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去掉老妪女童,可以婚
配的适龄妇女只有相应男人的十分之一到二十分之一。
  而军士则更不用说了,整个军营仿佛都与「雌」「母」这些字眼没有半点关
系。
  这可不是什么士兵发泄性欲的问题,而是算下来大概三十多个男人里只有一
个能娶上老婆,剩下来的人都得打光棍!
  这还得建立在他们荤素不忌的情况下,当然男女的比例如此悬殊,大概也不
会有多少人还拘泥于对象的水平了。
  「长此以往,不需要别人消灭我们,我们自己就消亡了。」
  宁虎臣还有其它的公务要办,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在周芃的允许下离开了。
周芃手下目前很缺管理方面的人才,不得不一人当成两人用,对宁虎臣这样孜孜
不倦,勤勤恳恳的工作,周芃是很感激的。
  宁虎臣提出的这一点确实是个问题,他也知道暂时周芃不可能解决这件事,
所以把它放到了最后,只是这方面的对策不得不早日提上日程了。
              第四章:命不久矣
  翌日,周芃疲惫不堪地从床上起来,他的脑袋里还充斥着昨日晚上所批复的
那些公文,没有标点符号的文字实在是让他读的头疼,周芃下了决心一定要在推
广一套标准的标点符号,之后下意识地又走到案几之前继续工作,却发现案几之
上却悬浮着一枚叠起来的宣纸。
  待到周芃走近,纸张自动打开,这种景象前所未见,直叫周芃啧啧称奇。
  定睛一看,纸上只有六个字,两个一组,从右往左,分为三列。
  「要事」
  「主帐」
  「速来」
  周芃一读完这几列字,那纸张就有如心有灵犀一般,再度合拢折叠,又燃起
蓝色的火焰,化作飞灰。
  不是徐友康就是那个公羊朔的伎俩。
  这些方士的法术着实有趣,周芃想着日后要不要也跟他们学个两手。
  到了主帐,公羊朔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周芃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准备与
他交谈。此时,一个颤颤巍巍,垂垂老矣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是徐友康,他走向了老位置,准备就像前几日那样候在大帐内。
  公羊朔瞥了他一眼,用戏谑的口吻道:「好名字。」
  周芃疑惑地问道:「你认识他?」
  公羊朔把目光收了回来,转回到了周芃这边,「只是些占卜问卦之术罢了,
名字是个好名字,可惜跟了烂人。」
  徐友康继续待在那里,处之泰然,似没听到公羊朔一般。
  接下来,公羊朔只用了一句话便打破了徐友康的从容。
  「歹王的不死药,可否好喝?」
  徐友康闻言,当即抬起头来,脸色大变,用浑浊的两只眼珠盯着公羊朔,颤
颤巍巍地指着他说道:「窥……窥天术!你是……」
  公羊朔并不理他,只是发出一声冷哼。
  周芃则是云里雾里地问道:「什么歹王?什么不死药?」
  公羊朔再度把目光移向别处,道:「你还是让他自己解释吧。」
  徐友康的双目焦距渐失,似是在回忆些什么,最后竟垂下泪来,在沟壑交错
的皮肤上滚下两道浑浊的眼泪:「我……我……」
  公羊朔见徐友康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便冷笑一声,与周芃解释道:「此人原
为一位帝王手下的门客,曾施与法术救过帝王一命,自此后,两人便情同手足。
一日,其主感到自己命不久矣,便派他出使东方,以求得长生不死之药。此帝身
死之后,其子被权臣谋权篡位,家族势力遭到清洗,又被污作得位不正,此人的
谥号亦被改为歹王,其子实无污点,又有数人为之求情,最后只能被安了否王的
称号,与泰相对,以示其命哀。」
  周芃若有所思,凝视着徐友康,接着道:「所以你在得到不死药之后,自己
独吞了?」
  徐友康嚅嗫着干涩发白的嘴唇,苦涩地回答:「是……」
  周芃没有回应,他便继续说了下去:「在那之后,我已苟延残喘八百余年,
现在……只求一死……」
  周芃不对他之前的行为作出任何评价,只是针对着徐友康的最后一句话问道:
「只求一死,那为什么不自行了断?」
  「喝下了不死药便是偷了那不死命格,拿着不死命格可没有那么好死。」公
羊朔鄙夷地冷哼一声,开口解答了周芃的疑惑,「他又窃取了天子的宝物,身上
缠着浓烈的帝王怨气,唯有带着真正的贵命气象的现世君王的宽恕与死诏才可以
真正地让他解脱。」
  「他来到你的麾下,正是期待你的九龙命格完全成熟,化作真龙,再赐他一
死。」
  「不过……」公羊朔讲述着,慢步走到了徐友康的身前,用两指抵着他的额
头,强硬地把徐友康低垂的头颅扶起,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要是抱着这样的想
法,那我劝你还是另寻他路吧。」
  「不,我这个人还是尊重别人的意见的,如果他执意如此的话,我届时不会
强留。」
  周芃立刻打断道,他以为公羊朔指的是自己到时为了扣住徐友康的力量,不
会将其赐死。徐友康亦如是,闻言,抬起了老泪纵横的双目,投来一个感激的目
光。
  「这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情。」公羊朔又踱回了周芃身边,「因为……」
  周芃只觉得公羊朔不相信自己,于是信誓旦旦地急速开口说道:「我这个人
说到做到。」
  而公羊朔却不理会周芃的这句发言,只是神色漠然地看着他,掷地有声地回
复道:
  「你活不到下一个时节了!」
  这个出乎意料的信息周芃消化了一息有余,他反复思量着公羊朔所说的话,
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最后睁大了双眼,讶异万分地把目光集中到了公羊朔的
脸上。
  徐友康也是一惊,待在公羊朔的背后,露出了一幅骇然失色的表情。
  「煞龙隐现,天龙弗露,精元杂毁,若不是不死命格在给你吊命,你手下的
人现在就已经给你做完头七了。」
  徐友康听了公羊朔的话,失声地叫了起来:「怎么可能!?一人怎么可能有
两种命格?我分明只看到了九龙的脉象!更何况不死命格身上有天人五衰之相,
他……他……」
  公羊朔轻蔑地瞟了徐友康一样,接着他的话道:「你胆敢拿持有着九龙命格
的人中之龙跟你这种窃来的长生不死作比?」
  「两种命格当然可以同时在同一个人身上存在,只是最后一方终会消陨,化
作另一方的养料,是为吞字之由来。」
  「九龙叠上不死,即为九龙……不死吞!」
  「不死命格确有天人五衰之相,就跟你一样,但主气运之天龙,泰颉,正在
压着不死命格,让五衰无法外现,难道你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连这个都没看出
来吗?」
  徐友康大骇,佝偻的身躯突然一个箭步窜到了周芃身前,瘦骨嶙峋布满老茧
的左手抓起了周芃的右手,看了一会,又抓起了周芃的左手,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摇摇晃晃地倒退了两步,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
  此时,公羊朔刚刚降临时,周芃听到的那种异兽的威严吼声再度从他耳边响
起,震得徐友康又是连连倒退了两步。
  徐友康退了两步,身子一僵,额头大汗淋漓,张大了眼睛,惊惧地盯着周芃
的身后,公羊朔站到了他的背后,两指抵住了他脑后的枕骨,徐友康的双目顿时
褪去了混沌,清晰明亮起来。周芃霎时从他眼中的反光中见到了,一条黑色的游
龙正盘旋在自己的身后,似一条盘蜷的蛇一般回环!
