大少
奶奶。」
  大伙瞠目结舌;大少爷竟娶个洋妞回来了?!
  戈潇又对管家交代,「你去准备准备,挑个黄道吉日,我要正式娶蜜儿进门,
还要宴客。」
  「啊……是。」管家愣了会儿,随即领命退下。
  戈潇突地横抱起蜜儿,「走,我带你去新房看看。哪儿需要改变,全照你的
意思。」
  她瞬间红了睑,「你放我下来!大家都在看……」
  「就让他们看。你们西洋习俗不是得抱新娘子入洞房吗?别不好意思了。」
他终于丢下压覆在肩上的重担,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大大方方在一块儿,岂会放弃
这样的机会!
  大家眼看大少爷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大少奶奶进屋,这才猛然清醒。
  「大少爷想要提早洞房吗?」其中一人问道。
  「可能。听说洋人都比较开放,大少爷去英国那么久,肯定是入境随俗了。」
另一人点头。
  「那咱们是不是也该提前闹洞房?」
  「好耶!咱们戈家庄己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那么大伙快呀!一起去闹洞房吧!」刹那间,一群人涌进了屋内——可以
想像,戈潇和蜜儿在中国的第一个缠绵夜一定是「多彩多姿」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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