  「完了!煞龙现在主位上了!」
  徐友康张了张嘴,两道汗水自脑门沿着脸颊滚落,他面如纸色,口唇发青,
只能勉强用模糊不清的口齿吐露道:「天龙制御不死,煞龙趁势夺命,阴盛阳衰,
命不久矣!世上怎会有如此奇绝之事!这是天命要你死啊!」
  两人同出一言,周芃命在旦夕,却并不害怕,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脑海里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无论发生什么,总得弄清情况再说。
  周芃先开口问公羊朔:「先生,请问命格是什么?天龙指的是什么?煞龙指
的又是什么?」
  公羊朔平静地给周芃解释道:
  「人,身而负命,或而有形,此之为命格。帝皇将相是最喜欢往自己头上安
个祥瑞的命格的,只是他们大多其实都不曾有过这种东西。」
  「世人常以为身负命格便高人一等,实乃谬误。命格,或藏福或伏祸,不一
定是好事。」
  「天龙乃九龙中的一支,其名曰泰颉,类云似雾,主气运,会让一切事态向
九龙命主有利的方向发展。」
  「而不死命格会带来天人五衰之相,也就是那人现在的样子,」公羊朔朝徐
友康抬了抬下吧,「所以现在你的天龙在集中压制不死命格,此为其一。」
  「煞龙同为九龙一支,名作诟秀,只是由你的怨气所化,我不知道你是哪里
来的这么大仇怨,竟然可以让煞龙具现到这个地步,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但
失了天龙,你想要制住它已经很难了。煞龙会以折寿的方式同时带给你和你的敌
人以厄运,这同自杀无疑,殆矣!」
  「你本有不死命格,毋需在意这个问题,然而现在天龙不死相抵,煞龙耗的
可是实打实的寿命!」
  公羊朔说话的时候,手中的玉笏嘶嘶直响,接连不断地冒出了黑气,与周芃
刚见到公羊朔时无异。
  怨气。
  周芃下意识地将左手握成了拳,海棠花叶灼灼发烫。
  他好像知道了缘由。
  隐约摸清了自己身上的情况,周芃却不曾对死亡感到害怕,只是觉得有点可
惜,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想做。
  一闭眼,一朵黑色的莲花居然在周芃的脑海里绽了开来,见到这朵莲花,周
芃的心绪涌上了一股说不上来的五味陈杂,接着又完全平静了。
  于是便朝公羊朔作了一揖,恭敬地开口问道:「先生可有办法?」
  公羊朔眉头一皱,以拇指扣住了右手小指,其余三指触上了周芃的喉咙,黑
气蒸腾之声更盛,随后三指一路划下,最后来到周芃脐上两寸的位置,随后脸孔
一皱,饶是他向来气定神闲,此刻也不禁迸出一声小小的哀嚎,三指如同触电般
缩回,待到他仔细去看,三指的指尖已烂,指甲同腐黑的烂肉一块剥落,竟然露
出了森森的指骨!
  「先生?」
  「无妨。」
  公羊朔也抹了一把汗,他话音未落,三指已完好如初。只是刚刚整理完仪容
不久,他的额头又再度渗出了涔涔的冷汗,公羊朔抚着下巴,双唇紧抿,面露难
色地沉思自语道:「全都郁结在了天府……」
  周芃望着公羊朔,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公羊朔却将那玉笏折为两半,双手
一捏,那玉笏便化作了齑粉,一道翠色的光华在他的双掌间游荡,渐渐笼向周芃,
然而不久,周芃身上一股煞黑之气竟然冲天而起,直扑公羊朔的掌间,那由玉笏
捏碎成的粉末顷刻间居然反倒被染成了紫黑色!
  目睹了此情此景,公羊朔哀叹了一声,闭目沉言:「我本以为自己有逆天改
命之能,可万万不曾想到……前所未见,前所未见,事到如今,我也救不了你了,
唉!」
  周芃见到公羊朔也是这幅样子,心中却不曾乱了半分,只觉神识一片清明,
只是平静地说道:「谢过先生,先生不必自责。」
  随后找来了摊在桌角上的纸笔,开始将自己预想中的战略一一地记录下来,
以作后事之考量。
  不久,公羊朔回过了神来,见周芃在快速书写着什么,略一定神,便知道他
是在准备后事。他看了一会,随后眉角挂着汗液,问道:「你不打算再挣扎了吗?」
  「没有,只是做个准备而已,总不能毫无准备地死掉。」周芃的纸笔不停,
「一个时节的寿命也是寿命,我总得找找看有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坐以待毙
不是我的作风,希望先生也能在这段时间里配合我。若是老天不给我留一条路,
那我也得给它走出一条路来。」
  听到「老天」这两个字,公羊朔便站定不动了,过了一会,他踟蹰了一会,
好似下定了决心,一步上前捏住了周芃的手腕:「我虽然救不了你,但还有一
个办法,可以为你续命三年!」
  周芃抬头看了看公羊朔,随后提笔继续,继续道:「不必了,先生。三年虽
说不长,可也不短。一个时节未能找到的方法,三年也未必能找到。要续这三年
的代价,对先生来说想必不菲,就不劳烦先生了。」
  「不,你不懂!我和天命作了那么多年的对,这次也不能被它制住……这三
年可是有大用的!」
  公羊朔说到这里,周芃笔锋一顿,凝滞了一会,随后搁到了一边,「洗耳恭
听。」
  「我昨日观星,望见西方紫气腾升,又有雷电晦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周芃站直了身体,仔细倾听着。
  「我救不了你,但你却是救得了自己的!」
  「紫气腾升代表龙脉之所在,雷电晦冥意味着将陷大乱……若是你能在这三
年里执其牛耳,掌其龙脉,汲其王气,不要说是煞龙,即便是九龙俱折,你也能
把你的命格再度唤醒!」
  「只是你得加快动作,我这幅身体,最多只能为你续上三年,三年之后,若
是你还未得到半点龙脉里的君王之气,那你我便都得魂飞魄散,魂离三界了!」
  听得公羊朔的这番话,周芃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反手抓住了公羊朔的衣袖,
用低沉的嗓音问道:「先生为何要如此帮我?」
  公羊朔紧盯着周芃的双眼,随后目光又游移了一会,最后才用沧桑的口吻地
叙说道:
  「世有奇医,好治异疾。」
  「陈地王侯有一子,自幼身体羸弱,常罹重病,久治不愈,当世术数名士皆
道其命不久矣,此乃天数有令,九为大限,一连数人,皆出此言。其父不信,寻
法求解,数度而不得,举府皆哀。」
  「适时,市过一老医,名唤鲁景润。此人甚奇,寻常病症,询价数千,人皆
笑曰疯医,然,不至三日,其人便门庭若市,贵室林聚,豪贾云至,无他,唯其
医术高超,当世无二。」
  「然则鲁有一嗜,好治奇病,身患疑难杂症者,愈奇,愈乐,病症既除,分
文不取。」
  「鲁闻世子奇病,亲自登门,请一试,亲故念其热切,许之。」
  「初以汤剂调之,久不见效,换以针灸猛药,亦无果。」
  「六旬既过,世子年近九,府中人皆以为无望,其父托人以香木制柩,其母
日泪浸白绢一匹。」
  「一日,鲁裸衣而簪花于首,奔于市井,且歌且蹈,世人又以其疯。鲁地侯
亦叹其子实无药可医,非药师之过,差一小仆,携百金,慰之。」
  「鲁甚奇,自道奇症已治,何出此酬?」
  「仆告以陈地侯,其母弗信,自往视之,果如其言也,幼子竟能行如常人!」
  「复寻奇医,追问之,答曰先诸术士之所言,固不诬。鲁乃使其服闹羊花,
陷其假死,辅之以九束李护命,是为以毒释厄,瞒天过海,世人无一不叹世间之
奇才也!」
  「翌日,鲁暴毙于居所,面绛而嬉。」
  周芃当然猜到了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谁,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公羊朔,后者以同
样的姿态相视,沉默少时,继续道: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一件事。」
  「天数可逆。」
              第五章:濠上乐贼
  公羊朔需要和周芃一起为吊命做些准备,周芃便将自己的公务暂时托付给了
宁虎臣和严敬处理,两人的事务本就繁忙,现在繁上加繁,更是腾不出手来,只
能关注一些重大要事,细枝末节便顾的不是那么深了。
  李朴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当然也不是想造反,只是山大王的本性难移,想趁此机会捞些好处。这好
处李朴也并无从周芃的军营底下刮来的打算——那样肯定会被严敬和宁虎臣两人
给查出来。相处了那么多天,李朴很清楚他们可不是什么酒囊饭袋。
  身为一个之前在重重围剿之下还能活得安然自得的前山贼,没有两把刷子是
不可能的。李朴可比他那副看起来又黑又胖的样子机灵得多。
  自家占不到便宜那也没关系,世上能搞点好处的地方多的是。
  严敬整理的那套军事体系对李朴来说极为好用,他虽然出身山贼,但不到几
天便已经摸清了这套体系在军队调动上的效率,那可是要比他当山贼的时候自己
摸爬滚打搞出来的野路子要好用多了。
  他借着为军队搜刮粮食的名义用手下的斥候摸清了周边的一部分情况,严敬
和宁虎臣也没起疑心,因为这本来就是周芃赋予李朴的特权,周芃灵活使用了这
位山大王的经验,务食于敌,大大减轻了军队的后勤压力。
  为此,李朴的俸禄不少,待遇也是不薄,但他还想要更多。不过他也算有点
良心,这些贪欲,他并不准备从周芃的手下攫取,而是准备在敌人的身上好好地
捞上一把油水。
  从敌人身上刮油水要比从自己人身上刮要隐蔽得多,严敬他们没那么好查出
来。
  李朴相当喜欢从俘虏手里探知情报,尤其是遇到聪明点的俘虏,李朴甚至还
会用他那拙劣不已的狗爬字上书周芃,请求将其培养成己方的翻译,周芃恰好也
有此心,一路绿灯大开。不久李朴手下就聚集了十来位略通汉语的各色罗尔人。
  这十来位罗尔人各有出身,有的是四处行脚的商人,有的是脑袋灵活的农民,
有的则是熟知附近地形的牧羊人和猎户,这是李朴刻意挑选的结果。不同的出身
外加特意的操控,这些人之间很难形成一个团结的小团体,而掺入的几位僚属一
方面同样学习这罗尔人的语言,一方面又起到了监视他们的作用。
  这些带路党对李朴的四处劫掠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他们提供的情报由斥候
加以验证,李朴的队伍熟练地运用着地形四面出击,一旦得手便立刻借助地形撤
退,而且还专挑那些不利于骑兵追击的丘陵沼泽四散,所以周芃划到李朴手下的
人手,虽无与对方正规骑士正面作战的本事,却因为专挑软柿子捏,战损率低得
惊人。
  而每次李朴得胜归来,除了把大头上缴给周芃以外,自己也被允许留下一部
分分给手下与那些投诚的俘虏。
  这样做确实为李朴积累的不少政治上的本钱,周芃对他抱以了相当的信赖,
而他手上的俘虏因为跟着李朴得到了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处而越发忠诚。
  然而李朴身为其中的主事者,自己却总也捞不到足够的好处,他知道现在牺
牲的,以后会换来更多,可毕竟现在只能把可怜巴巴的残羹冷炙收到怀里,这与
他的山贼本性可太相悖了。
  就在前两天,李朴与学习汉语略有小成的俘虏交流的时候,偶然间得到了一
条信息,俘虏说那些贵族老爷打仗的时候一般并不会杀害败者,而是会将其绑回,
向对方的家族索要赎金。听到这条消息,李朴心里那点歪心思就被挑动了起来。
  这不就是绑肉票的活计么!
  这业务他李朴可太熟了!之前他在山头混的时候,附近的鸿商富贾可没被他
少敲诈过!只是李朴作为一个外表粗狂的黑大汉,办事却极有分寸,绑架的人选
都经过特意挑选,都是有些地位却又不伤及他族中筋骨的角色,绑到手里也算是
好吃好喝招待着,要价也绝不狮子大开口,只是在对方的心理价位附近反复横跳。
经年累月,那些富商也就习惯了,甚至每年还差人单独来到李朴的山寨里「自愿」
交上那么一笔保护费,省得李朴每年还得「走个过场」,久而久之,李朴甚至还
得到了个「儒盗」的诨名,意指他为贼诚信,绝不食言。
  前事不提,在手下俘虏的启发下,李朴很快从三十多个人选里筛定了自己的
目标,一个以黄蓝二色横条纹为徽记的骑士。
  此人行事乖张,时常虐待手下的农奴,又对领地课以重税,手头积攒了一笔
不小的财富,手下人却不怎么愿为此人卖命。
  更完美的是此人自己又胆小怕死,不敢亲上战场,听说他遭人闲言蜚语,说
是再无所建树就要他的叔父就要剥夺他对一块领地的继承权,传言不是真的,但
他的叔父确实警告了他,让他在最近的一场骑士竞技大会里证明自己的荣耀,他
又不敢与别人同台竞技,于是便雇人冒名替自己参战,那人却在赛场上当场被一
位男爵识破,自此以后他就更失颜面了。
  选定了目标,李朴便立刻带兵,突袭了那位骑士的领地,将他从自己的林场
里绑回了军营。借着翻译的帮助,李朴模模糊糊地向他传递了自己只是意在劫财,
不想伤及他性命的意思,此人一脸惶恐,看上去极为害怕。
  之后李朴试着提出了一个狮子大张口的价格,哪知那人满口答应了下来,李
朴看那人一幅快要吓尿了的样子,也觉得这属实正常。
  骑士提出要写一封信与家中交涉,声明如果没有自己的亲笔信,那家族里是
绝对不会出一个子儿的赎金的,这是这里的规矩。李朴随口问了随行的翻译一句,
翻译也不甚了解这些贵族之间的规矩,只是基于本能地对贵族的害怕与信任,迷
迷糊糊地回答了个好像是这样。
  李朴忙着监视骑士写信——虽然他几乎一个字母也看不懂,但耳边听到翻译
点头,也就没有怀疑,让他继续写了下去。写完之后李朴留了个心眼,在送出之
前分别让几个翻译各自检查了一下,问他们这其中到底有没有问题,然而大多数
人只会说话不认字,只有一个商人有点文化,确认了信中确实只提到了让家里人
赶快交赎金的问题。李朴便放心大胆地让人送了出去。
  对方很快就回了信,还附上了四分之一的赎金,李朴见到黄澄澄的金币那是
喜上眉梢,抠着金币是又亲又咬,越发相信自己这异世界的第一桩生意是办成了。
对方提出剩下的赎金必须等到亲眼见到了肉票人没事才能当面交付,一个当地的
罗尔商人也点头称是,谈起自己以前被绑架的经历,也说是见了人才给足赎金的。
  对方出手阔绰,又有翻译背书,李朴便更加放心,带了十余轻骑便带了绑来
的骑士上路。对方只来了三人,见人没事,便痛快地结清了剩下的钱,李朴大赞
一声「痛快!」拿了钱,验明了真伪,便要上路,哪知此时,对方竟从林子里山
丘上又探出了几个骑兵,夹杂着数十弓箭手与剑盾兵,翻脸便是不认人!
  李朴当机立断,马上调转马头,骂骂咧咧了几句,丢下赎金立刻带领手下跑
路,只是可惜对方伏击占了主动权,自己这边有两人稍有不慎,反应慢了一点,
没有跟上大部队,被对方截了下来,当场乱刀砍死。
  李朴是不可能当场为他们报仇雪恨了。对方这几个人里混着三四个使用奇怪
力量的骑士,李朴的实力比杨信他们差了不止一线,一对一还好说,一对三是绝
对打不过的,只能落荒而逃。
  回营的路上,李朴咬着牙,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挣扎着把乱局中射中自己
左手的一支箭给拔了出来,吐了口唾沫,痛定思痛,觉得自己虽然初来乍到,但
还是对对方太客气了一点。这才给了对方钻空子的机会,让那个骑士自己写信更
是败笔中的败笔,自己实在是在钱财面前欠了考量。
  还未脱离险情半分钟,李朴心中大怒,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板斧,冲着队伍里
没有受伤一骑叫到:「你!回去!把部队给我调出来!咱们拾掇拾掇,杀他个回
马枪!」
  骑兵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动身,气得李朴一鞭子抽在了他的马屁股上,大
吼了一句:「快给我滚!」
  「对方跟我玩出其不意这套,老子也得给他点好玩意儿回敬回敬!哦!对了!
嘶——」李朴伤口绷裂,又倒抽了一口冷气,呼吸了两口,又继续冲着脱离了队
伍,一路奔向远方的骑兵喊道:「给我把那个翻译给绑了!我到时候回去倒是要
好好讯问他一下!」
  待到差走此人后,李朴又挑出一人,让他先行刺探那个骑士的封地,探查一
下对方的兵力情况,若是对方真的叫来了大军,严阵以待,那李朴也不准备和对
方硬碰硬。
  来日方长,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李朴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好看。
  不到一刻,严整的部队马上聚集到了李朴面前,这次来的可不是收取赎金的
小部人马,而是像之前那样的劫掠大军。
  李朴换了马匹,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牛眼,招呼了一下手,部队便蜂拥跟上。
  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在自己的领地里做什么准备,前去侦查的探子回报
时答复他们竟一切照旧,农民照常耕作。
  被坑了一把的李朴此时此刻极为谨慎,又在行进过程中放出了几波斥候,让
他们仔仔细细地搜寻周边的情况,得到的回复竟然都是如此。
  难道对方有诈?
  李朴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自己回马枪的速度虽然快到对方几乎不可能估计
到,但现在对方一幅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埋伏了自己一
手,现在在自己的老巢再怎么也得稍微设点防吧?这空门大开是闹哪样?但转念
一想自己叫来了大军前来复仇,还未到敌方阵前便被人吓走,日后岂不是要被手
下笑话?
  失了威信的后果要比吃败仗更严重,李朴思忖了一番,决定硬着头皮上一次,
于是便分出了小股披甲执盾的具装精锐,准备先来一波佯攻试探试探。
  主力埋伏在山丘之后围成了半个口袋,先行的部队分散前进,李朴放低了声
音,用粗犷的嗓音告诫手下:「小心行事,如有不对,立刻撤到包围圈里,诱敌
深入,反吃他们一波!」
  部队小心地深入了对方的领地,周围的一切都安稳如常,只是农民见到了李
朴的部队之后才尖叫起来,四散奔逃。
  李朴仔细地观察了对方的逃跑路径,杂乱无章,脚印向四面八方扩散,并不
像是刻意将自己引入一个圈套。
  到底是对方根本没有设伏还是整个村子根本就是一个伺机待发的陷阱?
  李朴越发狐疑,谨慎地观察起四周,却恍然望见河边竟然有两个女人在逃跑!
  这两个女人身穿华服,巨大的裙撑让她们行动不便,一看就知道与那些在田
地里耕作的农妇不同,身份高贵。她们奔逃的目的地正是护城河中间的城堡,毫
无疑问这两个女人跟那个骑士肯定有那么点关系,李朴认为她们手里肯定捏着什
么有价值的情报。
  两人身处河边在己方一侧,若是对方的埋伏,对方很难及时阻截己方,对方
应该是做不出这样愚蠢的布局的。
  即使是埋伏,李朴也有信心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劫走她们。
  双腿一夹马腹,李朴驾着缰绳就向那两个女人冲了过去!
  两个女人在河边穿着大裙子,本来就举步维艰,现在见到李朴这样又黑又壮
的大汉骑着高头大马直接向自己冲来,顿时花容失色,提着裙子傻呆呆地站在了
原地,毫无反抗之心。李朴顿时一手拎起一个,立时将两个呆头鹅一样的贵妇提
到了马上,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地挂在了自己的马鞍上面,只是马鞍上的空间太小,
不得已之下只能把其中一个挂在了马鞍前面。
  掳到了两女之后,李朴也并不停留,立刻后撤,跑到了队伍中间,他一边在
挣扎的两个女人屁股上各自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让她们安顿下来,一边静静地看
着护城河中间的城堡,这让李朴越发怀疑,哪怕自己杀了个回马枪,对方也不至
于像现在这样一点防备也没有,之前对自己反戈一击的那票人到底去了那里?
  此刻的城堡还是没有如同预想般收起架在护城河上的吊门,城堡里面的人反
倒乱作一团,李朴越看越疑,便扬起马鞭,指着那近在咫尺的城堡,对着自己的
队伍喊道:「看来对面这傻屌玩意是打算再给我们来个请君入瓮啊!兄弟们,咱
不吃这套!在外面随便抢点东西,意思一下,马上就走!下次再给他来点刺激的!」
  骑兵队伍便象征性地散开了一会,片刻之后,各人便都在马背上挂了绵羊面
包之类的战利品,有的实在抢不到什么东西,就拿了农民丢下的耙子,匆匆归了
队伍了事。
  两个贵妇惊恐地在马上尖叫,李朴嫌烦,便从她们的裙子上各撕下一块布料,
塞到了她们的嘴里。这两个女人看年龄,像是母女,但仔细一看脸,却又并不相
似,让李朴好生奇怪,嘀咕了一句:「只听过在外面偷男人的,儿女长得不像男
人,可没听过不像女人的啊。」
  李朴一瞄两人的奶子屁股,都是丰臀肥乳,李朴见到此情此景,露出一个意
味深长的淫笑,自言自语道:「倒也不是完全不像。」
  女人的裙子胸口大开,露出了两侧的香肩与胸前的一大片白腻,深邃的乳沟
嵌在中间,这让李朴觉得极为放荡,一股邪火躁动起来,只是装备厚重,压得他
实在难受,于是只好撸了那个年轻贵妇的奶瓜两把,稍微先发泄一下,软绵绵的
手感让李朴有些流连忘返,女人感觉到粗糙的大手拂过自己的乳房,身体颤巍巍
地一僵,却是不敢动。李朴移开目光看了看女人的脸,却是摇了摇头,倒也不是
说女人太难看,只是觉得不太符合自己的审美,又看了年长一点的贵妇一样,同
样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叹气,小声随口说道:「你娘亲倒是给了你一对好奶子,只
可惜这脸长得实在不咋地。」
  女人听不懂李朴说的话,呜呜地小声扭动起来,在马上叫唤。她是背靠着马
鞍被挂在马上的,大概是姿势很难受,便用一双哀求的目光看着李朴。一双蓝盈
盈的眼睛,水灵灵的,带着一种少妇的妩媚,看得李朴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在有
一只小猫的爪子在挠。
  她的动作幅度不是很大,却听得正在筹划下次进攻的李朴很是心烦,李朴随
手给她的双峰来了一耳光,给她翻了个身,叫骂道:「老实点,骚货!」
  女人这才畏惧地停了下来,那个年长一点的贵妇倒是十分懂事的样子,虽然
被挂在马鞍前面,但一动不动,很是省心。
  李朴拍了拍驮着三人有些超载的马屁股,又是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一回到营地,李朴就把这两个女人塞到了营帐里绑了起来,先行审问之前那
个点头称是的商人俘虏。
  商人负着双手,额头冷汗直冒,不断地说着些求情的话语,李朴看着心烦,
一把摸出自己腰上的板斧,剁到了商人旁边的地上,吓得商人立马倒在了地上,
裤裆里渗出一股黄色的难闻液体。
  「你妈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骗我的时候怎么就没那么害怕?」
  商人又像一只蠕虫一样爬了起来,用罗尔语混杂着奇怪的汉语,模模糊糊,
口齿混乱地为自己求情,旁边的幕僚让他放慢语速,清晰吐字,这才勉强整理出
了他说的内容。
  「此人说自己当初被强盗绑架的时候确实是那样的,他也不知道……听不清
那个词是什么,可能是那个骑士的名字,他说他耍了诈。」
  「他说的不是名字,是一种……」一个牧羊人站了出来,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就是这个玩意,坏掉的。」
  「是骂人话?」幕僚问了一句,认真地做了笔记,那牧羊人还不知道「骂人」
这样抽象的词汇的意思,只是重复道:「是坏掉的意思,腐烂的意思。」他大概
是想用他那有限的词汇表达这是一种诅咒。
  还未开始正式审讯,手下便送来了一份用罗尔语写就的信,李朴拿着这封信,
扫了一眼,就丢到了那个人面前——他一个字也看不懂。
  「你,给我将功补过,翻给我听!」
  这商人虽然确实懂点罗尔语的书面语,但对汉语可是不甚了解,让他翻译这
封文书可太难了,可他看着一脸火气正待发泄的李朴,又不敢说自己不会,只好
硬着头皮,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第一句是:「致卑劣的盗贼。」
  商人嘴里呜呜地说着:「是给……给……」后面就含糊不清了,李朴和他的
幕僚看懂了这人是想用肢体语言来代替一部分的翻译,念在此人手无缚鸡之力,
就把他放了开来。
  被放开的商人喘了一会气,跳了起来,做出一副四下张望,像猴子又像老鼠
一样鬼鬼祟祟的动作,接着又偷偷摸摸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银币,又塞
了回去。
  李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已经转成了一幅茫然:「你妈的,这到底是个
屌意思?」
  幕僚看着商人,若有所思地说道:「给贼眉鼠眼的小偷?」
  商人虽然听不懂这句话九成的意思,但他点了点头,补充道:「给暗处的,
坏的人。」
  李朴又把震惊的目光转向自己的幕僚:「我肏咧!你是怎么看懂的?」
  第二句则是:「你这个从恶魔屁眼里生出的,满身流脓的混蛋。」
  商人看到这句话,露出了一幅欲哭无泪的表情,勉强说道:「你……」
  幕僚看着他,回答道:「我?你想要我干什么?」
  商人指了指信,说:「是它在说你。」
  「哦。」幕僚面无表情地在白纸上记下了一个「尔」字。
  接着商人张牙舞爪地发出了低吼,两手各弯出一个角的形状,李朴见到此情
此景,一拍木桌,大怒:「什么!你想吓老子?」
  商人马上恐惧地晃了晃手,急忙说:「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是它在说,很
坏的东西,很坏的东西。」
  幕僚托着下巴,询问道:「写的是你是很坏的东西?」
  商人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又转过了身,跪在地上,翘起了屁股,指着自己
的肛门,说:「这里……」
  李朴此时又是一敲桌子,今天他被对方耍了,心里满是怨气,这个闯了祸的
商人还不知道云里雾里地搞些什么鬼,当场吼道:「你他妈的耍我?」
  「息怒。」幕僚把李朴按了回去,「他可能是想表达对方骂你是屁眼。但这
是那个人骂的,不是他的问题。」
  李朴满脸火气地坐了回去,鼻子嘶嘶地抽着气。
  商人又回望四周,见到了一个还扛着一匹羊的军人从门前经过,便向李朴询
问:「能把……那个给我……吗?」
  李朴低低地骂了一句:「肏他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摆了摆手,叫住了
那个人,对说道:「给他!」
  商人拿到了羊,手就摸着羊的肚子,一路撸到了后腿,手指又张了开来,撑
在母羊的阴道口前,作出一幅捏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幕僚没看到最后那个动作,问道:「肚子?」
  商人知道「生下」这个概念很难表达,又做了一遍之前那个动作,又指了指
自己的肚子,摇了摇手。
  幕僚这次终于看到了最后那个动作,只是还是没理解对,又问道:「小羊?」
说着,还走到了母羊的旁边,对母羊指了指,两掌比出一个逐渐缩小的圈:「小
的,这个?」
  商人闻言立马摇了摇头,低着眼睛,紧张地想了一会,最后终于豁然洞开,
把双手捂在母羊的肚子上,慢慢张大,好似两手握着一个渐渐变大的球,最后又
扣了扣母羊的阴道,示意什么东西出来。
  幕僚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懂了!是怀孕!」商人根本不懂这种日常交
流根本用不到的词,见幕僚这幅表情,以为他是真的懂了,也是讪笑着点点头。
  李朴坐在旁边,觉得很是不对,对着幕僚发问:「不对呀,这怀孕为什么要
做那个撸一遍的动作?你确定不是生下来的意思?」
  「嗯……」幕僚搔了搔头,「也是,好像确实是生下来的动作。」
  商人又看了一眼那个「满身流脓的」的形容词,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捂住了
自己的脸,接着硬着头皮用手摸边自己的全身,接着缓慢地拉开手掌,作出一幅
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动作,又把手掌往下滑。
  这次是李朴发问,他用中指的直接敲了敲桌子,问道:「身上长出东西,再
掉下来?」
  商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渗出这个词,只好点了点头,两句话的意思也差
不多,反正身上长怪东西也是不好的意思,和流脓差不了多少,他已经做不到更
好了!
  最后一个词,商人又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诅咒用过的「烂屁股」,又补充了
一句「一样」。
  幕僚把他之前表达的那几个词连了起来,举起纸,头也不抬对着李朴说道:
「你是头上长角的怪东西生出来的,浑身长瘤子,还会往下掉的烂屁股。」
  李朴看了这么久猴戏,也大致理解了对方在说什么,听言,勃然大怒,啸道:
「他妈的!王八羔子!合着这封信他妈的就是在骂我?」
  商人立马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嘴里反复着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
…不是我说的……」
  李朴见他这幅样子,心头虽然不爽,也没真的要杀他的意思,只是呸了一口,
说:「和你这狗厮鸟无关!」
  鸡飞狗跳地弄了一个下午,李朴终于搞清楚了那个骑士之后原来逃到了自己
朋友的领地上,安全之后这才得意洋洋地给自己写了封信,一边咒骂自己,一边
夸赞了自己之前的逃跑计划,他的那封信里附了暗号,送回自己的城堡之后其实
并没有交给自己的家人,而是被直接转送到了自己的朋友那里,最后伏击了李朴,
反将他一军,在信的末尾还写道让李朴这条野狗滚回自己贫瘠的土地,从熊的粪
便里刨食过活。
  李朴听完之后极为气恼,但又极为疑惑:「那个王八蛋逃了,我抓到的两个
女人是谁?」
  一旁的商人听了之后唯唯诺诺地说:「可能是他的妻子和他的母亲,又或者
是他妻子的母亲。」
  李朴听了直摇头,嗤道:「哪有男人跑的时候连婆娘都不带上的?不可能不
可能。」
  结果招来两女一问,她们真就是那个骑士的妻子与母亲,那个骑士大概之后
跟着朋友径直回到了朋友的领地,两个女人刚从繁华的都城回来,完全不知道骑
士被绑架的事,她们也对骑士没出来迎接她们感觉有点奇怪,两人被李朴抓到时
正在河边为都城附近一个葡萄庄园的归属吵架。李朴听了也是难以置信,大开眼
界,念道:「肏了,明知道家里可能被偷也不回去救老婆老娘,反倒是自己先躲
了起来,世上竟真有这样没卵子的东西!他还算是男人么?」
  晚上,李朴喝了点酒解气,贵妇婆媳一左一右,瑟瑟发抖地陪侍在他左右。
可李朴越喝越是生气,到最后骂了出声:「狗娘养的!鸡巴玩意!他娘的!他娘
的!竟敢这么骂我!老子本来只想搞点钱,现在老子不光要干你的婆娘,还要干
你的娘咧!」
  说着,李朴醉醺醺地立了起来,把两女提了起来,一对婆媳在他黝黑伟岸的
身躯面前就跟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之力,被直愣愣地丢到了床铺上。
  年轻的贵妇看到李朴这种样子,想要起身逃跑,李朴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捏出了五个乌青的指印,随后就是一个耳光把她刮回了床上。
  以前李朴在山寨里当山大王的时候,就喜欢用耳光来惩戒办事不力的手下,
一般耳光不会刮得太重,省得他们被一把刮坏了脑袋亦或是刮聋了,这样办事就
更不灵光了。
  喝醉了的李朴也沿袭着脑子里的本能,不轻不重地给了女人一下,刮得她脸
颊生疼,耳边起了耳鸣,实际上却受伤不重。这记耳光虽然控制了轻重,但却并
不意味着山贼出身的李朴有怜香惜玉之情。
  之前李朴劫掠村庄的时候,强奸的妇女就不在少数,现在面对仇人的妻母,
更是分外眼红。
  此时此刻,周芃等人又管不到他,他久被压抑的兽性,更是一下子迸发了出
来。
  「啊——!」
  两女见到李朴摇摇晃晃地靠近,顿时尖叫起来。李朴虽然喝醉了,也知道她
们喊起来若是让宁虎臣他们听到了,自己肯定不好过,便一手一个掐起了她们的
喉咙,恶狠狠地道:「你们这两条母狗再叫,我他妈就掐死你们!」
  两女抓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发出了嗬嗬的呜咽,李朴这才放开了手。
手是放开了,只是在她们白皙的脖颈上留下的鲜红印痕暂时是消不去了。
  被这么一折腾,两个女人消停了下来,畏缩到了一起,浑身哆嗦地一道躺在
了李朴的床上,看她们的样子,很难想到今天中午她们两个还吵得不可开交。
  李朴见到她们雌伏的样子,满意地准备脱下她们的衣服,骑士的老婆怜惜自
己的衣服,生怕李朴解的时候弄坏,便把手伸到背后,主动想解,只是这衣服需
要在女仆的服侍下才能穿起,脱起来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贵妇一人是解不开的。
  李朴更是个糙汉,完全不懂这种衣服的构造,摸索了半天,在少妇的双乳上
揩了不少油,却迟迟摸不到扣子,于是便狂性大发,抓起女人胸前的布料,一把
就撕了开来!
  「呜……」
  女人再度发出尖叫,叫到一半却又自己主动压抑了下去,变成了一种咕囔声,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惹面前这个男人发火了。
  塔夫绸的裙子一经撕开,便露出了牛奶般白皙嫩滑的肌肤,一对硕大的奶子
脱离了束缚,颤巍巍地抖动起来,殷红的乳头上下小幅跳动,向前山大王发出了
献媚式的邀请。
  李朴抱住了布丁般摇晃的荡漾的乳峰,张开胡子拉碴的大嘴,凌乱地啃了一
口,虽然没用多大力,却让年轻贵妇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呻吟。
  李朴暂时从少妇身上移开了目光,接下来又轮到了骑士的母亲,这个女人虽
然有了点年龄,对李朴来说却也不算太老,更何况她身上那股徐娘半老的风情,
也在挑动着大汉的神经。
  这个女人比少妇要懂事得多,她很了解那些向男人献媚的技巧。同样是撕开
华贵繁黼,熟妇却是敞开波澜壮阔的胸怀,帮着汉子一点一点地展示自己胴体的
熟美。她的肤质虽然因为岁月,已不如骑士的妻子那般白嫩,但比起那些村姑农
妇粗糙的皮肤,也称得上是羊脂般的上乘。李朴在她的身上狠狠地舔了一口,品
味着熟女的滋味。
  两股香味从她们的身体上传来,这自然不是她们的体香,而是香水的味道。
趴在女人身上的李朴闻到这股香味,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咧开了大嘴,说道:
「你们这两个婆娘倒是好兴致,知道晚上要被我上,还揩了香露!」
  两女不知道李朴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又要挨他的打,只能小心翼
翼地陪着笑。
  山贼可没那么好的兴致慢吞吞地玩一遍前戏,他的下体已经怒涨到了极限,
李朴利索地解下了裤子,一条黑龙便从他的胯下跳了出来。
  骑士的老婆只顾着躺在床铺上喘息,而他的母亲却是看着李朴的胯下之物,
惊讶地掩住了口唇,片息之后,便有一道亮晶晶的水迹从她的下巴低落,也不知
道这是她在惊讶是忘了吞咽,还是出于一个熟女对雄性的激烈渴望。
  李朴先从少妇开始享用,抓住了她的屁股,一把挺进了她的身体。晒得有些
黝黑的身躯和被压在下面的白皙身体形成了鲜明的比较,给了在一旁的熟妇无与
伦比的视觉冲击力。
  李朴的肚子上虽然有一圈赘肉,但他脱了衣服,仔细一瞧,其它的地方却都
布满了强健有力的肌肉。这是在荒山野岭作为一个山大王生存下去的最优体型,
即便饿上个一两顿,留作战斗的力气也绰绰有余。周芃那样腹肌尽露的身材,虽
然比李朴优美得多,可到了李朴生存的残忍环境里,也只能叹上一句自己是有些
花架子了。
  李朴这人,糙,却糙得有一种粗犷而实用的美感。
  骑士的母亲眼里升腾起了一股热切,这是被征服者对征服者的崇拜,对他一
切行为,一切品质的认同,哪怕是李朴腰间的肥肉在她看来都成了一个雄性的象
征。
  熟妇痴痴地看着男女交媾的样子,李朴自始至终都维持着传统的男上女下的
姿势,做着最原始的冲锋,少妇的表情却由一开始的不情不愿,逐步转变为了情
欲的迷离。潺潺的蜜汁从被肉棒反复扯出蛤肉里,萦绕着雄壮的男根泌了出来。
汩汩的春水正在渴求着坚挺,粗壮的肉茎进一步进攻女人的圣地。
  原始,又迷人。
  熟妇看着李朴在自己儿媳的身上猛烈地冲击着,激起少妇的身体荡出一波又
一波的乳浪,却生不起丝毫的怨气,哪怕眼前的男人占有了自己儿子的女人,用
他的阳根无情的开拓着属于自己儿子的沃土。
  哪怕他是敌人。
  女人看着耸动不已的黝黑身体,忘情地将他抱住,伸出了娇嫩的舌头,一寸
一寸地舔了过去。作战了一天的壮硕身躯已出了不少汗,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悦的
味道,而女人却是如痴如醉,甘之若饴地舔进了口中,奉若圣物地吞了下去,这
样对她来说仿佛还不太够,诱惑的艳舌又绕着红唇划了整整一周,将齿颊上弥留
的男人气息带到了舌蕾上,慢慢品尝。
  少妇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酡红,她已经完全沉醉在了李朴的身躯下,张开的丰
腴大腿已经悄然闭锁,环上了男人壮硕的熊腰。涂着鲜艳红色的指甲先是穿过李
朴的腋下在他的身后抓挠着,留下道道印痕,接着又轻柔地抚摸过去,像是一个
女人在抚摸着自己情郎的伤口。
  她的疯狂和她的迷恋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幅自远古时期就存在的画卷。
先是苍白的无力,再是软弱的臣服,最后又变成了炽热的崇拜。
  「再快点!再快点!我要受不了了——啊——!」
  女人贪婪地用男人听不懂的语言索求着,后者却奇迹般地从她狂醉的迎合里
读懂了她的意思,加快了自己本就猛烈的冲击,随后女人的身体在男人的碾压下
痉挛了起来,扭曲了起来。
  饶是如此,她却抱的更紧了。
  「给我!给我!射给我吧!亲爱的!」
  伴随着最后三个字落入了骑士母亲的耳畔,她便知道自己的儿媳再也回不到
儿子身边了。
  李朴的挺动越来越沉,反复回荡的啪啪声中开始掺入了一股牛一样的喘息。
  终于,他不动了。
  有力的臂膀把少妇环入自己的怀内,两具肉体结合地是如此紧密,除开男人
青筋跳动阴茎正在把一股又一股的种液泵入女人的身体,他们简直就像是一座天
生结合在一起的雕塑一样。
  熟妇眼睁睁地看着种子进入了名义上属于自己儿子的女人,她知道她再也回
不来了。
  完成了使命的阳根从女人的膣道里退了出来,龟头剐蹭出了一大片黏稠的精
液,李朴喘着粗气坐了下来。不多时,男人的那玩意却又站了起来,顶着一层刚
刚射出来的液体,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绩。
  本来就是功绩,抢到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抢到的那一瞬间,就成了
功绩。
  骑士的母亲看着刚刚征服自己儿子女人的黑壮大汉,却无丝毫气恼,反倒主
动爬到了他的身上,玩弄着他的络腮胡子。
  这是危险的动作,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然而飞蛾扑火,是本能所向。
  男人的性器在她的肚皮上再度涨到了极限,坚挺,滚烫,无论尺寸,硬度,
还是热量,都是她的丈夫所比不了的。
  她已经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她同躺在一旁发出灼灼喘息的儿媳一样。
  「到我了。」
  女人舔了舔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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